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神秘的语言,晦.涩.而极具隐喻的图案,随着书本的开启,逐一呈现在了范情的面前。
甚至,郝宿还在将那些文字一个一个地,用着自己的语言翻译出来。他说出来的话比书上要更加直接,还会比量一般地看着范情,似乎是在回想,对方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那样多的意象。
等看完以后,又会低声一笑,用着万分的坏态跟范情说:“您听到这些,会直接……吗?”
他以一种极其的暧.昧语态在跟他讲话,眼神也放.肆非常,好似要直接.透.过神明代表圣洁高贵的白袍,看到他的|躯||体。
“外面那些敬拜您的人一定不知道,在这身纯洁禁谷欠的白袍里面,究竟都有着怎样的存在。”
郝宿没有揭落范情的面纱,而是令他的袖子往上起了一些,神明的最后一层秘密也立刻全部浮现在了眼前。
在那三天的夜间,他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旧痕未去,新痕又添,看上去不堪至极。
“被我吻着的时候,您一定很兴.奋吧?”郝宿笑着,将书本合上,却没有还给范情,“那天我只是稍微试了试,您就丝毫不能管制住自己,还在……个不住。”
变故来得实在突然,范情尚且还不及为郝宿对除爱谷欠之神以外的人亲近而升起嫉妒的情绪,就听到了对方一系列的话。
神明自以为掌-控-了人类,实际上却被对方.反.过来利用了。青年假装真.诚,假装老实,每一次跟他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意为之。
故作苦恼,故作不安,实际上通通都是迷.惑.人的手段。
在成为了供奉官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揭开了神明不堪的真实面目,然后将他囚在了藏书室。
郝宿没有直接将范情的两只手铐住,而是将他的手镯系在了一起。
用的,是串着代表供奉官身份的金币的细链,那是范情在戒谷欠台上自己给他的。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位新任供奉官真是将什么都算计到了极点。
被揭穿的神明眼中又浮出水光了,他的手腕正在被郝宿不紧不慢地用指腹||碾||蹭||着,欣赏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身上的图腾变化。
并且,因为范情的两只手是被铐着的,所以郝宿在这样做的时候,几乎是将对方完全地抱在了怀里,呼吸也近在耳畔。
说明书上写着,当爱谷欠之神愈是-动-情,图腾的纹样就愈是堕秽。
郝宿验证了这一项。
他还看见范情的发尾又在打卷了,这好像是另类的能够将他的情绪表现出来的途径。
郝宿伸手捞起了一缕神明金色的长发,对方的袖子同时因为他的离开再次垂落,将手腕间的一切情形盖住。
范情看不见郝宿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这名人类究竟有多过分。
然而面对这样的郝宿,神明的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可遏制的激昂与亢奋。就连对方说的那些话,都能让他止不住地想要沸-腾-融-化。
白天的神明一向都是禁谷欠的,也从未如此得到过郝宿的完全亲近。
这样被他搂在怀里,听他如恋人之间的私语,叫范情都快要变得不是自己了。
“你……”声音一出现,就满是失态。
范情慢慢地将自己的脸藏在了郝宿的颈脖之间,肩膀在||抖||动||着。
他仍旧处在真相被郝宿全部说穿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里,以至于对自己有些失于管制。
年轻的供奉官却没有叫他能将那张漂亮瑰绝的脸一直藏着,而是毫不客气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
以一种几近||逼||迫的姿态,令他看着自己。
“您又在-动-情了吗?”眼带笑意,过分且僭越非常的。
他本应是神明的供奉官,要对对方充满虔诚,可此刻郝宿看向范情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敬意可言。
这样的供奉官是要被处以极刑,要被狠狠教训的。
只是范情连手都挣不开,下一刻他就被郝宿.转.了个方向。
对方不知道又从哪里拿来了束绳,分别穿过了他的肩胛骨与其它部位。一边绑,还会一边慢条斯理地跟他说着话。
“您难道没有发现吗,您在我面前的破绽实在太多了啊。”
“一个无名的神,又怎么可能随便踏进神殿当中.所以第一天晚上的时候,我就产生怀疑了。”
他以一种教诫的口.吻在跟神明说话,随后的发展只是怀疑在一步步得到验证——
爱谷欠之神对上一任供奉官直呼其名的称呼,能够在神殿来去自如的权力,以及神殿当中因对方而起的变化。
范情丝毫不会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神明发觉,并且还极为肯定地告诉郝宿,他一定会是下一任供奉官。
当他以一名清扫人员的身份出现在郝宿面前,却没有将那身明显的装扮换掉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要为他看病是借口,要和他做朋友是借口。
郝宿在跟清扫人员相处的过程中,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最重要的,郝宿将绳索绑缚完毕,一手揽着人,另一只手却触到了他脖子上戴的项链。
“虽然您特意将它变了个样式,但对于一名清扫人员来说,这也依然看上去过于昂贵,且不符合身份了。”
郝宿说完,就将绳索的两端随意固定在了书架上。
这样简陋的装置对于神明来说,想要逃跑非常简单,可郝宿有办法困住他。
他又以哀求一样的温柔语气,如同夜间同对方相处时的青年。可话里,又分明是尽数的威胁之意。
“在我回来之前,请您不要离开好吗?否则的话,我会将您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信奉的神明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们都知道,郝宿的威胁其实是毫无作用的。
他仗着的只不过是神明对他的爱意。
“我知道,您是爱我的,对吗?”
郝宿甚至并不介意将其再次揭示出来,他自.背.后拥着他,用格外的亲.密.吻他的眼尾。
“为了报答您,请接受我对您的这份馈赠。”
范情从被郝宿说穿身份开始,就没有说出一句话,这回还没有明白他说的馈赠是什么,整个眼瞳骤然就是一片浓黑。
那黑直接令他的眼睛失.神彻底,神明圣洁美丽,却被一名人类把|弄|着,两月退打.摆,堕相斥着绝对的银态。
“唔——”
此时此刻,藏书室里所有的书籍都因为范情回响的声音合拢了起来,页与页之间都收得非常严实,像是生怕听到了一丝一毫属于神明的秘密。
范情直接被激得站不住脚,如果不是郝宿提前固定好的那些绳索,他现在早已倒在地上了。
神明简直如同风中的玫瑰,花瓣四落,收集不齐。
他的声音在藏书室内存在了很长时间,与郝宿的笑声掺在一起,显得更具靡艳。
是一刻也止不住的,表现愈烈,馈赠也会愈多。
郝宿隔着白袍,发现了他佩戴的金色细链。
“果然,就算是在白天,它们也还是会存在。”而后,在话音还未落之时,就准确地拿到了穿刺之物,并将它慢慢地.转.了个圈。
链条本就是藏在范情的|肤||下,所在之地还是那样不同寻常,平时不过是稍微碰到,就能引起对方一节又一节的变化。
如今被郝宿这样|转||动,范情哪里受得了。
全部的金链再一次变作了.水.流.模样,与他自成一处,而郝宿的手里却始终掌着那处。
他似乎对范情的表现颇为满意——神明此刻看上去简直连形都没有了。郝宿为此,一再地给予着。
“上来之前我跟托尔先生说过,只耽误十五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分钟,除开要离去的时间,“您还有五分钟可以享用。”
郝宿提醒着人,纵使面纱挡住了范情,但从夜间与从前白天跟对方的相处,郝宿也都知道范情的迟钝和表情完全好了。
白袍已经圣洁不再,无论表里,皆充满了难言之物。
残恶非常,一时之间,叫人触目惊心。
郝宿偏偏在最后一刻,只给了范情开始,没有让他得到最终的结束。
随即,他就在对方那里找寻着。神明的衣袍看上去分明没有任何可藏东西的地方,但供奉官好像有一种笃定般。
终于,他找到了一样东西,那是郝宿曾经送给对方的手帕。
“看得出来,您非常地爱惜。”
他说着看似尊重对方的话,却将那条被范情悉心珍藏的手帕放在了作恶之地。
郝宿没有替范情擦,他只是将其盖在了上面。
轻飘飘的感觉,这本该是可以被忽视的,但放在这样的情况中,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范情当做不存在。
郝宿将手帕放好以后,就将范情的衣袍也重新整理好。
他更是以一种夸奖的语气,在神明不甚清醒之时说道:“比上一回还要多。”
范情的手终于开始轻轻挣了起来,他想拿掉那条手帕,每时每刻都垂落在上面,就像是郝宿的手从不曾离开一样。
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难受了。
神明可以更容易就做到,但郝宿说的话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禁.锢,只让他用这种最本来的方式达成。
他还没有稳下来,徒劳无功的。
“等您恢复冷静,它自己就会掉下去的,不过……”郝宿好奇,“您猜,是您能先冷静,还是我会先回来?”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郝宿笑着又将他的细链轻轻归整。铃音回响着,和神明那听似高贵,实际上已经不堪的声音在一起。
范情被他这样的话说得羞.耻。
对于白天的神明来说,他一向没有太多特别的情绪,可在面对郝宿的时候,一切都在失效。
手镯上的荆棘甚至已经到了郝宿缚着他的绳索上,同时也在范情的手腕上带来刺痛。
比往常要更多,因为他的念头也更强。然而越是伤害,被郝宿达成的感受也就越盛。
郝宿知道荆棘手镯并不会对范情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它只会用来提醒对方,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责。
除非他们会在白天,真的做出如夜间一样的事情,荆棘手镯才会发挥效用,用以谴罚神明的.堕.落。
因此,他只是又|捏|了|捏|范情的手指尖,并且半带埋怨一般。
“昨夜是您答应我,会在我成为供奉官以后立即出现在我面前。”
结果范情并没有,那就只好郝宿亲自来找他,同时,为神明的食言加以惩-罚。
郝宿将口袋里的玫瑰拿出,戴在了范情的耳朵上。
红色的花点缀着早已颓蘼的神明,只将对方衬得更为漂亮。
“您送给我的花,我非常喜欢。”郝宿退步,依靠绳索站立的神明垂摆更甚。远远望过去,实在是一幅荒唐至极,要被绝对禁止的图像。
他没有再向神明告别,就离开了藏书室。
在郝宿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的时候,范情的头脑终于有些能发挥作用了。
他想起了以前跟郝宿在一起时对方偶尔看上去如意外的反常,还有,他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神像当中的时候感觉不到郝宿在想什么了。
对方手腕上的玫瑰图腾是跟爱谷欠之神有关,郝宿当时没有在想夜间的自己,而是在想……白天的自己。
那个时候,对方就想对他做这些事情了吗?
被白袍罩住的手帕不降反升,布料与布料之间形成的隔擦让范情又闭了闭眼睛。
“供奉官大人,我们该启程了。”供奉者站在马车两边,恭敬地说道。
郝宿颔首,抬脚踏上了马车。
天顶当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极为绚丽的彩虹,自然的奇异景象让这名供奉官身上的荣耀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随着马车的行走,郝宿这个名字也在西尔郡传开。
人人都知道,这是他们新上任的供奉官,是唯一能够与神明对话的存在。
这一圈差不多花费了好几个小时,而可怜的神明还在藏书室内苦苦坚守着。
每当他想要静住心,总是会事与愿违。郝宿的身影和离开时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着,或者说,是他想要借以这种方式,帮助自己完成最后一次的结束。
做不到。
因为郝宿会利用手腕上的图腾向他传递一些信息。
它起到的效果甚至比范情手腕上戴着的荆棘手镯还要好,只是稍加的提醒,就能令神明规范自身。
不过这样一来,他所处的境况就更加艰难了。
金色的长发不仅发尾打卷,根与根之间也在互相||缠||在一起。
随着兜帽的摘落,那本应是格外-柔-顺的头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部|拧|在了一起。
范情可以感觉到郝宿在外面的情形,可他同时又感觉到了,供奉官总是会在尤为正式的场合,时不时地就想他一下。
如同某种精神上的|挑||逗,隔着空间朝他而来。
西尔郡的人对于这位新上任的供奉官回以十足的热情,人们传颂着有关他的一切事宜。
贫民窟里的人更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老恩斯特双手合十,而后擦了擦自己怀里的煤油灯。
“听见了吗?你的前任主人成为供奉官了。”
他说完,沧桑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而后又跟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着。
郝宿的马车从东城开到西城,所到之处,都是民众的膜拜与尊敬。
等回到神殿的时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因为新供奉官的诞生,就连天气看上去也比之前更晴朗。
他迎着彩虹而出,踏着夕霞而归。
供奉官的制服将他衬得英俊挺括,正直善良。
可实际上,在回到神殿以后,郝宿就以要叩拜神明为由,让主殿所有的供奉者都暂时离开了。
每一任供奉官就职的时候,都会有这个仪式。那是他们尝试以供奉官的身份,跟神明取得联系。
如果幸运的话,神明会在你的面前现身。
郝宿在供奉者们离开以后,看了神像很长时间。范情跟他保持联络的图腾在刚才又无意给了他不少新的信息,比如,神像实际上还有另一种样子。
他有意让范情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并且带着对方,以这种方式,欣赏了一遍爱谷欠之神的雕像。
华美的塑像上,白色的透明外罩将坠未坠,红色的宝石项链似活过来一般,表面的光泽总是会不经意地在闪烁着。
而在塑像的脚边,还有着似积水的存在。将那金色的细链充在其中,于视觉上营造了一种无比的靡美。
再看雕像的脸,早已酡红非常,眼神更是无时无刻不迷离非常。
最令人惊叹的,是爱谷欠之神的头发竟然跟前面禁谷欠之神的头发几乎要.绕.在一起。
郝宿没有在神明的雕像面前叩拜,他从主殿缓步而上,最终来到了神明专属的藏书室内。
当郝宿上来的时候,范情同样有所感应。
可这感应只存在了一会儿时间,就不能继续了。因为郝宿在思维当中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攻.击,这让才好上一些的神明再次被影响到。
他低头,期盼着掉落的手帕一直都是将掉不掉的样子。
而藏书室的门在这个时候已经被郝宿推开了,他的目光径直地望到了范情同样关心的所在。
“看样子,是我赢了。”
郝宿的语气洋溢着一种胜利,这并不会使他变得讨厌,倒是范情,第一时间又因为他的声音变故不止。
还没等神明说话,供奉官就已经再次将他抱住,以万分的怜惜姿态道:“您还好吗?”
造成这一切的分明就是他,现在这样询问着范情的也是他。
神明想说话,可他在郝宿靠近的那一瞬间,就完成了自己尝试很久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那条手帕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就连上面好看的图案,似乎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范情再一次地无法站住脚,偏偏这个时候郝宿又将他的绳索以及手镯松掉了,并将他接在了怀里。
以不给对方准备的情势,将恶态展现非常。
郝宿终于揭落了范情的面纱,那如夜间一般无二的面容,漂亮浮情。
神明第一次在人类面前|露|出真实的面目,圣洁得几乎想让人-顶-礼膜拜。
不仅是面纱,还有更多的。
只有夜间的神明才会有的模样朝郝宿一再地展示着,可他只是将白袍稍微解.开,并没有进行彻底。
“您真美丽。”
他夸他,又吻他,跟一切时候都不同。
范情没有办法分辨郝宿什么时候是坏心,什么时候不是坏心了。
因为他完全被对方所支-配,不能自已。
以清扫人员跟郝宿认识的那七天,他有多想亲近对方,就有多没办法得到。
而现在,像是在进行补偿一般,郝宿一股脑地都给了他。
吻是他的,怀抱是他的,人也是他的。供奉官从来都是对神明虔诚的,不论以何种方式。
郝宿亲范情的眉,亲范情的脸颊,亲范情的鼻子,亲范情的唇。他还亲他装饰的宝石,亲他佩戴的细链,亲他产生的图腾。
他将神明吻得如同烂醉,吻得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蝴蝶要一齐飞出来。
他在本属于对方的领地,妄为至极。
神明哪有跟夜间半分相似的地方,他被郝宿亲得招架不能。
胳膊纤.弱.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荆棘手镯在腕间悬.摆.着。
“唔……”
他在如书页一样要合闭起来,却又被供奉官不准。
夕阳从藏书室的窗户投进来,将神明的面庞显映得瑰丽万分。
在白天与黑夜的交换线上,他会随之发生最美妙的变化。白袍逐渐透明,拧-绕-的金发披散,手镯不再。
在这种状态里,他可以更加地配合郝宿,所有的情绪也都变得分外的理所当然。
然而郝宿像是在跟他作对一般,什么都不肯再施予。
“郝宿……”
范情终于能正常说话了,即使这声音里包含了无尽的属于爱谷欠之神的神力,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影响到郝宿半分。
神明此刻才知道,青年究竟欺骗得他有多.深。
他从来就不是因为被影响而妥协,不过是将计就计的得逞。
陡然的闷.哼随着这一认知而起,范情抱.紧郝宿,泪光涟涟。
他几乎是完全贴住了郝宿,就连那供奉官制服上的扣子都能清晰感知。
每一粒扣子上,都刻有玫瑰花纹。
因为范情的不愿意离开,而|印|在了他的|皮|肤|上面。一朵一朵的,盛于本就靡艳的红痕当中。
范情试图再去亲人,可郝宿躲开了他。
“抱歉,我想我应该要离开了。”
供奉官只跟白天的神明做了约定,并对对方充满了兴趣。
他看上去真是太过无情,竟然能够对爱谷欠之神如此模样视而不见,并且干脆利落地放了手。
站起身时,他的衣领、衣摆,以及其它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的褶皱。
是范情依偎之时,无助当中造成的。
没等范情出言挽留,郝宿就执起了他手,在他看上去怜弱非常的指尖上吻了吻。
“您不会为难我的,是吗?”
范情总是拿郝宿这副样子无法,即使他的手指已经被郝宿吻得蜷.缩了起来。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供奉官又一次离开了藏书室。
禁谷欠之神没有得到的后果并不会太厉害,他只要将自己封在神像内,不去多想就可以了。
可本就是在人类的各种念头里诞生的爱谷欠之神不一样,他生来便不会压-抑。因此越是如此,起到的作用就会越相.反。
浓黑的眼眸当中渐渐地漫出了一些稠红之.色,是绝对谷欠望的叠堆。不可得,不可碰。
爱谷欠之神被图腾完全包围,处在了无比的渴-求里,令他堕相不止。
范情蹲在藏书室内,神力形成了一层屏障,将他和周边隔绝。
他的脸埋在膝盖里,嘴中却仍不断地发出情致浓滥的声音。
他想跟郝宿在一起,想得眼泪不止,凶潮不歇。
叩拜神明的仪式一共会进行三天,因此当供奉者们看到郝宿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也并不奇怪。
他们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当值,至于郝宿,则是去了托尔家里。
托尔白天的时候并没有跟着郝宿的马车一起出去,他在跟另外十七名落选者说明了情况以后,就征询了他们的意见。
最终,有十三个人愿意参加这份工作。
“供奉官大人,夜安。”
“夜安,托尔先生。”郝宿回了一礼,并开始跟对方展开了初步的讨论。
之所以要将这件事交给托尔去办,是因为对方曾经有过尝试,知道内里的情况。
真正准备起来的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除了托尔选择的十三个人以外,郝宿还提议对方可以从最开始那九十九个人里再挑选一些出来。
有些被淘汰的人并非是没有能力,而是跟供奉官这一职不太适合。
“我向您推荐一位人选。”
郝宿的马车同样经过了贫民窟,基蓝那时也已经回去了。他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对方,基蓝和托尔的反应一样,都是非常高兴的。
“我向您保证,他会是您最得力的助手。”
如果托尔他们能成功的话,那么无疑,这些人都会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的贡献不仅仅是眼前的人,还会造福整个西尔郡。
郝宿打算从贫民窟出发,再一步步带领着西尔郡走得更好。
之所以这么做,一部分是为了老恩斯特那些人,另一部分则是跟范情有关。
人们对神明的思想投射太过泾渭分明,想要彻底消除后患,势必要让他们打破这一隔阂。
只有当禁与谷欠的对立不存在,范情才算是没有后顾之忧。
郝宿不会给范情留下任何一点隐患。
“基蓝,我对他的印象也很深刻。”
郝宿和基蓝都是从贫民窟出来的,虽然基蓝的表现不如郝宿优秀,但无疑,他的刻苦努力是让托尔看在眼里的。
比起供奉官这样的职位,或许他们要做的事情更适合对方。
“明天一早,我会向他提出邀请。”
这件事曾经是托尔最大的理想,随着年龄的逐日上升,他本来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谁知现在郝宿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哪怕他可能会再次失败,但是做供奉官这么多年,托尔已经学会了一件事。
但求无愧。
只要他努力了,就没有任何遗憾。
托尔跟郝宿讨论着,并时常为对方提出的建议所惊艳。他甚至有一种跟郝宿相逢恨晚的感觉,内心感叹着幸好对方成为了供奉官,否则这样一个人一直在贫民窟待下去,无疑是埋没了。
不过,托尔又一想,以郝宿的才能,就算住在贫民窟,也只会是一时的。
两人越谈越投机,最终托尔拉着郝宿讲了大半宿才结束。
要不是神殿的钟声提醒了他,托儿说不定要直接跟郝宿讲到天明。
只是,在送走郝宿以后,托尔刚转过身,就发现了不对劲。
神殿虽然有一台十分巨大的钟表,但从来都不会在半夜时分响起。
托尔不禁琢磨了起来,等到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他才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
一直以来,郝宿的身上都像是早早打上了神明的烙印。该不会,对方是看自己跟郝宿谈论的时间太长,所以才这样提醒他吧?
托尔对神明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敬,这也就导致他会将神殿内发生的一切奇像都归在神明身上。
不过这一回,他误打误撞,倒是刚好猜对了真相。
郝宿在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算爱谷欠之神还缩在自己的藏书室内,也依旧会分出心神看顾着他。
时间已经太晚了,哪怕是为了工作,郝宿也已经到了应该休息的时间。
不过在这其中,又包含了一点爱谷欠之神的私心。连他都没有跟郝宿在一起,托尔也不能。
他这不是嫉妒,而是有一些可爱的,近似撒娇一样地提醒着郝宿自己存在的行为。
感觉到郝宿真的从托尔家里离开,重新回到神殿以后,他才继续待在自己的神力圈内,闭上了眼睛。
郝宿没有来找范情,并且一连好几天晚上都是如此,
情形与对方沐浴洁身之前的七天高度相似,不过那时郝宿是只跟爱谷欠之神在一起,而忽视禁谷欠之神。现在他则是跟禁谷欠之神在一起,而忽视爱谷欠之神。
范情现在只拥有白天,不能拥有夜晚。
偏偏在白天的时候,郝宿跟他亲也亲过,抱也抱过,连帮都帮过,可就是不肯再继续。
“这本书上的内容实在太多了,您知道的,我对您的语言总是不太熟悉,万一理解错了就不好了。”
郝宿以这样的理由拖延着范情的需要,并且时不时地去跟对方请教一些让他难为情的内容。
比如:“能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我有点不太理解。”
确实,郝宿所指的地方并不是容易理解的。但只要稍微用些心思,也不难明白。
可郝宿总是不愿意,他更愿意地是让神明亲自教导着他这些事情。
假如范情被他的话说得无能回答,郝宿又会以对方曾经讲过的话质问他:“不是您跟我说,会教我的吗?”
供奉官站在道德高地谴责着神明在夜间犯下的种种恶行。
这让范情反驳不能,哪怕郝宿一直在伪装着真实面目,可他也的的确确做出了那样过分的行径。
于是神明只能磕磕绊绊地,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语言翻译着,跟郝宿说出其中真实的含义。
供奉官会对他的慷慨表达大方地感谢,以任何范情想要的亲近的方式。
而有些时候,供奉官却会得寸进尺地请求着神明,在对方明明已经不堪至极时,还要继续地问:“可以请您为我演示一遍吗?”
主殿本是极为神圣的地方,有神明的所在更是如此。可郝宿偏要让他在这里做出与自己白天的模样相违|背|的事情,用着那种诚.恳万分的语气。
“这样讲出来我有些不太能明白,您这样善心,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的,是吗?”
郝宿知道人们对神明投加了多少美好的品质,高贵,美丽,善良,公平。
他借用这些品质,来为自己不断地谋求私利。
自从郝宿见过范情的真实面目后,神明已经不会再戴面纱了。
听到他这样的话,范情抿着唇,在供奉官鼓励一样的眼神当中,从他的怀里站起。
郝宿在研究那本书的时候,是抱着范情一起看的。
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到我的怀里。”
这时再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神明的脸庞又变得格外美艳。
他慢慢地走下藏书室的台阶——靠近窗口的地方有一个阶梯式的平台,郝宿总会抱着他在那里看书。朝霞和晚霞都会将最美丽的景象投映在这上面,那时郝宿轻轻一笑,便抵无数柔情。
神明每走一步,身影都会相应地|晃|一|下,看上去有些奇怪。
同时,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会多出一两滴东西。
范情看到了,却没有将其抹去,而是在彻底走完阶梯后,将刚才郝宿问他的那一段展示着。
神明无谷欠无求,孤高圣洁,却在属于他的藏书室内,当着自己供奉官的面,做出这般举止。
光是拎着袍角,就已经让范情要不行了。
他此刻的脸庞比外面的晚霞还要更灿三分,镶着红宝石的那根链子不知道为什么,已然垂落了。
从他还被郝宿抱着的时候开始,尾端就已经被对方拿出来了。
只要一站起来,圆球状的尾端就会随着他的脚步来.回地打在他的月退上,带着潮意的。
地上的那些痕迹,也是从上面滴落的。
范情的演示让那根链条展现得更加清楚,郝宿的目光像放在那上面,又像是没有放在那上面。
他赞叹着,如曾经在夜间时那样,又会将书再翻一页。
“请您一并将这里也演示一下。”这回连请求都不再了。
曾经范情想过,当郝宿以完全地虔诚来跟自己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模样。
现在他们尚且没有真正做什么,范情就已经能想象到了。
他在郝宿的要求下,一连演示了好几回。
最终,才又回到了供奉官的怀里,被他充满温柔地感谢着。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神明的使用说明书有很厚的一大本,郝宿不但研究了关于爱谷欠之神的那本,还研究了关于禁谷欠之神的那本。
两本被他同时看着,各自都不耽误进度。
这个时候,郝宿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房间是您特意安排的吗?”
郝宿住进神殿的房间号是根据铜币上的数字来规定的,这对于神明来说,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听到他的话,范情点了点头。供奉官原本拿着的书放在了他的身上,郝宿的一只手保持着页面不会错掉,另一只手却掩映在了神明层-层-叠-叠的白袍之中。
“是、的。”
“那么,能告诉我蜡烛上面的图案究竟是什么吗?”
已经看了这么久的书,郝宿早就确认蜡烛上面的并不是图案,而是跟他现在看得如出一辙的文字。
那些文字很浅显,如果郝宿能够看懂范情的书,又怎么会不知道上面的意思。
但他就是在有意地问着对方。
神明的表情愈发隐-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他的手按在了郝宿的胳膊上。
“是一段话。”
从郝宿踏进神殿开始,神明就已经在对他诉说爱.意了。
那段话的内容跟郝宿衣服上的内容相差无几,它们都代表了一个意思,即——永恒的爱。
范情在告诉郝宿,他爱他。
“可以告诉我吗?”书本终是合上了,郝宿一手揽着范情,同对方.抵.着额头。
按在他胳膊上的手忽而掐得更.紧,以无能自抑的模样。
范情目光含泪地看着郝宿,毫无神明的姿态可言。
他张-了-张-嘴,却有些发不出声音。
郝宿便开始亲着他的脸颊,仿佛是在哄着他。
“慢慢来。”
这个时候,范情才找回了一些正常。
他闭上眼睛,在眼泪经过下颌的时候,附在郝宿的耳边说了出来。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