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苏:……]
[硫克:……我觉得我们受到了歧视。]
[维苏:就是!就是!五条悟在虐待儿童!]
[安娜:……不要为了占便宜硬说自己是“儿童”啊, 大叔。]
[维苏&硫克:闭嘴!你这个叛徒!]
安娜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自己同伴被绑起来毫无反应, 甚至还问伏黑惠要了一杯咖啡。
虎杖悠仁驾驶着原本她驾驶的雪地车跟在密大厢型车后面。
跟她一伙的维苏和硫克被粗暴地五花大绑,吊在车顶的行李架上, 脚尖根本没法碰到地面。
“旦那, 五条旦那,那边的英俊潇洒的五条教授, ”硫克言语中充满虚伪的甜蜜跟讨好, “请问你消气了吗, 差不多该把我们放下来了吧,这么吊着会让人以为你有怪癖的,迫害了您的风评就不好了……”
“欸, 风评啊,”五条悟把控着方向盘,语气暧昧, “五条老师没想到,事到如今硫克你还会担心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还不如在五条老师停车把你痛扁一顿之前好好担心一下自己。”
“哈, 哈哈,”硫克干笑两声, “你真会说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五条悟熟练地挂挡,打方向盘转向,“明明在一路上也照顾你们不少了, 却还是对这么友好的五条老师下迷药,说你们是恩将仇报也不为过, ”
维苏在半空中蹬腿:“是硫克干的!是他指使我干的!”
硫克:“……”你甩锅连基本法都不讲的吗?
“做个人是会要了你们的命吗,”安娜别过脸,一副耻于与这两个吊串萝卜为伍的表情,“算了,你们就放心地去吧,葬礼想要火葬还是土葬我尽量满足你们的想法……”
“喂!过分了啊!人家苦主都没说要我的命!”硫克不断扭动他被捆成毛毛虫的身体,“打吧打吧,我也没说不让五条旦那你揍我一顿出气,只是现在被绑着够不到地面我很不安的啊——”
旁边同样活泼的维苏突然冷静下来:“你,原来恐高啊。”
硫克:“!!!”
安娜:“?”
“哦?”五条悟惊讶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硫克刚上雪山的时候可还没有这种症状吧?”
“准确来说,与一般的恐高症不同,我恐惧的只是被迫双脚的情况,”见秘密已经没法守住,硫克干脆说出来挽回一点点好感度,“之前也尝试过以毒攻毒的治疗法,但结果不尽如人意。”
“这样啊。”
“对啊就是这样,所以可以把我放下来吗,就算不能把维苏放下来,至少把我放下来!”硫克无视了维苏危险的目光,朝车前的驾驶位请求道。
[维苏:……]
“不~行~”五条悟拖长了调子,“不过维苏作为从犯可以放下来了,惠。”
伏黑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维苏:“惠!QaQ!”
“五条老师不追究不代表我也不追究,说到底,你到现在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对五条老师说,”平时寡言温和的青年一反常态,寸步不让,“随便往人的食物里投药,这就是你们的做事风格吗?”
[硫克:……正道的光。]
[维苏:照在了大地上!]
[安娜:倒是别唱起来啊。]
[kp:……嘁,我看是照在沟渠里了。]
“只是迷药而已,”维苏踹了硫克一脚,利用反作用力将自己荡起来,“再说了,我事先已经提醒过五条先生了,我跟五条先生都是受害人才对,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这家伙!”
被捆得完全无法按动弹只能挨踢的硫克:“……”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硫克尽力躲避维苏的脚,给自己辩护,“我是为了五条旦那才会给旦那下药的!旦那不是要将整座雪山融化吗,所以我特意为此取信了Jokul小姐,这全是为了旦那啊!”
硫克震声,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唔,怎么说呢,”五条悟停下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皮质的方向盘,“硫克的话术很厉害哦,奇怪的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硫克说的是实话,但我完~全~不想相信。”
硫克:直觉系真是要命。
*
五条悟的雪山崩溃计划非常简单。
按图索骥,照着手上的古老者水晶找出雪上藏起来的那块,将其破坏掉,这座雪上自然就失去降温功能,持续了百年的寒冬将会与雪山一同消失。
并且因为温度不是一蹴而就的,整个过程也不会对雪山上下的人造成多大影响,在雪山逐渐消失的过程中,五条悟也给其他人做好准备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从这里就看出五条悟跟调查员的区别了,同样是要摧毁雪山的存在,五条悟会考虑到在雪山周边的其他人,而调查员就只会顾着自己爽。
[硫克:谁只顾着自己爽了!]
[维苏:就是就是!我对npc也非常上心的!]
[kp:这话轮得到你们说吗?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到处点火,一个不顾现实埋头莽……都跟五条悟学学,不求你们体贴,至少做点人事。]
“我很遗憾我之前牺牲了我们之间的信赖关系,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硫克舔了舔嘴唇,从头说起,“我利用维苏成功给五条旦那下药也是为了取信Jokul,五条旦那自己也有感觉到的吧,拿到古老者水晶后一直被雪山虎视眈眈,连安心睡觉都很困难,找出雪山珍藏的宝物更是难上加难。”
五条悟没有否认硫克的话。
他带着学生离开人多的聚集地除了来找硫克的麻烦,也有不想让雪山为了阻止他波及到其他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要找个不被干扰的地方进行追查仪式。
“寻觅逝者之蝇”的用法很多,不不局限于寻找尸体,具体作用对象可以扩大至一切可以被寻找的东西,只是使用对象不同,需要达成的条件也不同。
五条悟要找到雪山藏起来的古老者水晶,就必须先拥有一块同样的水晶,才能使用“寻觅逝者之蝇”找出他想要的东西,期间只要有任何一点干扰,仪式就会宣告失败——这也是他带上自己学生来雪山的最大理由——在五条悟进行仪式时排除一切干扰项。
伏黑惠跟虎杖悠仁是他自信的学生,但五条悟也清楚他们的极限,因此他们需要避开雪山的正面攻势,以免在仪式完成前,自己的学生被雪山强制吞没。
“你做了什么?”五条悟好奇道。
但比起这个问题,他更想问一句“你能做什么”。
“我跟Jokul说,五条悟不足为惧,我帮她解决五条旦那,Jokul解决我跟同伴身上潜伏的污染,”硫克隐瞒了一部分真相,却依然说得理直气壮,“Jokul上当了,现在五条旦那已经不会被盯死,你可以大显身手了,而这一切都在按我的安排的发展。”
“……”
[kp:暗投 ??]
五条悟没有立刻相信硫克的鬼话,而是反问道:“你就为了五条老师豁出命去诓骗一个普通人看一眼就会理智崩坏的怪物……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硫克:……读心术能够给人带来心理学加成吗?]
[kp:不用担心,为了维持五条悟的牌面,他的心理学我也给加强过了。]
[硫克:唯独这种平衡机制请你尽早放弃。]
“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在高心理学的npc面前说谎是不理智的行为,硫克很明智地选择了美化过的“实话”,“我是想跟武装侦探社打好关系,然后去请教他们的核心——侦探江户川乱步,为了实现我成为世界第一有钱侦探的梦想。”
“你想要跟侦探社打好关系跟你出卖五条老师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伏黑惠不解道。
“我要侦探社承我的情,而众所周知,没有什么感情会比救命之恩更无可推卸,”硫克侃侃而谈,“为此,我必须将太宰治从雪山手中救出,而要一个求死之人求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伤害他最重要的人。”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手臂:“‘最重要的人’不是指五条老师的吧?”
“……”硫克无语了片刻,“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太宰治的后辈中岛敦跟他的朋友织田作之助先生,当时我跟Jokul交谈的内容他也听到了,我既然能够为了达成目的将五条旦那卖掉,与我非亲非故的侦探社社员就更加没有不会被我出卖的理由了。”
“出于对他们的担心,太宰治就不敢随便去死了。”
“以及,我们也从这件事里得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硫克神秘地将手指抵在嘴唇上,“我们有了一个能够完美背刺雪山的内应。”
*
太宰治趴在工位摆烂,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现在离开雪山体内有三种方法,一是等着五条悟他们过来将雪山的肚子炸开,到处轰的稀巴烂,他自然就能离开——这种方法最省时省力,却也变数最多,毕竟谁都没法保证到那时织田作跟敦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阻止硫克对侦探社下手。
第二种方法就是太宰治主动在雪山体内发动一场叛乱,结果左右是他被当做异常抹消掉意识,“太宰治”这一存在的空壳到时候就全归Jokul使用,得不偿失。
第三种方法……
太宰治不爽地抓乱了他头上微卷的黑色短发。
第三种方法是由硫克提供,只要太宰治在合适的时间背叛Jokul,硫克就有把握能够快刀斩乱麻,直接将雪山从地图上抹消。
换言之,硫克要太宰治当无间道。
*
“你可能不清楚身体的所属权在雪山手上具体会有什么感觉,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五条悟推了下墨镜,给调查员泼冷水,“即使雪山没有特意去想,但太宰治的内心在雪山面前也是一览无遗,要他做内应,被雪山亲自动手清理掉的可能性比前者大多了。”
“我倒是很期待太宰先生的表演,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隐藏心声是基本功,”硫克说着说着,莞尔笑起来,“我记得五条旦那可以读心,那你有读过太宰先生的心吗?”
“……那到还真有,”五条悟回忆了一下,在记忆的犄角嘎达里翻出太宰治的心声,“说实话,我听了一次就不想再听第二次了。”
不是谁都有五条悟瞬间处理过量信息的能力,太宰治的内心满是黑泥组成的单词,五条悟看一眼就觉得生无可恋。
“那我猜,Jokul跟五条先生也是同样的想法。”
“再加上Jokul在某个人的教导下学会了尊重人类隐私的好习惯,因此我可以保证,”自信的侦探即使被绑成毛毛虫吊在半空中也显得耀眼,“太宰先生会做好内应的一切工作,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