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到家的时候, 发现秦昭曼正在影音室看她很久之前拍的一部电影。
她屈指敲了敲门。
秦昭曼回头，把电影暂停，看到沈年年手里拎着的购物袋, 问：“去逛街了？”
“嗯, 给你带了吃的。”
沈年年坐到她旁边, 把手里的购物袋打开, 拿出两个画着玫瑰花的包装盒。
她把其中一盒递给了秦昭曼，说：“玫瑰酱千层饼。”
秦昭曼把遥控器放下, 接过了这盒饼：“看起来还不错。”
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白软千层面皮夹着粉红色的玫瑰酱，甜度刚刚好：“挺好吃的。”
沈年年坐在她旁边，打开了另一盒，问：“再尝尝这盒？”
秦昭曼这才发现两盒不一样，沈年年那盒更像夹心棉花糖, 一层皮里满满的都是馅
“你这个看起来很甜。”
沈年年拿起一块递到了她的唇边，说：“这个是爆浆的。”
秦昭曼低头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块，嚼了两口，皱起眉：“你可真是甜小姐。”
沈年年弯了下唇角，把桌上的红酒杯递到她手边。
秦昭曼抿了口红酒, 才压住了嘴里的甜味。
沈年年问：“今天怎么突然看我的电影了？”
“随便看看。”
秦昭曼看向幕布上的投影, 问：“你演这些的角色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把自己完全当成这个角色吗？”
“有时候会。”
沈年年当她好奇, 解释说：“演员分两个流派, 体验派是把自己完全带入角色，而方法派更偏向于用一些表演技巧。”
秦昭曼明白了，说：“你是体验派。”
沈年年被她看着, 温柔的表面下心猛地一跳，有种被揭穿的紧张。
秦昭曼没再再多问, 倾身去够桌上的红酒瓶，给两个高脚杯都倒满，递了一杯给沈年年。
沈年年浅尝了一口，带过话题，说：“很柔和，不太像是你会喜欢的酒。”
秦昭曼也没多问，顺着说：“你喜欢？那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
沈年年看她只是随口一提，绷紧着的手微松。
她放下酒杯，说：“你喝吧，我先上楼换一身衣服。”
秦昭曼点头，看她走了，按下遥控器让电影继续播放。
秦昭曼看着电影沈年年的角色眸中温柔的情意，确定了自己白费了一下午功夫。
沈年年的演技太好了。
好到她演的每个角色，谈恋爱时的神态和表情都不一样，演侠女的时候，从屋顶抛下去一坛酒，眉眼间是飒爽的笑意。演Ai智能的时候，眼里又是干净的茫然和不解……
总之，每一个都不一样，跟现在的沈年年也不一样。
毫无参考价值。
秦昭曼捞起旁边的手机，给momo老师发消息：我看完我女朋友的电影了。
momo：有收获吗？
QIN：没有。
想要证明沈年年喜欢她已经是读心术的范畴，秦昭曼决定先放弃这个目的。
QIN：不用管我朋友喜不喜欢我了，只用教我怎么让我女朋友喜欢我就可以。
momo没有多问：好的。
momo：我帮你准备了一个小的问卷调查，在规划怎么让你女朋友喜欢你之前，你要先填提下这个调查问卷。
momo：这个问卷就是看一下你多喜欢你女朋友，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课程很重要。
秦昭曼接收了momo传来的调查问卷，拿起桌上Apple Pencil，填这个题目为“你多喜欢TA”的调查问卷。
她对这个问卷还挺有把握的，如果满分是一百分，她对沈年年的好感应该在70-80分之间，最高不会高过80分，
问卷题目下还有一行补充的小字告诉她问卷不会外传，请诚实作答。
秦昭曼往下滑到了问卷内容。
1、看见TA和异性过分亲近的接触，你是否会有吃醋的感觉？
在看电影前，秦昭曼还不能确定这个问题，现在已经很确定了。
是。
2、TA是否是你的理想型？
秦昭曼从不否认沈年年是她这些年见过的最满足她对另一半要求的人。
是。
3、你是否有亲吻TA的欲望？
是。
4、你是否希望TA喜欢你？
是。
……
52、你是否觉得自己喜欢TA？
秦昭曼把自己垂下来的头发撩了上去，她把ipad扔到一边，想要抽一支烟。
事情好像出现了一些意外。
她拿出一根烟点燃，玫红色的香烟在她冷白色的指间燃烧，带起淡淡的烟草玫瑰味。
她没吸，就点着，两三分钟后就把烟按进了烟灰缸里。
因为沈年年讨厌这个味。
秦昭曼气笑了，连着烟灰缸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勾了是，发送给了momo老师。
十分钟之后，momo回复：你很喜欢的你的女朋友啊，几乎要几乎快要满分了。
秦昭曼早有预料但看到这个结论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烦，想要直接把这个ipad关掉。
她不可能喜欢不喜欢她的人。
QIN：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
momo：这很重要，真心才能打动真心。
momo：毕竟技巧可以帮助你获得爱情，但只有真心才能让爱情长久。
秦昭曼烦了，她耐着脾气重复了一遍：这不重要。
momo：我明白你的意思。
momom：不过我想您现在应该先冷静一下，您觉得呢？
秦昭曼的耐心告罄，直接退出了这个软件。
她关了投影上楼，卧室里沈年年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梳妆台前保养皮肤。
水乳擦在她皮肤上亮晶晶的，让人想要戳一下。
沈年年在镜子里看到她回来了，问：“看完了？”
“嗯。”
秦昭曼走到她背后，戳一下她的脸。
沈年年躲开她的手，说：“帮我把我的发箍往上推一点，要滑下来了。”
秦昭曼把她的钻石发箍往后推了推，突然问：“neve，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沈年年动作顿了一下，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昭曼坐到床上，拿了一个靠枕抱在怀里：“想到了就问了。”
她继续说：“我以前想，如果以后喜欢一个人，我们之间一定是相敬如宾，大家事业和财产差不多，智商上可以沟通，平常各忙各的事不要相互干扰。”
沈年年拿起一瓶精华，问：“现在改变了？”
秦昭曼看着她：“现在觉得如果互相喜欢，没必要非得相敬如宾。”
她追问：“你呢？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年年擦干净自己的手，说：“我喜欢的你以前喜欢的那种，互不干预相敬如宾。”
秦昭曼看她站起身，仰头看她：“那现在呢？”
沈年年坐到床的另一边，对她笑了一下，说：“现在也没有改变。”
秦昭曼心口发闷，又烦又燥，想要去三楼透透风。
熄了灯，她们躺在床上。
沈年年感受着身旁秦昭曼的热度，心里就像有一千只蚂蚁在搬家一样，细密的焦躁和乱。
虽然秦昭曼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到，秦昭曼察觉到了。
秦昭曼察觉到喜欢她了。
沈年年已经不想去计较是谁让秦昭曼察觉到的，她在想自己该怎么应对。
好消息是秦昭曼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即使已经察觉到喜欢她，看起来也没有要承认的意思。
但她很清楚，按照秦昭曼的性格，她如果认为自己在这场感情博弈里输了，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拉着她一起输。
猫猫女王的世界里只有胜利，平局都算是受了委屈。
沈年年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慌张，因为她也对秦昭曼有好感，就像是在感情汪洋里无懈可击的轮船被凿了一个小洞。
她是真的可能被秦昭曼拖下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味和安神香若有似无的苦味，平常最能安抚沈年年精神的两种香气都失去了效用。
她没有时间和精力跟秦昭曼去经营一段注定会波折且大概率没有结果的爱情。
沈年年感觉自己很割裂，割裂成了两半，大脑冷静的思考着，心里却充斥着丰富的情绪。
既渴望又害怕既委屈又自责。
渴望着和秦昭曼在一起，害怕像之前跟老师和碧翠丝一样被伤害到，委屈秦昭曼的不配合和咄咄逼人，自责她没有回馈感情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知道，秦昭曼也没睡着，心态也未必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场末路狂欢的疯狂火车，一开始她们两个疯狂的去抢唯一的刹车把手，现在她们不抢了，就面对面沉默的站在那个把手前。
她们僵持着都不想去做首先拉把手的人，但也都明白疯狂火车的终点是鲜花掩盖着的悬崖。
床上，秦昭曼忽然动了。
她转过身，手搭在沈年年腰上，从后背靠近了她。
玫瑰味冲撞进鼻端，沈年年声音很轻：“还不睡？”
秦昭曼“嗯”了一声，说：“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怎么才能挽回败局，怎么才能不输。
沈年年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别想了，睡吧。”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和何君予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何君予邀请她回国看两天的秀。
她本来想拒绝，现在改变主意了。
neve：我明天过去。
她需要一个脱离秦昭曼的，冷静思考的缓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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