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的吻之后, 两个人都竭力表现的自若,各自洗漱之后,正常上.床睡觉。
夜晚秦昭曼久违的失眠了。
不安感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上次是秦昭树回国、再上次是舅妈去世、再上次是……这次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兔子抱枕?离谱。
“睡不着吗?”
温柔的问询声打断了秦昭曼的思绪,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沈年年的漂亮的猫眼, 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下。
指尖按到柔软的眼底, 她“嗯”了声。
沈年年揉了下她蓬松的头发, 把她一侧的头发拢到耳后,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耳垂, 问:“给你一颗褪黑素?”
“不用。”
秦昭曼松开握着沈年年的手,往她那边蹭了蹭,额头贴着额头,脸颊蹭着彼此的碎发:“反正明天不用工作,跟我聊聊天。”
沈年年由着她整个人贴过来,胳膊搭在她腰上, 问:“你想聊什么?”
她们挨得太近了,说话时候嘴唇只差几毫米就能碰到对方的嘴唇,每一句话都好像是撩人的轻吻,吐息的交换是玫瑰和茶味的。
秦昭曼的目光被她的唇完全吸引住了,她回忆起了刚才让人上瘾的用户体验。
沈年年从长相到气质都是清冷的, 就连皮肤都比别人要凉, 可是她的口腔是热的, 软的, 唇边是甜的,吻得狠了,会猫咪似的轻哼。
不堪一折的模样, 最让人想把她折断,好把这朵美的让人心颤的花, 藏进自己的怀里。
秦昭曼唇抿了一下,说:“还是给我一粒褪黑素吧。”
褪黑素是其次,她更需要的是一杯冷水。
现在这样吻上去,不好找开脱的借口,她不想就这样终止和沈年年的这场交易。
她没在这场互钓里赢得胜利,怎么能终止比赛。
沈年年把她的心思尽收眼底,说:“放在外面,我去给你拿。”
“那我自己倒水。”
秦昭曼也跟着起来,冷气扑在皮肤上,让躁动的血液一点一点冷却下来,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欲望被强行打断很不好受,但她在这方面很擅长忍耐。
啪嗒,一瓶褪黑素被放在了她的手边。
秦昭曼抬起眼,就看到沈年年清冷温柔不染情.欲的样子。
在她心痒难耐的时候,沈年年却没半点反应。
也对,人家影后演过的感情戏多了,接吻这种小场面算什么呢?
沈年年等她吃完药,问:“还聊吗?”
“聊啊,又不能立刻睡着。”
秦昭曼拿着水杯,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沈年年,问:“聊聊最近谣言的事?”
值得她们俩一起聊的谣言,指的无非就是沈年年的那两个黑料,在恩师去世后忘恩负义加入国舞,在国舞利用感情逼走首席取而代之。
沈年年说:“都是假的。”
她没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
秦昭曼迁怒她现在的平静,语气不算好:“每一个罪犯在被抓起来的时候说的都是这一句,你觉得一个结论有说服性吗?”
“罪犯?”沈年年还是没有解释,问:“你不信我?”
秦昭曼把水杯放下,玻璃杯落在玻璃桌子上格外的响,冷冷淡淡的响。
“我凭什么相信?”
沈年年躺下了,轻声说:“情侣关系应该产生信任。”
秦昭曼想问,那虚假的情侣也要有信任吗?
但这样问太难看了,迁怒的太明显。
秦昭曼回到床上,说:“参加贝蒂夫人婚宴回来之后,我带你去参加圣彼得晚宴,该知道的人就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沈年年惦记这件事好几天了,没想到秦昭曼突然就松了口。
她不去深究秦昭曼忽如其来的不悦,说:“好。”
沈年年躺在枕头上,心里想,秦昭曼喜怒无常总比无时无刻散发性感的荷尔蒙要好,如果秦昭曼一直傲慢喜怒无常,她能更好的分清角色和自己。
秦昭曼背对着她,继续说:“如果周围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舅舅也会知道,他知道之后很可能会让你过去,你不用去,直接打电话联系我。”
沈年年说:“我会帮你处理好你舅舅的事的。”
秦昭曼那句你根本不知道我舅舅什么身份,已经到了嘴边,她又生生咽了下去的。
她和沈年年合同建立的基础之一,就是沈年年有义务帮她处理被催婚相关事宜。
所以沈年年这么说完全没有问题,不然她为什么和沈年年签合同呢?
秦昭曼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褪黑素逐渐发挥作用,她没思考多久,就强制进入了梦里睡着了。
今天没有去抱沈年年。
沈年年听着秦昭曼均匀的呼吸声,发现自己又失眠了。
没有抱枕,睡不着觉,但她现在应该不认床了才对。
为什么睡不着了?
“几点了?”
沈年年转过身,对上了秦昭曼半合着的眼,看起来困得不行,不知道怎么醒了。
“两点了。”
“你怎么还没睡?”秦昭曼好像又要睡了,眼睛闭上。
沈年年摸了下她的脸,问:“你怎么醒了?”
秦昭曼带着困意和鼻音,说:“梦到你好不高兴,怎么哄都哄不好,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说着说着,清醒了一点,往沈年年身边挪了挪,习以为常的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别不高兴……”
沈年年被她压在了颈窝处,鼻端环绕着她身上的玫瑰香,她想把她推开一点,额头突然被温柔的吻了一下。
秦昭曼又睡意朦胧的蹭了下她的头发:“睡吧。”
沈年年推开她的手停下,最后还是搭在她胳膊上,跟往常一样回抱住她。
奇怪的是,窝在秦昭曼的怀里,熟悉的困意又慢慢回来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管昨晚两个人心态怎么一片狼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都要光鲜亮丽。
沈年年和秦昭曼都深谙此道,醒了又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秦昭曼在打扮上更精简一些,早上时间多,担负了买早餐的任务。
其实早餐每天都会直接送到家门口,她只是下楼把定好的早餐拿上来。
今天是华国早餐,小笼包和甜豆浆。
沈年年洗漱下来,看见秦昭曼正坐在桌边等她。
秦昭曼听到声音抬眸,热烈的视线明晃晃的聚焦在她唇上,欲.望好像要凝结成实体一样,催促着她过来。
沈年年当做看不见,笑了一下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秦昭曼像只等待奖励的黑猫:“早上好,我嘱咐了今天的豆浆要多加糖。”
沈年年坐下之后先喝了豆浆,确实比上次要甜一些:“谢谢。”
秦昭曼没有吃早餐,连平常每天会看的金融报纸都没看,就盯着沈年年吃早餐。
沈年年知道她想要什么,就更是要钓着她,慢条斯理的喝豆浆吃小笼包。
秦昭曼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热烈,她只是在直面问题的源头,检讨自己的思维。
沈年年是很好亲,但亲完还想亲不是直女应该做的事。
她弯了吗?还是喜欢上沈年年了?
沈年年由着她看,吃了一个小笼包之后才问:“我今天打扮的很好看?”
她今天穿的很日常,紧身黑色小熊上衣和排扣高腰牛仔裤,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像是女大学生。
秦昭曼坦然的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弯了。”
沈年年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问:“得出的结论呢?”
“没弯吧,应该是沈影后演技太好,把我也带的入戏了。”
秦昭曼终于展开了放在手边的金融日报。
她像是对属下解释工作一样:“你钓我,我也想要钓回去,在这个领域又不如你,受到影响也很正常。”
她坦坦荡荡把两个人暗潮汹涌的交锋摆在了明面上,好像这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场交易。
沈年年放下筷子,问:“那你要即使止损吗?”
她真心希望秦昭曼及时止损,放弃钓她。等一年的时间到了,她们各自拿到各自需要的东西,和平分手。
没了秦昭曼抢夺刹车把手,她有信心,可以把这个火车好好的开到终点。
“当然不会。”
秦昭曼也看向她,像恶作剧成功一般,露出挑衅的笑容:“我感觉很有挑战,很有趣。”
火车的响笛声又在沈年年耳边响起,吵得沈年年头痛。
她好像能看到有两个驾驶员的疯狂火车左摇右拐的冲向粉饰着花海的悬崖,让人恐惧,又像所有极限运动一样,让人精神兴奋。
沈年年很想说,好吧,如果你那么像钓我的话,我就不工作了,你来钓我一年好了。
可她又清楚的明白,秦昭曼喜欢的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氛围,如果察觉到她松手了,秦昭曼也立刻就会失去兴趣。
“好吧。”她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打消秦昭曼的念头
“是不是我叫你一下姐姐,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姐姐一样,好吧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敷衍小朋友吗?”
秦昭曼说着起身,把手里的报纸扔回后面的收纳筐里。
她绕到了沈年年旁边,半弯下腰看她的侧脸。
沈年年喝着自己的豆浆:“那怎么才不算敷衍?”
秦昭曼只是随便找个罪名强加在沈年年身上,她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她向沈年年靠近,在马上要触碰到想吻的红唇时,被一根微凉手指点在唇上,停在了原地。
沈年年微侧过头看她:“你想做什么?”
秦昭曼把栽赃进行到底:“你敷衍我,应该赔偿我。”
沈年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纵容她的无理取闹。
秦昭曼微微皱起眉,想要继续开口。
隔着指尖,沈年年忽然吻向了她的唇,好像碰到了一点点,好像跟本没碰到。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秦昭曼微微睁大了眼,听到沈年年说:“不是赔罪,是奖励,奖励你今天给我的豆浆加糖。”
沈年年看着她的唇,柔声赞美:“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