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张钞票

为什么很多时候后世的人会觉得先人们并不是那么的厉害?因为他们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来看问题的。

历史上磺胺类药物的发明也算得上是几经波折了,但是面对来自后世的伊势月槿,一切的波折与困难只不过是纸糊的罢了。

藤原彻也在实验中所表现出的专业性也不禁让伊势月槿刮目相看,虽然他的手法、思维还带着这个时代所有的时代局限性,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名合格的研究员。

伊势月槿所需要的事情,他基本都可以完成,甚至还可以超额完成。

提取出磺胺的时间与伊势月槿预料的相差无几,药学研究这一块是比较快的,毕竟伊势月槿已经有了相对完备的关于磺胺的生产资料。

新药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地研发出来药后就直接进行临床实验,还需要进行动物实验,而那些可怜的感染了链球菌的小白鼠们也是准备好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半数致死量、治疗指数、安全指数……一个个数据经过实验得出,一页页实验数据从实验室中送出,而伊势莲也开始为伊势月槿准备临床实验的病人。

从几天前开始,伊势月槿就已经将实验转交给了藤原彻也,她只负责收取结果,以及开始准备估量磺胺的使用范围。

在这个时代,研发新药的步骤远没有后世来得严格,很多药都是意外的产物,比如青霉素,比如历史上的百浪多息,在后世,若是没有一个完整的研究链,药物是很难得到认可的,但是在这里不同,你完全可以先进行临床实验,一点点摸索它可以治什么病。

伊势月槿是个强迫症,也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有很充分的条件,她没必要勉强自己做得粗糙,如果可以做到完美,何必交出不合格的答卷?她虽然无心改变整个世界研制药物的规范,但她可以严格要求自己。

在她曾经作为一个外科医生的时候,一开始她对消毒的严格要求也被有的人嘲讽为“龟毛”,但她并没有因为现实大部分医生都不注重这一块而有所松懈,虽然这个时代也很难做到与后世一般的消毒标准,但是尽可能地干净是能做到的。

在她的带领下,京都周围的医生们都开始重视起了消毒,毕竟她在医学界还算有几分名气,从那以后,京都的手术感染率也有所下降。

而对于磺胺的作用,伊势月槿也想好了一个现在比较安全方便的切入点——鼠疫是它大放光彩的时候,但是不可否认,鼠疫因为它传染性高,并不适合作为一开始的临床实验,起码不适合在京都进行实验——她选择了产褥热。

一个时代缺医少药,医学落后,最明显的体现便是在于生产,有人说,生产就是在与阎王抢命,这一点没有错。在这个时代,女性生产死亡率极高,一次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圈,而后面接连而来的月子病,也是催命符。

这一点在末世时也是一样的,不过末世时的情况越发残忍也越发可怕——生出来的孩子未必是人类,产妇在虚弱之时也极其容易感染丧尸病毒,而人类无法制造出截断丧尸病毒的药物,那是人类的灾难。

产褥热这种主要源于生产时感染的疾病,在后世不算什么,一支抗生素便可以解决,但是对于二十世纪初的女性来说,等待她们的往往就是死亡。

磺胺对于产褥热是有效的,产褥热又不具有传染性,也较为适合作为第一期的临床实验。

伊势月槿将报告交给了伊势莲,伊势莲连连惊叹,如果那种药物真的那么神奇,那么这个世界的医学将会迎来一次革新。

“我现在需要患了产褥热的病人。”伊势月槿单刀直入,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很简单,”伊势莲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我比较想要产褥热比较严重的病人,”伊势月槿略加思索后说道,“最好是差不多到了放弃治疗的人,一来可以突出药物的神奇,二来也是在于她们的配合度会更高。”如果接受了必死的结局之时,突然发现了另一条可能可以存活法路径,那些人肯定愿意抓住。

“这个可以。”伊势莲点点头,他当然也很清楚,哪怕天皇一直都在鼓励所有人学习西方文化,但是西药、西医这些的接受率还是比较偏低,更何况是要做新药的实验品,如果不是逼到尽头,恐怕也没人愿意成为试药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哥哥,你帮我找几个西医医生吧,注射药物还有观察病人,这些事情都需要有人来做。”伊势月槿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她现在手里人手的确有些不足,藤原彻也和零余子绝对不可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其他人……她自从成为鬼后,身边还没有其他的助手,她之前的助手们都已经离开了,毕竟继续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事。

“没问题,到时候直接去医院里找几个来就行。”伊势莲轻轻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伊势月槿曾经的助手们都在什么位置上,用熟悉的人总比用不熟悉的人要好。

“好,哥哥,那我先回去了?”伊势月槿站起身,轻轻打了个哈欠,佯装出有些疲惫的样子。

“嗯,好。”伊势莲开始处理公务,但在伊势月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直谈事情,他都忘了母亲交代他的事情,“月槿,母亲让你有时间去找她一下,她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之前你一直在实验室,我们也不好去打扰了,要是你方便的话,现在就过去找她吧。”

“好,哥哥,那我现在就过去吧。”伊势月槿脚步一顿,虽然不太明白伊势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但是现在她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去看看也不错。

伊势白住的房间与伊势月槿不同,那里并没有很明显的现代气息,而是传统的日式房间。

伊势月槿在门前站定,右手握拳,缓缓叩响门:“母亲。”

“是月槿吗?快进来吧。”伊势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伊势月槿轻轻推开门,屈膝行至伊势白身前,跪坐于桌案旁。

“听哥哥说母亲有事找我?”伊势月槿歪歪头,似乎有些疑惑。

“啊,月槿还记得年初时我们去神社求得的御守吗?”伊势白笑意温和,与伊势月槿那种看着令人发毛的“温和”不同,伊势白的笑容是温暖而包容的。

“啊……记得。”伊势月槿微微蹙眉,她本就不怎么相信所谓的神社、神灵,当时是伊势白硬拉着她去的,还求了个保平安的御守,事实证明,真的没有什么用。

“你现在身体已经好了,我想过几日便去把御守归还吧。”伊势白轻轻拍了拍伊势月槿的手,“你现在也好了,也算是御守起效了。”

“好。”伊势月槿点点头,她虽然不喜欢那些东西,但是让伊势白求个心安也不错。

“那么就三日后好了,听说那天还会有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会来。”伊势白笑了笑,提起土御门家族时,她的眼神一瞬间充满崇敬。

“土御门?”伊势月槿有些奇怪,这个家族很厉害吗?

“就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裔。”伊势白有些责备地看了伊势月槿一眼,“月槿也该了解一下这些事情了,不然日后和别人聊起来都不懂得这些事。”

“哎呀,母亲,你知道的,我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伊势月槿撇撇嘴,她对于阴阳师这类人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毕竟末世中那些宗教信徒们对丧尸们也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她一直无法理解那些人的脑回路。

“好吧好吧,到时候月槿陪我去就行了。”伊势白看着伊势月槿一脸不以为然轻轻摇摇头,笑容有些无奈,“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就算了。”

“嗯嗯,我到时候一定会乖乖地跟着母亲的。”伊势月槿小鸡啄米式点头,力求伊势白相信她的诚意。

“还有啊,你的生日也不过半个多月了,这次生日舞会我来安排,上次因为你身体原因没能大办,唉,错过了成年礼。”伊势白有些惋惜地叹息,原本伊势月槿应该有着最盛大的成年仪式,被所有人艳羡,然而却因为生病,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的,母亲,不过是成年礼罢了,我以后路还长,还会有很多盛大的日子。”伊势月槿笑得眉眼弯弯,安慰着伊势白,她很清楚她母亲对成年礼的执着,虽然作为一个老黄瓜刷绿漆的女人,她真的不觉得二十岁的成年礼有什么意思,但是她对于伊势白还是安慰为主的。

“是啊,你以后还会有很多特别的日子。”伊势白上下打量了一下伊势月槿,原本伊势月槿就是因为生病退亲了,现在她病好了,或许也该考虑考虑婚姻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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