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开始询问嫌疑人。
拉面师傅可以直接在面里下毒, 坐在旁边的女士可以趁死者不注意投毒,甚至诸伏景光也可以在争执的过程中趁机下毒。
要说动机,拉面师傅欠了死者的钱, 死者经常上门催债吃霸王餐。女人原本是死者的情妇, 不过年龄相差快20岁, 想来也就是一个图金钱,一个图身体,各取所需。至于诸伏景光,也因为上门走访的事被死者很排斥, 就今天下午还起过争执。
然而,化验结果是, 毒并不是下在面里的, 并且死者能接触到的所有东西, 都没有检测出毒素。而死者身上,也只有嘴唇边上被吐出的白沫碰到的地, 以及捂着喉咙、同样沾到了白沫的手上检测出了微量的毒素。
当然,三个嫌疑人的随身物品也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携带过毒物的东西。
连柯南一时也有些不解。
三氧化二砷是发作极快的毒物, 按照目击者证词, 死者是在开始吃面的时候突然捂着喉咙倒下的,毒怎么可能不在面里呢?如果说是延迟发作的机关,比如胶囊、冰块之类, 死者并没有点饮料,也没有服药的动作。
于是,毒究竟是下在哪里的?
“柯南君, 有线索了吗?”诸伏景光低声问。
“完没有。”柯南揪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冥想,隔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一脸无语地看他, “绿川警官,我还是个小孩子呢,你问我也没有用呀,要不然……我去问问世良姐姐?”
诸伏景光:……你就装吧。Zero不在,破案我不指望你指望谁?
“你不是安室君教出来的,以后要成为安室君一样的侦探吗?”他反问了一句。
“那、那也是以后啦。”柯南干笑,赶紧转过话题,“说起来,你那个不能见光的东西,在那些随身物品里?”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但是刚才高木警官也没发现什么啊。”柯南疑惑。
“藏的挺好,普通的检查不会被发现。”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才说,“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搜出来,我也不敢带在身上是不是?”
“那倒是。”柯南点点头,微微皱眉。
确实,目前警察也仅仅是打开随身物品检查内容,还不至于做出把钱包的夹层剪开、把口红管子撬开这种会对物品造成不可逆伤害的操作。但若是一直找不到毒药的容器,一定会第二次检查随身物品,到时候就会稍稍粗暴一些了。
然而,有一点让他在意的是,绿川遥为什么要随身携带一件和组织相关、不能暴露的东西在身上,还天天进出警视厅?
虽说他本身是警察身份,不会有人去动他的东西,但像是今天不就碰上了万中无一的倒霉情况了吗!
这么不专业的操作,不像是绿川遥做出来的。还是说,那东西本身有什么必须带在身上的意义?
“呐,绿川警官。”柯南想着,忍不住悄悄拉了拉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该不会带着窃听器一类的东西,被组织监视吧?”
“想什么呢。”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不过也知他不说清楚的话,这孩子的脑补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绿川警官?”柯南看他的脸色变化,心也拎了起来。
该不会……真是什么……
“别想了,是照片。”诸伏景光叹了口气,“那里有一张我过去的照片,是我易容之前的模样。”
柯南瞬间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其中的危机。
绿川遥原本是安派去组织的卧底,难保有人认识他,刚刚世良都说了觉得他眼熟——万一是世良真的认识组织时期的绿川遥,麻烦就大了!
“你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放在身上啊!”他实在没忍住低吼了一身。
作为一个双面卧底,这种事、这种事绝对是要致命的失误吧。
“柯南君,面具戴久了,不知不觉,就忘记自己是谁了。”诸伏景光一声低叹。
柯南闻言,不禁愣住。
“我只是,不想忘记自己是谁而已。”诸伏景光轻声说,“不过,这种事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回去后我就会烧掉。”
柯南默默无语,他能体会到卧底的心理压力,尤其是双面卧底。这样的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说教啊。
“柯南君,你发现什么没有?”世良真纯的声音后响起。
“没有,世良姐姐呢?”柯南立刻换上小孩子的笑容。
“什么啊,我看你和绿川警官说悄悄话,还以为知凶手是谁了呢。”世良真纯叹了口气,摸着下巴说,“现在棘手的是,不知凶手是怎么让死者把毒药吃下去的。如果还是找不到毒物残留,那可能要解剖尸体,化验胃里的内容物才行了。”
“那可不行。”柯南脱口而出。
要是不能当场解决,又找不到下毒工具,三名嫌疑人的随身物品都会被当成证物带回警局,这变数太大了!
“为什么?”世良真纯一怔。
“因为绿川警官答应了今晚陪我做校的社会调查表的,不能马上解决的话,绿川警官就不能去我家了嘛。”柯南撒娇。
“啊哈哈哈,这也没办法吧。”诸伏景光干笑。
手机在他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后就交给了高木,他们的手机都是黑川凛特别加密过的,就算加密等级没有降谷零的高,也不是随便能破解的。普通人打开手机,只会看到最正常的内容,需要保密的东西必须输入另一个开机密码才行。一旦加以锁定,加密区中的电话、短信、邮件,都不会让手机振动显示。
他不信黑川凛没看见,明明不是就在隔壁吗?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还是说,那家伙就真的在认真吃饭?
柯南继续跑去死者坐的吧台附近检查。
除了面碗,桌上还有酱油、醋瓶、牙签筒和湿纸巾。
“这个纸巾也没有毒吗?”柯南指着桌上拆过的纸巾问。
“没有哦。”高木回答了他,“而且,这是拉面,不是寿司,就算手指上沾了毒,也不会吃进嘴里的。”
“嗯……”柯南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嫌疑人。
他有个猜测,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而且,用那个法的话,毒不会马上被吃下去,在那之前,只要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就能销毁证据。
“目暮警!”就在这时,佐藤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有什么进展?”目暮警问。
“那个,警,刚刚搜查一课接到了一个自首电话。有个叫白泽诚的牙医,自首给人下了毒,但是事后觉得良心不安,所以打电话让我们警察赶紧去救人……”佐藤一边说,一边看向正被抬走的死者。
“哈?”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在场的牙医怎么给死者下的毒?”高木傻乎乎地问。
“也不是不可能。”世良真纯若有所思,“如果牙医在给死者补牙的时候把毒药仔细包裹好封在虫牙内,入口处封上一层遇热会融化的东西,那死者就会在一定时间后中毒身亡。拉面的面汤加速了封层的溶解,所以死者死亡时间比凶手预计得快,他自首晚了。”
“死者今天下午有去补过牙吗?”目暮警问。
“这个,嫌疑人说,他是没有行医资格的黑医,因为一直被死者敲诈,所以……”佐藤无奈。
“就是说没有健康保险的记录啊。”目暮警黑线。
“目暮警,死者确实有一颗牙蛀了,洞还在。”法医检查过死者口腔后答。
“唔……”目暮警还在沉吟。
“说起来,他好像前几天说过牙疼什么的。”嫌疑人女士插了一句。
“警,我想,也没有人会报警说自己可能杀人了,让警察赶紧去救的吧。”高木轻声说。
不对——柯南皱紧了眉头。
毒是那个女人下的,毒被稀释后涂在了纸巾上,虽然吃拉面不会舔手指,但死者吃拉面的习惯很差,桌上有不少溅出的汤汁,如果凶手知他有汤汁溅到脸上会有手指去擦顺便舔掉的习惯,只要在他用过纸巾后和自己的对换,然后去卫生间处理掉就好了。所以女人的位置上没有纸巾。
而且纸巾并不是直接用抽水马桶冲走的,女人的随身物品里有打火器却没有烟,手指也没有抽烟的痕迹,她是烧掉了带毒的纸巾才冲走的。
可是,哪里冒出来一个顶罪的牙医?
“目暮警,查到了!”千叶兴奋地跑进来,“嫌疑人的诊所虽然没有监控,但旁边十字路口的监控拍到了死者下午那里经过,去诊所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可能?”柯南瞪圆了眼睛,一瞬间也怀疑自己的推理错了。然而,他下意识看了那女人一眼,却女人脸上看到了错愕,然后是压抑的狂喜,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凶手绝对是这个女人啊!只是没有证据!
而且,如果事后查出牙医和女人之间有联系还好,如果真的是陌生人,警察也不会相信这是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