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童薇说不出当下那种触电般的感觉。
酒吧内, 五颜六色灯光于昏暗的地面暧昧游移，抬眼便是搂在一处，互相拥吻的小姐姐, 嘈杂的音乐里，甚而夹杂着些许嘤咛的哼哼声。
身处其中, 蒋丹丽暧昧的靠在童薇的肩头, 童薇知道她喝醉了。
因为蒋丹丽在亲她，小口小口的啃吻脖颈，唇瓣很软, 甚而伸出了舌头。
以往很多次, 蒋丹丽的最近的亲亲单纯的犹如一片羽毛落下来, 又在童薇察觉到不适的时候，飞速抽离。
但这一回，明显是不同的。
童薇被吻得眸光氤氲, 近乎有一瞬间大脑停摆运转。
她只能怔然站在原地，任由蒋丹丽的唇瓣肆无忌惮舔舐到自己的耳垂。
心脏骤然失去频率, 童薇才勉强清醒。
“蒋丹丽！”
用手心掌住这人越来越过分的唇瓣, 童薇控制着力度把蒋丹丽的脸推开。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童薇说话的语气有些微急促, 耳垂挂着残存的银丝，灯光下, 昭彰着似有若无的可疑红晕。
蒋丹丽盯住那块, 看了一会儿。
这回倒是听话的没有乱动，像是把童薇认成了她那位尚在舞池的女朋友，整个人挂在童薇的脖子上。
眼波流转, 醉态迷人的撒娇：“宝宝，你脸为什么红啊?”
童薇：……
"我长得好看吗？"
童薇没有立即回答, 反而看了眼舞池中央。
蒋丹丽醉酒后磨人，童薇担心蒋丹丽女朋友误会。
原本还想着解释一番。
结果，哪怕眼睁睁看着蒋丹丽挂在童薇脖子上，那位短发女士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相隔远远的距离，童薇只能注视着蒋丹丽口口声声心爱的女朋友，转头挽住身旁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儿。
童薇眼神跟着沉下去，再看身边醉醺醺的蒋丹丽。
“失恋了么？”童薇心软喃喃道，见蒋丹丽抬眼，伸手安抚的摸了摸蒋丹丽的头。
她把声音放的很轻：“不伤心，分了就分，这不是你的错。”
童薇见蒋丹丽愣了片刻，用那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目光看过来。
竟然连伤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童薇想，失恋嘛，很正常。
虽然对几个小时前，蒋丹丽说出讨厌自己这种话心寒，但……
童薇能跟蒋丹丽一般见识吗？
蒋丹丽时常被甩，可又天生多情。
鱼塘里一池子的鱼，可惜都是甩她的。
人生的挫败都在感情上了。
心情不好，气急败坏放出的恶意伤人的话，就不能当真。
童薇自动给蒋丹丽找补了一千个和解理由。
继而叹口气，冲蒋丹丽和颜悦色道：“以后别去酒吧找女朋友了。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下回我跟菩萨帮你找一个稍微靠谱的对象。”
蒋丹丽直勾勾盯住童薇，确认她没有搞笑的成份，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I强行笑了声，语笑嫣然的堵住了童薇喋喋不休的嘴巴。
“我喜欢你这样的。”
08
童薇跟酒吧老板打了声招呼，在酒吧门口等代驾，风一吹，她先前在家里喝下的二两威士忌的醉意便彻底清醒了。
蒋丹丽挂在脖子上，喝醉酒后，她话特别多，而且撩人心烦。
“我的唇瓣软不软嘛？”
“宝宝，我亲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
……
蒋丹丽声音太大了，像炫耀。
路边的人都看着她两，尽管国外女女手牵手并不算稀奇，可蒋丹丽偏用那副娇娇的声音宣告全世界。
找到了童薇这样淡颜系中长发美T。
当然这话不是童薇自吹自擂，是蒋丹丽自己哔哔炫耀，童薇只能用一只手掌堵住她的嘴巴。
义正言辞的给她纠错。
“是朋友，不是女朋友，你现在醉的还能分清楚我是谁吗？”
蒋丹丽很乖巧的点头，她晕乎乎的说：“是童薇啊！住在我心里的人。”
童薇：……
到这里，童薇几乎可以确定，以前蒋丹丽根本没有真正喝醉过，因为相比今晚蒋丹丽满嘴跑火车的骚话。
以往那些含蓄的抱抱都是一种克制的仁慈。
夜晚雪沫子扑打在脸上，童薇骤然感到跟蒋丹丽紧挨的皮肤处，宛若烫出瑰丽的透红。
坦白说，她有些烦乱。
代驾是个年轻的小伙，童薇把车钥匙抛给对方。
回去的这一路里，蒋丹丽也没有放过童薇，她把双手枕在童薇腿上，忽然看见她衣领内藏着的项链滑落出来。
蒋丹丽手指一勾，便揪出童薇脖子上挂着的玫瑰金爱心吊坠项链。
脸垮下来，开口问：“这是S家的情侣项链嘛？今年时装秀限量版的那款欸。”
像是要仔细研究这枚项链的来历，蒋丹丽单手撑在童薇腿根处，将身体凑近了一些。
衣料单薄，对方手心薄薄的热度搭在腿上，童薇克制的瞥开视线，转头看向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声音都沙哑了一些：“别人送的。”
“猜到了……”蒋丹丽睫毛轻颤了下，呢喃道。
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旁的……
蒋丹丽眼圈泛红，她目不斜视盯着童薇耐看的侧脸，怔然说："童薇，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对象。”
“两个月前，有一件从国内邮寄到家里的生日礼物，我替你签收的，邮寄方是男人的名字，是这条项链，对吗？"
蒋丹丽那头海藻般蓬松的头发，搭在童薇两腿间，细嫩的手臂支棱着下颌，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楚童薇全部的表情。
童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思索片刻，总算想起来生日是哪天。
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寄件人齐国伟，我爸的司机。”
老老实实解释项链是父亲送给女儿的礼物，童薇才发现自己不对劲。
她跟醉鬼急于解释这些，是几个意思？
明知道对方眼下说的所有话，隔天早上起来就忘得一干二净。
而童薇的第一反应是生怕对方误会。
这不对头！
她什么时候跟蒋丹丽好到推心置腹，且事事都要向对方交代的地步？
童薇几不可查的拧着眉，今晚圣诞夜，树上挂着五颜六色彩灯，连成一片的圣诞树，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童薇努力牵动唇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甚至无法与腿上喝醉酒的闺蜜对视。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仿佛从蒋丹丽今晚将软绵的身体肆无忌惮惮帖她身上，说：“今晚独属你”的时候。
童薇觉得自己的心态也不正常了。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向，也断然不觉得自己跟闺蜜会发展出一段超出友谊的关系。
可是她今晚所有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以往自我认知。
童薇看着窗外。
蒋丹丽却愉悦的弯了眼睛，她盯着童薇的侧脸，有那么一秒，眼底狡黠一闪而过。
09
殷菩萨出差去了，家里没有人。
童薇打开壁灯，像往常一样，到浴室给蒋丹丽调好水温。
还顺便把蒋丹丽常用的洗漱用品取出来，放到置物架上。。
所有东西准备齐全后，童薇松一口气离开。
到这里，所有的流程，都是童薇过去两年每个月都会无偿贡献一次的友情服务。
可是今晚蒋丹丽明显醉的人事不清。
磨砂玻璃门内，顶喷花洒落下热水，浴室瞬间升温，水蒸气把里头的风景笼罩在氤氲雾气内。
童薇没有偷看闺蜜洗澡的习惯，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再想到蒋丹丽洗完澡就要钻入自己的被窝，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短暂发呆后，想着是否现在就回房间，并且上锁关门。
然而，浴室里里头隐隐绰绰妖娆身段，在短暂伸展之后。
骤然顺着磨砂玻璃门滑落坠地，水花四溅在玻璃门上。
童薇随即破门而入。
……
氤氲的浴室里，女人双眸无措的抬起来。
一头酒红色长卷发贴在光洁的后背上，红与白交织出难以言喻的视觉色彩。
水珠顺着她浓丽的五官往下淌，落入唇瓣间。
像是坠落的妖精，蜷坐在地上。
童薇只看了一眼，皙白的肌肤白的晃人眼睛，她像是被烫到了，飞快抽离视线。
“能自己站起来吗？”
童薇往后连退数步，直到退至视野忙去，才勉强稳住语调问。
蒋丹丽眼底促狭一闪而逝，可怜巴巴的坐在水淋淋的地上。
长腿打开，作势就要站起来。
“砰”一声再次顺着磨砂玻璃门滑落坠地，童薇条件发射看过来，这回看到的风景更多。
蒋丹丽睁着那双清澈的桃花眼，无辜的冲童薇说：“不能呢。”
她伸出双手：“要宝宝抱抱我。”
……
10
童薇要哭了。
她和蒋丹丽睡了。
以往每一次醉酒，蒋丹丽都没有像今晚这般撩人。
她对童薇说：“我好不好看啊，宝宝。”
“这么好看的姐姐今晚给你好不好？”
这个身经百战的海王捉住她的手，探到了衣里。
不知道怎么想的，童薇压了她。
醒来的时候，童薇是真的有种生无可恋，找个枕头哭一场的冲动。
怎么办呢？她把喝醉酒的海王闺蜜睡了。
后续的问题一堆，她要不要负责？往后该怎样和蒋丹丽相处？
或者蒋丹丽昨晚醉成那样，人家对她根本没想法。
童薇像个慌不择路的蚂蚁，掀开薄被，蒋丹丽便出现在门口。
她穿了身高领的针织长裙，桃花眼弯折，对上童薇躲闪的目光。
开口笑她：“好歹你是个T呢，比我起来的还要晚。”
蒋丹丽的语气再自然不过，话落取来衣服，给童薇套上。
童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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