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我倒是觉得贝尔摩德可能是看到赤井秀一男子气概的一幕,心软了!被折服了!”另一个女子一边卸掉自己身上的假面具,一边笑道。
“我也赞成, 她还真是浪费了我创造的机会呢。”假扮成卡迈尔的男子附和道。
“还有你!爱尔兰!你之前为什么不动手!”那个女子指责道,
另一边那位伪装成卡迈尔的男子也卸掉了他的头罩, 露出的脸方方正正, 剑眉星目,浅金色头发, 正是爱尔兰威士忌。
“我倒是也想动手, 但是贝尔摩德说了, 她要试一试她的剧本,”爱尔兰啧了一声,倒是没有嘴硬, “赤井秀一能避开那枚炸弹,我的确无法打过他。我们本来就不是负责强袭的人,做什么掺和这一块的事情。不是还有下一个地点了么?基安蒂他们?”
“贝尔摩德这个理由我真是无法赞成, 她浪费了我创造的机会。”可可话里话外满是压抑的怒气,显然是对这件事极为不满。
但他们嘴上如此抱怨着, 实际上也知道, 在爆炸过程中袭击赤井秀一有多么困难。
两个人距离如此近,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反杀, 而且再加上距离爆炸中心非常近,下手早了自己都会被爆炸卷进去。所以用言语骗赤井秀一靠近,在对方沉浸在痛苦和慌乱的时候,将他一枪爆头是所有人商量好的最佳方案。
这次的行动其实挺复杂的。黑衣组织内部都不能统一。
总指挥者威士忌还没到达这里, 目前的指挥权被贝尔摩德和琴酒平分,后勤组负责物资支援。因为赤井秀一逃脱的第一地点是温亚德公司, 是情报组的大本营,琴酒自然要先行避让一下,让对方挽回一下面子,将第一拨儿袭击交给贝尔摩德带领的情报组。
加上加西亚和贝尔摩德连上线,提供的情报,贝尔摩德便带着情报组的人组织了第一拨儿袭击,打算一雪在大本营把间谍放跑的耻辱,没想到却翻车了。
“可以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吗?”贝尔摩德目光流转,甚至有心思对着赤井秀一抛一个媚眼。
“哪里都是破绽。”赤井秀一冷笑,“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的遣词造句,朱蒂绝对没有这么蠢。”
赤井秀一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哪怕被对方用枪顶着脑袋,贝尔摩德依旧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小命。
但远处的护花使者可忍不了了,卡尔瓦多斯本来的任务是杀死赤井秀一,但没想到贝尔摩德被对方制住了,所以他瞬间改变了瞄准点,等待时机开枪。
赤井秀一也没打算杀掉贝尔摩德,毕竟对方在组织的地位很高,如果能把她活捉回去,问出来组织相关的情报,瓦解组织指日可待。
但他的想法还没有转过来,就听到身下的贝尔摩德笑了:“亲爱的,我很期待见到你们的爱情呢。”
她为什么会这样说?赤井秀一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就听到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声音,似乎是谁颤抖压抑的呼吸声和磨牙声。
“是谁?”赤井秀一瞬间绷紧了弦,他飞快地开了一枪打破了贝尔摩德的大腿,让她失去行动力,然后将枪口对准角落位置,冷冷地喝问道,“出来。”
那个人影倒是很爽快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然而对方的那张脸却让赤井秀一呼吸一滞。金黄色头发,浅蓝色眼睛,那个女子一脸复杂地看着赤井秀一。
“秀?”这名朱蒂头上脸上都是灰尘和污渍,她看着赤井秀一,惊喜和怀疑糅杂,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变成了一句,“分部被组织的人袭击了!”
“詹姆斯让我来接你。”
“你怎么在这里?你在那里站着,不要动,先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易容。”赤井秀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目光冰冷,用枪口对着朱蒂。
该死的,难道三个还不够,还要来第四个第五个吗?
赤井秀一呼吸沉重了几分,所以眼前的朱蒂,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远处的加西亚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勾起来,当一个人连续拆穿了几个人的伪装之后,他会处于一种非常警惕的状态,也就是所谓的,看谁都像是假的。他会下意识怀疑一切,甚至……
赤井秀一听到贝尔摩德阴阳怪气地说着:“这位朱蒂小妹妹啊,你可不知道你的情郎在组织有多么能干,欺骗了我们多少姐妹的感情,而且翻脸无情啊,竟然一点都不顾虑之前的嗷……”
贝尔摩德的话被赤井秀一一脚压了回去。
“……秀,”朱蒂脸上带着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赤井秀一,“你,你为什么变得如此陌生?”
“你下手太重了,而且什么易容?我听不懂?”朱蒂往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赤井秀一厉声喝止,“我说了,向我证明你不是易容!”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朱蒂往前冲了两步,但赤井秀一却好像是确认了什么,一下子开了枪,对面的女子也暗骂一声,一个打滚躲过了子、弹,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咔咔’两声,一阵白雾弥漫出来。
而赤井秀一以为被制住的贝尔摩德也瞬间摆脱了他的控制,一刀捅在他的腿上,接着毫不留恋,笑着跑走了。
赤井秀一后退几步避开白雾,趁着白雾的遮掩,两个女子跑得无影无踪。随着白雾渐渐散去,他扇了扇眼前残留的粉尘,咳嗽两声。
“秀!”又是一个女子的呼喊声从远处遥遥传来,来人果不其然,相同的装扮,顶着朱蒂的脸朱蒂的声音,赤井秀一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线绷断了,他几乎是暴怒到冷笑。
“第几次了?你以为易容成这幅样子,我就会手下留情吗?”赤井秀一声音低沉带着杀机,他觉得自己被三番五次招惹,积攒的怒气彻底爆发了。
“同一招试来试去,不会厌烦吗?”
“秀?你怎么了?我是朱蒂啊?”那个女子愣了一下,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赤井秀一,喘着粗气,还没有平复刚刚飞奔过来的焦急。
“我……”我当然知道她可能说的是假话,但我不是担心你吗……哪怕是陷阱,我也愿意来……朱蒂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思。
“证明一下你没有易容?”
“什么?什么易容?你在说什么?”朱蒂懵了,她下意识反问一句。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赤井秀一用最后一丝理智逼问道。
看着眼前男子冷漠、质疑、敌视的目光,朱蒂觉得自己的心头冰冷,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贝尔摩德说你在这里……”
“她说你就信了么?你这个谎话说得也太不走心了。”听到这句话,赤井秀一再也没有心思陪眼前的女子演戏,他上前用□□对着她,笑容冰冷。
“我,我真的是朱蒂呀,你的女友,你……”朱蒂看起来非常伤心,她眼里似乎充满了晶莹。
赤井秀一脸色不变,他看着女子演戏,心里越发烦躁。忽然,他看到一个红点在朱蒂头脸胸口的位置移动,是真的?
还是像上次一样,苦肉计演戏?
赤井秀一纠结了一秒,但就因为这一瞬间的纠结,他没有及时冲上去,拉开对方。
卡尔瓦多斯开枪,直接命中了朱蒂,子弹穿胸而过。赤井秀一面色微变,想要冲过去,但想起来贝尔摩德之前的重伤操作,又止住了步子。
他看着朱蒂喷出来大口鲜血,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金黄色头发的女子眼里还带着一点泪花,脸上带着自己的鲜血,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赤井秀一竟然冷漠地站在那里,到现在都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身受重伤的自己,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一时间,愤怒、悲伤、惊惧涌上心头,但最后还是她的爱恋之心占了上风。她对着赤井秀一露出一个微笑,就晕死过去。
“!朱蒂!”赤井秀一见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他向前跑了两步,接住倒地的女子,他几乎是焦急中带着粗鲁,伸手捏住女子的脸皮,往外一扯。
没有,没有!
脸没有掉下来!
面具没有被扯下来!
赤井秀一全身冰冷,如坠冰窟。他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他的对手,这个计划的策划者,目的不只是要自己死。他想要杀人诛心。
“多么精彩。”看到这一幕,加西亚拍了拍手,露出一个略微疯狂的笑容,“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身受重伤的感觉怎么样啊?”
“而且,她会身受重伤的原因在你啊。赤井秀一。因为你袖手旁观了啊。”他的语气嘲讽,凉凉的。
加西亚自言自语两句,又觉得没有意思,直接转身,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楼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之后赤井秀一是成功逃脱了,还是被琴酒干掉了,都不重要了。
“坚持住,朱蒂。”赤井秀一双手颤抖,他头皮发麻,双手冰冷而又颤抖。他想要伸手堵住对方胸前的伤口,但那黏腻的鲜血,无论如何都堵不住。
“砰——”重新装上子弹的卡尔瓦多斯又开了一枪。这是后勤采购的最新武器,可以打破防弹衣的子弹,唯一的劣势是换子弹的时间太长,一次只能开一枪。
他看着赤井秀一抱着那个女子,速度明显变慢,子弹打到了他的大臂上。之后,赤井秀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脚步不停,藏到了狙击范围外。
卡尔瓦多斯挠了挠脑袋:“我的任务应该结束了吧?之后应该是琴酒的事情了。”
“快撤吧,不然被后赶过来的垃圾堵住就不好了。”他的耳麦传来了赞成的声音。
贝尔摩德带着笑意说道:“今天的戏太精彩了,嘶……”
“哼。”可可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论如何,她们至少在赤井秀一身上留了一枪,堪称断了他一条胳膊。
“庆功宴,庆功宴。”
“我们不需要去支援一下琴酒吗?”
“呵,管那些死鬼?反正boss和威士忌没有下命令,撤退,情报提供到位就好了。”
此刻的赤井秀一在抱着朱蒂逃亡,他觉得自己的肺部隐隐作痛,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鲜血流了满地,自己满身鲜血,抱着的朱蒂也是满身鲜血,而且她急需医治。
这么焦急、争分夺秒的时刻,他的脚步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了眼前那辆熟悉的老爷车。
一个穿着黑风衣,戴着黑帽子的金发男子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看样子是在等他。
“你终于来了。”见到赤井秀一,那个金发男子勾起一个笑容,语气微哑,“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些只会说谎话骗人的弱鸡杀死在小巷子里了。”
他身后,同样戴着黑帽子的壮汉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这是一条单行道,两边都是居民楼,后面的退路被炸、弹制造的废墟堵住了,前面又琴酒和他的手下。
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形容狼狈,而对手衣着整洁,以逸待劳。
但哪怕此刻赤井秀一还是笑着的,他将草草包扎好的朱蒂放在一旁,非常有干劲地摆了一个进攻的姿势,面对自己眼前的老对手。他知道琴酒的想法,他想和自己打一场想了好久了,迫切地渴求能够亲手打败他,不借助其他的力量。
在霓虹寻找诸伏景光的玻利瓦尔打了个喷嚏,他皱起眉毛:“奇怪,我怎么总觉得有谁瞒着我搞了个大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