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黑川凛和降谷零还是搭了中午的新干线回东京。
难得柯南不在，无论组织还是公安，都有很多工作的。
降谷零这边联系风见给黑羽快斗做公安协助人的档案记录, 再去搜查二科调取基德的所有卷宗回公安封存——可以想象中森银三一定气到跳脚。不过, 堂堂搜查二课, 东京那么多罪犯要抓，总不能就围着一个基德转。
嗯，以后没了基德捣乱，会有点寂寞是真的。
一晃眼, 一天就过去了。
然后就是一笔奖金到账。
“真给？”黑川凛看着手机短信提示的到账通知，挑了挑眉。
“为什么不给？”降谷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史考宾是国际通缉犯, 公安这边一直有悬赏。不过上次的基诺比就没有赏金了。”
黑川凛摸了摸鼻子, 原本是不好拆穿零的公安身份，但现在……
“想什么呢, 这是公安的赏金又不是我出的。”降谷零给他一个白眼，“就算我再热爱公安工作, 也不至于让我男朋友打白工给公安节省经费。”
黑川凛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嗯, 男朋友，真顺耳。
“电话，在响。”降谷零指了指茶几。
“一回来就没个清净……零, 不如我们去蜜月旅行吧。”黑川凛抱怨。
“想得美！工作！”降谷零没好气。
“那没工作就可以？”黑川凛眨巴眨巴眼睛，思考怎么才能让一个公安没工作？
“啊？”降谷零一愣。
不过，黑川凛也没等他回答, 走过去拿起了手机：“琴酒，什么事？”
“见面说，你定地点。”琴酒说着, 吐出一口烟，浑身的冷气让开车的伏特加目不斜视。
“现在？”黑川凛怔了怔，惊讶道，“这么急？”
“嗯。”琴酒只发了一个音。
“你来我家吧。”黑川凛说道，“地址我发给你。”
琴酒挂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停车。”
“是，大哥。”伏特加赶紧靠边停下，“大哥，去哪儿？”
“下车。”琴酒吩咐。
“啊？”伏特加一头雾水，赶紧跟着下来。
琴酒绕到车子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伏特加可不敢让琴酒给他开车，脸色都白了，赶紧说道：“大哥，还是我来……”
“你自己打车回去。”琴酒丢下一句话，一踩油门。
“哎？大、大哥？”伏特加看着绝尘而去的保时捷傻眼。
自己这就……被丢下了？
“你让琴酒……过来？”降谷零目瞪口呆。
“我不想出门。”黑川凛理直气壮。
“然后他就来了？”降谷零只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黑川凛点头。
降谷零：……谁说琴酒脾气差的？明明好得很！
琴酒来得很快，只是看见开门的波本，眼神更像是来灭门的而不是来谈事的。
“他在书房。”降谷零给他指了个方向，转身走人。
琴酒递给他一个眼刀子，大步走过去，推开门。
“坐吧，不用客气。”黑川凛从书桌后面站起来，端着自己的咖啡移动到一边的小沙发上，“喝什么？”
琴酒瞥了一眼他的咖啡，面无表情。
波本的咖啡，他怕被毒死。
“随便你，什么事。”黑川凛耸了耸肩。
“朗姆传来消息，金巴利没回去，和库拉索一起消失了。”琴酒说道。
“嗯，我干的。”黑川凛坦然道。
琴酒捏了捏拳头，没说话。
“你来找我，不就是猜到了吗？大惊小怪什么。”黑川凛不以为然。
“死的活的？”琴酒只问了一句。
“我会留活口？”黑川凛诧异，又理所当然，“没看到新闻？整个仓库都烧干净了。”
“这就是莱伊的任务？”琴酒揉了揉太阳穴。
黑川凛表示默认。
“算了，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个。”琴酒说道。
黑川凛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当然明白，琴酒怎么可能关心朗姆的人，多半也就是顺口一问，后面的才是重点。
“朗姆传来消息，美国那边的情报。”琴酒沉声道，“组织有fbi的卧底。”
黑川凛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记得，以前组织处理过一个fbi的卧底？”
“嗯，很多年前了，再送一个进来也不是不行。”琴酒说道。
“朗姆那里没有更多线索？”黑川凛问道。
“没有，自从那年把fbi的那些人一锅端之后，fbi也谨慎了很多，把卧底藏得很好。”琴酒一声冷哼。
“朗姆老了，这点事都办不好。”黑川凛轻笑。
“先不说他。”琴酒打断道，“关于fbi的卧底，你有什么想法。”
“抓卧底不是一向都是你的活计吗？”黑川凛“叮”的一声，把杯子放回玻璃茶几上，身体往后一靠。
“公安部的世界卧底名单。”琴酒直接说道。
“开什么玩笑，库拉索刚刚盗过一次，现在就算波本也看不见那东西。”黑川凛无语。
“但是你和波本一起，却不会很难。”琴酒淡淡地说道。
黑川凛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也不是不行。给我点时间。”
“我这里也会去查，已经有点头绪了。”琴酒说着，眼里杀气一闪而过。
“哦？”黑川凛挑眉，“动作挺快。”
“当年，大批fbi潜入日本，如果有卧底，多半是这个时间混进来的，查一查那前后进入组织的人，一定有马脚。”琴酒冷笑。
黑川凛微微皱眉，心下微沉，又骂了fbi高层十几遍。
琴酒说得一点儿也不错，赤井秀一确实在他的筛查名单上。而琴酒目前暂时没有锁定赤井秀一，是因为当年莱伊当着他的面处决了公安卧底苏格兰，信任度还是有的。
黑川凛对手下三个卧底，用了三种不同的方式去保护。
对诸伏景光，他并没有格外用心，是因为一开始就存了让人假死送离组织的计划。对降谷零，他把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偏心偏得太过光明正大，再加上那一层一层的马甲往上裹，都裹得能让零在警察厅给琴酒打电话了。而赤井秀一，却是完全相反。
他对赤井秀一就像对一个真正的组织成员，甚至特地将灭口之类的任务挑出来让赤井秀一去做。就连琴酒，怀疑过苏格兰，怀疑过波本，唯独没怀疑过一身黑暗的莱伊是卧底。
黑川凛相信赤井秀一的内心足够坚定。
然而，若是琴酒这回有指向地去查，也不是没有破绽。毕竟那群fbi太拖后腿了。
“说起来，上次你说，有话跟我说？”琴酒忽然开口。
“倒也不是需要正经坐下来谈的事。”黑川凛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琴酒，你想接替朗姆的位置吗？”
“嗯？”琴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一瞬间，书房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代替朗姆？朗姆是组织的二把手。然而，要更换二把手，显然只有boss才有这个资格。
这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我会成为boss，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左膀右臂。一如当年的boss和朗姆。
“你考虑看看。”黑川凛的语气仿佛漫不经心。
“啊。”琴酒站起来，“我会的。”
随着他的这句话，粘稠的空气才恢复了流动。
黑川凛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自家小孩充满活力的声音：“我回来啦！”
降谷零正在准备晚餐的食材，一边思考如果琴酒留下来吃饭，要怎么才能让人食物中毒。
“柯南？这么早？”
“安室哥哥，你们没有一起去真是太可惜了！”柯南兴奋得难得显露出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和单纯的快乐，眉飞色舞地讲解着今天横须贺的古堡探险经历，又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回忆之卵的秘密。
“所以，回忆之卵被香阪小姐带回法国了？”降谷零说道。
“嗯嗯。不过香阪小姐说，随时欢迎我们再去城堡玩呢。”柯南兴致勃勃道。
“那挺不错的。”降谷零有些心不在焉。
琴酒还在书房里呢，就和工藤新一隔着一扇门——这要让小鬼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凛呢？”柯南左右张望了一下，奇怪地说道，“那家伙，竟然没有粘在你身上，还真难得。”
“小鬼从哪里听来的这么多。”降谷零有些尴尬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掩饰道，“凛有工作，别打扰他。”
“哦。”柯南倒也没想太多，主要是跳跃的心脏一时还没冷却下来。
“新一呢？”降谷零悄悄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他才不是新一哥哥呢，是怪盗基德假扮的！安室哥哥你不要被他骗了！”提起这个，柯南就跳脚。
“那他也没对回忆之卵下手。”降谷零很无辜。
柯南被噎了一下，又说道：“总之，他就是怪盗基德，也许他本来就和新一哥哥长得像，所以不需要带面具！”
降谷零不得不说，这真相了。
笑了笑，他指指流理台上的瓶子说道：“很抱歉，柯南，你能去楼下超市帮我买瓶寿司醋吗？”
“哎？我前几天看见不是还有大半瓶吗？”柯南疑惑。
“不小心打翻了呢。”降谷零不动声色地回答。
就在柯南开门的瞬间，他想也不想地倒掉了剩下的大半瓶寿司醋，幸好今天准备的食材用来做寿司也完全没问题。
“知道了。”柯南答应一声，往厨房张望了一下，惊讶道：“安室哥哥，今天有什么好事吗？晚餐做这么丰盛。”
“唔……庆祝柯南君第一次出门没遇到案子？”降谷零想了想说道。
柯南：……谢谢你啊。
降谷零微笑：虽然是我和凛事先给你把凶手给拎走了的关系，但也确实不容易。
可喜可贺。
柯南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走人。
大人真是恶趣味！
因此，他也错过了之后，一直苦寻不着的琴酒从自家书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