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当天八点准时飞回去工作,接连工作了几天,挤出时间在约定好的前一天飞回A区。
何君予:“你这是什么香水,还挺好闻,你以前不是不爱喷香水吗?”
沈年年对着她的领口喷了一下:“最近喜欢。”
“我看是秦昭曼喜欢吧。”
何君予坐在工作室的沙发靠背上,低头看她:“我是真的真的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这么重视。”
“下午你不就能见到了?”
沈年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旗袍,上面手工绣着一支蜿蜒而上的玉兰花,为了配这身旗袍,她早起了一小时盘了头发。
首饰只选了一对水滴形的珍珠,没多戴其他的东西,有意显得更温和居家一些。
何君予说:“你这不像是想交个朋友。”
沈年年侧头,随口敷衍了她一句:“像什么?”
何君予凑到她旁边,打趣她:“像是想追人家一样。”
沈年年说:“别乱说话。”
何君予说:“我可没乱说话啊,谁见朋友会特意穿一身……这么……衣服啊?嗯?”
“人家秦昭曼是直女。”
沈年年也知道自己过于重视了,但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这样不行。
她坐在窗边喝茶,偶尔会往窗外面看一眼,在秦昭曼过来之前,上午还有一个顾客,是某位高官的太太。
太太四十多岁,颧骨有些高,现在看着有些刻薄,但能想象到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明艳的美人。
沈年年接待的她,跟这位太太就着母校聊了聊,在量完尺寸之后,这位太太还带着笑跟她合了张影,进门时的严肃冷淡已经半点看不见了。
沈年年一路把她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何君予对她鼓掌:“不愧是你。”
沈年年浅浅笑了一下,看着兴致不高。
何君予搂着她的肩膀说:“你现在放心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门口的金风铃响了。
乔桥挎着包走进门,还在打电话:“你不跟我一起吗?昨天你那车都要给我吹吐了,我根本没吃好,你快来,待会再请我一次。”
沈年年朝她走过去。
乔桥眼睛一亮,把电话稍微拿开,说:“neve,你穿旗袍实在是太美了。”
“谢谢。”沈年年对她笑了笑,隐约听到她手机里传出秦昭曼的声音:“你到了?”
乔桥又把电话拿起来:“到了,你快点。”
不知道秦昭曼说了什么,乔桥看了沈年年一眼:“嗯,你不早就知道吗?”
沈年年看向话筒。
乔桥挂了电话。
沈年年没多问什么,给她引路:“跟我到二楼吧。”
乔桥问:“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做助理吗?还有别人吗?”
沈年年把她带到位置,示意她把大衣脱掉,问:“有倒是有,但是真的要换掉我吗?”
她尾音里带着点打趣的失落。
乔桥把大衣脱了,语气难过:“我当然不愿意,但是待会Zelmer来,你更想和她一起吧。”
沈年年帮她把大衣挂好,说:“不是很想,她逗我玩。”
乔桥笑得不行:“她很少逗人玩的,平常都直白的让人想砍她。”
沈年年回忆起秦昭曼在牌桌上怼爱德华那一次,嘴角翘起,问:“是吗……?”
乔桥点头,说:“大学选修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用虚拟资金买股票,她自己自己一组还一骑绝尘,快结课的时候问老师这课的最终成绩是看谁赔的更多吗?被她伤害过的对手多到能哭倒长城。”
沈年年又笑了,她把桌上的软尺拿起来,说:“先给你量,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乔桥当然不会拒绝。
过程中,她们又聊了一会,话题从沈年年的新电影转到附近的餐厅转到上流圈子的八卦最后不知不觉又转回秦昭曼的身上。
乔桥好奇的问:“所以你是真想要邀请Zelmer和你合作?”
沈年年没有否认,把她的最后一项数据记到纸上,自然的问:“嗯,你觉得Zelmer有可能答应吗?”
乔桥坐在沙发上,托腮看着沈年年工作的样子:“说实话,之前我觉得完全不可能,现在我又觉得有点戏。”
沈年年抬眸,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乔桥对她招了招手。
沈年年偏了下头,走过去弯下了腰。
乔桥在她耳边说:“因为我觉得你走的路子很对,秦昭曼对自己人完全是另一个态度。”
乔桥说着心里想的都是秦昭曼被她舅舅骂了一小时还老老实实的样子,对外金融大佬,对内……鹌鹑。
沈年年明白她好像误会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误会了。
但秦昭曼不是个直女吗?为什么她的朋友也会这么误会?
沈年年回忆了一下,确定在酒吧里,秦昭曼亲口盖章的纯直女。
而且秦昭曼怎么看也不是那种能一个月追上的人吧,追她不是个务实的策略。
乔桥又去找何君予商量款式,直到十二点半秦昭曼也没来,乔桥又过来和她吃了一碟茶点。
乔桥是不设防的那种人,得到她的好感很容易,一碟点心的时间,她就已经和沈年年熟悉起来。
秦昭曼一点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乔桥和沈年年交谈甚欢的这一幕。
沈年年先发现了秦昭曼。
秦昭曼今天穿的也是衬衫和垂感很好的西裤,吸引人的不是她的打扮,而是那种强烈到无可忽视的存在感和野心勃勃的资本家气场。
只要秦昭曼存在,别人就很难不注意到她。
乔桥转过头说:“你挺准时的。”
沈年年起来把要去二楼那段话又说了一遍,等秦昭曼点头了,她转过头对乔桥说:“那我们先上去了。”
乔桥给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对她们摆了摆手。
秦昭曼挑了下眉,说:“你们之前说了什么吗?”
沈年年说:“说了很多,你指哪一部分?”
秦昭曼回头看了眼乔桥,乔桥没看她,专心致志的在跟何君予聊天,她又转回来说:“有关于我的吗?”
“有。”
沈年年笑了一下,转过身与她对视:“但是保密,把你西装脱了给我。”
秦昭曼又闻到她身上那种奇妙的好闻的香气。
她没追着刚才的问题,把西装给她:“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沈年年停顿了两三秒。
秦昭曼问:“这也是保密项目?”
沈年年拿起桌上的软尺,笑着摇头:“我自己调的香,还没想好名字。”
她靠近秦昭曼,用尺子圈住她的腰,记录下一个数据。
秦昭曼夸奖说:“很好闻。”
沈年年说:“那我回去送你一瓶,到时候再起一个名字。”
秦昭曼在她的引导下抬起胳膊,问:“什么名字?”
沈年年量好她的肩宽,收了尺,看着秦昭曼的眼睛,忽然笑了,说:“就叫这是另外的价钱好了。”
这暗示的也太明示了,秦昭曼笑了一声,却没接茬。
沈年年也不指望她会回应,她半蹲下来,量秦昭曼的腿长,软尺抵到脚踝的时候,一道狰狞的疤撞进她的视线里。
她之前几次见到秦昭曼,秦昭曼穿的都是长裙,所以她一次看到这个疤,单看疤也知道当时这伤口有多严重。
秦昭曼说:“以前骑摩托车摔的。”
沈年年说:“我可能得看一下这个疤。”
秦昭曼扯了一下左面的裤腿,露出来的小腿上都攀着这道疤痕,细看的话两侧还有细碎的小的疤痕,可能是时间长了,颜色要淡一些。
她只简单拎了一下就放下,说:“不用管这个,一直到肋骨都有疤。”
沈年年问:“怎么这么严重?”
秦昭曼说:“以前玩摩托的时候摔到的,你应该了解摩托,我看过你的Moto,演的很不错。”
沈年年还在看她脚踝上裸露出来的疤。
秦昭曼的小腿匀称有力,疤痕攀在她腿上并不难看,野性十足也符合她的气质,甚至是可以说很性感。
但沈年年了解赛级摩托。
赛级摩托过弯失败受伤都是开膛破肚程度的,这还是有沙地和草坪做缓冲带做缓冲带的专业赛道,受了重伤的摩托车手,以后就大概率就告别赛道了。
她为了拍好那部电影,接触过很多这样的车手。
沈年年问:“下雨下雪天的时候,腿会疼吗?”
秦昭曼微怔,说:“一点点。”
沈年年起身,给她写了一张纸条:“你可以去这家医馆看看,比在医院里有效。”
秦昭曼接过这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谢谢。”
沈年年说:“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用。”
门口传来乔桥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说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乔桥和何君予一起走了上来。
秦昭曼说没什么,把外套拿回来准备和乔乔一起去吃饭,乔桥从楼上问到楼下,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乔桥提议说:“neve给你香水,要不你给neve张卡呗?就你公司下面那咖啡厅的vip,整天就你一个人在那,你不觉得冷清吗?”
秦昭曼慢慢悠悠的看了乔桥一眼,乔桥安静的闭上了嘴。
沈年年说:“香水没什么,咖啡就算了,打扰到秦总工作就不好了。”
“不打扰。”秦昭曼说:“明天我让秘书把卡送到你公司里。”
沈年年眼里似有一丝意外,然后涌上一层笑意:“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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