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清清快答应啊！”
乔安然揪着陈明斐的衣角，比告白的江司郁还要紧张。
“清清怎么不说话。”
“嘘嘘！别吵。”周杉拉着乔安然的手臂，让他冷静点。
“每天都在为别人的爱情落泪。”
路择清睫毛轻颤，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郑重的表白。即便知道是协议关系,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没有慢下来。
他注视着江司郁,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花。
“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江司郁心跳如鼓,他知道路择清不会当真，可紧张的心情依旧不减。
这是他第三次表白。
第一次，路择清没来。
第二次，路择清听见了,却不知道被表白的对象是他。
江司郁心情紧张。
他也知道路择清不会拒绝,因为他们的一纸合约。可就算是这样，江司郁还是期待路择清的回答。
“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当别人男朋友的经验。所以……”
路择清唇角微勾,清浅的眸色沾染了月光。
“请多指教啊，男朋友。”
江司郁心底的烟花绽放,一声又一声，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响，唇角笑意不自觉地溢出，他伸手将路择清拉入怀里。
隔着衣服，两人炙热的胸膛相贴，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路择清感觉到腰间来自江司郁手心的滚烫温度，连带着他胸腔里的心脏也变得炙热起来。
“清清。”
江司郁的气息喷洒路择清的耳边，低沉的嗓音撩得他耳朵发麻。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还是觉得……”
江司郁低头，在路择清的唇角烙下一个吻。
路择清：“！”
“作为一个绅士,在别人表示友好热情的时候，也应该以礼相待。”
路择清僵住了，唇角的灼热感，烫得他不知所措。
“我说了没有介意。”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不会吓到你。
路择清好一会才从江司郁主动亲他的震惊中回过神，和亲脸颊不同。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江司郁柔软的唇.瓣带着炙热的气息。
只是轻轻地触碰，路择清感觉被火焰给亲吻了。
“啊啊啊啊，亲一下哪够啊！”
“就是啊，往死里亲。”
“怎么也要舌吻一分钟吧。”
乔安然和周杉两人摩拳擦掌，一副很想上前摁头的架势，陈明斐揉了揉耳朵，两人站在他左右两边，受伤的是他的耳朵。
“能安静地嗑吗？”
“吵到我耳朵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捏着拳头，激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秦延川在一旁留下了欣慰的泪水，上一季恋综成了两对。虽然后来分手了，但至少成了。
他都要以为这一季惨淡收场。
可算是成了一对。
路择清不太自在地退开一步，江司郁舍不得松手，“我好开心。”
“先吃饭吧，男朋友。”
“嗯。”
路择清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总算安分了些。
“眼前的美食瞬间不香了，我只想吃狗粮。”
“我能一边吃美食，一边炫狗粮吗？”
“这叫饮食均衡。”
许玥笑得合不拢嘴，漂亮的丹凤眼里也全是笑意。
“清清，快来，先喝点汤。”
“阿郁说你喜欢吃蟹，这家餐厅的蟹都是活蟹的，肉质鲜甜，你尝尝看。”
“谢谢阿姨。”
路择清将那束花放在花架上，作为恋综唯一一对成了的CP，是全员重点关注的对象。
“我觉得我这次恋综没白来。”乔安然一脸兴奋。
“现场嗑CP的快乐，只有我们嗑过的人才懂了。必须碰一杯。”
路择清今晚很谨慎，他怕自己又喝多了，只敢小口抿了一口。
蟹钳也是餐厅特意处理过的，剥起来很简单，江司郁剥好了一个，沾了酱汁送到路择清的唇边。
路择清张口咬住，鲜嫩的蟹肉入口，搭配上蘸酱，味道爽口。
“好吃吗？”
路择清点头。
乔安然和周杉两人笑得眼纹都快出来。周杉也学着江司郁的模样，剥了个蟹钳送到陈明斐的唇边。
“来，张口。”
陈明斐：“……”
乔安然有样学样，也剥了一个蟹钳送到陈明斐嘴边。
“明斐，张嘴。”
陈明斐站起身，坐到了另一个空位上，这两人加起来都不到十岁。“你们自己玩。”
周杉笑嘻嘻，又将蟹钳递到乔安然唇边。
乔安然配合地吃掉，又将手上的蟹钳递到周杉的嘴边。
路择清：“……”
江司郁第二次将蟹肉递到路择清唇边时，路择清脸颊微微发烫。
即便是做戏，路择清也有些坐不住，他小声地同江司郁说。
“我自己剥就行了，你吃你的。”
“那不行，给男朋友剥蟹是应该的。”
“我都上网查过，剥蟹剥虾都是小细节。有求必应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还要随叫随到，哄对象开心，陪对象逛街买东西……对了。”
“我们明天去买东西吧，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路择清：“鲜花和巧克力就够了。”
“那怎么行。”江司郁认真说，“鲜花和巧克力是用来表白的，既然我们在一起了，那还得在送个礼物。仪式感要有的。”
“这个真不用。”
“不用吗？”江司郁漆黑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路择清，一脸遗憾。
“可是我很想送你东西。”
“你就听阿郁的吧。”许玥端着高脚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高兴着呢。”
“就买几件衣服，正好我也要买。”江司郁继续游说。
“你衣柜的衣服已经够多了，很多都没见你穿过。”
“你还记得我穿过什么呀？”江司郁有些诧异。
“清清，你怎么知道江老师衣柜有什么衣服？”
路择清：“……去过一次。”
“哦~”乔安然和周杉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去过一次。”
路择清：“……”这俩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
吃的差不多了，导演让工作人员送来的任务卡。
最后一期。
导演就喜欢走点温情的路线，要求嘉宾们给最约会对象留一句最想说的话。
工作人员给每人发了一张便签纸。
“写完，署名。”
“晚上工作人员会统一送到你们房间的。”
“会需要进房间拍摄些小片段，不要穿的太豪放。”
“没问题。”乔安然答应得最快，低头开始写字。
路择清握着笔思考了一会，见大家都动笔写，他还没想好要写什么。
“写完可以拿过来给我。”秦延川说。
嘉宾们陆陆续续上交，路择清只好硬着头皮写上一句，交到秦延川手里。
*
晚上十点。
在花园谈天说地的嘉宾们，吃饱喝足准备回房间，还得等工作人员过来录制。
路择清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工作人员过来。
他在纠结是今晚要不要去和江司郁拼个床。
第一晚和江司郁闹了点尴尬，第二晚虽然喝醉了，但好像相处的还算和谐。
他忽然想到，应该下单买个床垫。
床单他已经洗了，床垫不好洗，十厘米厚的床垫，路择清也洗不来。
但既然弄脏了，绿茶的印迹还是挺明显的，他得赔一个新的。
路择清四个角找了一遍，在下方找到了缝在床垫上的标签，他搜了下这个牌子，找到了同款。
点开一看价格，路择清手抖一下。
又退了出去，换了家店看看，价格差不多。
都是四十几万。
路择清：“……”
一个床垫原来要这么贵的吗？
路择清看向了实木的柜子，以及房间里的单人沙发，这个房间里的家具加起来估计价值好几百万。
更别说整栋别墅。
他好奇地搜了下床边的地毯，心想，这地毯应该贵不到哪去。
一看价格。
三百万。
路择清：“…………”
为什么一个地毯比床垫还贵！！
幸好，他弄脏的是床垫，这要是地毯……
这周的“片酬”就少了一半。
路择清现在终于清楚的知道，江司郁觉得五百万不多，是真的觉得不多。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路择清的好奇心。
他站在试衣镜前，看了眼身上的睡衣，短袖短裤应该不算奔放，踩着拖鞋去开门。
“晚上好。”
“晚上好。”
工作人员将粉色的信封递给路择清，“是江老师的。”
“我知道，谢谢。”
路择清唇角微勾，拆开了信封，拿出了江司郁手写的便签纸。
摄像师记录了路择清拆信封的过程。
镜头转向路择清好看到挑不出瑕疵的脸上，根根分明的眼睫垂下，眸光落在便签纸上。
——我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实践机会。
“写的什么？”
路择清将便签纸转向镜头，“看得见吗？”
“可以。”
“有什么感想？”工作人员问。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便签内容在我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多了个男朋友。”路择清笑了笑，
“上节目前，没想过要谈恋爱。”
“那现在？”
“打脸了。但……”路择清弯了弯眼角，“感觉还不错。”
工作人员做了个简单的采访便离开了。
路择清对着床发呆。
心里纠结睡还是不睡。
正想着，又是一道敲门声传来。
路择清以为是工作人员，打开门才发现是江司郁。
“江老师。”
“工作人员走了。”江司郁说。
路择清：“？”
“所以，你要不要去我那睡？”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 就差不多习惯了，一个人睡还怪无聊的。”
江司郁都开口，路择清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是想直接睡觉，还是聊个天，玩个手机？”
“随你。”
路择清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没有第一次那么尴尬。但还是有那么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
“那我关灯了？”
“好。”
江司郁关了灯，躺在路择清的身侧。
今天对他来说，已经进展了一大步，他好像摸到了点窍门，知道怎么才能和路择清更进一步。
路择清感情上比较钝，只是温水煮青蛙不行，还得再稍微刺激他一下。
“签协议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吧。我希望我们的能更真实了一些。”
“嗯。”
“现在，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所以接下去几天，可能会有些亲密的举动，你能接受吗？”
黑夜里，路择清侧头看向江司郁。
“像今天这样吗？”
“对。”
江司郁语气正经自然。
“亲脸颊满足不了CP粉。而且，这是恋综最后一期需要点‘助燃剂’。”
路择清没接话，江司郁又问。
“你下午还让我不要介意。该不会介意的是路老师自己吧？”
“没有，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怎么办，要是以后在遇到……需要亲你的时候，你的反应太过生涩是会露馅的。”
“我只是太惊讶。”
路择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被亲时的感觉，酥酥麻麻，像电流穿过。
这种感觉很奇妙，又消失得太快，路择清什么也抓不住。
“没有人这么亲过我，我不太习惯。”路择清实话实说，“我下次会……”
“要再试试吗？”
“什么？”
回答路择清的，一阵轻微的动静。
下一秒，隔着被子，他被江司郁抱在怀里，呼吸落在落在的颈侧。
路择清心跳漏了一拍，呼吸都忘了，整个人绷紧身子。
江司郁不是第一次抱他，滑雪的时候，晚上表白的时候，都是亲密无间的拥抱。
但和现在的感觉又不太一样。
隔了层被子，路择清却觉得比以前的那些拥抱，还要……
“路择清，我可以亲你吗？”
江司郁的声音很低，带了点蛊惑性，路择清耳根发麻，还有些喘不过气。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在安静的黑夜里，像是要穿破胸膛，路择清轻轻呼了口气，脸颊升起了一股热意。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大脑里只剩下湿软温热的触感。
江司郁的嘴唇是软的，路择清被亲嘴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再是震惊和不知所措。
心底升起了点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雨滴落入湖面，泛起的涟漪。
路择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却也没想过要推开江司郁。
他从没想过，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路择清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唇齿间的交错的气息。
轻柔又让人为之沉醉。
他今晚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脑袋晕乎乎的。再一次触及柔软的唇.瓣，下意识轻咬了一下。
两人同时顿住。
路择清脸色通红，庆幸黑夜里江司郁看不见他的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咬江司郁的唇。
“对不……”起。
最后一个字没入了唇齿间，路择清怔住，一双眼睛瞪得圆溜。
江司郁……
伸舌头了。
意识到这点，路择清迟钝的大脑终于慢慢开始运转，他推了下江司郁，没推动。
路择清偏了下头，躲开了江司郁的亲吻。
两人都没动，也没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几秒。
江司郁的声音落下。
“对不起。”
路择清垂下眼睫，心底松了口气，又有点奇怪的情绪，他选择性的忽略掉，语气沉闷的应了一句。
“没关系。”
等了一会，江司郁没说话，路择清艰涩地说。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隔着被子也难以忽视的重量，路择清不仅觉得脸颊烧得厉害，心底也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抱歉。”
江司郁又道了个歉，路择清一开始的默认，让他有些忘乎所以，过分沉溺其中。
他不知道有没有吓到路择清。
江司郁就是想偷偷占个便宜。
轻吻一下。
唇.瓣相贴时，他心猿意马，没刹住车，也因路择清没有立刻推开，他才有些得寸进尺。
大脑冷静下来后，江司郁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你没推开我。”
“嗯。”
江司郁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
“‘嗯’是什么意思？”
路择清又不说话，他侧过身，背对着江司郁。
“睡觉吧。”
路择清自己心里乱成一团，心底有什么破土而出，他不敢去探究，也不想知道。又一次后悔，不该睡在江司郁的房间。
“我睡不着。”江司郁说。
“我睡得着。”
“真的吗？”江司郁不信。
路择清不理他，虽然江司郁看不见，还是闭眼装睡。
“真睡了？”
没有回答。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不行。”
江司郁：“……我都还没问。”
“我亲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路择清：“……没感觉。”
“不可能。”江司郁有理有据的反驳。
“网上说，接吻会心跳加速，有逐渐缺氧的感觉。”
“哦。所以呢？”
江司郁：“大脑就会分泌内啡肽，会使人兴奋愉快。”
路择清：“……”
“我亲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兴奋愉悦吗？”
路择清：“……”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要不然我们再试一次。”
路择清猛地坐起身，江司郁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想听我怎么说？”
“是骗你说，被你亲得很舒服。还诚实地说，你吻技太差，没有让我产生任何感觉。”
江司郁：“。”
糟糕，逼得太紧了。
但是……
清清生气了。
这是两人重逢后，江司郁第一次把人惹急了。他以前常常逗路择清玩，惹急了再去哄。
现在江司郁不敢继续惹，他好不容易拿到实践机会，虽然只是一纸合约的关系，但表现好了可能就直接转为正式男友。
别给作没了。
他小心翼翼地拉下路择清的衣摆。
“我和你开玩笑的。”
“睡觉吧。”
“我不烦你。”
“对不起。”
路择清也不是生气，他就是被问到不知道怎么回答。从他没推开江司郁起，气氛就逐渐变了味。
他开始理智分析。
江司郁说得也没错。
接吻会让人心跳加速。
所以，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逐渐缺氧……倒是没这个感觉，呼吸沉重急促，也算是缺氧的一种症状。
大脑分泌的内啡肽使人产生了愉悦和兴奋感。
所以说……
这是正常反应。
既然是正常反应，他有这种愉悦的感觉也是正常的，不用觉得羞耻或者负罪感。
路择清思考清楚后，开始了反问。
“那你有这种感觉吗？”
江司郁还在想要怎么哄人，路择清的问题砸得他措手不及。
“什么？”
“你亲我的时候，会有愉悦的感觉吗？”
江司郁：“……”
那肯定有。
不仅是愉悦，还有更隐晦不能出口的想法。
“不知道？还是没感觉。”
江司郁被问得头皮发麻，房间里没开灯，但他还是感觉到路择清审视的目光。
沉默了几秒，江司郁回答。
“有。”
路择清轻笑一声，又重新躺会床上。
“正常反应，没什么好纠结。”
江司郁：“……”
“嗯，睡觉吧。”江司郁选择顺着路择清。
没关系。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一天，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不急于这一时。
“晚安，清清。”
带着复杂的心情，江司郁也重新躺了下去。
江司郁等了一会，没等到路择清的回答，只当他或许还没消气，也不执著于要路择清和他说晚安。
他睡不着，不敢说话还不敢动。
刚才还在拥抱，亲吻，兴奋劲都还没过，怎么可能睡得着。
江司郁等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
今天可是他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清清主动亲了他，他也主动亲了清清。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
等以后和清清在一起，每晚都要抱着睡，睡前还要有个晚安吻。
早上起来，还要个早安吻。
午睡起来，还可以再要个午安吻。
不是碰碰嘴唇的亲吻，是要热吻是，伸舌头的那种。
江司郁想得美美的，把这当成今晚做美梦的素材。最好是两人领证后，还可以过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轻微的声响打断了江司郁的思绪。
他偏头看了眼路择清，他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身体在被子里小幅度的动了下。
路择清是背对着江司郁，以为他要翻身，江司郁立刻直挺挺地躺好，闭上了眼睛，装作入睡。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被角，好像被拉了一下。
钓鱼执法！
江司郁不上当。
他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被角被掀起一角，温热的身体钻了进来，江司郁倏然睁开了眼睛。
黑夜里，两人四目相对。
“你，你冷吗？”江司郁问。
路择清：“……不冷。”
“那你……”
江司郁想问他，为什么钻进自己的被窝里，但被路择清这么看着，他又问不出口。
“我也睡不着。”路择清说。
“啊？”江司郁愣了下，“那我陪你聊天？”
“不要。”
江司郁还没接话，路择清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你说得对，是有种愉快的兴奋感。”
“想再试试吗？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