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保卫科一共有两处。
据资料显示,马浩宇所在的那处,位于10层。
当沈寒推门进入值班房的时候,一群安保正凑在一起打牌。
烟雾缭绕中,一名皮肤白净的小个子男人挤在五大三粗的汉子中央,显得格外瘦弱。
以至于,沈寒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瞧见有陌生人到来,安保们顿时都停了下手中的动作。
扭头望去,皆都被立于门边的肃杀黑影吓得一哆嗦。
马浩宇配合着惊诧的表情张着大嘴,手掌却飞快地朝牌堆里换了一张牌。
“喂,你谁呀?”一名虎背熊腰的alha当先站起,喝问出声。
他们所服务的这家酒店,接待的作战部队多了去了。
是以,并没有因瞧见来着穿着军服就有所畏惧。
直到,他们瞧见了对方领口处的金色徽章。
那是自由联邦女帝所特有的标识。
别看一群安保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但与脑袋及前程相关的信息,他们还是记得很牢固。
“长长官!”
在众人的列队行礼中,沈寒踏入室内。
她状若无意的走到马浩宇身边,看了看他手里握着的牌,询问:“你们玩的是什么?”
“报告长官!斗地主!”有人如是回答。
沈寒点点头,又问:“现在轮到谁出牌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盯向马浩宇。
答案不言而喻。
沈寒笑着将马浩宇手中的牌抽走,略调位置,而后甩在牌桌中央。
“三带一,走了。”
众安保直愣愣地望着牌桌,一时之间,没怎么反应过来。
马浩宇却显得很兴奋,狐假虎威地开口:“谢谢长官,麻利点,给钱给钱!”
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清账之后,结束牌局,各自回了位置。
这时,沈寒才以只有她与马浩宇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野狼,跟我出来一下。”
马浩宇正在收拾牌桌的手明显一僵,但紧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笑嘻嘻地说:“长官眼力真好,这包‘廊下’刚刚才赢到手,我还没捂热呢。”
沈寒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装傻。
她低声笑道:“你是想让我将你的编号与身份当众说出来吗?”
一听这话,马浩宇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他可怜兮兮地左右瞧了瞧,领着沈寒就朝屋外走:“长官,欠您的那些钱,您看能不能再给我宽限宽限?”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值班室门口。
轰然合而上的房门,将室内室外隔绝成两个不同的空间。
一群安保望着那紧闭的实木门,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原来是他小子欠了债啊,我是说那位长官怎么莫名找到这里来了!”
“该!我早就看出那小子不老实。”
“哎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早上我听后勤部的人说啊,女君昨晚跟一名alha共处一室,应该就是刚刚那一位!”
“……”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马浩宇正瑟缩在窗边。
他苦着脸做着最后的挣扎:“长官,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沈寒寻思着继续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谈。
正准备拿出新丽国总统的名义来单刀直入。
却没料到,眼前的小个子alha已是灵活地钻出窗外,如猿猴一般,攀着墙沿,直朝上层溜去。
沈寒从窗户中探出半边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惊异。
……
酒店25层会议厅。
顾君婉与数名新丽国政客正在圆桌会议上相互试探。
眼下,两名新丽国成员正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地争论得口沫横飞。
端坐于尊位的女帝却隐隐有些走神。
她在想,沈寒那边进展是否顺利?
‘应该不会受到太大阻碍吧,危险应该也不会有,毕竟,她身手那么厉害。’
‘她以前是在哪里接受的训练呢?那枪法可不是三年五年能练出来的。’
‘她应该没有标记过别人吧?她好像都不会’
“女君陛下,这个问题也争论得许久了,不知您那边是怎么想的?”
一道厚重的男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顾君婉越飞越远的思绪。
女帝端起桌面的茶盅,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在众人所暗藏着的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淡淡出声:“持久战不可取,眼下这样的情况,我所需要的,是一场碾压性的胜利。”
……
马浩宇在酒店外墙的空调柜机上躲躲藏藏。
几乎是沿着酒店绕了大半圈,才从一扇隐蔽的小窗爬了进去。
不曾想,他双脚还没有踏到实处,整个人就被一只胳膊推按在了墙上。
沈寒那充斥着冰凉杀意的嗓音淡淡传来。
“今天若真的被你跑了,你就是违抗军令,作为你的新任长官,我有权当场击毙你,听明白了吗?jly3310特工!”
在听见自己的编号后,马浩宇立即就放弃了挣扎。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人,小声问:“这么说来,我这是真的要被启用了吗?”
沈寒抬手往他头上砸了一颗爆栗:“先对暗号!”
一番折腾后,马浩宇的心态已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凑在自己的新任上峰跟前,兴奋得像是一只快乐的狗子。
“头儿!不瞒你说,我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干个十年八年的安保呢!”
“加上我,这酒店附近的其余同志共有六个,我待会就去联络,随时待命!”
特工队伍这头的事态进展十分顺利。
但顾君婉那边却始终有些焦灼,感觉上,距离新丽那边图穷匕见已经不会太久。
女帝就如同政客们的筹码。
拿捏在自己手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当然,这只是主战的激进党派的意思,国内另一波秉承忠信的主和派,反对声响也并不小。
正因如此,方才给顾君婉争取到了短暂的周旋时间。
又过了两日。
顾君婉照例去往25层的会议厅。
这是双方最后一次流露于形势的会谈。
彼此都知道谈不出个什么结果,但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不可能达成一致,却仍需要摆在明面上做。
今日这场会议,沈寒陪同着顾君婉一同踏入会场。
只不过,以她的身份无法坐于桌前议事,便只好与另一些陪同人员立于后方角落。
她后背轻倚着墙面,目光却始终落在顾君婉的身上。
黑白分明的眼目,仿佛给对方打上了一束无形的追光。
无论再看多少次,她总能在顾君婉身上发现全新的惊艳。
坐在谈判桌前的女帝,有着她从未见识过的自信与威严。
那般感觉,好似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也无法令其生出半分紧张与慌乱。
冷梅的馥郁幽香穿过众多人员,直直萦绕在沈寒鼻间。
独属于顾君婉的气息渗入她军服下的皮肤,加速了血液的流动。
沈寒站着站着,突然就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她的胸口有些闷,像是蓄满能量的池水,澎湃拍击着池岸,想要寻求释放。
她微微阖眼,将身体的重心转靠在身后墙面。
尽量不让周围的人看出端倪。
顾君婉正欲反驳一名与会人员的观点。
却突然发现了沈寒此时的不对劲。
虽然单从表面上看,对方好像只是靠着墙面闭目聆听。
但那紊乱的雪松气息,却暴露出了她现在的真实状态。
女帝抬手打断了正喋喋不休说话的那人,站起身来,直朝会议厅出口方向而行。
“今日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诸位先将情绪处理妥帖,再来处理政事!”
话音落下时,她刚好走到沈寒的身边。
“跟我回去。”
沈寒正与自己身体突如其来的不适做着抗争。
蓦然间,就听到了顾君婉的声音,嗅到了让人为之沉醉的冷梅香。
军服下,她手臂青筋微微鼓凸,像是扭动着的青色恶魔。
她步履稳健的跟随在女帝Omega身后,背脊处已是沁出一层薄汗。
两人就如同愤然退离谈判桌的孤独行者。
顶着众人明嘲暗讽的目光,回到了酒店顶层房间。
房门关闭的一瞬间,沈寒顿时‘咚’的一声重重靠在侧墙上。
玄关处的声控灯射下,照亮了她此时此刻的虚弱。
“我可能是感冒了,没什么大碍。”
听着对方那略显沙哑的嗓音,顾君婉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她扶着身旁的傻a急步走到客厅:“你这不是感冒,你这是你的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沈寒坐在沙发上,努力回忆着这个对她而言十分陌生的知识点。
顾君婉却不敢多加耽搁,叮嘱她就在这里等着,转身朝着药柜走去。
药柜中有准备齐全的抑制剂以及针管。
只要及时给沈寒注射一针,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顾君婉的动作很利索。
她俏立在药柜跟前,推着针管中的药剂,将里边的空气缓缓排尽。
而就在这时,一双手臂突然从身后将她抱住。
滚烫的身躯贴上她的背脊,推着将她抵在了药柜案头。
铺天盖地的雪松气息就如同缭绕的云雾,将她瞬间笼罩。
正处于易感期的alha将脑袋埋进她的发间,喃喃出声:“君婉,我好难受。”
那一声似低低耳语般的‘君婉’,仿若地狱魔音,带着撩人的蛊惑,直直炸响在顾君婉的脑海深处!
女帝Omega身躯控制不住的轻颤,身后那温和又霸道的雪松,十分轻易的就引动了她最为原始的热情。
令她本能的想去依恋,想去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