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白石晴人是个好人, 并且对谁都一腔父爱,即使身高接近一米九,但他堪称纤细的腰肢跟软弱的神情让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无害。

乔纳森在帮派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他的眼光也是他在帮派里地位节节升高的一大助力,因此他对白石晴人的本质非常清楚——一个即使被捅了个对穿也会朝凶手伸出援手的、无可救药的好人。

当人有了退路时, 一直紧绷的神经即使理智上知道不能松懈, 还是不自觉松了口气,被强行抑制的生理反应露出水面。

疲惫、饥饿、疼痛、寒冷……

乔纳森身体摇晃了下, 眼前人影模糊, 但他这次没有硬撑, 而是跪倒在雪地里,接受了白石晴人的援助。

白石晴人连忙上去把人抱住,发现乔纳森额头烫得不可思议, 触碰到他的身体各处却冰冷无比。

[白石晴人:怎么办,这人状况太糟糕了,我一个人带不走两个人, 该怎么办?!]

[kp:有医术的话倒是能让你给他简单治疗下,让他暂时恢复移动能力, 现在嘛……]

[白石晴人:星星眼.jpg。]

[kp:那就特别给你放个水, 过急救成功就让你拿出Dope,失败也只是扎歪了, 只要不大失败,总会把人保下来。]

[白石晴人:Dope?那是什么?]

[kp:一种适用于现在他的症状的兴奋剂,急救吗?]

[白石晴人:救!]

[kp:白石晴人急救30 1D100=99 大失败]

[kp:……]

[白石晴人:QaQ……]

白石晴人想从急救箱里翻出供赛马使用的一种鸦/片/麻/醉混合剂,虽然是一种运动禁药, 但在现在的情况下,没什么比那种稍微过激的药物更合适了。

但他却误拿了放在旁边的β-阻隔剂——同为运动禁药, 它的效果与兴奋剂相反,是一种降压药。

原本还在白石晴人怀里喘气的乔纳森挨了一针,立刻就没有动静了。

[kp:……]

*

密大师生组把门关上,椅子抵在门背后,正在进行一场简单的神秘仪式。

虎杖悠仁第一次参与仪式,显得兴致勃勃。

“不要太期待了,”伏黑惠给他打预防针,“无论什么仪式都不会包含令人开心的因素。”

有的,只是无尽的反胃与压抑。

后半句不需要伏黑惠告知,今天仪式结束,虎杖悠仁自己也会知道。

“嘛,惠也不要吓悠仁啦,”五条悟带着他的仪式道具走过来,轻佻地把二人推到地板上绘制出的图案前,“老师要养精蓄锐,这么简单的仪式就靠你们两个,加油哦~”

虎杖悠仁:“是!”

伏黑惠:“……”

[kp:暗投 ??]

两人站在图案当中,一人手上拿着蜡烛,一人手上拿着黄铜圆盘。

[kp:消耗1D6+1D4MP,发动特殊法术“生命记录”。]

[kp:伏黑惠消耗MP1D6=5]

[kp:虎杖悠仁消耗MP1D4=3]

[kp:发动成功。]

房间内唯二的光源——灯泡闪烁了一下。

负责做准备的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自己额头:“啊,忘记关灯了。”

伏黑惠:&%#……!

[kp:暗投 ??]

就像是灯丝在拼命挣扎,灯泡急速闪烁不定,但在五条悟切断电源前,灯泡“噼啪”一声宣告阵亡。

同时伏黑惠手中的铜盘内因为蜡烛产生了光反射,具象成型。

一个年轻的女性面孔出现,黑色的眼眸,长发缱绻,下一秒,女性眼睛闭合,面若死灰,口鼻翕张,凝固成她死前的模样。

“这就是我们来雪山之后的第一个死者吗,”五条悟靠在墙壁上,墨镜下的眼睛注视着虚幻人影,颇为感慨,“嗯,真是一张完全没有见过的脸呢……”

听到五条悟的话,虎杖悠仁难受地低下头颅,似乎在无声默哀。

那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虎杖悠仁没有见过,没有听过——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国籍的人死了他也无法去救。

伏黑惠捧着铜盘,手很稳。

无形波纹涤荡幻象,紧接着第二个受害人出现。

金发碧眼,跟五条悟他们在路上遇见的女性雕塑五官如出一辙,而有色彩的女人明显更加美艳——死相也更加可怖。

房间内的空气逐渐压抑。

灰发盲女(尼古拉斯·安妮塔)、黑发蓝眼女性(贝利尔)、黑发褐肤男性、白皮肤老年男性(安东尼)、黑发黑眼女性……

随着幻象当中人脸的死亡时间越来越接近,幻象也越来越清晰。

第十四张死者面孔栩栩如生,眉头紧皱,即使双眼紧闭也带着戾气——是乔纳森。

“……”虎杖悠仁转脸看向伏黑惠。

“如果还在闪烁的话,就还有救,”伏黑惠朝虎杖悠仁摇头,然后对五条悟说,“这就是全部了,五条老师。”

五条悟:“没有哦,后面好像还有一个。”

第十五张面孔并不清晰,似乎形成得都很勉强,画面极为不稳定——按照伏黑惠的说明,这个人还有救。

“伏黑!”虎杖悠仁眼睛一亮。

伏黑惠适时朝五条悟的方向看去。

“叮——”银币被弹出又在重力的作用下进行自由体运动,落入五条悟的手心。

“在外边,东面165米。”

话音刚落,虎杖悠仁已经拿着自己外套冲出门外。

伏黑惠则是看了下若隐若现的第十五个人的面孔——头发黑而长,尾部微卷,俊美无害的五官——是白石晴人。

*

宿舍东面165米。

白石晴人跟逐渐变硬的乔纳森面面相觑。

[白石晴人: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kp:紧张的时候假扮汉高祖也是没用的。]

[白石晴人:我现在告诉其他人我不是故意的,会有人相信我吗?]

[kp:十有八九会吧,毕竟你信誉蛮不错的。]

[白石晴人:……乔纳森,没有什么只有他知道的关键信息吧?]

[kp:…………]

[白石晴人:QaQ。]

[kp:暗投 ??]

[kp:白石晴人侦察60 1D100=55 成功]

有冰冰凉凉的东西飘进白石晴人的眼睛,他抬起头,发现一直明亮的晴天不知何时被浅浅的灰色阴云覆盖,头顶开始下起细碎的雪花。

白石晴人记得,外面下雪是危险的意思……他现在需要避难!

但也不能放着乔纳森的遗体跟另一个不管,尤其是乔纳森!

基本是他造成的恶果,不负责的话罪恶感太强了!

(PS:除了白石晴人以外,没有调查员会有罪恶感。)

白石晴人从医疗箱里拿出绷带,在冰冰凉凉的乔纳森跟他背上的人身上多缠了几圈,然后试着背起来。

[kp:你的力量只有40,要背起两个人要极难成功,同时你敏捷成功率下降10。]

[kp:白石晴人力量40 1D100=7 极难成功]

kp:……尽在多余的地方成功。

白石晴人化愧疚为动力,硬是咬牙将两个人背在身上,朝着能够遮风挡雪的建筑挪去。

[kp:暗投 ??]

[kp:白石晴人灵感45 1D100=82 失败]

从脚底传上来一股沁入心脾的凉意,白石晴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冻住,透明的冰块坚固而寒冷。

坚固的冰块只冻住了白石晴人小腿肚子以下部分,以龟速向膝盖处蔓延,如果白石晴人不能在被冻成冰坨子之前脱困,就要成为一具漂亮的冰雕。

“什么时候?”白石晴人没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冻住的。

白石晴人感到一阵心慌,奋力挣扎,试图挣脱脚下的尖冰。

[kp:暗投 ??]

[kp:白石晴人力量40 1D100=58 失败]

奇迹没有发生,白石晴人弱小的力量无法奈何冰块,他膝盖以下被完全冰封。

[白石晴人:药丸!药丸啦!]

[kp:稍等,现在说“药丸”还太早,boss正在赶来的路上。]

[白石晴人:什——]

“真是好风景啊,人类在雪地里挣扎的样子,”强势的男声居高临下,“冷冻的人肉不太美味,如何,要我难得发发善心,给你一个痛快吗?人类?”

白石晴人抬头,愣愣地看着上方能够将他整个人笼罩住的——“人影”?

“人影”正体面若恶鬼,长有四只胳膊,肌肉盘虬卧龙,力量与威胁感呼之欲出,穿一身只有简单蔽体作用的衣袍,大大咧咧地袒露整个胸膛,身上的各种黑色纹路嚣张外露,仿佛血液一般在他皮肤上流动。

“你,”白石晴人因为寒冷忍不住打颤,生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您是雪山派来处罚我的使者吗?”

[kp:暗投 ??]

面目狰狞的恶鬼直起腰,阴影从白石晴人身上消失,他摸了摸自己下颌:“是吗,你是这么以为的吗……”

白石晴人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很遗憾,我不是那个小姑娘的手下,”恶鬼摊了摊手,“只是闻到有肉的味道,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啊对了,你被冻死之前,把你背上的女人放下,比起冷冻肉跟死人肉,我比较喜欢活生生的女人的肉。”

[kp:白石晴人体质55 1D100=92 失败]

极度寒冷干扰了白石晴人的身体机能,他没能对“恶鬼”的话做出反应,保持着背负二人的姿势被冰块冻结了下半身。

“已经没有意识了,嘛,算了。”

“恶鬼”不在意地伸出一只手,打算自食其力。

[kp:虎杖悠仁 投掷80 1D100=39 困难成功]

[kp:暗投 ??]

一枚被压得瓷实的雪球瞄准“恶鬼”的手臂破空而来,却在击中之前被轻描淡写地接住。

“恶鬼”捏碎硬度极高的球形冰块,转头看见穿着橙色冲锋衣的粉发青年,对方金色眼睛死死盯着他。

“给我离白石先生远一点。”

虎杖悠仁握着金属球棒,口中不断有白气呼出。

“恶鬼”嗤笑,压根没搭理虎杖悠仁的误解:“你想用那根棍子对付我?脑子没问题吧?”

对方是不能交谈的人。

虎杖悠仁果断出手。

[kp:虎杖悠仁 斗殴80 1D100=56 成功]

[kp:虎杖悠仁 造成伤害 1D8+1D6=12]

[kp:暗投 ??]

金属钝器以接近两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挥舞,在空中炸开破空声,直直砸在“恶鬼”身上。

“小孩子过家家吗?”“恶鬼”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虎杖悠仁的攻击,百无聊赖地评价道,“真无聊。”

虎杖悠仁见不起作用立刻舍弃球棒,翻身朝对方下巴上踢。

[kp:虎杖悠仁 斗殴80 1D100=30 困难成功]

[kp:暗投 ??]

“恶鬼”多用了一只手,挡住虎杖悠仁的手,依然轻松应对。

而虎杖悠仁改踢为踩,趁机狠踹了一脚,硬生生将身高两米多的“恶鬼”踹出三米远。

“白石先生!白石先生!”虎杖悠仁一边警惕“恶鬼”,一边担心地喊白石晴人的名字。

被冻住了下半身的白石晴人没有反应。

[白石晴人:别救我了,虎杖,我只会出大失败……]

“这是,什么情况?行为艺术?”

五条悟散步一样走过来,看见半冻上的白石晴人,颇感兴趣地举起手机给白石晴人拍了两张照片,其中一张还有他的自拍。

虎杖悠仁瞬间冷静下来,底气很足地瞪着对面的“恶鬼”,话却是在对五条悟说:“五条老师,我一来就看见那家伙在对白石先生动手!白石先生被冻昏过去,一定跟那家伙有关!”

被凭空甩锅的“恶鬼”一看见五条悟,原本目下无人的眼神里就带上了厌恶:“啧,真扫兴。”

“哦呀,我可是恰恰相反呢,居然在这种地方见到出来遛弯的‘野生的两面宿傩’,”五条悟拿出那柄花哨的短刃,连蹦带跳地跑过去,“我的运气真好~”

[kp:五条悟斗殴90 1D100=37 困难成功]

[kp:两面宿傩闪避85 1D100=28 困难成功]

短刃险之又险地划过两面宿傩的部分头发,被削断的发丝还没来得及飘下就在空中崩解消失。

“别害羞嘛,几年不见,我们来好好交流一下~”

两面宿傩: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