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曼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巧克力,递给了她。
沈年年心里有些惊讶,她这些日子收到了很多的巧克力,但她从没有想过秦昭曼会送。
毕竟秦昭曼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驱逐也不理睬,送巧克力这种行为,已经可以算是回应,甚至勉强够得上是关心,不符合秦昭曼不理睬的态度。
秦昭曼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说:“你介绍的大夫很好,我觉得腿好多了,香水也很好闻,我很喜欢。”
原来是谢礼。
沈年年接过来后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说:“对你有用就好,香水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再送你一瓶。”
秦昭曼点了下头,看向桌上的巧克力,问:“不是今天没有摄入糖分吗?不吃一块?”
沈年年觉得只是谢礼的话,没必要现在就吃吧。
秦昭曼已经双腿交叠,在她对面坐下了,目光看向她:“嗯?”了一声,像是在催促。
沈年年觉得秦昭曼的目光有点眼熟。
仔细想想,发现是很像她助理买了逗猫棒之后奔向猫,想看看猫反应的样子。
沈年年:“……”有点好笑又好合理。
她还是满足秦昭曼的期待,拆了一块巧克力尝了。
秦昭曼像是看电影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吃,等她吃完了,问:“怎么样?”
沈年年实话实说:“很不错。”难得得能把奶味很好的融合进去的巧克力。
黑色的包装盒没有任何logo,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像是私人甜品店定制的。
她问:“我很喜欢,在哪买的?”
秦昭曼说:“家里阿姨做的。”
沈年年问:“买不到吗?”
秦昭曼想听听她会说什么,点了下头。
沈年年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说:“那要跟Zelmer做朋友的理由好像又多了呀。”
秦昭曼挑了下眉,说:“真的喜欢?你这些天应该什么种类的巧克力都收到了吧?”
沈年年点了下头,说:“你的更好吃。”
秦昭曼抓住了重点,问:“那你一共吃了几种巧克力?”
沈年年说:“两种。”她改变主意,坦白从宽:“我经纪人的和你的。”
秦昭曼笑了下,沈年年把巧克力收拾好,带着秦昭曼在二楼摆放的超长衣架上选合适的布料。
秦昭曼跟在她身后,听她推荐什么就选什么,最后定下来一块墨绿色的绸缎。
沈年年把这块布从衣架上收下来折好,怕秦昭曼无聊,给她介绍这种绸缎的织法历史。
秦昭曼问:“你很了解这些?”
沈年年就说起了拍电影时学习的事,秦昭曼听着听着,回忆起摩托那部电影里,沈年年压弯停车然后摘下头盔的那个镜头。
她看向沈年年的侧脸,发现她还是有点在意是不是沈年年自己拍的。
但是沈年年拍的又怎么样?她又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改变主意跟沈年年合作。
反正都不会合作,那问问也没什么。
秦昭曼心里绕了一圈,说服了自己,问:“那你在……”
“Zelmer!快看我这块缎子怎么样?这可是唯一的一块粉缎!”
乔桥捧着几尺粉缎跑上来,高兴披在身上转着圈展示了一下,她本身头发就是粉色的,再披上这个布特别像一个行走的水蜜桃。
秦昭曼话被打断,瞥了她一眼:“丑。”
乔桥愣住了,开始原地撒泼:“你说什么?”
何君予看见沈年年怀里的布料,转移话题:“这是秦小姐看中的料子?”
乔桥也看过去,说:“也丑。”
秦昭曼没理她,沈年年把手里的布给了何君予,转过头小声问秦昭曼:“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种话题刚才顺其自然问出来还好,现在单独说出来,就好像她多在意一样。
秦昭曼说:“没什么。”
沈年年点了下头,秦昭曼不说,她就不去追问。
何君予抱着这布料,说:“这个料子用老坑种翡翠做扣最好看。”
沈年年想象了一下,觉得确实很不错,说:“我那里有,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何君予后知后觉:“啊,对,差点忘了你那什么都有。”
沈年年很喜欢收藏珠宝,以前在沙漠拍戏,还打电话让她去替她拍过一个手镯。
就一手镯,竞拍到一千八百万,何君予现在都记得当时举牌子时候的心情。
秦昭曼误会了何君予眼里的心疼,说:“等我让人拍一块送过来。”
沈年年说:“做扣子就用一点边角料,你要是过意不去,再送我两盒巧克力。”
乔桥凑过来问:“什么巧克力?”
沈年年看了秦昭曼一眼,见她并没什么反应,就跟乔桥说了。
乔桥听了就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走到秦昭曼旁边:“我就跟你提了一嘴neve低血糖,你就记住了啊?”
秦昭曼语气自然,说:“我又不像你一样,说几遍都记不住”
她没再搭理乔桥的指责,对沈年年说说:“你下次来咖啡厅告诉我,我带给你。”
沈年年眉眼带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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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沈年年抽出空去咖啡厅,秦昭曼还没有到。
店内已经有两个人坐下了,沈年年看过去发现都认识,一个是上次一起打牌的菲比,一个是上次在何君予工作室里遇见的那个贵妇人。
菲比先看到了沈年年跟她打招呼,说:“好久没见过这家咖啡厅里来新的客人了。”
贵妇人转过头,看见沈年年也很惊讶,然后笑着说:“Zelmer会邀请neve过来也很正常。”
沈年年被邀请在她们身边坐下,桌上正摊着几本相册,是过几天的珠宝展送的展品图。
贵妇人把其中一册拿起来递给她:“我们正想挑两件首饰,你也看看。”
沈年年边看边说了说自己的看法,贵妇人不喜欢听珠宝讲解员说话,但是沈年年说话就有让人能听进去的魅力。
她好像每一个单词的吐字发音都是专门练习过怎么说到最动听的一样。
菲比能听出比贵妇人更多的东西,目光略带欣赏的看着沈年年。
沈年年察觉到菲比落在她身上目光,帮贵妇人选完后,又挑着话题跟菲比聊了一些珠宝相关的事。
菲比唇畔带笑,但态度始终不亲不近。
选完珠宝,贵妇人问要不要一起打牌,她注意到沈年年带了电脑,怕她没空,特意问的这一句。
菲比扫了一眼,在沈年年前开口:“neve既然来了,肯定也就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沈年年莞尔:“确实不忙。”
双胞胎一个充当荷官,一个顶一个位置,她们四个还是打桥牌。
沈年年很了解怎么一直吸引人的兴趣,每赢一两局,就恰到好处的输一两局,当队友时能带躺赢,当对手时也不会让人尴尬。
贵妇人被司机接走的时候还有些不过瘾,加了沈年年的联系方式约定下次再一起打牌。
屋里只剩沈年年和菲比,菲比把手里的牌扔回桌上,打趣说:“好记仇啊,沈小姐。”
她能感觉都沈年年在牌桌上的不明显的针对。
沈年年并不承认,眼里含笑,说:“牌桌上总要要分出胜负的。”
菲比笑了笑,浅绿色的眼睛像一对上好的翡翠,她让双胞胎姐妹送上来一碟马卡龙,放在沈年年面前。
“听说你有低血糖,平时要注意一点。”
沈年年轻叹了口气,说:“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低血糖了。”
菲比说:“很多人关心你,我也是你的影迷。”
沈年年尝了一点马卡龙,说:“谢谢,如果这里能买单的话,今天应该让我请客。”
菲比笑了下,问:“我听说你想要和Zelmer合作?”
不等沈年年回答,她温柔的说:“还是考虑别的合作对象吧。”
沈年年看向她。
菲比语气是友善的:“在Zelmer身上用这种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不成功就算了,真成功了才麻烦。”
沈年年表情不变也没有接话。
咖啡店的门打开,秦昭曼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双胞胎跟她问好,她随意点了下头,径直朝这里走过来。
菲比站起身对她说:“你迟到了一点,乔桥刚刚已经打了个电话来催了。”
秦昭曼说:“我也没想到今天会上他们废话那么多。”
她说着把拎着的手提袋放在了沈年年的面前:“给你的巧克力。”
菲比对沈年年笑了下,然后对秦昭曼说:“那我先到车上等你。”
秦昭曼点了下头。
沈年年把手提袋里的巧克力拿出来尝了一块,说“还是牛奶口味的。”
秦昭曼问:“不然呢?”
沈年年能感觉到秦昭曼的松动了的态度,说:“我觉得加一些榛子会更好吃。”
她用金色的包装纸裹着巧克力送到秦昭曼唇边:“不信你尝一块,感觉一下。”
她说的很自然,好像真的就只是交流口味一样。
秦昭曼挡住了双胞胎的视线,弯下腰,隔着衣袖握住沈年年的手腕把那块巧克力压到了她唇边。
她看着那双形状漂亮的猫眼,语气还算不错:“见好就收吧,甜小姐。”
等秦昭曼走了,沈年年收拾桌上的巧克力,想起了菲比刚才的提醒的话。
什么叫成功了才麻烦?
她把沾着巧克力的指尖擦干净,废纸划过一道抛物线,被扔进垃圾桶里。
沈年年拿上自己的包,笑着跟双胞胎道别,渔夫帽扣住半张脸,她眼里的笑意也完全散掉了。
不成功只会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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