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的背负的压力暂时放下, 沈年年这一晚睡得很好，没有像往常一样中途惊醒。
手机在枕头边震动，沈年年少有的纵容自己赖床, 从被子里伸手到床头柜去够。
她指尖碰到手机边缘, 猫咪一样, 一点点扒到能握住的地方, 拿起来指纹解锁。
李秘书和秦昭曼都发来了消息。
沈年年先打开了李秘书的消息，看了一眼说的大概就是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遇到了秦昭曼, 拿到了秦昭曼拟好的文件，剩下的就是一些不重要的激动。
秦昭曼这么快就把合同拟好了吗？
沈年年又打开了秦昭曼的对话框，就一句。
秦昭曼：睡醒了直接到我这里来。
时间是上午六点，沈年年又看了眼手机上面现在的时间，九点。
秦昭曼在一些细节上非常的守礼，不会在休息时间发消息, 也不会主动发任何闲聊的消息，这次第一次。
就像是发出了这场两情相悦营业开始的信号。
沈年年拢了拢头发，掀开被子，没管滑落到肩头的吊带，打字回复：睡迟了, 待会就过去。
她坐起来, 打开摄像头, 对着被子拍了一下, 她床的对面是一整面能反光的金属墙，若隐若现照出她的身形，但又不能完全看得清楚。
最惹眼的是她酒红色的吊带睡衣和蓬松的微乱的黑色长发。
沈年年看了眼, 直接发了过去：证明（图片）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小猫咪贴贴.jpg）
她发完就不再看手机，起床洗漱, 刚刷牙，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秦昭曼提着粥走进门，看到站到二楼栏杆边的沈年年，问：“昨天睡得很好？”
沈年年含着牙膏，含糊的嗯了一声，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不是让她过去吗？
秦昭曼把粥放在茶几上，按开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张刚保存了的照片上，她本来不该来的。
合作第一天，应该冷落一下合作对象，强调双方地位。
秦昭曼拿着报纸坐下，视线扫过沈年年的右肩，吊带已经拉上去了。
她没解释，说：“下来喝粥，待会我跟你去一趟雅河。”
沈年年以为她嫌他慢，毕竟秦昭曼等了她三个小时了。
她说了声好，回去漱口梳头发，到了秦昭曼看不见的地方，依旧维持着自己慢条斯理的动作，把头发精心吹出烫不出来的弧度。
等她收拾好下楼，秦昭曼已经喝着咖啡开始看今天的金融日报。
桌上放着白色的餐盒，里面是红糖小米粥，还有红糖味的糯米小丸子，饭盒是保温的，拧开盖子还冒着热气。
沈年年看秦昭曼还在看报，就先喝了粥，等对方放下报纸的时候，她同时放下了汤勺。
秦昭曼注意道她的动作，说：“不着急走，你可以再吃一会。”
沈年年很懂事的说：“吃好了，已经让你等好久了。”
秦昭曼被她那双漂亮的猫眼这样盯着，心里的情绪飞快的乱窜起来，她说：“你多睡一会很好，不用在意。”
沈年年把碗拿起来往厨房走，说：“今天李秘书没来叫醒我，是你拦住她的？”
秦昭曼轻哼了一声，说：“也就只有你，每天那么早起来工作了。”
沈年年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哄着她：“以后有秦总帮忙，每天都能都睡一会了。”
“最好是这样。”
秦昭曼把手机合上，拿起桌上的咖啡，说：“我可不希望新交的女朋友这么快就猝死。”
沈年年不在意她刺的这一句，收拾好茶几，她去二楼换了一身跟睡衣风格截然不同的温婉长裙，领口到小腿全部遮掩住。
她从楼上走下来，问：“我们现在就去雅河吗？”
秦昭曼抬眼一看她的打扮，有种微妙的被哄到的错觉。
沈年年穿性感睡衣的样子是她作为女朋友独有的待遇。
“先把合同签了。”
秦昭曼从旁边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放在了收拾好的桌上。
沈年年拿起来翻看着说：“就在这签吗？”
“电子版今天已经发给你秘书了，你们的律师还没核实完吗？”
秦昭曼把笔递给她，尖锐的一方朝着自己，笔盖挨在沈年年脸颊边，她用笔拨弄了一下沉年年的长耳坠。
沈年年扶了下自己的耳坠，顺势拿走笔：“核实完了，就是觉得在家里好像不太正式？”
她这么说着，还是拔开笔盖，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年年把文件递给秦昭曼，想到上次飞机上的事，问：“现在有纸了，要我给你再给你签个签名吗？”
秦昭曼把文件拿起来，确认了一眼，说：“好啊。”
沈年年正要拿一张纸，秦昭曼脱下的西装外套扔到了她手边。
秦昭曼工作时大部分时候穿穿着不同颜色的西装，今天是浅驼色的，里面穿着领口系带的雪纺衬衫。
她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自己的锁骨，指尖指了下锁骨下面的皮肤，说：“不签胳膊了，签在这，看不到的。”
沈年年耳边响起了秦昭曼上次的那句……色-情。
看不到的更色-情。
沈年年眨了下眼，她早该认识到的，从秦昭曼喜欢飞机上那句色-情就该知道，她不是多正经的人。
秦昭曼看着她的表情，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从一早上收到照片开始，那种被沈年年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到现在终于缓解。
她催促了一下，吐出的单词拉扯着慢悠悠的：“怎么了？不是你要写吗？女朋友。”
她那个眼神就是在直白的挑衅，国际影后，不能入戏的吗？
沈年年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又看向她的眼睛，说：“这个笔可能会有一点疼。”
秦昭曼衣衫不整也不影响她骨子里的傲慢和自然，坐的像是在公司听报告：“嗯。”
沈年年虚坐在秦昭曼腿上，一手搭着她的肩膀，微凉的手指碰到秦昭曼的皮肤，让对方微颤了一下。
秦昭曼搭在腿上的手收紧了一下，沈年年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是热的，手又是凉的，笔尖划过又带来些许的刺痛感。
沈年年按住了她微颤额肩膀，说：“别动，揽一下我的腰。”
秦昭曼环住了她的腰，让她能在自己腿上坐稳。
臀肉挤压这大腿，触感陌生又无法忽视，像是一滴水溅进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的炸开了一片。
沈年年控制着下笔的力道，顺畅在她的皮肤上再一次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漂亮的花体字落在雪白色皮肤上，字体边缘微微泛红。
沈年年食指轻按了一下红色的边缘，问：“是不是我下笔太重了？”
秦昭曼像是醒过来了一样，把手从她腰上拿下来，语调自然慵懒：“没什么感觉。”
沈年年从她腿上下来，没立刻走，把她的衣领系好，学着她的语气说：“看起来很色-情。”
秦昭曼闻言笑了，她笑了一会，问：“你这么睚眦必报的吗？”
沈年年把笔盖盖上，笑着点了下头，说：“对呀~”
秦昭曼不跟她一般计较，捞起旁边的西装披到肩上，说：“记得跟你秘书说一下我们的新关系。”
“好。”
沈年年点了下头，司机送她们去雅河，到的时候，两个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秦昭曼一下车，黎秘书就跟了上去，低声跟她汇报待会的流程，引着她往那个楼内走。
沈年年和李秘书反而像客人一样跟在后面。
李秘书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她半个小时前收到沈年年发的消息说和秦昭曼在一起了，又贴心的给她解释了不是被逼迫的，是两情相悦。
她但凡还有脑子就知道这不可能是两情相悦好吧！！
防了男人，没防住女人，没想到秦昭曼竟然是这种人。
沈年年看她失魂落魄，说：“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回去休息一下。”
李秘书摇了摇头，年年都没走，她有什么脸面休息：“没事。”
沈年年就转回头，视线里秦昭曼目不斜视气场全开，黑色高跟鞋落地声让人控制不住心尖一颤。
她们一路走过来，遇到的员工先喊沈总，看到旁边的秦昭曼又低声叫了声秦总。
按理说，员工不会喊客人的，但这的所有人好像都认识秦昭曼一样。
沈年年问李秘书：“她们全部认识秦昭曼？”
她只知道秦昭曼很厉害，但是秦昭曼毕竟是别的公司的总裁，不至于影响力到这个地步吧？
李秘书说：“全部。”
同阶级唯一的女性资本家，F国金融史上现存的活人，圈子里的谁会不知道秦昭曼？
李秘书理解但是不知道怎么跟沈年年解释，对秦昭曼的敬畏是在从事这一行开始，一天一天积累的，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就概括出来。
到了办公室，秦昭曼理所当然的坐了沈年年的位置，黎秘书把捧着的文件放在桌上。
秦昭曼拿起一本，看到旁边的沈年年，说：“我先看一下文件。”
沈年年看她自然而然的样子，有点想笑，问：“那我呢？”
秦昭曼把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你休息一会吧。”
沈年年说了声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参观秦昭曼的公司，她记得秦昭曼不喜欢太热的温度，又拿起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一点。
黎秘书送沈年年出去，她已经知道了秦昭曼和沈年年的新关系，早上秦昭曼轻描淡写通知她的时候，她心里尖叫了起码五分钟，但是消化到现在就觉的也没什么了。
就看秦昭曼对neve的态度，就不是对平常人的态度。
她完全理解秦总！！谁会不对沈年年动心！！！
黎秘书看着沈年年的侧脸，又被美的在心里激动了一会。
她把沈年年送到门口，考虑到沈年年现在的身份，决定替自己老板解释了一句：“秦总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她早上耽误了一会，必须在这一个小时里看完。”
沈年年温声说：“我知道。”
黎秘书心里喊着年年真的好温柔啊！面上礼貌的点了下头，转身回去。
秦昭曼处理完文件紧接着就是召开会议，这场会议沈年年也要出席，表达自己的态度。
她就安静的坐在秦昭曼旁边，看秦昭曼大杀四方。
秦昭曼基本不需要她开口说什么，雷厉风行的好像她才是现在雅河的主人。
沈年年看着会议桌上那些熟悉的人难看的脸色，低头抿了一口水，心中十分舒坦，感觉到了狐假虎威里狐狸的快乐。
啊，不行，不能沉迷，享受一会就够了，还是要独立行走。
会议的后半段，她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在合适的时候给秦昭曼鼓掌。
秦昭曼的魅力在游刃有余的谈判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一直都知道秦昭曼很强，但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秦昭曼到底有多强，她的态度傲慢至极。
在任何的领域，傲慢都是大忌，是让人讨厌的，可秦昭曼背景和势力让她的傲慢，只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俯瞰天下的女王，目光不该谦卑，理应野心勃勃。
沈年年就坐在秦昭曼面前，但觉得自己是在仰望秦昭曼，秦昭曼高坐在王座上。
可女王的贴身的衣服下，皮肤上，写着她的名字。
这又让人忍不住的兴奋起来，沈年年用微凉的手贴了下脸，警告自己正常一点。
会议结束之后，秦昭曼启程回自己公司，沈年年把她送到门口，秦昭曼让司机等一下，说：“你先回家休息，把嗓子养好。”
她越过沈年年的肩膀，看了眼旁边的李秘书说：“她的事我会处理的，让她好好休息。”
李秘书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头人老实的站着。
秦昭曼走了，沈年年转身上了李秘书的车，说：“有什么文件还是发一份给我，不要把全部的事都给Zelmer。”
李秘书亲自开车，说：“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那份合同我看过了，对秦昭曼的约束不大，但是约束太大秦昭曼也肯定不会签，现在能签了很好，但年年你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太依赖秦昭曼了。”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如果你们分手了，秦昭曼不需要费很大代价就能脱身，到时候你怎么办？”
沈年年看出她的不安，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你说的我都知道。”
她不会过度依赖秦昭曼，也不会合同结束前让秦昭曼和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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