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TM为了防止他被人泼脏水先一步泼上, 合着同样是被泼脏水,被你泼还干净几分不成?!
太宰治试图从硫克表情看出虚假的痕迹,哪怕是拙劣的挑衅他都可以接受。
[kp:太宰治心理学90 1D100=??]
遗憾的是, 自信而坦然的硫克唯独在ky上不会作假。
太宰治:……无f**k说。
[kp:暗投 ??]
眼看太宰治表情跟吞了毒蘑菇一样又青又白,国木田独步内心陡然涌起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你也有今天!
面对眼前一张臭脸跟一张憋不住笑意的脸, 硫克满意地眯起眼睛。
气氛调节成功。
可不能在对敌前自己内部产生信任危机, 该挑出来的刺就该尽早挑出来。
“那位太宰二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硫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打探之意。
太宰治侧过脸不满嘀咕:“什么嘛,说得跟量产机器人似的。”
“观感上跟太宰没有什么区别, ”国木田独步摇头, “除了在意跟他一起我们带来的织田作之助以及一些手稿以外, 他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织田作之助?”硫克下意识看向太宰治的方向,然后跟对方直直看过来的鸢色的眼睛对上。
[kp:硫克 心理学80 1D100=??]
茶褐色偏暗红的复杂瞳色在走道的暖光下融融恰恰,玩味的笑意覆盖在表层, 仿佛在嘲笑硫克在多想,又像是在阻止他进一步将自己牵扯进去。
懂眼色就该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提起太宰治跟织田作之助的联系, 即使要提最好也要避开他人私下里——
“那不是你的朋友吗?太宰,你在四年前死去的一个黑手党朋友, 名字也是织田作之助。”硫克直白地把能说的与不能说的一吐而尽。
“唉, 我还期待在别人的地盘上,硫克会读一点空气呢, ”太宰治让人神经紧绷的气势瞬间消失,眉眼间尽是无害的咸鱼气质,“是的哦,不过四年前织田作就死了, 是我看着他咽气的,不会有假, 可以的话,我真不想面对里面的那两个冒牌货。”
说着,三人已经站在关押“太宰治”与“织田作”的房间门口。
国木田独步语气有点惊讶:“太宰你以前是从事跟黑手党交朋友的职业的啊,仔细想想也不难想象,你以前是武器贩子?”
“噗噗,”太宰治没骨头一样靠在墙边,嘴里发出应景的拟声词,奚落道,“还是错的,硫克都已经给国木田这么多提示了,居然还没猜对,太丢侦探社的脸了吧~”
“太!宰!”
在国木田独步的咆哮背景音中,硫克后知后觉为什么太宰治给他取了“狮子吼”的外号。
硫克:挺贴切的。
硫克伸手推门,略有重量的木门没有上锁,很容易就被他推开。
室内并不像一般的囚牢阴暗湿冷,相反光线充足,装修典雅得随时可以举办座谈会,暖色的灯光充斥屋内二十五平米的空间,被囚禁在此处的两人除了手脚被绑导致行动受限,表情相当舒适自在,在门被打开前,空气中还残余着两人对小说剧情的探讨尾音。
“嘁,”太宰治阴阳怪气地挤开硫克率先进去,对着每天早上能够从镜子中看见的同一张脸恶声恶气,“看起来你过得不错啊,二号。”
硫克:好酸。
被突然取名“二号”的“太宰治”嘴角勾起:“那倒是,看起来你过得很惨啊,本体。”
太宰治牙疼般龇牙,扭头对后进来的两个人说:“我讨厌这家伙,可以给他喂一瓶安眠药吗?我是太宰治,我知道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相信我。”
“这样啊,安眠药安眠药……”国木田独步离开低头翻找起来。
“你们共事半年多了还没摸清楚太宰的套路吗?”硫克拉住翻找抽屉的国木田。
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太宰!”
遭到制裁的太宰治表情空白,但也正如他所愿——被扯着领子带到了远离二号跟“织田作”的地方。
“织田作”看看太宰治再看看二号,恍然大悟:“太宰你的双胞胎哥哥?”
“……先不说为什么是哥哥,”二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受到队友背刺一样难受,甚至还有点委屈,“我们之间的相似度根本不是双胞胎的程度。”
“同样的外表,同样的记忆,同样的思维逻辑……”二号没有看旁边的“织田作”,而是看向没有跟他对视的太宰治,“如果有机器可以检测灵魂,毫无疑问,我们的灵魂也是一样的,我跟他是同一个人,织田作。”
“啊,”“织田作”愣了愣,“但你们一个在我旁边一个在我对面,不是两个吗?”
“……”二号扶额,“现在确实是两个人。”
“噗。”靠在门边的太宰治如同看漫才表演一样喷笑。
国木田独步不明所以地皱眉。
“你们现在招呼打完了,”不会看气氛的硫克举手,“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二号用被捆着的手做出请的意思。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了,江户川乱步是你杀的吗?”硫克脱口而出一枚深水炸弹,陪同的国木田独步指间的钢笔被死死攥紧。
“不是,”二号的回答同样简洁明快,“不过尸体是我处理的。”
国木田独步上前一步:“你处理的,你所说的处理是将乱步先生变成、变成——”
似乎没想到适合的形容词,金发青年严厉的词句卡在半空,迟迟没有说出口。
时至今日,当他目睹那些残渣碎肉,得知那是曾经他崇拜的、孩子气的侦探,悲伤与愤怒都会将他的声线杀死,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是乱步先生的指示,”二号表情平静,没有被国木田的气势压制,“他救下了织田作,拜托我在他死后将尸体销毁,当时运出去火化已经来不及了,用不净之子绞碎是唯一的办法。”
硫克拉住国木田独步,问:“你可以控制不净之子?”
“不是控制,只能驱赶,”二号朝太宰治的方向努了努嘴,“跟本体一样,我也可以对不净之子造成威慑,它们会像躲避紫外线一样躲避我,将它们规划路线,引向指定位置,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你说,它们会躲避紫外线?”硫克突然打断了二号的话,“它们害怕阳光吗?”
“见光死的怪物,你说它们怕不怕。”二号反问。
“……你认为中原中也是个什么样的人?”硫克风马牛不及地提出一个问题。
二号疑惑地挑眉,但还是回答了他:“蛞蝓,黏糊糊油光发亮的小蛞蝓,黑漆漆的小矮人,暴力狂,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笨蛋。”
硫克:“他会对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说谎吗?”
二号嗤笑:“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黑手党,你觉得呢?”
[硫克:哇,好亲民的黑手党啊。]
“港口黑手党被骗了,虽然不知道是谁骗的他们,不过连干部都得到了错误资料……”硫克摸了摸下巴,“那么,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现在控制不净之子的既不是军警也不是异能特务科,应该是港口黑手党。”
[kp:暗投 ??]
“不无道理,”二号表情嘲讽,“自以为算无遗漏的森先生,作为对横滨现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代价,收下了高效堪称无敌的杀戮机器,拿到明面上只会被社会谴责,最好的用法是在暗地里进行暗杀活动,崇尚最优解的森先生一定是欣喜若狂地将不净之子编入暗杀部队,在黑夜中所向披靡了。”
“一旦有人抓住不净之子的死穴进攻,猝不及防的黑手党估计要跌个大跟头,”硫克啧啧感叹,“能够跟黑手党友善联手的政府暴力组织果然是不存在的,军警这一计很毒嘛。”
“军警?”国木田没听懂怎么硫克突然提到了军警。
“国木田君不知道吗,不净之子是军警方引进横滨的,”硫克将自己从坂口安吾那里挖来的资料转告给他,“是为了对付二号这样的人,但后来有传闻跟黑手党合作,应该就是指移交不净之子控制权这点。”
“不要用‘二号’这种数字命名我好吗,尊重下个体独立性啊。”二号忿忿不平道。
“你说来不及火化,”硫克忽略了二号的意见迅速换了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江户川乱步怎么死的,为什么来不及?”
“举枪自杀,枪被那个小小矮子拿去,坡君也看出来了真相,他是个相当出色的侦探。”对于他们接二连三的问话,二号超乎想象地配合,堪称有问必答。
“乱步先生的座右铭是‘若合我意,一切皆好’,”国木田独步情绪稳定,压抑着情感,“我不相信这样的乱步先生会自杀,而且还有社长在,乱步先生不会自杀的。”
[硫克: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唯我论的达人,确实不可能跟太宰一样有自杀欲。]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回答你,”二号挑衅地看向一直没有发声的太宰治,“本体也能回答你。”
相比嫌疑人的二号,国木田独步更加信任自己的同事,他转头看向太宰治:“太宰?”
闭着眼睛的黑发青年面无表情,他睁开眼睛厌恶地瞧了眼二号:“你真是讨人厌到了极点,比蛞蝓还要讨厌。”
二号咧开嘴:“多谢夸奖。”
国木田独步追问:“太宰?”
屋内气氛逐渐紧张。
“……”黑发青年闭着眼睛,声音清凌凌,“社长……”
“江户川是进行思考后自杀的,”硫克出声打断太宰治的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坡先生说有人在寻求江户川乱步的遗传信息,有人在打得到那颗聪明大脑的主意,在紧急情况下,为了给侦探社留下火种同时也为了断绝幕后黑手的妄想,江户川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硫克:对国木田独步进行话术。]
[kp:硫克 话术65 1D100=2 大成功]
[kp:骰子灌铅了?!]
[硫克:啧,便宜你的npc了。]
[kp:你在不满什么!!!]
金发青年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被笔尖戳破的掌心后知后觉地滴落鲜血,混杂着墨迹一起砸在干净反光的地板上。
“……乱步先生。”
国木田独步压抑的悲痛终于有了正当的释放渠道,但他堪堪忍住泪腺的出汗信号,现在哪怕是一片叶子掉在他的肩膀上也会让他的眼镜两秒内就攒满泪水。
“别辜负你们的侦探啊,”硫克走过去安抚道,“其他人还不知道吧,国木田君去告知侦探社的其他人这件事吧,别让你们的侦探的抉择不为人知,他是喜欢炫耀的类型吧。”
[kp:暗投 ??]
金发青年点头,移动步伐走出屋子。
脚步声逐渐远离,渐行渐远,最后门外一片静谧。
硫克推门看了看,确认门外无人,又将门关上。
太宰治:……
二号:……
“织田作”没有意识到房屋内微妙的气氛,真心实意地赞叹道:“真了不起啊,那位侦探。”
二号说了个同款句式:“真了不起啊,花言巧语的骗子。”
自称侦探的青年挠了挠脸颊:“谢谢夸奖。”
“你不是那种会在悬崖止步的人,”二号鸢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我以为你是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捅破假象的人。”
“是的,对真相孜孜不倦的追求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硫克施施然找了两张椅子,一张推给太宰治,一张放在自己臀部下,“但我是体谅搭档的人,正如福尔摩斯不会逼疯华生,我也不会让太宰治崩溃。”
硫克直视二号熟悉而优越的外貌,跟他拉近距离:“我的搭档是太宰,我有权对他负责,侦探社是我现在的合作者,现在崩溃对我有害无益,我想同理对你也是适用的。”
二号看戏的眼神消失,表情跟旁边拽住椅子不高兴地坐下的太宰治如出一辙:“你想做什么。”
“取决于你,我们的行动与立场应当更加一致。”硫克眼光毫不遮掩地扫过旁边的“织田作”,成功让二号的脸色阴沉了两个度。
在硫克看不到的地方,太宰治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让二号看了只想毒打他一顿的得意洋洋的笑容。
又像是劫后余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