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听得有些恍神。
沈见舒？
是他刚才看的八卦新闻里，沈君言的那位堂姐沈见舒？
难道这就是人类谚语里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么？
“喂，喂，凌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对方以为这边信号不好，提高了音调。
“能听见。”
凌修回过神，“沈小姐，您好。”
“是这样的。”沈见舒的声线变回之前的礼貌清冷，“我们公司对凌先生的未来很看好，想跟你签约，让你成为星云娱乐旗下的艺人，不知凌先生有没有兴趣。”
“星云娱乐，想跟我签约？”
凌修说出关键信息，看向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常小松。
常小松手里的可乐差点掉落在地上。
他看着凌修，激动不已，忙不迭点头。
但很快常小松又摆摆手，疯狂打手势，说唇语，挤眉弄眼。
矛盾的动作搞得凌修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幸亏跟这家伙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对他有一定了解，半晌后，凌修总算理解了常小松的意思。
“沈小姐，我很愿意跟星云娱乐签约。但我想验证一下您的身份，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出这句话后常小松双手比大拇指，一脸“我哥全天下最聪明”的惊喜模样。
沈见舒有片刻沉默。
凌修懂这种沉默。
想必很少有人在面对天上掉馅饼的时候做出如此反应。
尤其他不过是一名影视城的前景演员而已。
“这样吧，我用公司的邮件地址给你发一份资料文件。”没想到沈见舒没有一丝不耐烦，语气反而柔和了几许，“公司邮箱地址在网上都是公开的，凌先生可以查证。”
“那就麻烦您了，沈小姐。”凌修礼貌道。
就在此时，凌修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敲门声。
“稍等。”
沈见舒说完后又对凌修道：“不客气，大约五分钟后就能收到邮件，然后我再联系你。凌先生，再见。”
“再见。”
凌修挂了电话，还没坐回沙发，常小松的一波彩虹屁就快速袭来。
“哥，你好聪明，这么快就接收到我的正确信息，反应超快的。我就说嘛，以你的外形条件还有如此利落的身手，上过热搜一定能被各个娱乐公司注意到。只是我没想到会是星云娱乐。”
“星云娱乐好像是个不大的公司？”
凌修搜索沈君言的时候了解过一下，星云娱乐成立不久，旗下艺人也不多，目前只有沈君言最出名。
“规模不大，但在业界也算是知名公司。他们家艺人运营蛮好的，经纪人能力强，给的资源也不错。”常小松道：“我看论坛和微博，好多人都希望自家偶像跳槽到星云去呢。哥，你运气真好。”
“难怪你要我分辨对方是真是假。”
“是呀，能签约星云对于你绝对是个大好事，起点一下子就高了。但现在骗子太多了，防不胜防啊。前不久我看新闻，好些个有明星梦的年轻人就被骗了不少钱，可惨了。”
说话间，凌修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邮件到了。
沈见舒发过来的是一封之前他们公司招募年轻艺人的文件传真版，底下加盖了星云娱乐的公|章。
凌修核对了发件地址，跟星云娱乐官网提供的邮件地址一致。
常小松比较谨慎，又在网上搜了一下星云娱乐公开文件里的公|章，拿它跟邮件里的公|章仔细对比一番，这才彻底放下心。
“哥，恭喜你，星云娱乐这种大公司能看到你，你的星途必定璀璨！”
“谢谢你，小松。我什么都不懂，全靠你给我建议。”凌修心里挺感谢这位朋友，“再过两天我就能领工资，到时候请你吃饭。这回不吃牛肉面砂锅粥了，咱们吃大餐。”
“必须的嘛。”常小松终于不再客气，“毕竟你以后可是签约艺人了，能赚比现在更多的钱。”
“真的吗？”
凌修眼睛刷一下亮了，竟然让常小松有种直面宝石的错觉。
他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眼，“那当然啊，越红的艺人，赚钱越多。”
说着常小松乐得咯咯直笑，“哥，你是真心热爱赚钱，目前娱乐圈都没你这种直白人设的艺人，太好玩了。对了，如果你想赚更多的钱，那就要在娱乐圈努力拼搏，越红，咖位越高，银子就越多。”
“那没问题。”凌修斗志昂扬，“只要能赚钱，多拼都行。”
“嗡嗡嗡－－”
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欢实地转着圈圈。
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刚才那个号码。
“沈见舒又打过来了，接吧。”常小松不忘叮嘱：“哥，你可以好好跟人家聊一聊签约相关的事情了。”
凌修点点头，接起电话。
“喂，你好。”
“你好呀，小修修。”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清冷的女声，而是欢脱的男声。
“……沈先生？”
声音凌修只能说有些熟悉，但这句“小修修”的称呼，瞬间将他带回前几天搭沈君言顺风车时的场景。
“都让你别这么叫我了，马上就是同事了，怎么还这么见外。”沈君言跟他那些广告海报呈现出的深沉完全不同，一开口逗比气质扑面而来。
“君言，你好。”凌修从善如流，换了称呼。
“这就对了嘛。”沈君笑嘻嘻，“你刚是不是怀疑我姐是骗子？放心吧，她真是我们公司的经纪人，我可以打包票。”
“人家肯定早就查证了，还用你说。”
沈见舒清冷的声音隐约传来，“君言，你办好事就走吧，不要妨碍我跟凌先生谈正事。”
只听得一声委委屈屈的“哦”之后，讲电话的已经换成了沈见舒。
“凌先生，你好。你对于我们公司的邀约有兴趣么？”
“有兴趣。”凌修不绕弯子，“就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
“谈签约涉及到合同待遇等复杂的问题，电话里肯定是讲不清楚的。”沈见舒言简意赅，“这样吧，三天后你直接来云京，我们当面商谈如何？公司会报销你的路费，飞机火车都可以。”
凌修掐指一算，两天后可以领半个月的工资，时间正好对上。
于是他爽快答应。
“好，等下我会发一封正式的面试邀请函，到时候凭这个去前台领出入证。”
沈见舒那边好像很忙，说完重点就挂了电话。
凌修放下电话，突然意识到再过两天就要跟常小松分别。
“小松，我三天后要去云京。”
常小松玩着游戏，啊了一声，“哥，我听见了。你那手机音量大得很。”
“算算我们也认识快半个月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凌修有点感叹，又有点不好意思，“我的钱都还没还你呢。”
“暂时不用分别。”常小松抬起头看着凌修，眨巴眨巴眼睛，“哥，难道我没告诉你，我在哪儿上大学吗？”
“没啊。”
凌修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常小松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在云京念大学，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反正这房子也差不多到期了。”
凌修不可思议，“这么巧？”
“我不但在云京念大学，毕业之后还想留在云京上班呢。”常小松不知想到什么，瘪了瘪嘴，“反正我的人生我做主。”
“太好了。”凌修心头的那点愁绪一扫而空，“不但去云京的路上一路上有伴，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吃饭。”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常小松放下手机，笑容凝固，眼神担忧，“哥，你为人单纯，社会经验也不丰富，会研究合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