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昭曼觉得沈年年大概也知道她想要自投罗网了,所以才对她态度变得越来越敷衍,等她们真合作了,合同签了,她还能再见到沈年年吗?

或许她可以在合同里再加一条,沈年年要来给她做生活秘书。

算了,真让沈年年来做生活秘书,那沈年年的团队大概要气死了。

秦昭曼从沙发坐起来说:“先吃饭吧,什么事都在吃完饭之后再说。”

拖一会,让她再想想这合同怎么签合适。

沈年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想顺着她,让吃饭就坐下吃饭了。

秦昭曼做了三菜一汤,两个菜是沈年年喜欢吃的,剩下的一菜一汤都是很日常的基本不会犯错的食谱。

沈年年坐下才发现,这些菜都被切成很小的小块,全部都是可以用勺子舀起来的。

桌上也确实只有一把勺子。

沈年年有些惊讶于秦昭曼的细心,秦昭曼一直在看着她,说:“觉得我很体贴?”

沈年年点头。

秦昭曼看着她乖巧漂亮的猫眼,说:“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沈年年笑着说:“谢谢。”

秦昭曼想听的不是这句,但是她也不清楚自己想听的是哪一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年年拿起勺子,尝了自己比较喜欢吃的那一道,先是表达了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然后夸奖说:“很好吃,”

秦昭曼被她不诚恳的表演逗笑了,说:“别用你的话术敷衍我,说真心话。”

沈年年又吃了一口菜,见秦昭曼还在盯着她,说:“跟我想象中一样好吃,但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体贴。”

她平常是很会夸人的,可以说的很漂亮,但是秦昭曼不想听。

秦昭曼托着下巴笑了,对她这次的回答看起来还算满意,说:“真诚多了。”

沈年年的胃口很小,平常也吃不了多少,但因为是秦昭曼做的,她多吃了一点。

秦昭曼不饿,就是陪着她吃几口,看她吃的差不多了,说:“你这次救了我,作为补偿我可以跟雅河签一年的合同,但是这合同要我们公司的律师来拟。”

秦昭曼额外解释说:“用自己的律师是我们公司的规矩,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屋内安静了片刻,沈年年放下了筷子:“我救你没有想那么多,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补偿我。”

秦昭曼的表情微变,问:“你不需要?”

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沈年年说是,秦昭曼又重复了一遍,问:“你不想跟我合作?”

屋内安静了片刻,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秦昭曼看着她,说了声:“好”

她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沈年年竟然真的不想跟她合作了!

不是在钓着她,也不是其他什么的,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至于之前的那些感情价值高于商业价值之类的话。

狗才相信。

沈年年为什么接近她,就连乔桥都看得出来,现在不接近她了,因为感情?狗都不信。

那些名单里她又盯上了谁呢?

怪不得她是些文件的最后一个。

秦昭曼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面前还维持着矜贵的不在乎的样子。

她把用过的碗筷放进洗碗机里,都收拾好了,问:“还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

沈年年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下头,秦昭曼这个态度,现在她除了说答应的话,其他的所有话都是火上浇油。

秦昭曼看着她,咬了下舌尖,好,现在连解释都不屑了。

她在门口换了鞋,说:“那我走了。”

沈年年站起来,秦昭曼拉开门,李秘书正从外面走进来,两人擦肩而过,门又被合上了。

李秘书被刚才秦昭曼的那个表情吓了一跳,问:“这是怎么了?”

秦昭曼那个表情看的她头皮发麻,虽然秦昭曼一直都挺不好相处的,但在沈年年面前就还挺客气的啊。

沈年年回到沙发上坐着,讲了秦昭曼问要不要合作的事,提到她拒绝了秦昭曼的时候,李秘书的表情扭曲成了梵高的画。

李秘书的每一个字都在表达她的不理解:“为什么拒绝啊?”

沈年年很冷静的说:“不该因为这种原因答应。”

她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跟计划不一样。”

李秘书的表情从不理解转向痛苦,问:“你计划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秦昭曼答应跟我们签合同吗?你这又不是在演戏,每句话都要跟剧本卡的一句不差。”

她情绪有些激动,坐在沈年年对面,问:“而且你现在拒绝了她,按秦昭曼那个脾气,她还会配合你后面的计划吗?就看她出门那个表情,她大概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第二次了。”

沈年年看了她一眼,说:“不用着急,她不会很生气的。”

她有一种强烈列的直觉,如果因为补偿的原因答应了秦昭曼,那么她们之间也就止于此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原因还是她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掌控,在演戏的时候剧本改变一个关键点,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一系列的反应。

她讨厌剧本失控。

李秘书很想反驳,沈年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李秘书没有再开口说话,沈年年给了她们很大的权限,但是她们团队运转的核心一直都是沈年年。

她心里叹了口气,给自己催眠,就当是沈年年作为影后的职业病吧,反正沈年年从来没犯过错,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年年给了她时间平静,看她冷静了,说:“等你待会出去,往外传一个消息,就说我病了,新项目有疏漏,有结婚的想法。隐蔽一点,不要让人知道消息是我们传出去。”

李秘书说:“好,我会办好的。”

沈年年把桌上的果盘放到她面前,温声说:“我相信你的。”

上流社会的消息传播是很轻易的,本来就是一个不大的池子,扔一颗石头进去,整个池子都能荡起涟漪。

菲比家的私人电影院里,正在播放着最近院线最火的悬疑电影。

女佣送来红酒和小甜点,又悄悄的离开。

菲比像是突然想起来,偏过头问旁边的秦昭曼:“neve的伤是严重了吗?我看最近好几家都蠢蠢欲动的,快要为了抢她打起来了。”

秦昭曼坐在最左侧,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的大屏幕,说:“我怎么知道?”

乔桥的耳朵精准捕捉到neve这个单词,她前两天跟着新女友去岛上度假了,现在回来只知道个大概,凑过去问:“neve那到底是怎么了?”

菲比摸了摸她的头,故意逗她:“哎呀,我都忘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秦昭曼懒得搭理她们,听她们两个嘀嘀咕咕,用开瓶器把红酒开了,往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

她越听越烦,她没有去调查沈年年的事,可沈年年这个人就像避不开了一样。

处处都在讨论她。

乔桥听完了全过程,觉得粉丝的使命在召唤,扭头看向秦昭曼,问:“这情况你不管neve了吗?”

秦昭曼刚拿起酒杯,扫了她一眼,问:“我管什么?”

乔桥被这个无情的语气刺伤了,她捂着胸口,戏很足的说:“可是neve也算是救了你吧,你帮帮她嘛。”

她演够了,三分玩笑两分认真的说:“不然就跟neve把那个合同签了呗,你看那么多人追着想娶她,那是真心的吗?分明就是想要趁虚而入。”

秦昭曼把那半杯红酒一口喝掉,心口堵着的情绪却没被浇散。

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电影,说:“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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