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感谢简丛。

崔京伍也在曲半烟他们所在的那一片VIP席位上落座, 和其他已经表演完的嘉宾们坐在一处。

在他身后隔着五六米的地方就是黄线,黄线后坐着的都是崔粉们。

大屏幕上出现了简丛的脸,他回身和乐队那几人说了句什么, 之后又转身朝观众席看去。

镜头直直映出他精致无暇的脸,他轻扯了下唇角,观众们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抬起手, 右手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大家便纷纷安静下来。

只是那些崔粉们却存心和他作对, 不仅没安静,反而还故意大声说话笑闹,闹哄哄的一片。

见简丛朝他们看过来后, 他们更变本加厉, 一边冲简丛竖中指, 一边大声唱衰他。

他们本以为这样能搞简丛的心态,却发现简丛不仅没生气, 反而还冲他们笑了。

他们怔了下, 不明白简丛为什么要对他们笑。

而下一秒, 他们就看到简丛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随即他又将拇指朝下, 比了个国际通用的鄙夷手势。

崔粉们顿时血压都高了, 唱衰的声音更大了。

其他观众却只觉得解气, 他们就知道简丛不可能一直这么吃亏不反击,而他现在反击的这个手段,也确实有效, 没看那群崔粉都被激怒了吗?

而且不只是崔粉, 就是崔京伍自己的脸色, 也没刚才那么春风得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 觉得简丛不过是和之前在机场一样,在他面前故作镇定、故弄玄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

所以很快他就又放松下来,抱臂靠在椅背上,等着看简丛能演出个什么来。

简丛示意大家安静,观众们便都安静下来,只有那群崔粉仍然在叫嚣。

简丛没再管他们,而是拿起唢呐准备吹奏。

他闭上眼呼了口气,随后在崔粉们的恶意讽刺声中,他吹响了第一声。

嘹亮的唢呐声瞬间盖过了崔粉们的叫嚣声,穿透整片广场,也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直击心脏。

只一声,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静下来,直直地看着简丛,就是高台上还在做饭的比赛者们,也都诧异地朝他看去。

傅闻舟站在高台边的护栏前,看向简丛的背影。

简丛仍然闭着眼,他调动气息,嘹亮的唢呐音顿时再上升了一个key,且有了明显而婉转的变化。

二胡和马头琴悠扬的曲调流畅地加入进来,曲子开始流动,屏幕上简丛身后的乐队也全员亮相。

忽然,大屏幕上的画面暗下来,而音乐还在继续。

大家此刻也发现这首曲子似乎是喜庆的,可又好像有些悲伤的情绪在里面。

两秒后,大屏幕重新亮起时,大家就发现简丛他们几人已经不在屏幕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幕布,幕布前站立着两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木偶。

两个木偶站在幕布两端,距离足有一米远。

音乐逐渐高昂,「新郎官」看向了对面的「新娘」,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的大红绸缎花欲垂不垂的。

新郎的唇角带着笑,迈步朝新娘走去,镜头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移动。

新娘私有所感,抬手朝前方伸出去,绸缎花从她手中滚落,掉在地上,她手里只剩下红绸的一端。

新郎停住脚步,弯腰捡起掉落的红绸的另一端。

他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笑他的新娘太娇憨,连绸缎花都拿不好。

笛声加入进来,唢呐声也更加婉转而嘹亮,粗哑的男声带着戏腔和方言的味道,沉闷地喊道:“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转身面朝天地,弯腰鞠躬。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再鞠一躬。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面对面,对拜成亲。

“礼成!”

镜头慢慢接近两位新人,最后聚焦在他们手中的红绸花上,渐渐地,镜头被红色掩盖。

音乐声猛地一顿,鼓声敲响,沉重地撞进所有人心底。

乐声重新响起,唢呐吹奏出极为欢快的曲目,可偏偏马头琴和二胡的声响又带着悲哀的音调,让人分不清这首曲子到底是悲是喜。

而红色的屏幕渐渐明亮起来。

镜头是从舞狮额上的红绸上退开的,当舞狮的整张脸全都露出来的时候,狮头便晃了晃,眼皮调皮地眨了几下。

乐声继续,鼓声和唢呐声最为明显。

舞狮开始随着鼓点迈步舞动,画面渐渐开阔起来,舞龙也加入进来。

一龙一狮时而斗舞时而缠绵,画面又是一变,杂技团出现在大屏幕上。

顶碗的、转碟的、表演软功的,他们脸上都带着刻板的笑意,像是一个个灵活却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们渐渐涌到广场中央,将舞龙舞狮团团围住,舞龙舞狮便「惊恐」地四周环顾,它们背靠着背,冲这些人发出「怒吼」。

可他们的呼声太小了,别的人却太多了。

于是渐渐的,舞龙舞狮都匍匐下来,紧紧依靠着彼此,它们垂着头,不敢去看周围困着自己的人们。

画面重新定格在舞狮头上的红绸上,再退开时,新娘子的盖头已经叠放整齐,换上常服的「新娘」正和「新郎」翩翩起舞。

大家这才发现,这位新娘,其实是个男人。

两个男人在黑色的幕布前时而斗舞时而缠绵,就像那对完全不是同一物种的舞龙舞狮一样,他们也是不被人认可和祝福的。

他们闭上门过的开心,走出门却被人指指点点。

渐渐的,他们过的不再开心,他们开始争吵,开始颓丧。

最后,两人双双跌进了黑色的幕布中。

画面一闪,一双好看的手出现在屏幕上。

葱白纤细的指尖扶着唢呐,所有的伴奏全都停下,唢呐再次高声吟唱,只是这回它不再喜庆,而是纯粹的悲情。

——这是奔丧曲。

镜头晃起来,简丛精致脸颊开始变得模糊,他闭着眼,长长的眼睫不住轻颤,眉心也蹙着。

画面开始闪动,鼓手、二胡、马头琴、笛子、舞龙舞狮、杂技团..他们所有人开始杂乱地出现在屏幕上。

忽然,画面重新定格在黑色幕布前,两个穿着喜服的木偶,像什么都没开始一样,站立在幕布前。

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面对面,他们也不再握着同一个绸子,他们背对背站着,手里的绸子各自垂在地面上,大红的绸缎花红的像血,却止不住颓败之势。

乐声也暂停下来,只有唢呐还在吹奏那首哀乐。

“一拜天地!”

粗哑的男声高呼起来,唢呐声开始变得尖利而刺耳。

两个木偶背对着背,各自鞠躬。

“二拜高堂!”

两个木偶谁都没再动。

“夫妻对拜!”

两个木偶僵持着,他们微微使力,似乎是想背过身去看自己身后的人,可控制他们的人却根本不让他们转身。

于是他们只能僵硬地,对着无人的另一侧,弯下了腰,久久未再起身。

唢呐声重新恢复了正常音调,其他乐器也再次加入进来。

画面切到了简丛的脸上,镜头仰视着他的脸。

他睁开了眼,看向头顶一望无际的高远天空,他吹着唢呐,眼眶泛着红色,眼里含着的泪将落不落。

终于,在最重的一声鼓点后,简丛眼里的泪滑落下来,将将好停落在他喉结处的朱砂痣上。

镜头贴近过去,一片晶莹中,是大片的白和一点红。

渐渐的,镜头模糊起来,再次清晰后,纯白的「灵堂」出现,其中点缀着一丝红色。

那是纯白的幕布前,新郎穿着大红喜服,抱着两壶酒,跌坐在黑木棺材旁,手里还紧紧攥着红盖头。

而棺木中,另一位新郎合眼躺在其中,身上是那身没来得及用上的新娘衣。

所有的乐声都停下来,唢呐吹奏出最后一声一如开头一样婉转又嘹亮的音调,良久才戛然而止。

一曲结束,一出悲剧落幕,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一位厨师忘了自己还在比赛,锅里的热汤煮沸喷溅出来,烫疼了他的手背,他才猛然回神。

这像一个开关,所有人都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所有的表演者,此刻都已经聚集在了简丛他们身边,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一起,当镜头将他们全部罩住之后,他们才齐齐鞠躬。

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多少人都已经泪眼朦胧,多少人心头酸涩,他们甚至连一句「好」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们完全地被刚才那首传统唢呐的悲囍乐带入了故事中。

那样悲惨的结局,他们舍不得说好,他们只感觉到了心疼和难过。

简丛给观众鞠躬结束后,又转身冲着所有表演者鞠了一躬。

表演者们也都对他回礼,所有人心里都充斥着一样的感觉,是感动,也是自豪。

他们感动于传统音乐带来的魅力,也为自己喜欢的民间艺术能表演出这样动人的故事而自豪,同时,他们也感谢简丛,感谢他能给所有人一个这样的机会。

但事实上,简丛才更想感谢他们。

华国历史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瑰宝不计其数,它们都是由面前这群人一样的传承者所传承和弘扬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一代又一代地付出,这些瑰宝可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灿烂和辉煌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简丛会去尊重和欣赏这些民间艺术,也会去尝试着学一学和力所能及地支持,就像他学了这首《鸳鸯错》一样,就像他每年为华国非遗项目所捐赠过的资金一样。

而作为简家人,作为一个有一定公众影响力的人,他此刻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还不够,他其实可以做的更多。

只是这些显然不是他现在要细想的,他现在只想回到傅闻舟身边。

刚才这首曲子的代入感真的太强了,简丛和所有人一样,都被这首曲子和这个故事伤到了。

他从木偶师那里借了那个红盖头,之后快步跑上高台,而傅闻舟也正在阶梯旁等着他。

两人面对面站到一起,然后在万众瞩目下,傅闻舟拿过简丛手里的盖头,将它盖在了自己和简丛的头顶。

而后在红盖头下,他吻上了简丛的唇。

本就还没熄灭的掌声顿时更加响亮,许多人破涕为笑,可也有人更加难过,为曾经没等来同性婚姻合法的那些人难过,为那些因为世俗而饱受摧残的人难过。

简丛他们的这段表演,击中了所有人的心。

崔京伍无疑是输了,而且输的惨不忍睹,就连不少崔粉都被简丛的表演所震撼,开始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懊悔和羞耻。

只是现在没有人再管他们,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网络上看直播的观众,所有人都开始自发地转赞评和支持宣传简丛他们的这段表演。

而这首《鸳鸯错》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顶了全球各大网站的热搜,所有人都在讨论它,讨论简丛,讨论这些不经常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民间艺术家。

这样大的场面,立刻惊动了华国大批的官方组织。

像华国的非遗总管部门、华国民乐官方、文化局、传统艺术宣传组、各大官媒等,全都在谈这个表演,他们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将包括简丛在内的所有表演者都夸了一遍。

其中在热搜广场上被顶到最高位,转赞评热度最高的,就是华国民乐官方发的那条长微博了。

【@华国民乐官方:说在前面,在知道@简丛可能要在国际比赛上表演民乐唢呐的时候,我们部门的所有人就都接到了要观看直播的通知。

原因也很简单,民乐的热度一直以来都太低了,而简丛这样一位高热度、高口碑的艺人,如果能帮助民乐做宣传,我们是一定要关注并支持的。

如果看表演之前,我们只是报着工作的心态,那么听到简丛吹奏出第一声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一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坐直了。

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学了很多年的唢呐,但这一整首曲子,没有个几年的功底真的吹不出来。

而这不是最让我们惊喜的,最让我们惊喜的是他居然将舞龙舞狮、杂技和木偶戏,都和这首《鸳鸯错》结合了起来,而且效果是出乎意料的惊艳。

直到现在,我在敲下这段话的时候,手都还是抖的,而我这个状态,竟然比我们部门的其他人还好一些。

而我们发出这样一条微博,不仅是为了夸赞和感谢简丛的。

因为很多朋友可能并不知道,简丛讲述的这段故事具体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们就先在这里,给大家简单说一说。

这首曲子讲述的就是一段悲伤的故事,故事原型就是七百年前的两位文人——闵文曜和窦心水。

他们出身世家、文采斐然,明明有光辉灿烂的前途,可却在那个只能男婚女嫁的时代里,爱上了对方。

他们爱的深,却爱不得,他们的家世背景不允许他们相爱,他们就只能偷偷在一起,只是奈何他们的事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两家长辈要求他们各自婚娶,他们不从,并且相约出逃,可在他们出逃当夜,窦心水就被家里人发现,他无奈之下就喝下了自己早就备好的毒酒,当场身亡。

等不到爱人的闵文曜冒险去找窦心水,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死讯。

于是,他拼了半条命出来,和已经死去的窦心水在灵堂中拜了堂。

当晚,他写下了这首曲子和故事,吹凑半个良宵后,在爱人棺材前喝下了同样的毒酒,临死时手里还紧紧攥着没来得及用的红盖头。

简丛他们所表演的木偶戏,一开始的拜堂到后面的指责和争吵,是闵文曜给自己洗/脑。

他想告诉自己他们成亲后不会快乐,可最后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所以选择了和爱人共赴黄泉。

而简丛他们也在表演中,将舞龙舞狮和杂技运用的天衣无缝。

跨越物种无法被祝福舞龙和舞狮,就是闵窦的化身,那些僵硬着脸围堵他们的杂技团,就象征着那些被思想和制度所摆弄的围观者。

现在的我们没办法跳出历史,去评判一个时代的标准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但这些故事总是会让我们永远铭记于心的。

简丛他们这次的民间艺术的合作,也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路。

艺术是包容的,相信在未来,我们的民乐,也可以和其他艺术形式产生更多的碰撞。

再次,感谢@简丛,感谢所有的表演者,也感谢所有热爱和喜欢民乐的朋友们。】

各大媒体纷纷转发和评论这条诚意满满的微博,本来对木偶戏的那段表演不太明白的观众,在看到这样的解读后,纷纷哭成了泪人。

【呜呜呜我刚才搜到了闵文曜最后的那篇文章,也太好哭了吧,我真的哭的胸口都疼了。】

【怕的不是故事,怕的就是「真人真事改编」,我真的会哭死。】

【啊啊啊少爷你把我惹哭了,你必须快点发糖安慰我55555】

简丛的这个表演,实在是成功到了极致,在未来的很多很多年,都会是《鸳鸯错》这首曲子最经典的版本,所有人看了多少遍都还是会震撼。

傅闻舟的心跳也疯狂跳动着,他冰凉的双手紧紧环着简丛的腰背,在盖头遮起来的小小空间里,他肆意地从简丛身上汲取温度。

或者说,简丛也在从他身上寻找安慰。

简丛只有抱着傅闻舟,吻着他的唇,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他心里那股一刺一刺的疼痛才会慢慢削弱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渐渐分开。

傅闻舟红着眼看他,发现简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轻轻吻上简丛的脸,吻过他的泪痕。

简丛就轻声说:“我好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傅闻舟失笑,柔声道:“你嗓子都哑了,我给你做好汤了,喝点吗?”

“嗯。”

傅闻舟便抬手拿下盖头。

视线重新明亮起来,简丛却忽然一僵,随即他立刻抬手捂住脸。

“蛤?”傅闻舟疑惑了下,随即恍然。

简丛这是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就不害羞了。”傅闻舟给他想办法。

简丛想了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或者,他还可以把刚才那一幕当成拍戏,这样他就会好多了。

他深呼了口气,之后才和傅闻舟一起走到他们自己的灶台边。

傅闻舟刚才就给他做了暖呼呼的鲫鱼汤,现在还是热的,正好可以喝。

简丛没看别人,坐到椅子上就捧着汤碗喝。

李元阳也泪流满面,哭的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和现场其他人不一样,他知道这首歌讲的是什么,因此就更难过。

刚才简丛上台来的时候,他就想去抱抱他哥,让他哥哄他,可他哥却直奔他哥夫,还来了个很浪漫的盖头吻。

单身狗受到暴击,李元阳顿时哭得更惨了,把钟见云都看的有些傻眼。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钟见云就默默离他远了一点。

然后见李元阳似乎要哭的更惨,他就又重新走了回来,还给他递了两张纸巾。

李元阳感动的稀里哗啦,得寸进尺地抱着他哭,边哭还边「啪啪」拍他后背。

钟见云:“..”

他忍了一会,一见简丛和傅闻舟分开了,他就急忙把李元阳从自己怀里拽了出来,说:“去找你哥。”

可李元阳却不去了,小声哽咽说:“我哥脸皮薄,我这时候还是不惹他比较好。”

毕竟简丛度过害羞的方式一是独自沉默,二就是揍弟弟。

网上很多人在讨论简丛刚才的节目,也有不少人还留在直播间看,而他们看到简丛和傅闻舟的红盖头吻之后,刚才的难过都被削下去不少,现在渐渐的情绪也都稳定下来。

只不过经过这一遭,简丛的粉丝量和知名度又拔高了一个程度,他和傅闻舟刚才的这段互动也成功给他们又圈了一波CP粉。

很多一直强忍着不去磕CP的他俩的唯粉,现在也忍不住想磕一磕了。

毕竟这两人真的很般配,而且感情是真的肉眼可见的好,又是初恋,过了这么多年都结婚了,这都不磕那要求也太高了。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和他俩有关的粉丝群中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而崔京伍的粉丝中,居然也有不少开始爬墙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在无脑保崔京伍,觉得简丛赢的那两次都是侥幸,那么现在他们就已经不能再自我欺骗了。

因为他们都长了眼睛,就是再戴八百层滤镜,也能看出谁好谁差。

崔京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观众席,甚至已经悄悄离开了现场。

但这大赛这么多人,于是就有人拍到了崔京伍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还把那段视频放到了网上。

众人纷纷开始嘲讽崔京伍,但也有人阴阳怪气地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的挑衅,简丛还没机会创造这段经典呢。

只是关注到他的显然没多少人,也就简丛他们几人的粉丝会注意他,更多的路人还是在讨论刚才的表演,华国民间文化也狠狠出了一波圈。

当然也因此,更多的人开始涌进节目组的直播间,想看看简丛他们。

大赛方都乐的找不到北了,想着大赛能再比三天三夜就好了,可他们给选手们规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广场中心的大屏上出现了倒计时。

选手们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傅闻舟做的文思豆腐和狮子头也正好出锅,放到了精美的托盘上。

“倒计时十秒钟。”主持人提醒道。

李元阳和钟见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动了。

只是H国的那三位厨师似乎是心态崩了,本来就忙乱的几人,到了后面就更手忙脚乱,慌的不成样子。

他们本来想做的是H国的「满汉全席」,共八道菜,但因为时间有限加他们心乱了。

所以最后居然只做出了五道,而且都做的很匆忙,色香味都较平时大打折扣。

“倒计时结束,请各位选手停止动作,远离厨台。”主持人说完,工作人员便将选手们做的菜端起来,去了五位专业评委所在的场馆内。

五位评委坐在封闭的屋子里,不知道谁做了什么菜,但他们能看现场表演的转播。

他们也被简丛刚才的表演震撼了许久,现在方才缓过神,正聊着刚才那首曲子,门就被打开了,工作人员们把选手们的菜都摆到了桌上。

广场上的大屏幕也切到了评委们所在的场馆画面,评委们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正面是摄像头,手边有餐具、漱口水和话筒。

他们要直播尝菜和点评,选手们也都紧张起来。

李元阳红着眼睛,眼巴巴地仰头看着大屏幕,还在打哭嗝。

钟见云侧头看他,有些想笑。

简丛和傅闻舟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倒是都不怎么紧张,而评委们第一个尝的,就是傅闻舟做的两道菜。

作者有话说:

傅哥:你拿着盖头过来找我的时候,就是为了做我做的事,对不对?

少爷:..人在激动的时候都是不知道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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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这段故事的灵感来源是《囍(唢呐完整加长版)》——by木头,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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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