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黑川凛醒过来地时候, 发现左手几乎没了知觉,
怀里的温软紧紧贴着,缩成一团。
他眨了眨眼睛, 后知后觉想起, 早上醒来发现恋人还睡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真是一只手就能数完啊。
一只手轻轻拂过微红的眼角,忍不住又亲了亲紧闭的眼睛。
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能看到万千星辰,可现在又显得乖巧而无害。
房门外传来轻微的扒门声。
哈罗是会开门的, 只是昨晚黑川凛反锁了房门,小家伙打不开门, 又看不见那个早上会给它食物, 带它出去跑步的主人, 更是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唔……”降谷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拍开那只在自己脸上捣乱的手。
“零, 再睡一会儿,我去喂哈罗。”黑川凛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被当了一晚上枕头的手。
“你得带它出门。”降谷零说了一句, 翻了个身, 背朝他,卷了卷被子。
黑川凛看着他背上斑驳的痕迹,眼神一热。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梳洗后,换上便于活动的休闲装。
听到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降谷零才睁开眼睛, 捂住了滚烫的脸颊。
拿过手机看了看,幸好不算太晚,才9点出头。
他坐起来, 拿起床头柜上的冷水喝了两口润了润沙哑的喉咙,拨了个电话。
“降谷先生?”刚刚打开电脑的风见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吓得一个起立,匆匆跑到楼梯间这才接通。
“6年前,日卖电视台不远的仓库,一个无名男子被枪杀的案件,把卷宗准备好,一会儿我来取。”降谷零直截了当地说道。
“啊?”风见被他没头没脑一句话砸了个头晕眼花。
“有什么问题吗?”降谷零问道。
“没有。”风见一个激灵,立即说道。调卷宗……嗯,有时间有地点,应该不难找。东京的枪杀案还是不多的。
“到悬案组卷宗里去找。”降谷零提醒了一句,又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明白?”
“是!”风见神色一凛,郑重地应道。
那就是,不能通过警务系统去走流程调取卷宗,而是要他悄悄拿出来的意思……幸好,悬案组的卷宗都是一些历年累积的破不了的案子,卷宗一直在吃灰。除非到了年底复核的时间,根本没人会去注意里面的东西少了没。
“很好,我15分钟后到。”降谷零说道。
“啊,是!”风见闻言,脸色一变。悬案组的卷宗堆了几个架子,可得抓紧时间。
“风见……”话筒里又传来降谷零幽幽的声音。
“降谷先生还有什么吩咐?”风见问道。
“……算了。”降谷零咬了咬牙,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下床,还差点被地上那一堆衣服绊了一跤。
说了也没用,风见那个直肠子也只会被混蛋黑川凛骗!
只是实在不甘心,那个家伙,身为公安怎么能这么轻信别人!
要是风见知道了也很委屈:明明是降谷先生亲自带来的人啊,卧底期间都能把人带到公安内部来,显然是非常信任的人。何况,不仅是协助人,还是降谷先生的恋人,要一套制服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要的还是降谷先生尺寸的制服。
也许就是降谷先生的任务要用的?
当然,老实人风见肯定是想不到黑川凛要制服是干什么用的,差点没害死自家上司。
“嘶——”降谷零扶着墙,又揉了揉酸痛的后腰,在心里骂了某个禽兽十七八遍。
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他又忍不住黑线了。
这是警服,可不能像上次的裙子那样直接扔进垃圾桶,必须好好洗干净收起来——果然黑川凛就是个混蛋!这样子让他以后怎么直视公安制服啊!
而且……这些糟糕的东西,还得他自己洗!今天下午柯南回家之前就得收拾干净藏起来——混蛋黑川凛!
黑川凛牵着哈罗出门,而哈罗还没适应过来这个主人并不让它撒开绳子疯跑,事了好几次都被拽了回来,只能委委屈屈慢吞吞散步。
走过小公园的时候,可以看见公园靠近后门的地方停着一辆熟悉的保时捷。
黑川凛顿了顿,拉了拉绳子,让哈罗改变了散步的路线。
车门一开,琴酒看到了被抱在怀里的小狗,顿时脸色黑透。
“放心,哈罗很乖,不会在你车里大小便,现在也不是掉毛的时候。”黑川凛抱着小狗神色自若地说道,“叫我出来什么事?”
琴酒眉头狠狠一跳,强忍着想崩了那条狗的冲动,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扔到他身上。
“什么意思?”黑川凛顿了顿才说道。
“如果不想我来处置你的人,最好心里有数。”琴酒冷哼。
黑川凛看着那张照片,很是无语。
那是一张在街头照的婚纱照,新郎新娘笑得很幸福。但重点却是背景——角落里拍到了樱花之恋的门口,虽然距离有点远,起码看得清赤井秀一和朱蒂一起走进了酒吧。
真是的,他明明已经把那附近的监控都清理干净了,怎么还会这么巧被人拍到啊。
啧,fbi。
“那个女人,朗姆查到曾经在拉斯维加斯出现过,和波本的任务有过冲突,是fbi吧。”琴酒冷笑。
“我知道。”黑川凛揉了揉眉心,“她见过波本,所以我才让莱伊去接近她。”
“……”琴酒的表情有点裂,好半晌才问道,“你让莱伊去实行……情报组那套?他行?”
“有些人,用蜂蜜陷阱只需要一张脸。”黑川凛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道。
琴酒被噎得不轻。
“总之,莱伊的事用不着你多事,那个女人也先别动,我有用。”黑川凛警告了一句。
“上次在米花中央病院,多出来的人,是fbi。”琴酒提醒道。
“这件事的话,确实是我让莱伊透的消息。”黑川凛说道,“让fbi和日本公安咬起来,才方便浑水摸鱼嘛。”
“你……”琴酒咬了咬牙,怒道,“下次自作主张的时候,先通知一声,否则别怪我……”
“知道了知道了。”黑川凛安抚地打断,“关于你说的那个fbi的卧底,我这里也有头绪。本来想确认了之后才告诉你的。”
“是吗?”琴酒挑了挑眉。
黑川凛知道他疑心病一旦犯了,就绝不会立刻打消。在抓到卧底之前,八成会死盯着赤井秀一不放,这就太被动了。
“我让波本去警视厅偷卷宗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还记得库拉索那条短信最后的ki吗?”
“你怀疑基尔?”琴酒说道。
“嗯,名单上的人,波本是我安排的,后面的ki……虽然目前显示是基诺比,但你我都知道,基诺比这样组织出身的人,是不会得到官方机构信任的。”黑川凛平静地说道。
“你觉得基诺比是公安为了保基尔故意抓走的?”琴酒看起来不太满意这个解释。
“未必是公安。”黑川凛摇了摇头。
“嗯?”琴酒地尾音微微上扬,终于有了一点兴趣。
“伊森·本堂,可是美国人。”黑川凛一声轻笑。
琴酒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迎面开过来,缓缓在旁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降谷零的脸。
直到他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琴酒才同样降下车窗。
“看什么,凛让我直接送到这里来。”降谷零一声冷哼,扯了扯衣领,从旁边副驾驶抓起一个文件袋,扔了过去。
琴酒捏着袋子,“啧”了一声,别开眼神。
波本脖子上的痕迹,衣领都遮不住……真的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玩了这么多年还不腻。
“走了。”降谷零关上车窗,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他刚刚拿了卷宗回来,家里炉灶上还熬着粥,接到黑川凛的短信就绕了个圈子,哪有时间在这儿跟琴酒耗。
黑川凛忍不住笑出声来。
果然,张牙舞爪的小猫最可爱了,尤其在琴酒面前,永远活力十足。
琴酒冷着脸从文件袋里取出资料。
几年过去,当初的记录、口供纸张都有些泛黄了。
“看尸检的照片。”黑川凛淡淡地说道,“伊森的手腕几乎被硬生生咬断,先不说一个被注射了药物的女人是不是能做到。你仔细看照片就能发现,那些牙印不是属于一个人的。在电脑上修复照片清晰度再放大后,会看得很清楚。”
琴酒也是敏锐的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伊森手腕上的伤,是被人先咬过之后,再让基尔重新在伤口上咬下去……只是牙齿大小形状不一样,很难完全覆盖掉第一次的牙印。当年的警视厅没注意到这一点,而现在,虽然尸体早就没有了,但在黑川凛的技术之下,修复的照片却更加清晰。
“我用过伊森·本堂,至少记得,他是美国人。”黑川凛再次提醒道。
“……fbi。”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道。
“那些官方机构,如果两个卧底都有被发现的危险,杀一保一是最常用的策略。”黑川凛一手安抚着被琴酒的杀气刺激得炸毛的哈罗,一边悠然说道,“只是,在当时看来,伊森·本堂已经在组织里几年,根基稳固。又因为我的评语,已经拿到了代号考核的资格,作为卧底来说,前途无量。相反,水无怜奈还只是个新人,如果杀一保一,为什么被舍弃的会是伊森?”
“你觉得,伊森和水无有私人关系?”琴酒说道。
“别想这么龌龊。”黑川凛嗤笑,“漂亮女人哪有性命和任务重要……琴酒,你不觉得,水无怜奈和伊森挺像的吗?尤其是那双眼睛。”
琴酒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道暗色。
“我记得,组织里应该还存有当年伊森留下的血样之类的东西吧?组织每个成员都会有。”黑川凛摸了摸哈罗的头,眼神冷漠,“做个DNA鉴定,不费多少事。”
“下车。”琴酒喝道。
“用完就丢,还真是无情呢。”黑川凛不满。
“我还有任务,没空跟你耗。”琴酒没好气。
如果基尔是卧底,那今天的暗杀计划也必须调整。真烦!
“嗨嗨。”黑川凛抱着哈罗下车,看着保时捷无情地绝尘而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诸伏景光发短信。
今天的任务估计就是暗杀那个议员了,那是琴酒要烦恼的事。
不过……虽然对利用水无怜奈给赤井秀一消灾解难的事没有愧疚,但……真把人弄死了估计不太妙,嗯,驱逐出境就行了吧。
cia就滚回美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