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位置很好, 不在市中心,地租低廉,旁边没有居民区, 周围有交通铁路,运输方便。前面的屋子已经修建好了, 可以作为实验室, 后面的空地可以用来建厂。”玻利瓦尔下车,打量一下周围的地区, 看着周围的葱葱绿色, 心情也舒畅了几分。
这块地实际上不是他定的, 而是朗姆找到的,玻利瓦尔为了表示诚意,也没有拒绝。他大致看了一下地址, 不在米花町,便同意了。
等实验室建成,他到了这里, 才发现地名似乎有些耳熟。这里是长野县,依山傍水, 绿化好, 地皮便宜,天空似乎都比米花町蓝几分, 唯一不好的,大概这里也是柯南经常过来串门的地方,案件也没少发生。
“这一块的空气还真不错。”黑色长发的女子拿下来自己脸上的墨镜,露出那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 她旁边站着另外一位留着长头发的男性,莫约二十岁左右, 容貌和她有五六分相像。对方明显还是一个学生,看起来一团稚气。
“浅井,这位是。”玻利瓦尔看到对方的脸,心里咯噔一声,他就说之前觉得浅井惠子有些眼熟。
“这位是我的养子,浅井成实。”浅井惠子抿嘴笑着介绍道,她将身旁的男性拉过来,“成实,来,这是罗萨莱斯先生。”
浅井成实,也就是那个男子腼腆地站出来,然后非常乖巧地对着玻利瓦尔问好。
玻利瓦尔忍不住打量两眼浅井成实,他对这个配角可以说是印象深刻。此刻对方还没有做女装打扮,看起来是一个过分斯文秀气的男孩子,根据浅井惠子的介绍,目前他在东京大学医学系读书,玻利瓦尔嘴角的笑容更加诚恳了几分。
在他的眼里,对方好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金色韭菜。一个心地善良、有配角光环、能力达标、马上就要毕业可以就职的韭菜!
“浅井先生,您好。”玻利瓦尔表现得很热情,他和对方握了握手,“久仰大名,东京大学的高材生吗?”
“您叫我成实就好了。”浅井成实看起来有些紧张。
玻利瓦尔将话题转到了校园生活,挑选了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很快打破了生涩感,几个人说说笑笑氛围很欢快。
玻利瓦尔的目光落在浅井惠子大衣的补丁上面,嘴角笑容稍微收敛。看来他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好,的确有不少‘需要帮助’的地方。
几个人谈笑的时候,LMS公司的人也过来了,出乎意料,派过来的职工竟然是宫野明美,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那些人还有朗姆的。
玻利瓦尔一边应付着对方,看她的语气神态,过来之前明显坐了不少功课,不是被人临时踹过来的,眉目微敛,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宫野明美的想法很好猜,她一直认为只要有足够的钱,组织就会放过自己和自己的妹妹。
但现在,似乎,他还有朗姆表现得太明显了,让下面的人都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而朗姆同意她过来这个举动又带着一些别的味道了。玻利瓦尔目光闪烁,他之前的确想过让宫野明美负责化妆品这一块的内容,但现在朗姆主动将她推出来,不论他们双方是如何商谈的,就宫野明美表现出来的积极样子,都可以看出来,她是愿意的。
所以朗姆,这是在示好。
示好宫野志保,让她不要打小报告,或者同流合污。
玻利瓦尔将这一份合作交给基安蒂这个举动本身,就是对朗姆的示好。基安蒂是琴酒的人,琴酒是朗姆的属下。现在朗姆转手提高宫野明美的地位,让宫野明美取代LMS公司的股份,就是在暗示玻利瓦尔。他也不想研究那劳子药品了,宫野志保也同意了,大家一起合作吧。
好消息是,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或多或少都在装聋作哑,目前还没有人想要捅出来这件事情。
玻利瓦尔看着眼前隐约察觉到了机会,但似乎还没有看明白的宫野明美,目光闪烁。
那么原著里,宫野志保如此重要,最后却被如此草率地处理掉这件事就算是有答案了。
boss看重宫野志保,不惜任用仇人的女儿,也要继续自己的研究,但朗姆却想要捞钱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双方便有了冲突,朗姆觉得可以时时刻刻联系boss的宫野志保是个祸害,便趁对方落魄,处理掉了对方。
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何宫野志保被抓走之后,项目研究再也没有了进展。当然不可能是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没本事。而是朗姆不想让研究有进展。
按照原著性格分析,对方的行为解释的通顺,现在的做法也没有丝毫古怪。所以可以确定眼前的反馈不是陷阱。
玻利瓦尔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一点。他到现在终于确定了自己第二步的结果。发展自己,联合朗姆,架空上面的人,然后再翻过来收拾朗姆。
朗姆可能觉得白兰地糊涂了,毕竟无论怎么看,没了顶头上司,威士忌就是一个渣渣。其他两个联手都干不掉朗姆的人,这是一种打破了平衡的危险举动。但朗姆不知道,玻利瓦尔很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等到boss被彻底架空的时候,直接派个人精准定位打击,或者引来FBI干掉朗姆,剩下的人也就不足为虑了。
玻利瓦尔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美丽温和,他竟然觉得前景一片大好,甚至想给自己立一个flag。
实验室基地往前走几百米的地方,同样在长野。
周围清风吹拂,一座古朴老旧的小木屋坐落在林地中,一个老汉坐在木屋前面的木墩上面。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满脸褶皱,背部佝偻,穿着舒适柔软、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他打开旁边的箱子,掏出来一个木棍样子的工具,将旁边的半成品皮革拿出来,反复敲打。
他周围坐着几个人,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眼睛周围纹着花纹,她的眉毛皱起来,半蹲着,呼吸都放轻了,看着那个老人反复敲打那一块真皮,将它弯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在上面裁剪分割,雕刻出来自己想要的花纹,再附上衬布,将两层缝在一起,之后将几块分开的布料定型、缝合在一起。
他的手满是伤口,看起来干枯瘦弱,经脉分明,但也格外有力灵巧,旁边坐着的基安蒂下意识将上半身探过来,紧紧抓着身边搭档的手,表情认真而又专注。
做好外皮之后,那个老人又掏出来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内皮,将内外缝合,添加金属装饰。之后又是一遍反复捶打,将两块皮贴合平整。最后才是缝合纳底,将无数小块拼接成鞋底,收紧缝合,一遍又一遍敲打,涂漆涂胶,贴上新的鞋底,重新缝合固定,最后变成了一双工整的高跟皮鞋。
随着最后一根线收紧,基安蒂也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后那个老者掏出来染料,将黑色的鞋底涂成红色,配上深黑色的鞋面,看起来大胆而又挑逗。
“……如此,最复杂的一个步骤就完成了。”老人停下手里的工作,动作小心地将这双高跟鞋晾在工具上,之后还要有漫长的定色、阴干、擦拭、除味、调整细节等步骤。
“好!好厉害。”基安蒂非常配合地鼓掌。
另一边站着的金发姑娘也鼓掌,看到老人似乎想要翻开下一张图纸,礼貌地按住了他的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老先生忙碌了一上午,不如休息一下,用完午膳再继续吧?”
那个老人站起来,起身太猛了,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在他身后的科恩连忙扶住这个老人。他苦笑一声,道了谢:“哎,年纪大了眼力体力都不如从前了。”
“您这是在开玩笑了。”那个金发姑娘宽慰道,“先生还老当益壮,一上午就做好了一双皮鞋,手不抖眼不花,真是让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无地自容。”
“哎哎。”那个老先生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更大,“艾薇小姐您太客气了。”
两方人又互相客套一番,这位老人是隐居在这里的手艺人,浸淫手工鞋行业四十多年了,很有两把刷子,名气也很强,如果不是玻利瓦尔给出来的设计图纸打动了他,几个人没有那么容易说服他出山。
单单是看对方做鞋的过程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位老先生已经是大师级别的鞋匠了,金钱或者声望都不在乎,恐怕唯一的心愿就是手艺更上一层楼。
“客人带来的图纸很有意思。”老人的女儿带着茶水推门出来,见到这一幕也笑了,“许久未见父亲如此高兴的样子了。”
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也赔着笑,跟在女子的身后,这是女子的丈夫,老人的女婿和学生。
“哼,烦死了,那块破皮子有什么好看的,忙来忙去,最后还是穷困潦倒!被困在这个小破地方里。”屋子里似乎还有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子里的人大声咒骂一句让外面的几个人脸色微变。
那个老人被气得手脚哆嗦,半天吐不出来一句话,最后还是艾薇岔开了话题,试图请他们到小镇上的餐馆用餐。
考虑到屋子里心情不好的逆子,加上艾薇带来的珍贵图纸,老人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三个人跟着艾薇几人坐上了一辆小敞篷卡车。
科恩接替了司机的任务,基安蒂和其余几个人坐在后面。卡车不大,前面没有空座位,后面挨挨挤挤的。
说是敞篷卡车,实际上更像是一个三轮,发动机的动力比较弱,一颤一晃,一路颠簸着慢悠悠地往镇子上开。
与此同时一队警察顺着这条小路往前面走,两拨人刚好打了一个照面。
科恩见到那一队穿着警服的人,下意识攥紧了手底下的方向盘,而对方礼貌地对科恩点了点头。
基安蒂也压下来自己的帽檐,只有艾薇不闪不避,甚至好奇地打量对方几眼。
为首那个男子似乎是一个警部,看起来清俊儒雅,他扫过这一行人,穿着素色连衣裙的金发女子,疑似烫了头、穿着渔网袜、破洞机车服脸上还有文身的小太妹,一身纯黑运动服看起来很老实的男子。他们身后坐着一个老人家和他的女儿女婿。
这一波儿人身上都沾了不少土和草,似乎刚做完农活回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冲淡了他们身上不像是普通人的特殊气场,让那位警官没有注意到异常。
似乎是村边口住着的秋田一家,那几个陌生面孔应该是他的女儿的朋友吧?可能是秋收太忙了,找了几个朋友亲戚做帮手。那位警官如此想着,将目光收回来,低声吩咐自己的手下要注意的事情。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艾薇也将目光收回来,她面色迟疑,总觉得对面的警官长得非常面善。
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脸型也很像。
她随口问道:“刚刚那位是谁啊?警察吗?难道这里出案子了?”
“嗯?你说那个看起来格外帅气的警官?”提到这个话题秋田小姐来了兴致,她拉着艾薇小声咬耳朵,“那位是诸伏警官,听说是一个怪人,不想要升职非要留在我们这个小地方。能力非常强,脾气也很好,而且至今单身呢,附近不少姑娘对他都有心思。嘻,这夸奖可不能让我丈夫听见。”
艾薇嘴角微微翘起来,不着痕迹将话题往这个方向带,而秋田小姐基本上没什么心机,快三十岁的人像一个孩子一样可爱活泼,将诸伏警官在长野的信息卖了个底掉。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信息。
“诸伏高明先生,是么?”艾薇笑得非常温柔,旁边坐着的基安蒂瞥了她一眼,眉头皱起来,不知道对方又要作什么妖,打了个寒蝉,往旁边的位置让了一下。
这里天气非常炎热,她拍打着大树叶做成的扇子,带出来些许凉风,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几乎要灼伤人眼睛的太阳,鼻尖是泥土的气息,周围的野花野草似乎都开了。
一阵阵花香萦绕,不好闻,甚至还有些刺鼻,混合着草叶的涩味,鸟叫声叽叽喳喳,田间的小狗汪汪叫着跑过去。一时间,她好像一个穿着满身现代化服饰误入了古片剧场的龙套,觉得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