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拿出了药剂单子,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控诉他对我的父亲下慢性毒药。
三叔无动于衷,我便看向二叔。
二叔站在宾客的最前面,穿着整齐的黑西装, 说了句话。
“溪羽, 叔叔们很理解你对财产分配不满意,闹别扭到连葬礼都不来参加, 但不要这么极端,用这种方法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们会作为你的监理人, 抚养你直到成年的。”
我愣住, 周围登时骚动起来, 宾客们讨论着什么, 目光却瞟向我。
我终于明白这两位“亲人”在葬礼上干了些什么。
愤怒从脚底升起, 我扬着手中的纸条:“我要申请重新调查父亲的遗体, 我质疑!”
二叔还要说什么,三叔却扬扬手阻止了他。
三叔朝我走了几步,环视四周一圈:“诸位宾客,很抱歉在葬礼上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们溪羽被大哥宠坏了, 这样吧, 既然孩子都提出来质疑, 我们也回应一下。”
三叔看着我:“就请法检来调查。”
……
五日后,调查确实出了结果, 但被抓起来的人,却是我。
一项项证据列出来摆在我面前, 我看着那些不知从何处伪造的“证据”,向着那两位叔叔怒目而视。
有佣人看不下去了, 小声提醒:“少爷啊,你这是何必呢?跟他们服个软这事儿就过去了, 不然,没了他们的帮衬,以你……”
我明白这句话要接什么——“以你金丝雀的以太,能做什么呢?”
就因为我的以太不配、我的身份不配,所以连父亲的爱都能被羞辱被剥夺?
我不甘心。
不甘心!
我甩开佣人的手,盯着前来送证据的法检:“我要求……法庭对峙!我要求上审判堂!要求陪审团旁听!”
三叔说:“可以。”
次日下午,我站到了法庭上,自认为有理有据地反驳了他们的每一条指证,并且拿出药剂师的纸条,说明了那是三叔配置的药剂。
但……接下来,有人作为证人出席了法庭。那就是当天我去找的很熟识的药剂师。
他向我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紧接着以证人的身份反驳了我的话,说:“证据是假的,是溪羽少爷威胁我这么做的。”
陪审团议论纷纷,法庭热闹起来。
“邦邦。”法官用法槌敲了两下,“不要喧哗!现在陪审团投票,认为‘有罪’的按红钮,认为‘无罪’的按绿钮。”
视线扫过陪审团的成员,那些人里有我曾经在街上和和气气打招呼的居民,也有一起玩耍过的同伴,还有些不认识的陌生人。
结果显示在屏幕上,全部都是红票。
我安静地瞟了一眼屏幕,随后看见两位叔叔站起身准备离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看向我。
我沉默。
我手中还有父亲给我的财产分割卷轴,但已经没必要拿出来了。
“你们觉得我有罪,对吗?”我环视四周,“是的,我确实有罪,只不过不是杀了我的父亲。”
我略顿了顿:“而是,今日今时今刻!”
火焰骤然而起,瞬间席卷了整座审判堂。
前日才真正觉醒,未曾示人的凤凰以太终于得见天日。凤凰烈焰不同于一般的火,根本没有办法用普通的方法扑灭。
我站在整个法庭的中央,看着火舌翻滚吞噬了那些奔跑嚎叫的人。自以为安排好一切的叔叔们在火焰中起舞,姿势滑稽地仿佛小丑。
药剂师浑身浴火,痛苦地跪在地上向我求饶。
“我没有害过人,我一直在救人。”他说。
我同样向他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我很同情你,但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害过人。所以请你去死。”
说完,我转身,跃上凤凰的背脊,飞出熊熊燃烧着的审判堂。
清风拂过面颊,我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紧接着松开手中的卷轴,将它同样掷入火中。
下一站,是哪里呢?
星际联邦没有我想呆的地方了。
那就去……哥哥曾经提过的湖蓝驻地吧,去那个我们约定过的基地,我还答应过他,要帮他修机器。
在此之前,顺便回一趟阿森图。
有些渣滓,我得去清理清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