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皮……
夏知意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她这辈子还没亲眼见过蛇类蜕皮呢， 更别说这蜕皮的主人公还是她心爱的女朋友。
这一瞬间，她感觉世界真的好奇妙。
回过神来，她匆匆退出聊天框， 打开浏览器， 准备输入“蛇”和“蜕皮”的关键字。
顿了顿， 没有按下搜索键而是折返回聊天框。
她直接给景茵茵打了个电话。
她女朋友可是妖怪， 各方面都是修炼满级的，普通的搜索百科出来的答案怕是会和她的实际情况有所出入。
既然如此，干嘛不直接问同为妖怪的景茵茵？
景茵茵突然接到夏知意的通话请求还吓了一跳。
满头雾水地接通， 她先好奇地“喂”了一声：“知意姐怎么啦， 怎么突然打电话？”
夏知意左右看了看，往阴凉的、人少的地方走，这才开口：“电话里说的会更清楚——所以蜕皮会痛吗？”
话题转得令人猝不及防。
景茵茵眨了眨眼，忽然明白她这是在关心景如玉， 当即为她解答：“不痛啦， 就像你们人类撕死皮一样。”
“哦哦， 那会蜕很久吗？”
“我们是高等妖怪， 帮自己蜕皮更容易， 时间最长也就一个小时。”
“噢～对了， 那在这个过渡期里蜕皮会不会变得格外痛苦？”
“不会啦，蜕皮本来就不痛，当然也不会翻倍啦。”
“OK， 我明白了，那蜕完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嗯……”
景茵茵很努力地想了一下。
“注意别惹刚蜕完皮的？”
“？”
夏知意满目疑惑地想了想：“怎么说？难道是刚蜕完皮的，脾气都不太好？”
景茵茵道：“对， 因为我们蜕皮的时候是比较敏感的， 会产生一些连带情绪。
“有的蛇呢会变得易躁易怒， 一点就炸；有的蛇呢会变得多愁伤感，很容易哭。
“不过我姐是什么情况我不太懂啦，她每次蜕皮的时候，要么我不在，要么我在也不需要我陪着。”
夏知意恍然大悟：“噢……”
原来这还是个盲盒。
“还有问题吗，知意姐？”
“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过那个问题得问你姐。”
“？”
…
景如玉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她女朋友发的。
[夏知意]：听说你在蜕皮
[夏知意]：那我有一个问题
景如玉回复了：[什么问题？]
[夏知意]：这我能看吗？
没预料到女朋友对自己蜕皮感兴趣的景总表示：“？”
…
夏知意再一次来到景家。
这次开门迎接她的也是景茵茵。
景云霜夫妇不在家，景茵茵留这陪着姐姐景如玉。
不过看见夏知意来了她就放心了。
她感觉景如玉这次更不需要自己了，她可以出门玩去了！
“我姐让你过来啦？”景茵茵说，“那她肯定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不会伤害你，这下好了，我可以玩去咯！
“你们好好相处，我不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有事给我电话就好！”
夏知意看着她兴冲冲地想离开，想也知道景如玉现在肯定没什么事，但又不免觉得好笑。
“你不怕我照顾不好你姐？”
景茵茵道：“不怕，你上次照顾一回了，有经验了。
“而且你肯定比我靠谱，我姐一直都说你是个很靠谱的人。
“再说啦，你来了，她肯定更高兴，也更不希望有人会打搅到你们。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得学会成全姐姐呀～”
夏知意被很会成全姐姐的妹妹送进姐姐房间。
妹妹走了，姐姐不在床上，她在浴室里。
浴室门关着，夏知意看不见情况。
她取下斜挎包放好，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如玉？”
“没锁，进来吧。”
景如玉的声音传来，很平静很从容，没有异样。
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刻，夏知意的心跳忽然紧张地加快了。
这感觉就像是她上次站在房门外，准备接受景如玉的坦诚。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更多的是一种刺激性的期待。
那可是她女朋友在蜕皮啊。
她还没看过蛇蜕皮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这么想着，她缓缓打开浴室的门。
浴室内开了一扇窗，澄澈天光散入浴室，满室明亮。
里头有一个嵌入式白色浴缸，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浴缸里的人。
景如玉靠着浴缸，白皙的身子浸在水里，红色的眼眸中懒意悠闲。
而在浴缸的另一头，一条粗壮漂亮的黑色蛇尾探出水面散漫地搭在台面上，尾端软软着地。
晶莹的水珠沿着长长的尾巴滚落下来，无声无息。
斑斓的色彩漫过黑色的蛇鳞，美得无法比拟。
夏知意眨了眨眼。
她清晰地看见在露出来的尾巴上套着一层薄薄的皮，就像是还没脱完的裙衣。
景如玉看向忽然到来的女朋友。
夏知意今天穿着宽松的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的短裤，打扮得清凉漂亮，仍是她记忆里可爱美丽的心上人。
景如玉的眼里不自觉浮起一缕笑意。
她伸出手，看着她向自己走来，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
她温柔地亲吻她的手指，柔声问：“不是和朋友去玩了吗，怎么忽然来了？”
她女朋友总不会是突然听说她在蜕皮，于是半路把朋友丢下赶来看她的吧？
夏知意道：“是呀，本来打算去看电影的，但是晓灵忽然有急事，就提前散会了，下次再约。”
景如玉亲了亲她的手背：“没关系，我也可以陪你看电影，只是不能去影院而已。”
夏知意笑了笑：“现在不能去而已，以后就能去了。”
景如玉莞尔：“嗯，我们知意说的对。”
夏知意又忍不住去看她正在蜕皮的尾巴。
“真的不疼吗？”
“嗯，不疼，不要担心。”
“那你在浴室里做什么，洗澡？”
“泡一泡水，更好蜕皮。”
“噢……”
夏知意感觉自己的知识面又被打开了。
一时之间，她的问题都跟着多了起来。
“你们蛇蜕皮不是会长大吗？那你还会再长高？”
“本体会长大，每次只会长大一点。人形倒是不会了，否则在人类的世界里会显得很突兀。”
“也对哦，那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尾巴？”
“可以，”景如玉的回答不假思索，她温柔地吻着她的指尖，眉眼艳丽动人，“我的知意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知意指尖发痒，控制不住抚摸她的脸庞。
看见那双勾人的眼睛时，她忽然又分不清痒的究竟是指尖还是心。
——她的女朋友今天格外迷人。
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变了：“咦，你皮肤变得更光滑了。”
景如玉笑了笑：“蜕完皮都这样。”
夏知意忽然想起从前的事了。
“难怪你有时候皮肤忽然就变得很滑很嫩，原来是蜕皮了！
“那时候你还骗我说是保养效果好，我还傻傻地跟着你保养了那么久！”
景如玉笑得更开心了，托着下巴抬首看她：“那我带着你保养的效果不好吗？”
夏知意愣了一下，挠了挠下巴：“那确实也不错啦……
“哎呀不管了，我要摸你尾巴了！”
她兴冲冲地转头。
只听见一阵哗然水声。
黑色的蛇尾投怀送抱来了。
冰凉的触感乍然贴着她的大腿，凉得她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
“摸吧。”
景如玉直勾勾地看着她，大大方方。
夏知意抬起手，看见那一层将褪未褪的蛇皮时，又改变主意了。
“蛇皮一直没蜕下来会不会有点难受？
“要不我帮你蜕皮？这事我能帮忙吗？”
景如玉在她脸上看见一丝忧愁。
她是真的担心她会因此不舒服。
景如玉笑了笑，重新靠回浴缸：“可以，帮我抓着那一层蛇皮就好，不需要太用力，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哦哦。”
夏知意乖乖地听话照做。
她轻轻抓着景如玉蜕到一半的蛇皮。
触感很神奇，有些细润光滑，没有想象中的粗糙干燥。
然后她就看见景如玉的蛇尾动了。
蛇身一节一节地鼓动着、向前着，慢慢蜕下旧皮。
温柔的天光拂过片片黑鳞，衬托出肌肉的扎实与美丽，那深墨般的黑色神秘幽深，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景如玉闭目仰头，轻换呼吸，再睁开眼时，红色的瞳孔显得越发妖异迷人。
这一切的一切落在夏知意眼里，忽然有着说不出来的……色气。
黑色的蛇尾漂亮，红色的眼眸也漂亮。
她心爱的她浑身上下无一不美丽，就连蜕皮都成了一场无声无息的勾引。
终于，这场勾引荡漾的水声中演奏到了尾声。
夏知意看了看手中完整的蛇蜕，感觉真是万分奇妙。
蜕皮时的声音沙沙的，掺夹着细微的黏糊感，像缓慢扯下塑料纸时的声音。
她放下蛇蜕，转头看景如玉。
刚蜕完皮的蛇尾颜色新亮细腻，蛇鳞还没硬化，看起来有点软。
她情不自禁，小心翼翼地上手摸了摸。
并非视觉上看见的那般软，但是也很滑，嫩嫩的，还有些凉凉的。
手感出奇的好。
蛇尾温柔地纠缠着她的腿，黑与白相称和谐。
沿着美丽的黑色蛇鳞，她忍不住多摸了两下，将柔软乖巧的尾尖轻轻捏入手心，以温柔包裹。
景如玉忽然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转头看向她，便见她仰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满目魅惑，姿势舒适。
她不禁弯起眼眸，轻轻问：“舒服吗？”
只听见水声荡漾，景如玉缓慢起身坐在她身边。
水珠在她眼前滴落，划过白色肌肤与黑色蛇尾相接变幻的腰际，轻悄落回水中。
熟悉的香味再次靠近，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耳下。
“舒服，”景如玉看着她，反问道，“知意喜欢摸吗？”
那双眼睛里有着引人沉沦的爱意，不加掩饰。
夏知意像被蛊惑了，轻轻颔首。
她感知到景如玉正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蛇尾。
同时，温柔地爱意在靠近她的唇瓣，吻了又吻。
“那知意多摸摸，摸多久都可以。”
心间那簇沉寂许久的火再次被点燃。
夏知意向这份勾引妥协，毫不挣扎。
久违的欲念在唇舌间汹涌澎湃。
亲吻间，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于是扶着景如玉的双肩道：“原来这就是你蜕皮后的敏感啊……”
景如玉搂着她的腰，弯唇一笑，没有否认。
夏知意想了想，不禁好奇：“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蜕皮的？”
景如玉从容不迫：“’出差‘。”
夏知意恍然大悟：“难怪你有时候出差回来就缠着我不下床呢，原来是蜕皮了！”
她说完后就看见景如玉微微一笑。
“也不一定是因为蜕皮。”
夏知意愣了一下，接着挑眉：“嚯，景总你这条蛇真的很色诶，居然馋人家的身子。”
景如玉淡定笑道：“我馋我女朋友，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夏知意点了点头，倒也没错。
然后她就看见景如玉握住她的手，温柔似水地问了一句：“知意，今天就在这过夜，好不好？”
夏知意看着她漂亮又温柔的眼睛，点头答应了。
——这真的很难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