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念的脑海中,一根从未被触碰过的琴弦,霎时间铮铮作响。恍惚间耳畔似乎响起交响乐中最激昂的片段,愈发急促的节奏和着心跳,曲调节节向上。
随着池锦念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四周的烟花绽放开来,伴随着震耳的轰鸣之声,缤纷绚烂洒满夜空,似乎想将所有的黑暗驱散开来,久久不肯离去。
池锦念终于反应过来,元韶在吻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池锦念,下意识地后退,可对方像是已经对她的计划了如指掌,她的背被狠狠地抵在地上,小小的身体禁锢在对方的身下,避无可避。池锦念只能试图推搡着她的肩膀,而正是这小小的力道,让元韶的动作瞬间急躁起来。她长臂一伸,一手将池锦念的两个手腕锁在头顶,另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强迫她来迎合自己。
元韶开始对她的领地肆意讨伐,每一处角落,每一寸呼吸,都由她来掌控。趁对方放松的间隙,元韶准确地揪住对方的舌,熟悉的甜意再次袭来,蔓延进整个口腔。
随着耳畔的轰鸣声想起,她们两人被传送至第三层。似乎是因为在黑暗中待得久了,池锦念觉得这里的光格外刺眼,一时间蹙起眉头,也顾不上手上的挣扎。不过元韶似乎察觉出她的不适,抵在她下巴上的手缓缓上移,掌心遮住了她的双眸,将那束让她不适的光隔绝开来。
黑暗中,随着池锦念不再抵抗后,对方的动作也缓了下来,扣着她腕骨的手逐渐松开,而是轻轻抚在她的腰际。好像是怕她会难受,时不时还会给她渡一口气。不知过了过久,终于有了退出自己领地的迹象,却还是依依不舍地,仿佛安慰一般轻碾着她的唇瓣,动作温柔至极。
池锦念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还不及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幕,恍惚间听见对面似乎说了句对不起。话音刚落,她的身体顷刻间突然下坠,仿佛落入万丈深渊。
待再次睁眼,她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她的那张粉色小床上,玩偶熊安静地躺在她的身畔,上面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池锦念揉了揉眼睛,她这是回来了吗?
池锦念起身,用凉水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十分真实,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恢复到她以往的模样。没有红棕色的头发,没有深邃的眉眼,她还是那般的普通,是扔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姿色。
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池锦念仿佛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回来了。万千记忆如幻灯片般,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是那样的真实,却又不真实。
终究,她的生活还得继续,过去的那些事,如梦一般,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回到自己原本的日子了。擦掉脸上的水珠,池锦念打开自己的衣柜,看着里面的衣服不觉有几分恍惚,自己有这么多红色的衣服吗?
来不及多想,她随便选了一套衣服,抓了包就风风火火地往公司赶。
一路上的经历,都让池锦念熟悉无比,可她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是在书中世界待得太久了,对原本的生活已经陌生了吧。池锦念想。
一到公司,刚出电梯,好巧不巧正遇上那个。因为收到和小三同款手镯而发现老公出轨的同事。同事职位比她高,是经理。
可每每遇见池锦念,总能想起她那句:“哇,好绿啊!”
自那之后,她沦为公司的笑柄。大家都说小池金口玉言,说得都能成真。
其实这个经理也清楚,她老公和池锦念出轨无关,可这事现在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她需要一个出气筒来撒气。池锦念就是那个不二人选。职位低,没背景,没家世,也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给她撑腰的人。
关键是,她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活该被教训。弱小就得挨打,一直都是生存游戏的规则。
经理抱着成山的文件夹,一股脑地甩到池锦念桌上:“这些表格,下班之前就要。”
池锦念看着面前的小山,这不就是刻意难为她吗?
“经理,有话就当面说。你这样安排工作任务,我做不来。”池锦念反驳道。
“做不来?”经理的音量一下子放开,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做不来就滚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小职员选了!”
这边的吵闹声一瞬间吸引了整个办公室的注意。早晨刚到公司,还没正式进入工作状态,是个八卦的好时间。办公司的大多数人都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经理也丝毫不避嫌,她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让她沦为笑柄的下场。她扬起下巴,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池锦念,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等有人也肯为你买那么贵的镯子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说,想、与不想。在此之前,你只能忍!”
一句话让池锦念的气势弱了大半。对啊,这个世界她向来都是孤身一人的,没人护着她,没人给她撑腰,甚至没人肯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公道话,大家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将她的经历化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使受了委屈,池锦念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因为没人会在意她高不高兴。
这时,对桌的同时突然开口,指着池锦念的手腕:“哇,念念的镯子好漂亮呀!男朋友给买的吗?”
八卦的消息,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八卦,格外能吸引人的好奇心,一瞬间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围了过来:“真的哎!不说越透的玉越贵吗,念念你这个肯定不便宜!比之前经理那个还透,颜色也好看,设计也好看!尤其是这个小金铃铛!念念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脱单了!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啊!你赶快交代!”
所有人都投射来艳羡的目光后,只有那个经理面色铁青。她这才注意到,今天池锦念手上也戴了个镯子,甚至比她之前那个还要贵上好几倍!
镯子?她哪有什么镯子?
池锦念愣愣地低下头去,发现手腕上的玉镯,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奶白色。随着手腕的晃动,玉镯上的金铃也会跟着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这不是元韶给她的吗?
——
高楼的幕布上,红白两道身影终于停止了纠缠,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他们又纷纷表示不在乎,似乎那一幕从未发生过,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毕竟,在她们纠缠之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集中在幕布的那两个小方块上,他们甚至不再关心自己门内的弟子身处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都是年纪的长老,年轻人的热烈,他们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即便是不想承认,却没人移得开眼。
白胡子长老简单地处理身上的茶渍后,缓和了表情才坐了回去,见那两个画面不再移动,想着便是二人陷入了传说中的幻境。
他捋着胡须:“但愿这两个年轻人能早点醒过来。”
“梦境而已。”呈渊冷哼一声:“难道还能比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更难?那句话怎么说“好梦由来最易醒”!”
身后披着银色斗篷,坐在轮椅上的人却突然轻声笑了一声:“长老有所不知,这幻境,若非造梦主主动放弃。即便是发觉自己在梦中,也可以一直睡下去的。”
这话说得就很明显,往年多少人都是折在这第三层的幻境之上,哪怕是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可大多数人也很难放弃唾手可得的梦想。
与其说醒过来,或许自欺更容易。
幕布看不见梦里的画面,众位长老只能静静地等着,看相拥而卧的两个人,谁会先醒。
——
另一边,待元韶睁眼,自己回到了玉清峰的寝殿,脑海中剧烈的翁鸣引得她阵阵头痛。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她耳畔。
“师尊,你醒啦!”少女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和煦,她直接抚上自己的脸侧:“师尊你知道吗,你睡了好久,我很担心你。”
元韶一时间觉得恍惚,她之前似乎在凌安城参加冬寒大会来的,怎么现在……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池锦念”笑道:“师尊,你记得吗,冬寒大会,咱们是第一名!”
元韶记不起来,只一味地揉着太阳穴。
“池锦念”见状,倾身过来,跪坐到她身后,开始替她按揉着肩颈。随着动作,元韶觉得时不时会有柔软的触感抵上自己的背。
意识到这一点的元韶,瞬间熟透了脸颊。她向前挪了挪身子,阻止自己乱飞的思绪。
突然的离去,并未引起“池锦念”的迟疑,她反而追了过来,扳过元韶的肩膀,问她:“师尊,阵法里的事,你还记得吗?”
元韶抬头,差异地望向她,到了嘴边的疑问,却只是点了点头:“我都记得。”
小徒弟向来胆子小,今日怎么这般……
“你吻我了,师尊!”“池锦念”又靠近她一分,她双臂圈着元韶的脖子,鼻尖与她的鼻尖触碰,呼吸交缠在一处:“师尊,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吻我的吗?”
她似乎并不是想要元韶的答案,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师尊,我早就喜欢你了,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
腰带上的结被轻易解开,“池锦念”的手十分灵巧,顺着衣襟的缝就钻了进去,另一只手勾着元韶的脖子,倾身吻了上去。
元韶一时间愣在原地。小徒弟亲口说喜欢她,的确是她不敢奢求的一幕。没想到得到的如此简单。
可她总觉的哪里不对。
“池锦念”似乎是发现了元韶的迟疑,两腿一分坐到她的大腿上,主动将她的双臂环上自己的酥腰,一个劲地往元韶怀里钻:“师尊,你不想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滚烫的呼吸打在元韶的脖颈上,“池锦念”欺身吻了上来,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饱含着热情与欲望。
“池锦念”的手眼看就要伸进元韶的里衣,触碰到她滚烫的身躯,对方脑袋一歪,转而含住元韶的耳垂,一点一点舔舐,时不时用贝齿轻轻研磨,湿热的触感泛起阵阵酥麻,元韶听见对方在耳畔喃喃道:“师尊,我想、我想……”
用不着元韶动手,“池锦念”主动地掀开了自己的衣领,随即贴了上来。雪白的一弯臂膀毫不掩饰地展露在对方身前,白的发光,白的耀眼。一对玉兔呼之欲出,却卡在了最诱人的位置。似乎是等对方来揭开这最圆润的饱满。
到底想什么,对方没说,可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池锦念”掌心微动,毫不费力的将元韶推倒在床榻上,她的吻也随之跟了过去,一点一点,向那水红色的双唇探去,舌尖轻轻描绘着元韶的唇线,意图敲开紧闭的大门。
眼看就要到关键之处,元韶突然翻身而起,捏住对方的手腕,冷眸看向她。
“师尊?”少女一双杏眸眸色似水,饱含欲望,见元韶此番,轻笑了一声,勾着唇问她:“你想在上面吗?”
元韶却不为所动,淡声回道:“你不是她。”
——
池锦念看着手上的镯子,又看向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尤其是角落里,经理的面色黑一阵,绿一阵,仿佛被气得不轻。
一瞬间,池锦念嗤笑出来。原来,这是庄蓉口中的幻境。
没想到啊没想到,元韶,即便是回到了现实里,给我撑腰的还是你。
池锦念推开围着自己的众人,走到那个经理面前,趾高气扬地,主动给对方展示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看见没,好看吗?我师尊给买的!关键是:一点都不绿!”
可惜,唯一一次见到欺负自己的人这个表情,竟然是假的。
“那堆东西你自己留着做吧!”池锦念摆摆手:“我不陪你玩了,我要回去找我师尊了!”
再一睁眼,池锦念回到了第三层法阵,可身边的元韶,却还没有醒。
池锦念在她身畔,手撑着头,看着对方沉睡的模样,双颊微红,眼睫轻颤:不晓得你做了什么样的梦。
当视线划过元韶水红色的双唇时,池锦念下意识瞥开了目光。
也不知道,刚刚那事,她还记不记得……
思绪未落,就看元韶也从梦中惊醒,与梦中那双杏眸重合,回想起梦境里的一幕幕,元韶羞愧得撇开了脸。
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对她的小徒弟,有那样的心思!
得亏在关键时刻,她发现了问题,否则,万一真的迈出那一步,她该怎么面对小徒弟!
池锦念看着元韶躲闪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亲都亲了,不想认账了吗!
作者有话说:
作者:请问女德班班长元仙师,你如何认出梦境里的人不是小徒弟的?
元韶叉腰:亲都亲过了,她吻技啥样我不知道吗!
你觉得,她明白接吻要伸舌头吗!
明天得走一波剧情了,她们要出法阵了!
感谢在2022-05-20 21:54:09-2022-05-21 22:4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