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玻利瓦尔提着一口气, 顺着手的方向向上看
“你输了啊!!!!”安室透愣了一秒,之后发出畅快的大笑声,他一下子扑到诸伏景光身上, 紧紧箍住对方的肩膀前后摇动。
“住、住手!!”诸伏景光扒住他的胳膊,被勒得直翻白眼。
“你把他掐死了, 就只能你上台唱歌了。”玻利瓦尔瞥了一眼, 补充一句。
安室透的动作僵住,瞬间放开对方, 然后殷勤地把对方身上的贝斯摆正。
“加油, 阿光……”安室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诸伏景光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给他来了一个脑瓜崩。
“走吧。”玻利瓦尔也笑着咳嗽了两声。没料到。对方路过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抬手,对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嘣——。
玻利瓦尔倒吸一口冷气,捂住自己的额头。一定被敲红了!
“好了,心情舒快多了。”诸伏景光看着两个人额头上的红印子, 眉头展开,“来吧, 时间来不及了, 上台。”
“阿光你要唱哪首?”
“……别来速度那么快的。”诸伏景光好脾气地纠结两秒,还是认命了。
“好。”
“那就‘别走’吧。”
“咦——!这不是一个悲歌吗!气氛差太多了!”
“我也不想唱这首!”
“铁臂阿童木吧!”
“住口!波利!”
诸伏景光咬牙切齿, 他一时间想到了好几首,但都自己打了十叉,再加上现场的其他人已经在催促了,帷幕都快升起来了。到底选择哪首!不能太丢人, 不能太突兀……
啊啊啊!
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种事情!!
他最后在安室透和玻利瓦尔看好戏的目光中,挤出来一句:“骑在银龙背上!”
“哦哦, 这歌可不好唱!而且风格……”安室透纠结着,“是不是太严肃了。”
“没关系,我们都可以配合你。”玻利瓦尔看对方快急了,连忙出声,“就这首吧,之后还可以唱旅人之歌、习惯孤独之类的……”
“鼓点都挺强烈的,应该可以……”玻利瓦尔只能祈祷这些模特能适应的了。
最后诸伏景光就这样被两个家伙禁锢在中间,赶鸭子上架占了C位。
随着吉他声缓缓淌过,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就像仍不会飞的雏鸟一样,我仍感叹自己的力量不够强……”
“我将高喊!出发吧!”
台下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整个舞台上方音箱的声音巨大,哪怕不是很激烈的歌,都吵得人耳朵嗡嗡的。
演唱到高潮的位置,玻利瓦尔眼睛都亮了。他狠狠地敲了几下手边的吊镲,感受到胸膛里一直平稳跳动的心脏竟然加快了好几倍,大量血液上涌,他的脸庞涨得通红。
“之后来什么!”
“来一首迈克杰克逊的!”玻利瓦尔喊了一声,他看到另外两个人似乎也被气氛感染,嘴角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好!”安室透立刻转了个音,手指在吉他上转出了花。
“等——”诸伏景光想说自己记不住歌词,但另外两个玩嗨了的牲口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大力敲击着自己手下的乐器,晃身子的晃身子,甩头的甩头,发出一阵呼呼哈哈不明声音。
他硬着头皮唱了两句,之后忘词部分,只能选择放飞自我的哼哼和呼喊声:“哇哇,啊啊啊……”
好在台下的观众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是忘词了,还以为这是为了现场效果,十分给面子地一起唱出了歌词。
“嗷嗷嗷嗷……”几个人顺着调子往下演奏,三个人在台上鬼哭狼嚎,完全靠着节奏镲和鼓点给模特提示要怎么把握节奏。其余的演奏堪称稀碎。
俗话说有了热情,细节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草台班子一通群魔乱舞,竟然也镇住了场子。
他们站在舞台的中间靠近右边的位置,诸伏景光站的位置比较靠近走道。
他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到之前那个名叫简的红发模特穿着一身长裙子走过来,裙摆拖地,背后还有巨大的金属翅膀,随着走路的姿势一晃一晃。
他被对方脸上满是杀气的微笑晃了一下,本来应该及时后退的动作停在那里,一下子踩住了基安蒂的裙摆。
基安蒂整个人被拽了一下,还好她及时停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做了一个后退撤步的动作,同时狠狠瞪了一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尴尬陪笑着抬脚,他看着对方配合着鼓点,一扭一扭走到前面。大概是想错了吧?
基安蒂的身影消失在帷幕后,她瞬间变了脸色,一路小跑到更衣台。
“快快快!换新衣服!”她的两个助理扑到她身上,一个扯裙子,一个摘翅膀。
“嗷啊啊!轻点!你扯我头发了!”基安蒂倒吸一口冷气,那个翅膀和她的头发卷到了一起。
“可可!可可!!快点儿!下个就到你了!怎么还没过来排队!”
“我还没换上下一件衣服……嗷~!”休斯顿先生的女儿,名叫可可的姑娘尖叫着跺脚,给了自己的助理一巴掌,“你挤到我的肉了!”
“疼疼疼!”
拉链拉得太急,直接掐破了表面的皮肤。
“这件衣服卡住了!脱不下来!”那个助理急得满头都是汗。
整个后台非常凌乱,十几个模特加上相应的助理化妆师,所有人都快忙疯了。
“快点!上一个模特马上就要走回来了!”
“负责人呢?负责人?”在这么焦急的时候,负责人竟然直接掉链子,消失了。
“主管三分钟前觉得肚子疼……”那个代理主管快急哭了。在上一任主管被杀之后,代理主管成了现任,她只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新人,被提拔上来,这是第一次负责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瑞秋快气笑了:“你们的后台管理,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负责人不在是吧。现在都听我的。”她一个冰冷的目光过去,制止了那个代理主管的反对心思。
“告诉在台上的模特!拖时间!给她打信号!”瑞秋抓住时间瞅了一眼台上,嗯,很好,对方也是老手,在中途就发现后面的人拖沓了,已经在下意识调慢步伐压速度了。
“还有你们!你们在婆婆妈妈做什么!”瑞秋横眉冷竖冲过来,一把揪住可可身上的衣服,“这可是我们公司投资了大把资金的项目!”
“脱不下来?脱不下来不会直接剪了吗?”
她掏出来剪刀,咔嚓咔嚓两下将那个号称花费了好几千美金做出来的羽毛衣服剪成碎片。
“快点!你出来!换新衣服!”
“脱不下来的就撕掉!剪掉!”
“不论如何,一定要在规定时间内来到台前!”
“我们的总裁!还有两位分公司经理都为了你们的走秀,去前台当乐队了!”瑞秋想起玻利瓦尔的操作,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么婆婆妈妈、拖拖拉拉,对得起他们吗!”瑞秋全身上下属于大佬的气息释放出来,她在这一刻取代了原本后台管理者成为了指挥中心。
“你!安娜!第二个!你该跟上了!”
“快点快点!靴子掉地就不要管了!”
“我的头发被挂住了!”
“快住手!”
“那个不能剪!”
“头发不能剪就把衣服剪了!”
“她的妆!小心点别蹭花了!”
“没有功夫套头了!直接把衣服劈开,把这个模特安排到最后!服装师呢!服装师在哪里!快点用鱼线把她的衣服封起来。不用缝得那么好!背部外套挡着的地方直接不用缝了,能够穿上不掉就行了!”
“嘶——瑞秋好凶。”哈尔捂嘴感慨。模特都是姑娘,他也不能帮忙,就好像是个透明人,被来来往往的助理嫌弃地扒拉来扒拉去。
基安蒂再次下台,撕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抓过来助理的配件,动作都快忙出来残影了,几乎是看也不看,就把那些东西往自己身上安。
或许是动作太大了,她穿衣服的时候,那件衣服太紧,她使力过大,一下子把衣服的金属挂架拽了下来,整件衣服咔嚓变成了两半。看着她手里的残骸,周围的助理呆立在原地。
“天啊……”
“这次主题是金属!这可是最重要的道具……掉下来了……”
“该怎么办!用胶水粘上么?”
“不行!金属太重了。缝不上,另一边是金属,根本没法下针……”
“瑞秋经理!瑞秋经理!!”那个跟班小妹急忙叫道。
“这……”瑞秋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金属链子,后面坠着一个大十字架,整个东西有七八斤,非常沉。
“直接拿在手里吧,就当道具了。”
“呃,这也行……”那个小妹看了一眼,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想法,“来!大姐!拿着!”
她把东西塞到基安蒂手里,掏出来缝纫针线、按住基安蒂,就着她身上修补上面的破口。
“快……”
“前面还有两个模特……”周围人不停催促着。
另一名的模特光着脚从台上跑下来,她大喊:“都怪那个不长眼的吉他手!我的鞋掉在台上了!你们上去的时候注意一点!”
“现场没设置助理么?让他们捡鞋啊!”瑞秋也惊呆了,她的手指插到自己的头发里面,扯着脖子喊道。
“设置了!设置了!已经通知他们了!”
玻利瓦尔将嗡嗡作响的金属镲用手按停,切歌曲的时候,看到前面的地板躺了一只鞋。
啊,这。
安室透从这一曲沉浸的快·感中回神,才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不知为什么躺了一只鞋子。他回头打量了一下,发现另一个模特快走过来了,连忙抬腿踢了一脚,将那只鞋踢飞到了台下的阴影中。
“好了,继续吧。接下来来一首收尾的……”安室透若无其事地催促道,手里的吉他一顿,又换了一个调子。
诸伏景光还有些恍惚,没听懂安室透的话。
他差点喊脱了音,额头上全都是汗,气喘吁吁得,觉得这演出比自己之前在学校的训练还要累。
“什么?什么最后一曲?”
“最后一曲,快乐吧,绿川?只剩下最后一位闭场模特了。”玻利瓦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