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宋伯雪正了正神色,身为一县父母官,她要多为百姓着想,要出去找适合种植的粮食。
府城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她是为了百姓,找江姐姐只是顺路,没错,就是这样,才不是去追媳妇。
不过一个午饭的功夫,宋伯雪就改了主意。
高之澜不赞同道:“你要去府城?会不会太草率了?”
说完,她瞪了一眼朱竹这个罪魁祸首,怎么看都像是去追媳妇的,什么找粮食,糊弄谁呢?
朱竹朝她翻了个白眼,恨不得举双手赞成:“宋大人威武,去,马上就去,把江姑娘绑回来。”
宋伯雪面色一僵,冷着脸道:“本官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江姐姐,去府城只是顺路,顺路看一看她。”
朱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意味深长:“我懂,口是心非嘛,放心,我都懂得。”
宋伯雪没理她,直接看向高之澜:“可以把她的嘴缝上吗,用多少针线,我出。”
高之澜冷冷来了一句:“不可以,不过我可以把她的嘴堵上。”
“放开-我-唔-”
朱竹再一次生无可恋的被捂着嘴拖走,她发誓今天一定要在床上折腾的高之澜不剩一点力气。
两个时辰后,高之澜才又回到二堂。
宋伯雪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腰,还有腿…
高之澜:“…”
“你看什么呢,青天白日的我们什么也没干。”就亲了一会而已。
“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和朱姑娘干什么了吗?”宋伯雪收起打量,语气微妙,突然就找到了一点平衡。
说不过朱竹那个口嗨的,可以说高之澜啊,书上说这个头号女配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不正合适嘛。
高之澜脸色黑了黑,坐到一旁:“说一说你是什么打算,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要留在平川县统筹大局,如果你执意要去府城,让竹子跟你一起去。”
“我知道有一种粮食适合此地种植,而且产量应该会很高,我还没在平川县里见到过,府城那么大,或许会有发现,所以朱姑娘还是留下陪你吧。”宋伯雪揉揉眉,并不赞同带上朱竹。
她是真的想去找一些适合此地土壤的种子,也有一点私心想去看一看江梵音,但更多的,百姓为重。
在其位谋其政,身为一县父母官,她责无旁贷。
高之澜闻言笑了:“正是因为去找种子,才要让竹子跟上,她带的那些护卫不仅能保你们平安,她的身份也会给你提供许多便利。”
毕竟是她的小公主啊。
宋伯雪挑了挑眉:“朱姑娘什么身份?”
她怎么不记得在原书中看到过有比高之澜这个侯府继承人更高贵的女配身份。
还有就是,她不需要护卫,有时候没人跟着反而更方便。
高之澜叹了叹气,也不再瞒着:“本朝唯一的异姓王朱王爷开国有功,后来受了重伤差点战死沙场,从此再也不能提刀上马。他只有竹子这一个血脉,当今圣上便破例认她为义女,封号平远公主。”
平远公主?
宋伯雪脑海里一亮,突然闪过什么。
平远公主…
她猛地抬眼去看高之澜,书上说这个头号女配阴郁又病娇,永远一身黑衣,不曾有过笑脸,就连对男主也是冷的。
而如今的高之澜除了在刚来那天有点气质阴郁,自从朱竹来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仅气质变温和了,就连笑脸也多了起来。
而导致女配后期变化的原因,或许就是书中那一笔带过的一句话,男主的未婚妻平远公主于百钺十一年腊月暴毙。
就是今年的腊月,就是这个月。
高之澜见宋伯雪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竹子她虽然爱说胡话,但知晓轻重,而且有急智,跟着她的护卫一个个都是大内高手,至少你们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尤其她还识人极准。”
怎么个准法,高之澜也说不清楚,好像从很小的时候朱竹就有识人的能力,告诉她哪个人不可交,是敌人,那个人果然就有问题。
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
高之澜之所以这么放心让朱竹跟宋伯雪一起去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朱竹说这位宋大人可以与之交,不是敌人。
宋伯雪看着她,神色变了变道:“她的婚约怎么办,让她跟着也行,下午找个大夫给她把个脉,别在路上生了病,本官可不想带一个拖油瓶。”
她原本想拒绝,可是既然书中的剧情是暴毙,那就要改变这一切,首先就是原书中朱竹绝对没有跟着原主那个小县令去府城。
所以,跟着她或许就是一种改变,只要身体没病,她有决心和信心能在路上护住朱竹。
若实在遇到什么危险,再不济也能利用精神力的短暂压制,带人安全脱身。
“把脉?也好,至于她的婚约,我已经修书一封,京城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高之澜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心悸,点头应下。
于是,朱竹就被莫名其妙地压着让十几个大夫把了脉,结果一致都是身体没有毛病。
“你们这是把平川县的大夫都请来了吗?本小姐身体好着呢。”
宋伯雪面上不露声色道:“本官要确定你无病无痛,免得半路添麻烦。”
身体没有问题,那就是意外了,这次出门要格外上心啊。
朱竹面露狐疑,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现在确定本小姐没事了吧,什么时候出发。”
“宜早不宜迟,明日便动身吧,争取在年前回来。”
宋伯雪琢磨了一下,定了个时间,不管江梵音那边情况如何,她都要在年前赶回来。
临行前的这一晚,她又陪着宋氏聊了许久,不停保证自己不会出事,一定在年前赶回来,宋氏才含泪给了她十两银子。
好在这一趟出门是为了公务,宋伯雪开了库房,拿了一千两银票在身上,若真能找到种子,也好先带回来一部分试种。
路上的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出了城,路面多少都有些泥泞。
宋伯雪与朱竹各骑一匹马走在中间,两边和前后跟着护卫。
呼吸着有些干冷的空气,宋伯雪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你还会骑马?”
朱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爹爹是武将,当年跟着圣上一路杀到皇城,我只恨当时太小,不能目睹那等盛况,所以骑马射箭一直是本小姐的必修课。”
“失敬了,本官的马术或许还不如你。”宋伯雪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也忍不住扬唇笑起来,果然人还是要多出去走一走。
陌生的空气,不曾见过的风景,总能让人心情畅快,她不适合一直守着一亩三分地。
所以待解决了这些事,还是辞官吧,山长水阔,黄河落日,总要都去看一看,才不虚此行,才对得起来这世间一遭。
因为骑马,脚程很快。
不等入夜,她们就找到客栈歇息下来,左右都是明天才能抵达,还不如好好休息。
大厅里人来人往,越接近府城,行走的客商就变得多了起来。
宋伯雪正在埋首喝汤,碗里突然被丢进来一块排骨。
“夫君,人家吃饱了,要回房。”朱竹朝着她眨了眨眼。
宋伯雪脸上被溅了两滴汤,闻言愣了一下。
高之澜也没来啊,怎么就叫上夫君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身着男装,朱竹可能是在叫她的时候,差点一口被汤呛倒。
“咳咳咳,娘…娘子,为夫陪你一起回房吧。”
想起高之澜的话,她默默选择了信任,这个小公主千万是有正事,不然她可能控制不住要打人了,拳头已经硬了。
“夫君真好。”朱竹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上楼。
宋伯雪擦了一下脸,全程僵硬着,一进门便抽开了胳膊:“你这是抽什么疯呢?”
朱竹倏地沉下脸来:“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外面有几个人不对劲。”
很不对劲,是敌人,能要她们命的敌人。
宋伯雪:“…”
她又擦了擦脸,好奇道:“哪里有人不对劲,我怎么没发觉。”
难道这位小公主真有特异功能不成,真的会识人?
怎么觉得有点玄乎呢,比她穿越到这古代还玄乎。
朱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底满是犹豫。
片刻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语调轻松道:“宋大人跟我看过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你比谁都绿,头顶全是绿,绿到顶的那种。”
宋伯雪张了张嘴,差点忍不住骂人:“我谢谢你。”
这一定是在含沙射影损她呢吧,还头顶全是绿,我呸,你才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