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臻偷亲一口, 怕何意当场翻脸,于是光速逃离作案现场窜进卧室,往床上一扑, 把红透的脸埋到了枕头里。
啊太好了!
何意没有男朋友!
他欢乐得不得了, 在床上扭来扭去,又闻到了枕头上的淡淡香气——是何意用的超市洗发水的味道。
贺晏臻昨天犯懒, 只换了床单, 枕套和被罩都没管,于是这会儿枕套还是何意的。
昨晚失眠便是因为这个。他原本赶了半天的路, 一路上又精神紧张,生怕何意看出端倪, 躺下时已经十分疲惫。
然而就在夜灯关闭,他闭上眼沉入黑夜的一刻,何意的气息便这样覆盖了他。
贺晏臻小心翼翼地呼吸, 如同信徒突然沐浴在神的祝福里,一动不动,心如擂鼓。
他闭着眼无声地傻笑,直到后半夜,又突然想起何意的男朋友,这份幸福便又索然无味起来,感觉这片刻的祝福是自己偷来的。
何意从昨天便问他在这边住几天,贺晏臻避而不答, 是因为自己也在较劲,既想多跟何意相处,又怕何意的男友介意。他当然不在乎那人的感受, 但他怕何意难过。
可是谁知道何意根本没有男朋友!
贺晏臻嘿嘿直笑, 又平复了片刻, 打算出去跟何意说明白。然而他一抬头,就见枕套上两大滩鲜红血迹。
贺晏臻:“!!”
贺晏臻下意识低头,发现床单和自己的衣服上也绽开了朵朵红花。
“我去!”贺晏臻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我流血了?!”
五分钟后,贺晏臻双手投降的姿势仰头靠在沙发上,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何意则将枕套和床单丢进洗衣机里,一脸无奈地提着枕头去洗手间。
刚刚贺晏臻亲完就跑,何意正摸着嘴唇怀疑是不是磕破了,就听卧室传来一声大叫。
何意立刻从厨房跑过去,正好贺晏臻从卧室奔出来,右手捂着鼻子,指缝、脸颊和衣服上全是血,那一幕差点把何意送走。
俩人在洗手间里忙活半天,贺晏臻又晕血,何意只得扶着他去沙发上休息。
等想起来去处理卧室的东西时已经晚了,枕套是超市里买的特价货,料子稀薄,根本挡不住贺晏臻的汹涌鼻血,于是半个枕头面都被渲染成了红色。
“别洗了,我去买个新的吧……”贺晏臻看了眼何意,冷不丁瞅见见鲜红的一团,立刻闭上眼,“学长,我头晕……”
“头晕就待着,别瞎看。”何意叹了口气,用水冲着枕头,“你竟然晕血?”
何意他们高考体检时,班上同学有晕血的,还有晕针头的。何意亲眼看到一米八的体育生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当时还甚是惊奇,盯着人家看了又看。
没想到时隔一年,贺晏臻竟然来了个近距离示范。
贺晏臻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我只晕我自己的。”
何意:“……”
“小时候我跟人打架,把对方打得满脸血,我还挺得意呢,喊同桌来看。结果同桌说血是我流的,是我手破了……我当时一听就晕过去了。”
何意:“……”
枕头上的血迹淡了很多,但是枕头太厚,洗干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晾干。他家里也没有别的枕头和床单给贺晏臻用了。
何意看了眼时间,只能趁超市没关门去买新的。
“你的血止住了吗?”何意擦干手,转身出来。
“应该止住了。”贺晏臻睁开眼,见到何意后又有些心虚:“你不生气吧?”
何意以为他说的是刚刚亲的那一下,一口气提到胸口,匆匆移开视线:“生什么气?”
“我把枕头和床单都弄脏了。”贺晏臻委屈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其实我真的没想什么,可能……可能就是年轻气盛?”
何意:“……”
刚刚那口气顿时被憋在了胸口。
贺晏臻看他黑着脸,却以为何意真的生气了,忙给自己争取机会:“我一会儿也给你写张卡……”
“……你还是闭嘴吧!”何意恶声恶气地打断他,从卧室拿出外套穿上,边走边无语道,“你这是干的。”
贺晏臻:“啊?”
何意没好气地勾着钥匙,又看了眼手机:“你屋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室内湿度太低了。我去超市买东西,顺道捎点吃的回来。你一会儿在卧室放盆水试试。”
他换鞋往外走,想了想又说:“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又流血了也跟我说。”
“你要出门?”贺晏臻眼巴巴道:“我陪你一块行吗。”
何意:“不行。你在家老实待着。”
贺晏臻的哀嚎被关在了门里。
何意关上门,听到那声哀嚎又好气又好笑,牙槽骨还有点疼。
他用舌尖舔了舔上颚,随后“嘶”了一声。刚刚被撞的地方果然破皮了,也不知贺晏臻用了多大力气。
何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出了楼,慢吞吞在路上走着。
他不让贺晏臻跟着,除了怕这人再流鼻血外,也是想一个人静静。
今晚的事情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贺晏臻竟然会喜欢他?为什么?
何意在自己身上找不出一点儿可取之处,他知道自己会学习,但这对于恋爱来说显然属于无效技能。
他面对甄凯楠时已经觉得很自卑了,但他们至少有朝夕相处的条件。可他跟贺晏臻呢?就只凭每天两小时的讲课?还是说贺晏臻崇拜学习好的学生,慕强心里使他误以为那是……爱情?
寒夜里的风顺着呼吸一点点浸入皮肤,何意被冻得一激灵,随后意识到,贺晏臻还什么都没说呢。对方也没说是想要恋爱。
万一他今晚索要“奖励”的行为跟甄凯楠的“晚一点谈恋爱”一样呢?自己贸然询问,万一再次自作多情岂不是要尴尬死。
况且退一步讲,不管贺晏臻是什么意思,他都要出国了。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如今仅剩的这两天里,倒不如轻松随意一些。
何意吐出一口浊气,快步跑到超市里。
家门口的超市不大,但是东西还算齐全。何意先去熟食区买了吃的,又逛了下床品,想到贺晏臻今天起床穿的短袖短裤,便又买了一身大号睡衣,提了双棉拖。
结账出门的时候他正看着小票一阵肉疼,但是贺晏臻在家就是个少爷,何意也不想他在这里受委屈。
他提着袋子快步往家走,枕头夹在胳膊底下,听到口袋里手机响时,何意第一反应便是贺晏臻等得不耐烦了,于是随手接起来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那头却是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小意,你过年不来看看你奶奶?”
何意愣了愣,看了眼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
米忠军在中秋节的时候给他打了一次电话,让他到家里去吃饭,给出的地址是在北城的一处别墅区。
何意没有去,但他查了下那处小区的房产价格,二手房网站上,一连串的报价都是两千多万。
说来多可笑,那天何意忘了带水杯,在图书馆里突然口渴时,他为了省一块钱的矿泉水钱,去洗手间里捧了一把自来水喝。
“好啊!”何意当时笑了笑,问他,“你喜欢哪种死法?我到时候带着东西去,咱俩一块下去跟我妈团聚。”
米忠军被他口气里的阴冷吓到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怒斥了几句,无非大人的事情小孩不懂。
又说婚姻是为了保护财产而非让人忠于感情,如果何意早点想明白,那他会给他更多的财产,让他省去至少几十年的努力。
到最后,米忠军又给了何意隐约的暗示,说他跟他们学校附属医院的领导认识,如果有需要,会让领导照顾照顾何意。
A大医学部的附属医院好几个,具体是几院米忠军没有说,何意也无从猜测。但他从这段话里听到了明显的威胁意味。
恩威并用,软硬兼施,米忠军能年纪轻轻就走到这样的位子上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何意却记得自己当初升学时,副校长的一番话——不要活在你父亲的阴影里。
“我将来不一定会进学校的医院。”何意轻嗤道,“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A大口外的学生多的是私人医院要,收入也比公立医院高。你别以为你能影响我的以后,没用的,姓米的,你别想威胁我,更别想利用我。”
米忠军被他戳破后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改名了就跟老米家没关系了吗?你再牛,你也是我的种!”
何意说:“你的种又不值钱,老米家这种天生下贱,忘恩负义的基因,有什么可骄傲的?”
那天何意说完便挂了他的电话,又将号码拖入黑名单。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米忠军竟然换了号,又要让自己去过年了。
图什么?当然是图他考上A大,可以带出去长脸了。而且何意已经成年,如果米忠军要巴结的对象里里有适龄子女,何意肯定要被他放在称上,供人挑选,为自己换取更好的仕途。
“让我去看她?可以啊。”何意道,“等你死了,我一定会去看望她的,对她说节哀。”
他说完不等那边回话,立刻挂断,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天上的寒星微微闪烁,旧小区里路灯坏的多,亮的少,誉唏只有家家户户透出来的光映着路面。
然而晚上,别人家里都拉窗帘,因此漏下来的光线十分微弱。
何意在楼下找了个石凳坐着,发了会儿呆。过会儿他心情正常一些了,便支起一条腿,双臂环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臂弯里,安静地仰头看着楼上。
从最高层最左边,第一个亮着的窗户开始看起,在心里默默猜测这家里有几口人,他们在做饭吗?
饭后会不会一起看电视?妈妈会在哄孩子吗?他们有没有养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四周有隐约的虫鸣,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养了蛐蛐做宠物,还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临终前的悲鸣?
何意突然想站起来四处找找,站起来时候目光一晃,就见有个高大的白影朝这边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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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晏臻在何意出门后,自己仰头在沙发上休养,过了会儿头不晕了,鼻血止住了,他便开始坐不住了。
想出去找何意。
可他不知道何意去的哪个超市,而且自己没钥匙,总不能不锁门就出去瞎转。
贺晏臻晃悠着在客厅走了一圈,像是趁主人家不在家,熟悉领地的小动物,这里坐坐那里摸摸,转来转去,便到了厨房。
刚才他站在厨房门口,没注意里面的布置,这会儿走进来一看,才发现灶上打不着火,柜子里只有一个缺角了的砂锅,地上有一个空油桶,盐罐子是满的。
除此之外,厨房里干净的连片叶子都找不到。
贺晏臻:“……”
贺晏臻自从到了这边后,何意要么带他出去吃,要么买着吃。然而他的嘴巴早被阿姨养刁了,很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嫌弃外面脏,口味也不好。
今天何意进厨房时贺晏臻还暗喜了一会儿,谁知道厨房里干净如斯。
按照何意这么节俭的性子,他不下厨只有一个原因——不会做。
贺晏臻啧了一声,在厨房里转了转,边看边在手机上下单。
梁老师不下厨,但贺晏臻会做饭,还是阿姨手把手教出来的。平时阿姨放假回老家,家里都是贺晏臻掌勺。
他按自己的习惯买了锅具食材和调料,屋里湿度太低,便干脆又下单了一个加湿器。
一条条的消费信息传到北城,梁老师正在看书,被手机通知吵得烦,拿起来看了眼,顿时愣了,于是给贺晏臻打电话。
“你没事买锅干什么?”梁老师纳闷。
贺晏臻道:“当然是要用,何意不会做饭,家里连个锅都没有。”
“那也不用买这么全吧?”梁老师道,“看你买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要准备年夜饭呢。”
贺晏臻愣了愣,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梁老师又问:“今天在那边怎么样?你打算在待几天?哦对,米辂来过了,我告诉他你出去旅游了。”
贺晏臻的思路还停留在年夜饭上,迟疑着问:“妈,我可以在这边过年吗?”
梁老师愣了愣,莫名其妙:“你在别人家过什么年?”
“何意一个人住。”今天经梁老师一提醒,贺晏臻才意识到何意是一个人过年。一个不会做饭,又不舍得享受的人自己过寒假,怎么想都有点凄凉。
“他奶奶去他爸那了,这边家里也没有暖气。因为我过来,他才开了空调暖和屋子。”贺晏臻说,“我在这陪他过年,还能监督他不要省电费,也能给他做饭。”
梁老师沉默了一会儿。
贺晏臻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梁老师却道:“晏臻,中国人都讲究团圆年。我当然希望你能回家。不过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我有个问题,需要先问你。”
贺晏臻:“什么?”
“你对何意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梁老师已经察觉出不对劲,试探着问,“我不是对何意有意见,而是觉得你很反常。你们俩之间……”
贺晏臻跟父母之间关系十分亲密,很少会刻意欺骗梁老师。
但他知道这次的事情事关何意,假如自己承认了,梁老师恐怕会对何意有意见了。天下父母都是向着自己孩子的。
贺晏臻的想法转得很快,立即说:“我们俩之间没什么。”
梁老师:“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我知道。”贺晏臻语气轻松道,“你不就是怕我谈恋爱吗。何意也天天说,不让我谈恋爱,说想谈也要等高考结束后,考上个好大学再说。他还说他为了让我提高成绩呕心沥血的,让我要争气,将来不留遗憾。”
梁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何意的确是个极其难得的老师。”
梁老师无意中看到过何意做的教案和错题集。也在贺晏臻门外,旁听过何意讲课。有次何意给贺晏臻补语文,甚至用古音吟诵诗词,只为让贺晏臻保持兴趣。
梁老师当时便十分感慨,她当初请何意做家教,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照顾贫困生。但这孩子的付出是远超她的想象的。
这也是她在意的地方,何意面对贺晏时,更像是在努力报恩,甚至有点带些自卑的讨好。
可贺晏臻显然想不到这么多。
从他冒冒失失想找何意的时候梁老师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他又要给何意做饭,甚至想留在那边过年……
梁老师当然更在意自己儿子,怕他一腔真心错付,但又觉得,假如何意被迫迎合,也十分可怜。
梁老师叹了口气,徐徐道:“晏臻,你知道什么叫挟恩求报吧?”
贺晏臻不说话,心里却想,挟恩求报要是好使,我早就挟上了。
这招根本不顶用,上次就被拒绝了……
“何意不是那种人。”
贺晏臻感到遗憾,又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人。”
梁老师有些头疼,但是她想到贺晏臻的年纪,又觉得自己的劝说可能起反作用。
“自己你看着办吧。”梁老师道,“反正我提醒过你了,希望你以后别后悔。你这意思是不打算出去了?”
母子俩的电话打了足足半个小时。
贺晏臻挂断后,看了眼时间,何意还没回来。打了一边又没人接。
他便又坐回沙发上,安静地等何意电话。过了会儿手机叮咚一声,却是梁老师的微信转账,让贺晏臻注意着点,别让何意花钱。俩人年后如果没事,就早点回北城,反正家里宽松能住得下。
这意思便是同意了。
贺晏臻回了个“收到”,大松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想跟何意说一声。然而等来等去,何意还不回来,他便套上羽绒服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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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城的冬夜又黑又冷,贺晏臻不想穿昨天的衣服,短裤外面直接套了个羽绒服便出门了,结果才出楼道就觉得寒风从脚脖上往里钻。
他被冻得跳了跳,一抬头就愣了。
何意就在不远处,曲起一条腿,坐在小区光秃秃的石凳上出神呢。
“你在这干嘛呢?”贺晏臻快跑过去,嘴里呼出一团团白气。
何意“唔”了一声,眼神慢慢聚焦:“刚刚听见有蛐蛐叫,听入迷了。”
“蛐蛐?”贺晏臻侧耳听了听,“没有啊。”
“可能被吓跑了。你怎么下来了?”
“想你了。”贺晏臻说,“以为今年见不着了呢……”
何意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买东西的。
“对不起,我……”何意回过神,连忙起身,然而右腿直直地杵在地上时,一阵钻骨的麻劲儿顿时让他倒吸了一口气,“……我腿麻了。”
“你这是坐了多久啊。”
贺晏臻看他冻得小脸发白,把地上的东西都递给何意。又把枕头塞何意怀里。
何意不明所以地都接过来,随后便觉得腋下一紧——贺晏臻绕到他身后,双手抱着他的腰用力一举,径直把他抱起来了!
何意大惊失色:“你干嘛!!”
“滴滴——您约的摇摇车已经到达,直行还是拐弯?”贺晏臻笑了笑,抱着他往右边走了两步,“摇摇车可见度只有0.1米,请指路。”
“贺晏臻!”何意气得大叫。
贺晏臻却只闷笑出声,抱着他又往另一边走:“学长你好轻啊!我们可以试试托举拍照。”
何意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他手里提着东西,怀里还抱着枕头,根本不敢乱动。
而且贺晏臻的臂力也太强了,自己的体重再轻也是一米八的男生好吗!
“谁跟你托举,你等着体罚还差不多。左拐!”何意瞪眼大喊,“右右右!猪撞树了!”
说完自己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笑着骂了一句。
“有病啊!”二楼阳台冒出个脑袋,“大晚上的闹腾什么呢!”
贺晏臻单手抱住何意,另只手已经眼疾手快地拉下何意的帽子,把脸挡住,然后大步跑进楼道,把人放到了地上。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亮。俩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一起笑了起来。
“你幼不幼稚!”何意把枕头丢过去,喘了口气,“几岁了还玩这个。”
贺晏臻笑着接住枕头,却不说话,只伸手把何意的帽子挑开了。
何意怔住,抬眼看着他。
何意的眼睛很漂亮,微微打开的扇形,眼珠黑白分明,看过来时会让人觉得空气都是澄澈的。笑时又会弯成月形,卧蚕勾出流畅的弧度。
贺晏臻的拇指落在他的眼角,突然问:“学长,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何意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但我很高兴……分享给你。”贺晏臻的手指下移,温热的掌心贴在何意的脸侧。
何意怔住,正要说话,就见眼前一黑。
感应灯突然灭了。
几乎同时,贺晏臻的另只手握住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前一带,用力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