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雪面不改色道:“把人押下去用刑,不死就行,少将军里面请。”
声音冷厉,不留一丝情面,对于想害她的人,无需心慈手软。
花见虽然是将军之子,在军中被尊称一声少将军,但实际上是没有官衔的,所以也不用行跪拜礼。
他看向站在宋伯雪身旁江梵音,美人静静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江武义老老实实在公堂候着,花见不说让他跟着,他便不敢多言。
“不知少将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宋伯雪微微挑眉,这就有意思了,男主到底是哪边的人,不过不管眼下是好是坏,最后都站在了女主的阵营,勉强算个好人吧。
花见接下来说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家父一时不慎写错了公文,所以命我来追回江千户,给宋大人添麻烦了。”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江梵音,美人面如冰雪,让人看不透神色,却让他莫名地上心,不舍得移开眼睛。
“本官还道是什么事,劳烦少将军跑一趟,既然是误会,本官自当理解。”
宋伯雪的语气还算温和,眼神则淡了淡。
男主当她是空气不成,只顾盯着女主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花见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回视线道:“虽然是误会,但少不了给宋大人添了麻烦,在下在楼上楼略备薄酒,还望宋大人赏脸,一起小酌几杯。”
宋伯雪看着花见,虽然没有品级,也是堂堂少将军,说话却自谦如此,情商比男配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不愧是男主配置。
她点头应下来:“本官届时一定前往。”
两方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曾经在路上相遇之事。
送走了花见,宋伯雪幽幽道:“没想到花公子是少将军,江姐姐觉得他人怎么样?”
看样子,男主是对女主一见钟情了,也不知道女主是什么想法。
江梵音盯着宋伯雪,意有所指道:“人不可貌相。”
“那江姐姐相信一见钟情吗?”
“钟情未必,见色起意才是。”江梵音说得冷漠,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伯雪。
宋伯雪心里一梗,得了,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她就不该有好奇心。
另一边,客栈里。
花见冷着脸,吩咐道:“兵器不用铸造了,江千户明日便回吧。”
江武义跪在地上:“可这是大将军吩咐,属下…属下…”
“爹爹已经改了主意,公堂上那些受审的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有几个眼熟。”
“他们都是军中兄弟,属下…属下…”江武义跪在地上,话不成句。
这位少将军接人待物看起来温和,但身为亲信却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糊弄不得。
“你来到平川县都做了什么蠢事,还不快说。”
花见靠近江武义,拔出他身上的佩刀,上下打量着刀身,面色冰冷。
“少将军恕罪,属属下…”
江武义隐去了自己做过的那一场梦,只说是偶然看见江梵音在平川县,所以才想解救自己的义妹。
“你口中的义妹,是那个跟在宋伯雪身边,女扮男装的江公子?”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花见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把刀又插了回去:“江千户起来吧,你此行是为爹爹办事,又心系义妹,一时糊涂也情有可原,只是牢里的那些人留不得。”
差事办不成,还反倒坏事的废物,留之何用。
“他们都是跟着属下出生入死的兄弟,属下…是。”江武义在花见的视线里败下阵来,不敢再为那些人求情。
花见看向江武义,若无其事道:“江千户是江姑娘的义兄,理应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若是她所托非人,江千户出手相助也在情理之中,但行事还要再小心些,不然我想给你撑腰,也不好太过招摇。”
“属下知错。”江武义抱拳,满眼感动,少将军说给他撑腰。
他觉得自己不仅是大将军的亲信,现在连少将军也对他多有看重,他和那些普通兵士还是不一样的。
花见点点头:“带路,去楼上楼。”会一会那位宋大人
临近傍晚,下衙后,宋伯雪回到后宅换了一身浅蓝色常服。
“江姐姐要不要换回女装?”男主和男配既然认识,想来现在也知道女主的身份了,见这两个人也就没有必要再乔装打扮了。
“这样便好。”江梵音脸色淡淡,并不觉得有换衣服的必要。
县衙离楼上楼很近,走个半刻钟就能到,宋伯雪想了想没有坐马车。
略显宽敞的大街上,行人稀少。
从卫天府跟来的两个护卫尽职尽责地跟在她们身后,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长。
楼上楼的雅间里只有花见与江武义两个人,宋伯雪与江梵音对视一眼走进去,两个护卫则跟花见带来的下人一起守在门外。
“音音…”江武义一看到江梵音便忍不住开口,忙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花见适时地插话道:“宋大人,江姑娘,请坐。”
一句话就点明了江梵音的女子身份,表示自己已知情。
宋伯雪也不意外,从善如流地坐到对面。
桌子前就摆了四把椅子,江武义把其中一把拉到自己旁边,花见也没有制止。
三把椅子隐隐坐成一列,和宋伯雪成对峙状态。
江梵音抿了抿唇角,坐下后不自觉地朝着宋伯雪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花见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神一顿,又挂上如沐春风的笑意:“今日不谈公事,说起来也是有缘,前日也忘了问,宋大人可是去了卫天府?”
话里存着试探的意思。
他从京城回来,听到江武义来平川县的消息便来追人,路过卫天府是顺道,但眼前这两人出现在那里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宋伯雪微微挑眉,坦然道:“前些日子被刺客伤了肺腑,一直不见好,本官听闻卫天府有个专治暗伤的大夫,便去求了药,没想到真的药到病除,这大府城就是不一样,能人甚多。”
花见略一沉吟,没有追着不放:“这倒是没听说过,来,第一杯便庆宋大人身体痊愈。”
话落,他举起杯子朝江梵音看去:“我与江千户情同手足,江姑娘以茶代酒便可,不必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