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首先果戈里不是日本人, ”被误解国籍的青年纠正道,“出生在莫斯科,但不需要国籍的束缚!”

硫克:“嗯哦。”

[kp:暗投 ??]

果戈里突兀一笑:“你跟我一样都不是在意国籍的自由人啊, 真是太好了!”

“不,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硫克把白纸摞起来, 像个没有灵魂的复读机一样念着自己心里的固定句子敷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的谵妄症也是独一无二。”

“再说了, 能够把白纸当作证据, 也是了不起的表现——”

“NONONO,”果戈里劈手夺过硫克整理好的“白纸”,在空中甩得哗啦作响, “这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的文学作品——《外套》。”

硫克挑眉:“你是作家?”

果戈里摇头又点头:“果戈里不是,但‘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是。”

硫克出于谨慎问了一下:“emmm,恕我冒昧, 你的全名是?”

果戈里绕口令一样飞快回答:“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

硫克:……

“你耍我吗?”硫克揉了揉眉心,不到一秒, 他的手突然停下,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以外有另一个‘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 他是个作家,写了作品《外套》?”

果戈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宾果!”

“你的异能力,不会也是叫‘外套’吧?”硫克感觉自己的推理逐渐离谱。

世界上怎么会有另一个自己,写了小说又恰好是自己异能力的名字——但理智告诉他, 这个猜测真的很有可能!

……果不其然。

果戈里:“宾果!!!”

[硫克:……里表世界?]

[kp:你凭什么——]

[硫克:有平行世界?有现实重叠?锚点是作家作品?]

[硫克:唉,这模组对学渣太不友好了。]

[硫克:对了, kp你刚刚说啥?]

kp心里瓦凉瓦凉的。

*

郊外教堂。

好心的俄罗斯人在对让循循善诱:“你是特别的人,让君。”

让非常洒脱地承认:“嗯,我知道,我特别喜欢美人。”

费奥多尔微笑道:“……是更加内在的特别,你有资格见到这个世界的真实,而那是庸人永远无法见到的存在。”

“如果你说的是我理解的涩涩的事情,”让俏皮地按住费奥多尔的书籍,“那么剩下的部分,我们可以到有珊瑚绒铺地的房间详谈。”

[kp:居然性骚扰我的npc!]

[让:这是我的人设!]

“唉,”气质糜丽的青年叹了口气,“你没有跟果戈里认识实在太可惜了,你们是同样浪漫自我的类型,相处起来会很合拍。”

“明明是两个人的对话,你却一直在提第三个人,”夏尔沿着让的手臂爬向费奥多尔的书,“别这么不解风情嘛,如果我可以从你的床上活下来,任你驱使也不是什么难事。”

“很抱歉,”费奥多尔移开书,拒绝夏尔的登录,“我是喜欢潘多拉式流程的人,‘最好的东西要留到最后’,让君呢?”

让遗憾地收回夏尔:“我不至于这点体贴都没有,那么我会耐心地等着,忍耐后的大餐。”

“让我们回到正题,”费奥多尔终于成功摆脱了调查员的性骚扰,“正如我之前对你所说,让你是‘醒过来的人’。”

想到那张纸片,让好奇问道:“‘祂’是谁?‘醒过来’是指什么?为什么不能让‘祂’知道?”

费奥多尔嘴角含笑:“‘祂’是吾主,是至高神明,是众神起源,是盲目痴愚之神、原初混沌之核——名为阿撒托斯。”

[kp:让真实90 1D100=55 成功]

[kp:暗投 ??]

让诚实道:“闻所未闻。”

“理所当然,原本吾主便是不被此世界所知晓的神明,”费奥多尔神情平静,没有因为让的话动容一下,“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不该得知吾主存在——但我们醒过来了。”

费奥多尔的表情有了变化,他接近漆黑的紫眸氤氲着光彩:“这个世界上有着异能力者这样的人,天生具有超出常理的力量,可以随自己心意打破平衡,任意支配无异能力的普通人……明明同样是人类,却因为异能力划下了不可弥补的天堑,太不讲理了不是吗?”

[kp:让真实90 1D100=27 困难成功]

眼前刚刚承认自己信仰的信徒在说着自己确信无疑的话。

如果单听费奥多尔所言,异能力的存在确实很不公平,但是……

[让:又一个在逃传销大师。]

“欸,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啦,”让坐在离费奥多尔最近的一排椅子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蛇,“大概是因为我的异能力是概率看破谎言这样没什么外在冲击力的鸡肋,所以我没有费奥多尔你那么深刻的想法。”

费奥多尔做出倾听的姿势:“那你是怎么看待异能力的呢,让君?”

“就一般一般看它,”让举例道,“就跟有的人脑袋聪明、有的人运动能力强大、有的人很会得到别人好感一样,异能力也只是那样的东西,有了也许会感到开心,没有也不会活不下去,没什么特别的。”

[kp:暗投 ??]

“这样啊,让君的信念很自由自在,我越来越觉得你会跟果戈里相性良好了……如果我的目的是要将‘公平’还给这个世界,将异能力的存在彻底抹除,身为异能力的让君还会坚持自己信念吗?”

让朝费奥多尔眨眨眼:“我的话无所谓,但也许会有很多异能力者憎恶你吧,好不容易稳定的社会也会因为异能力的消失而产生剧变,普通人也会很难过的吧。”

“那是割除病灶的剧痛,之后就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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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语调柔和,却没有一丝动摇。

“让君一直在各地冒险旅行,所以对各国军备的了解有所欠缺,”身后的神创世彩绘前浮现出一张蓝色的电子屏幕,“让君知道如何制止世界大战吗?”

让琢磨了下回答道:“制造出威胁力强大的武器,拥有战无不胜的军队,或者用战术?”

戴着哥萨克帽子的青年温和地看着让,眼中瞳色仿佛凝固的鲜血。

“只需要七个背叛者就行了,”费奥多尔说,“七个超越者,绑架各国政要签署和平协定,世界大战就可以停下了,在异能力者面前,普通人经过几千年演化出来的政治体系被贬得一文不值。”

让:“……战争停止是好事。”

“我不否认这一点,”费奥多尔表情温柔地讲述道,“但那埋下了极大的隐患——异能力者打破了世俗的约定俗成,他们擅自成为主宰世界命运的人,这不公平。”

“在战争中死去,在战争中存活,然后被埋进土里或者被授予勋章,这些都是那些普通人该得到的正常结局,而不是半死不活地在战场上徘徊,在异能力的戏弄下苟延残喘。”

“更别提现在全世界的资源在向着异能力者倾斜,为了供养出一个超越者,研究出军用异能力者,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做的事有多疯狂,让君也有所了解了吧。”

让点了点头:“你指的是龙头战争后半段的话,我有所了解。”

“你中意的那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也是军方实验的受害人。”费奥多尔礼貌地补充了一句。

让皱眉:“……那还真是黑暗啊,异能力军备竞赛。”

[kp:你好双标。]

“为了清除这些不合理的存在,我决心将罪恶的异能力从人的手中毁去,”费奥多尔用无辜的语气说,“在清醒之前,我认为为此我需要创造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

“现在呢?”

“现在我有了个更加简单的方式,”费奥多尔站起来,走到让面前,“只要毁掉这个世界就可以了。”

让:“Excuse me?”

法国人就像一个在高中数学课上捡了一个橡皮继续听课却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的可怜高中生,表情茫然又懵逼。

“这个世界是吾主的一场梦,真实的世界并不存在什么异能力,”费奥多尔翻开手上书籍,将书页展示给让观看,“这个世界真正存在的只有‘书’。”

[kp:暗投 ??]

[kp:让灵感60 1D100=48 成功]

雪白的纸页上爬满扭曲的文字,让知道,这是俄文。

[kp:让俄语5 1D100=9 失败]

遗憾的是,跟之前阅读纸片一样如有神助的情况没有再次上演,让没有读懂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kp:这才是正常发展!]

好心的俄罗斯人解释道:“这是《罪与罚》,是我的异能力的根源——真实世界的小说的投影。”

让饶有兴趣道:“这么说,我也有一本《真实》喽?”

“有的,只要是异能力者都会有这么一本书,”费奥多尔说,“这本书是真实世界的投影,让我们在吾主梦境维持清醒,窥见真实世界的一花一叶,因此我才能得知实现我理想的捷径——让这场梦破碎,然后与整个世界一同抵达没有异能力的真实世界。”

*

让的宿舍。

“果戈里觉得阿陀至少有一点说对了,”小丑青年手上的扑克变着花地在两手间跳跃,一心二用,“在梦里得到自由没什么意思,至少要站在真正的世界舞台,挣脱真正的束缚,才谈得上自由……硫克你说呢?”

硫克盯着手上的白纸,怎么看都没看出上面有半个字。

“嘛,我认为你对‘真实世界’的认知被你的同事带偏了,”硫克撑着自己下巴,不动声色道,“你在前二十年都活在有异能力者的世界,从未怀疑过世界的真假,现在却跟费佳同仇敌忾组成毁灭世界同盟,你自己的意志真的没有被影响吗?”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唔……”果戈里揪着自己的麻花辫,在手上一圈一圈地绕着,最后松开头发,左手锤了右手,“果然,我一定要杀了亲友——阿陀非死不可!”

硫克:我只是习惯性挑拨离间,但效果至于高到这个地步吗?

还是说,你们中二病的情谊比调查员还要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