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里流淌着蜂蜜味的暧昧, 这种很甜很甜的香水,最近取代了秦昭曼对玫瑰味的喜爱,频繁的出现在了家里, 像是成了她们在M国限定香气。
反差、限定、独一无二的偏爱都格外让女性难以拒绝。
沈年年能透过秦昭曼凶巴巴的气质, 看出她眼底的在意和担心。
她说:“我猜你想抱抱我。”
沈年年朝她走过去, 张开手臂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蹭的有点脏, 秦昭曼直接把她搂到了怀里。
秦昭曼的语气还是压抑着的:“沈年年,你可真幼稚, 要是我以前的遗憾是没去童话王国当花仙子,你是不是还要研究下魔法?”
沈年年回抱祝她,说:“那现在就去抓霍格沃茨的猫头鹰。”
“花仙子跟霍格沃茨是一个世界的吗……?”
秦昭曼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烦闷的皱起了眉,不情愿的松开沈年年去看手机。
沈年年视线不经意的扫到秦昭曼屏幕,看到帕森先生几个字, 她身体略微一僵。
仓库这里太安静了,以至于秦昭曼接通电话向外走的过程中,沈年年轻而易举的就听到了电影这个单词。
她停下了脚步,看着秦昭曼向外走,没有跟上。
秦昭曼走出仓库之后, 对电话里说:“不好意思, 刚刚年年也在。”
帕森先生在那边笑着说:“我都没有提小提琴的事, 你也太警惕了。”
秦昭曼回头看了一眼, 见沈年年没跟出来说:“如果让她现在知道了,就不算是惊喜了。”
“那你回去做其他零件的时候,可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帕森先生说:“最精细的步骤今天之后就讲完了, 剩下的都是重复的过程,你得带回去慢慢做。”
秦昭曼想到沈年年收到她做的琴的样子, 不由有些期待,语气温和下来:“我会的,谢谢。”
帕森先生笑着说:“没什么,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你要我帮你找的电影我帮你找到了。”
他微叹了口气:“贝蒂很不喜欢这部电影,你要看的话只能带回家看,要是年年也不喜欢这部电影,也许你现在可以想想办法把neve支出去?”
秦昭曼完全不考虑把病恹恹的沈年年支出去。
“这部电影我能带回F国吗?”
电影原盘只支持在家庭影院放映,在M国她和沈年年天天在一起,很容易被沈年年察觉到,回去就方便多了,在哪里看都可以。
帕森语带歉意:“这恐怕不行,毕竟这部电影没上映。”
他试着提建议:“不过你今天可以在我这多做一会琴,等年年睡了再回去。”
秦昭曼想了下,觉得可行。
沈年年这两天吃感冒药吃的比较嗜睡,等她睡着了,她再在家里影音室看。
“那今天又要麻烦您了。”
“别那么客气Zelmer,这不是什么大事。”
挂了电话,秦昭曼回去发现沈年年正在把刚才搬下来的箱子放回去。
她走上前,拿过沈年年手里的箱子,帮她放到了另一边的架子上,转过头瞥到沈年年,问:“你什么表情?”
沈年年看着她的眼睛,说:“看你做这个有种违和的感觉。”
“这话好耳熟啊,上次搭花架的时候好像听过一遍。”
秦昭曼看向她,吐槽她:“我还以为你已经看习惯了呢。”
不管上次是怎么样,这次确实是她的问题。
沈年年语调温和的给她道歉。
“你不用道歉,我不讨厌帮你。”
这箱子又重又脏,秦昭曼的衣服也不可避免的落了灰,她把箱子放好,去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只是你怎么不那么看着我了?”
沈年年问:“什么?”
秦昭曼收拾好衣服,看着她解释:“就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好像你多喜欢我那种。”
她落了一身灰,也掩藏不住身上那种懒洋洋的又锐利的气质:“这次我又帮了你,你再那么看我一次。”
对沈年年来说演出一个深情目光,或者复刻一个人的眼神都很轻易。
但是她不知道她那次看秦昭曼的目光是什么样的。
她那次没有在演。
沈年年想既然不是在演,那就不应该是什么深情……
那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演?
秦昭曼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笑,像是抓住了沈年年的把柄一样:“你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撕掉这句话委婉的伪装,这句话就是在问:
沈年年,你没在演我。
沈年年猫眼温柔清冷,问:“你觉得呢?”
秦昭曼发现她真的越来越不喜欢沈年年这幅冷静的样子,沈年年沉默哪怕赖床都比现在可爱的多。
她伸手去揉沈年年的脸,不讲道理的说:“换一个表情。”
沈年年脸颊被她揉的微痛,她皱眉,拉开秦昭曼的手,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语。
秦昭曼却笑了,说:“这个表情好多了,回家吧。”
沈年年看向自己被拉住的手,秦昭曼的手微烫,冬天里握着很舒服。
她被拉着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秦昭曼转过头,看向她,沈年年对上她的目光说:“我感觉在外面逛一逛舒服多了,不然我们走回去吧。”
秦昭曼的表情微妙,预估了一下这里到家里的距离,说:“你确定吗?”
沈年年没等回答,一辆深灰色的跑车突然开了进来,猛地停在了她们旁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音。
一个穿着深棕色风衣,戴着口罩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怀里捧着一大捧玫瑰,跪在了沈年年面前。
“neve,我爱你很多年了,请你嫁给我吧!”
他边说边打开了手里的戒指盒子,露出里面一颗硕大的钻戒。
场面突兀的像一场荒诞的话剧。
沈年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私生饭,她没多跟那男人说一句话,边走边拿出手机,男人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下一秒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声。
秦昭曼面无表情的踩在了那个男人的手腕上,抬腿踢飞了那盒钻戒:“报警吗?”
沈年年点头,到一边去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您好……”
男人听到沈年年报警了,疯了一样,硬生生从秦昭曼脚底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完全不顾地手腕在地面上摩擦出来的血痕。
他刚要张嘴,秦昭曼就那那捧玫瑰花怼到了他脸上,然后一拳砸在了他脑袋上。
男人目光呆滞,被这样的迎头重击打蒙了。
秦昭曼驾轻就熟,一脚踩在他胸口,开始往他嘴里塞玫瑰花,男人越想越想骂她,嘴里被塞进去的玫瑰越多。
男人对上秦昭曼冷淡的目光,开始感到害怕,呜呜咽咽的求饶,结果就是嘴里的花被越塞越多,哭也哭不出来,嚼碎的花汁滚进嗓子里,呛得他闷声咳嗽,不停的落泪。
沈年年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沉默了一下。
秦昭曼对她态度太好,以至于她都忘记了秦昭曼在外面的名声多差。
沈年年看秦昭曼还没收手的意思,说:“够了,Zelmer。”
秦昭曼听到她说话,才把那捧花剩下的玫瑰直接砸到了对方脸上,转身回到了她身边。
她对上沈年年的目光,缓慢意识到自己可能下手太重。
秦昭曼给自己找补:“不把他的嘴堵上会很麻烦。”
沈年年对她温柔的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谢谢你保护我。”
秦昭曼看她冷静的样子,问:“你经常遇到这种人?”
报了警,就得等警察过来,她们也不着急回去了,就站在门口聊天。
沈年年摇了摇头:“没有,很少会这样。”
秦昭曼拉住了她的手,手指压着她的脉搏,感受了一会说:“怪不得你这么冷静。”
沈年年听到这句话,抬起头问:“你很想看我惊慌失措吗?”
秦昭曼在心里权衡了一下,以退为进:“刚才你把这些花种子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的心跳绝对没有你这么冷静。”
沈年年把自己的手腕从秦昭曼手里抽了出来,问:“Zelmer。如果你赢了我,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呢?”
秦昭曼反应了一下,才确定沈年年说的是她们之间的感情对弈。
这是沈年年第一次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秦昭曼斟酌着,反问回去:“那如果是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做?”
沈年年像是有些无奈,说:“昭曼,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赢。”
短短一句话,比什么挑衅都有用,又稳又准的扎进了秦昭曼的情绪薄弱处。
秦昭曼沉默了几秒,笑了出来:“对,你只是在走合同而已。”
她转头看向沈年年,问“那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工作造成了困扰。觉得我很不配合,很麻烦?”
沈年年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很麻烦。”
这是句实话,论起麻烦,她麻烦秦昭曼的比秦昭曼麻烦她的多得多。
秦昭曼声音听起来还挺冷静的:“那就是确实觉得我给你工作造成困扰了。”
沈年年听她嗤笑了一声,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她们初见的时候,秦昭曼傲慢又高高在上:“那你忍着吧,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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