第108章 番外二

第二天从睡梦中清醒, 还没睁眼,祝童的眉就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疼。

腰疼腿疼屁股疼,连膝盖都疼。

邵铭已经先他一步醒了, 见他闭着眼睛蹙眉, 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眉心, 又给他抚平皱起来的地方, 轻声问:“哪里不舒服?”

祝童缓缓睁眼。

浓颜魅惑,气质如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他身上融汇地恰到好处……养眼。

祝童刚有的一点怨念瞬间消散了,他试着动了动, 骨头跟散架了一样,还是忍不住蹙眉, 怪的却不是昨晚折腾他的人,他放弃挣扎似的不动了,望着天花板道:“我一定是被系统给骗了。”

邵铭微讶:“怎么说?”

祝童说:“我的身体还是很弱。”

“……”

昨天晚上开始之后, 他被压了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肌肉活动的地方又酸又麻,他讨饶让邵铭换了个姿势,结果膝盖又疼。

他敢肯定他的膝盖现在都还是红的,昨天在床单上蹭的。

然后最后是怎么做完的……

祝小少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脸噌的一下红了,下意识去找被子,才发现床上没被子。

现在是夏天,晚上都要开着冷空调才能入睡, 哪儿需要什么被子?

祝童麻木地抬起手臂, 用前臂挡在眼睛上, 却挡不住耳朵上的红迅速蔓延。

邵铭:“……”

他反应似乎太迟钝了一点。

他低笑着把人抱进怀里,恶作剧的蹭他的颈窝, “这可能和体弱没多少关系。”

祝童把挡住眼睛的手臂松开一条缝:“那是因为什么?”

邵铭道:“缺乏锻炼。”

祝童:“……”

邵铭把腿伸过去,夏天身上没多少障碍物,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无异于是在回味昨天晚上旖旎的过程。

祝童倏地把腿缩起来了。

邵铭却不肯放过他,把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亲吻他挡住视线的手臂,问:“不是吗?缺点儿韧性啊小少爷。”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餍足和愉悦。

祝童感受着他替自己轻按缓解酸软的地方,想动不敢动,也无力辩驳。

确实是缺乏韧性啊。

可谁会闲着没事锻炼那种地方的韧性啊!

祝童又把脸埋起来了。

邵铭笑着拉开他的手,低头蹭他的鼻尖,“怎么样?我们以后多锻炼锻炼?”

祝童恼羞成怒,用力捂住了他的嘴。

邵铭就以这种状态看着他笑。

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祝童也忍不住笑了,捂住他的手也用不上力了……他本来也没多少力气了。

班长一语中的,他今天可能下不了床了。

邵铭抱着他说:“祝童,我很高兴,特别高兴。”

祝童当然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虽然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想起来就能面红耳赤,但是他也高兴。

那种事并不是只有痛苦的。

和喜欢的人融为一体,被占有被侵入,让人感觉很奇妙,就像染了罂粟,明知道有毒也心甘情愿地上瘾。

祝童动容似的抱紧了邵铭。

邵铭同样紧紧抱着他。

怀里的这个人,给了他太多的特殊。

昨天晚上的事,他以为对祝童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虽然确实不那么顺利,可是即便会疼会觉得难受,他也没有表现出排斥,就算会紧张会害怕,他最后的选择也只是紧紧地抱住自己,接纳自己。

邵铭又满足又心疼,贴着他耳边问:“还难受吗?”

祝童轻轻摇头:“不动还好。”

邵铭便笑了,摸了摸他的肚子:“那……饿了吗?”

察觉到那只手挪动的方向不太对,祝童立即道:“饿了。”

邵铭又亲了亲他的耳畔,“我去做早餐,你再休息一会,我待会儿抱你去洗漱。”

“……”

祝童红着脸点头。

昨天完事之后,好像也是邵铭抱着他去洗手间给他清洗的。

现在已经过了早餐的点,邵铭担心他真饿了,也没再闹他,把人松开之后起身去厨房做饭。

祝童看着他走出房门,翻身把头埋进了邵铭刚刚枕过的枕头里。

……

升学宴安排在高考分数线公布的半个月之后。

A城名门给考学成功的后辈办升学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这次的主角不一般,而且是两个。

就连发出去的邀请函,署名也是两个人的名字。

收到请帖的时候,罗索还在微信群里调侃说:这两人把升学宴的邀请函整得跟喜帖似的。

后来到了宴会现场,罗索脱口一声“艹”,“你们俩真的不是办婚宴吗?”

“……”

两个人穿着同款的高定西服,一个藏蓝色,简约高级又不失沉稳,一个身着浅灰,干净雅致带有绅士韵味。

在宴会开始前就被接来的三班的几个学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只是和他们同班两年的同学完全颠覆的打扮,还有他们从未踏入甚至见都没见过的高调华丽的宴会场所。

几个人难免涌出了一点格格不入的紧张感。

如果不是为了公开,祝童真没想这么高调,而且今天的宴会现场是外公让人布置的。

见他们拘谨,祝童宽慰道:“现在宴会还没开始,可以在主会场随便逛逛,一会儿客人到了,我们就去后面的小会场,就你们几个人,想怎么玩儿都可以。”

壮着胆子来参加宴会的人总算松了口气。

罗索望着整间会场感慨道:“我知道祝童家很有钱,但也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祝童,你转学到我们贡水县,真的不是大少爷去体验生活的吗?”

“体验什么生活?”邵铭从祝童身后冒出来,“他转学到我们县城,明明是为了遇见我。”

祝童:“……”

罗索:“……”

忒不要脸!

祝童却很无奈,因为邵铭说的完全是大实话。

罗索瞅了邵铭一眼,恍然道:“这么说起来,铭哥你现在算不算是嫁入豪门了?”

邵铭一脸坦然道:“是啊,是不是很羡慕?”

罗索:“……”

吃软饭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当然罗索比谁都知道邵铭根本不需要吃谁的软饭,笑嗤了他几句。

忽然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哥”,一个穿着青色礼裙的女孩子举步优雅地走过来,先跟罗索打了招呼,“罗索哥,好久不见。”

罗索受宠若惊,“小……小莘?你还记得我啊?”

祝莘笑颜如花:“当然了,难道罗索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罗索:“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就冲她和祝童几乎一样的脸也必须记得啊!

祝莘又笑着跟陆哲宇打了招呼。

唐暖和其他两个女生是没见过祝莘的,但是女孩子之间有天然的话题,很快混成了一片。

祝童让妹妹把同学带去了后面的小会场,最后走的时候,唐暖看着祝童欲言又止。

祝小少爷还以为他有什么话想说,好奇问了一句。

不料唐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说:“你今天穿成这样,邵铭真的能忍住不把你的衣服扒下来吗?”

祝童:“……”

班长的脑子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叹了一声,让小莘把人请走了。

没多久刘叔就到了,今天的宴会是以刘叔的名义办的,许久不见,刘叔看到祝童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祝童只好问:“刘叔,外公什么时候到?”

刘叔道:“快了,估计宴会开始就能赶到了,先生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祝童笑着点头,一开始的想法更多了几分坚定。

宴会开始之后,祝童和邵铭自然而然地成了全场的焦点。

这次的升学宴上来了很多人,有单独一个人来的,有夫妻一起参加的,还有拖家带口来的……

那些带着适龄孩子来参加宴会,名义上是想带来见见两个Q大学子以作激励,可实际上是什么目的显而易见。

走在会场中间,总有同龄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祝童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邵铭的手。

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今天是升学宴,是他和邵铭两个人的升学宴。

他认定了的人,他要光明正大的让别人知道。

其他人靠近他,不管是什么目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来到宴会场上的人似乎有熟识,三两个凑在一起,看着携手在会场招待客人的两个人,心情五味杂陈。

“祝童以前的病该不会是装的吧?他现在这样子,哪里像生过重病的?”

“早知道是这样,我在学校就该找他的。”

“嗤,他在学校要是这样,哪里还轮得到你啊?”

“真看不出来,祝童原来这么好看。”

“他本来就好看,只是以前状态不好,他男朋友也好看,般配!”

“……”

有人想反驳,但是开不了口,因为看着并肩而立的那两个人,任谁也说不出不般配几个字。

来参加宴会,有人打消了念头,也有人心有不甘,但是两个人在刘建柏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牵手向别人宣示关系,就算有心思的人,想从刘建柏下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所以有人直接盯上了祝童。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异常的人,在一个人出现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场为祝童和他男朋友而办的升学宴,祝寿山没有出现。

而出现的那个人,在A城和祝寿山交情不错,叫张辉。

对这个人祝童还有印象,十一岁生日的时候他没有住院,这个人到家里来过。

所以在人和他打招呼时,祝童礼貌地叫了声:“张叔叔。”

张辉表现得很欣慰,亲昵地想摸摸祝童的头,被他轻轻避开了。

“……”

张辉故作不觉,转头看向邵铭,“这位是?”

祝童道:“给我爸的邀请函上,写了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邀请这位张叔叔,所以张辉为什么会来又是怎么进场的已经很明显了。

祝童猜到了他爸肯定不会来。

他曾经那么看不起邵铭,在自己面前贬低诋毁邵铭,被江晚摆了一道,在自己的儿女认了别人当爸爸之后,他颜面无存,加上后面邵铭高调扳倒了夏韦毅,以祝寿山死要面子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来参加升学宴的。

可张辉来干什么呢?

张辉听他捅破邀请函的来历,面上稍显尴尬,“是吗?我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有点激动,也没仔细看,那他……”

“他是我男朋友。”

“……”

周围的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安静了下来。

对祝童这么直白的承认,其他人既诧异又好似理所当然。

能把男朋友的名字写到宴会邀请函的署名上,足以看出祝童对邵铭的看重和在意。

邵铭礼貌地伸出手:“您好。”

张辉看了眼的手,没理会。

他又看向祝童,“童童,你真的决定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事你问过你爸了吗?”

祝童握住邵铭的手,把他礼貌伸出手的手拉回来,先说了句:“不用和他打招呼。”

然后才回答张辉的问题:“问过了,他不同意,但是他同不同意对我来说不重要。”

他让邵铭不用和他打招呼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对他爸的态度。

张辉被他下了面子,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认你爸了?”

其他人竖耳偷听。

对祝童突然认了刘建柏当干爹的事A城本来就心存疑惑,但是由于祝寿山都没说什么,自然也没人特地去触霉头。

现在张辉突然提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祝童淡然道:“我没有不认他,我给他送了邀请函,他没来。”

张辉:“……”

越来越多的人集中过来,张辉看了眼两个人紧握的手,想到祝童刚刚为了这么一个小子对他这个长辈失礼,说话也有些无所顾忌了。

“送邀请函?到底谁是你父亲?”张辉用指责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去给刘建柏当儿子,但你爸他做错什么了?这么多年他把你和小莘养大,他亏待你们了吗?他现在生意上出了事,你这个做儿子的不想着帮他分担,还在别人家办什么升学宴,自从进了刘家,你都一年多没回去过了,你这是把外人当亲爹,忘本了是吗?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儿子?”

邵铭脸色暗沉,却被祝童用力拉住了手。

被指责的人倒是一脸平静,祝童道:“第一,我为什么离开祝家,我爸做错什么了你应该去问他,问他今天为什么不敢来参加我的升学宴,第二,我爸生意上出的问题,是他自己经营不当,他没有教过我生意上的东西,我替他分担不了什么,如果您的意思是让我帮他找别的助力,别人愿不愿意帮他是别人的自由,我没有资格去要求外人。”

他加重了“外人”两个字,让张辉脸色更加难看。

他在他爸的眼里,没有帮他经营公司的价值,只有和别人联姻维系利益的价值。

他离开祝家之后,他爸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没有向外公低过头。

他还和以前一样,看重的只有他自己的自尊心。

而且……如果不是他同意,张辉怎么能拿到升学宴的邀请函?

张辉是真的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吗?

就算祝寿山没有告诉他,他肯定也猜过原因,只是他选择了装糊涂,这样他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谴责祝童,以长辈的身份干涉他的选择,来质疑他的男朋友。

张辉愤然道:“就算是你爸有不对,但是父子没有隔夜仇,你再怎么也不能不回家啊,还带着你妹妹一起,你让别人怎么看你爸怎么看你们兄妹俩?你们姓祝,哪有一直住在外人家里的道理?”

“……”

周围参加宴会的客人开始窃窃私语。

张辉的话引起了讨论,让他隐隐有些得意。

祝童离开祝家,刘建柏莫名打压祝寿山,连带着他的公司也跟着受牵连。

刘建柏既然敢做,那他就敢捅出来。

祝童敢联合外人对付自己的亲爸,就应该承受道德的谴责。

还好意思办什么升学宴。

他在心里冷嗤,刘建柏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张辉也不怂,今天这事怎么看都是他占理,刘建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祝童蹙了下眉,不太想提及江晚的事,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程青松的外孙想住在哪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来置喙了?”

严肃低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同时止声,围在一起的宾客下意识转头,让出一条路来。

看到突然出现在会场的老人,其他人同时静了一瞬,随即惊疑不定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辉顿时傻眼了。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认识程青松的脸?

这时祝童弯了弯唇,拉着邵铭走过去,大大方方喊了一声:“外公。”

张辉:“……”

程青松对他在大庭广众下喊出来的称呼很受用,脸色柔和了不少,嘴角欲扬不扬,最后还是维持了严肃,看向了脸色发白的张辉:“我的外孙和外孙女,不需要一个拿他们当工具的爸爸,他们做的选择,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今天到场的人,如果不是真心来祝贺的,大门随时敞着,好走不送。”

“……”

“……”

偌大的宴会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张辉自然是被“请”出去了,出去时脸上还定格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现场的客人惊吓不小,却任何心思都不敢再透露分毫。

最淡定的就是当事人了。

祝童不仅在程青松面前也没松开他男朋友的手,甚至借着程青松的出现,更刷了一波存在感。

直到程青松以长辈的身份说完该说的话,等到宴会散场,才有人把心里的震撼说出来。

祝童居然是程青松的外孙?

刘建柏背后的人竟然是程青松?!

祝寿山是疯了吗?有程青松这样的岳丈还不顺杆儿往上爬,把儿女当工具?

多蠢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他们的疑问祝童已经听不到了,外公到场后,他和邵铭提前离场了,后面的小会场里对主会场的热闹一无所知,他们正看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走进来,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抱走了酒喝多了正趴在沙发上打瞌睡的陆哲宇。

“刚刚那个人……是祝童的表哥吧?上次庆功会的时候等在会所外面的那个?”

几个刚刚高考毕业的学生崽,瞪着眼睛张着嘴,完全不明状况。

罗索更是目瞪口呆,他僵着脑袋转头看向祝莘:“小莘,你表哥他……”

祝莘同样茫然地摇头。

“……”

祝童和邵铭走进小会场的时候,场内几个人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起瞠目,看到他们进门目光都是呆滞的。

祝童:“……”

外公不是还没进来吗?

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过怎么小莘也呆住了?

邵铭挑了下眉,问:“你们在玩儿木头人?”

最后还是罗索忍不住开口:“祝童,你表哥……跟老二是什么关系?”

祝童:“啊?”

罗索做了个公主抱的动作:“刚刚你表哥进来,把陆老二抱走了。”

祝童:“……”

次日从酒店的床上醒来,程陈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腰腿酸软不适,他艰涩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面无表情坐在床边的人。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疼得脸都有些扭曲。

这时床边的人朝他伸出一只手。

程陈不解道:“干什么?”

陆哲宇理所当然道:“嫖资。”

程陈:“……”

他幻听了?

陆哲宇说:“我不懂行情,你看着给吧。”

程陈:“……”

程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又难以置信地抬头。

这特么到底谁嫖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