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祁喻以为这本道德心经能镇住他,毕竟此乃剑修必修之心路历成之一,按理说张简澜应该是当成祖师爷来供奉的,不,应该说是所有剑修都是这样。

可那道长魔怔得没药救了,把他一向尊重且敬畏的道法之书给打落在一边。

祁喻眼睛惊恐一瞪:“张简澜……你不得了啊!你居然把你祖师爷给扔了!”

“很软……”那道长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迷人的金眸眯成一条迷离的线,看不见丝毫的理智。

祁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软,又软在哪,他感觉这副身躯也没什么有肉的地方,就只有臀部肉多一些。

“……”

祁喻惊恐:他不会看上我屁/股了吧?

这时,那道长忽然痛苦的重喘一声。

把祁喻吓得一哆嗦,连忙冲着房梁狂喊:“严灿灿你快过来!”

严灿灿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冒出一个脑袋为难道:“恩公不是我不帮你,是他现在好吓人,我也好害怕。”

祁喻气死了:“你不是魅魔么!”

他委屈巴巴的伸出两根食指,对尖儿碰了碰:“人家还不算正式的魅魔,成人礼都没有都没有完成呢……”

说着他跳窗跑掉:“不然这样,恩公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去找老师!老师一定可以吃住这个男人!”

祁喻崩溃大喊:“严灿灿!!”

严灿灿早已跑得没影。

祁喻心里骂了这两只坑货魅魔一万句,但骂归骂,眼前张简澜这个烫手山芋还没有摆脱,情急之下,他只好另想他法,把目光落在一旁的心经上。

既然这本经书在张简澜心里那么重要,那一定是刻在他记忆深处的,那是不是可以念心经唤醒他?

想着祁喻奋力伸手摸向心经把它给打了开,硬着头皮念出声来:“静……静心之法,在于心道……心澄镜明……可……可窥于天……人之性本……”

念一半,他带着一丝害怕看向张简澜,想看看他现在的反应。

张简澜终于没在喘息,但扣在他腰上的手还是没松开,只半眯着眼盯着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入神。

祁喻不由得心中大喜,惊叹这经书果然对他有效,于是继续念道:“教规正矩……欲念浮沉……不可随心去……”

殊不知他那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小口,才是问题所在,从外看去,里面翻滚的小舌鲜红,犹如蜜果,只看上一眼,便叫人心痒难耐。

张简澜喉结滚动了一下。

祁喻像个唐僧似的,还在那认真的念。

他念完一页,伸出手,试图翻个页,但嘴没敢停,重复且认真的念叨着道德心经的邪念纠正法。

“欲之大敌,毁心毁身,不可思……不可想……亦不可念……妄……妄……”

他卡住了。

咦?这个字读什么来着?

正想着,唇上猛然碾压上一物,对方像是忍耐了很久,来势汹汹,侵入极快,将他的舌头给紧紧缠住,同时铺天盖地的热气灌进他的嘴里,祁喻嘴里未念完的经,也变成了一阵悦耳的呜咽声。

张简澜好感值+1

张简澜好感值+1

张简澜好感值+5

……

祁喻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被人这么强悍的吻过,吓得浑身僵硬,两只手抓在张简澜的肩膀上无助的推抵着。

同样,对方也是第一次接吻。

能感受得出来。

顶着那一头疯狂跳动的好感值,张简澜吻得野性十足,热烈如火,几乎将祁喻的呼吸全部掠夺了个干净,像要吃人,却又叫人脑子发懵,身体发热。

心经……

心经不能停!

在这关键的时候,祁喻还不忘念记心经一事,现在他只能靠心经唤回张简澜的理智。

于是他挣扎着躲开他的唇,小嘴喘息着吐出心经的句子:“欲乃……浑浊……之物……唔……”

他念着。

张简澜鬼使神差低下头用唇在他唇上游离,却不落下去,似乎是想听个仔细。那炽热的气息喷在祁喻的脸上,喷得祁喻鸡皮疙瘩爬满一身。

祁喻不敢停,继续念:“不可思……不可想……不可见……”咽了咽口水:“不可念……”

张简澜的唇动了动,接了他漏掉的一句:“不可……听……”那声音沙哑又低沉,听了直叫人心颤。

祁喻一惊。

就见张简澜愣在那没动。

趁此机会祁喻蹬着腿想跑,却被他一把掐住脸给重新压回地面。

何为不可听?不可见?不可想不可念?他混沌的脑子里一下想不明白,只觉得眼前红润的唇当真是可爱,念叨叨的也可爱。

他低下头想亲。

把底下的美人吓得一哆嗦,在他的身下变成了一把剑,同时剑身不小心割到了他的舌头。

张简澜的舌尖出血得厉害,血液从他唇边溢出,一滴滴落在玉衡的剑身上,被玉衡一滴滴吸收进剑身里。

他则支撑在原地看着剑,表情茫然。

这剑似乎很眼熟?

在哪里见过。

这般想着,眼眸慢慢的恢复了一丝清明,但没完全恢复,只依依稀稀记起来,那是他的爱剑。

“吾妻……”他喃喃一声。

祁喻红着剑回:“妻你个头!”

等他清醒过来时,玉衡已然躲进了那枚他迟迟没有给它套上的新剑鞘里,自我封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剑还是热的。

隔着剑鞘都能感觉到。

张简澜扫了一眼这满屋狼藉,捏着眉心有些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直到房梁上的莫小蓝向他吹去一阵香风,他这才清清楚楚的记起来。

记起来的一瞬,他的瞳孔在颤动。

同时手中的玉衡剑越来越烫,他看着玉衡,明明只有半斤的重量,此刻却让他觉得无比沉重,手臂也僵硬得厉害,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老师你这样好吗?”严灿灿挠挠头,不解地问:“你不是要吃他么?他这个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咱们不该上去主动勾引他么?为何还要让他想起来?”

莫小蓝盯着下方怔愣的张简澜,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懂什么,这可比我族的教科书有意思多了。”

严灿灿挠挠头,没看懂她笑里的意思。

莫小蓝舔了舔唇,道:“让那把剑把这道人养一养,更美味。”

严灿灿还是没听懂。

直到莫小蓝掏出一本《美食烹饪大法》扔给他,严灿灿认真翻了两页,瞬间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认真道:“我们魅魔一族果然很没有道德!”

……

祁喻这般一闭鞘就是三天没反应。

这三天里张简澜来过,在玉衡剑面前反复踱步徘徊,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同时,两只魅魔也喊了他无数次,他都没有任何回应。一直到莫小蓝师徒二人不知道从哪搞了一只孜然烤羊,蹲在房梁上问他要不要吃。

那把剑才稍作反应:“留个腿谢谢。”

严灿灿啃着羊肉道:“恩公你自己上来吧,我们要是下去很容易被发现的。而且外面到处都在找我们。”

祁喻无语:“这么大羊肉味,你当他们的鼻子是假的么?”

不过闻着真的好香。

祁喻想吃又吃不了,只能等玉衡剑变成人。莫小蓝瞥了他一眼,意识到什么,问道:“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怎么化形吧?”

祁喻一惊:“你知道?”

莫小蓝优雅的吐出骨头,把云雾当椅子坐下,说道:“咱们俩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你是剑灵需要化形,魅魔也是要化型才能捕猎。”

祁喻:“我确实还不知道怎么自由化形,那你们是怎么化形的?”

“这简单。”严灿灿自信举手:“我会这题!我考过的!”

祁喻:“那你说。”

“一般情况下只要能量储存够,就可以达到那个效果。”他化作一团雾飞下来,在祁喻面前做示范:

“你闭上眼睛,认真与自己的意念合一,在神识中看到一束光时,向它拥抱即可。化形非一日之成,刚开始会不稳,要多练习……在此之前你可以想个什么口诀来习惯这种感觉,下次再变就会慢慢的形成一种惯性。我刚学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说着他喊了一声:“变!”

在祁喻惊讶的目光里化作一个清秀的男人,正在冲他友好的微笑:“恩公你试试。”

“嗯。”祁喻立在地上,按照严灿灿所说之心得试了一下:“变。”

呃……没反应。

祁喻又试了几次,还是没反应,烦得他骂了一句:“甘霖娘的倒是变啊!”

然后……变了。

变得莫名其妙。

祁喻站在原地,整个大无语。

“恩公吃羊。”严灿灿拿下来一只烤羊腿,又招呼莫小蓝下来,三人席地而坐,啃得开心。

不一会儿地上吐得全是骨头。

祁喻吃一半,忍不住问道:“这羊你们是从厨房拿的么?”他前几日弄过来一只还没有动过。

严灿灿摇摇头。

莫小蓝翘起小脚道:“从那块平原里抓来的,那里有很多羊。我们杀了很多,挑了最肥的一只。”

祁喻:“……”

瞬间觉得嘴里的小羊不香了。

蜀山把陆地生物看得极其贵重,他们这般杀羊,必然惊动蜀山上下,难怪刚刚说有人在追他们。

就他们这个肆无忌惮的操作,这不得追得天荒地老??

正聊着,门外忽然有脚步声,祁喻叼着羊腿扭头看去,大门正好打开。

脸色清冷的张简澜正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名执法中的剑修。

祁喻看向张简澜,二人对上视线,又默契的移了开,两张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微妙的尴尬。

“你这偷羊贼竟躲在长生楼里!”难怪他们把蜀山上下翻了个遍找都没找到,一剑修指着他低喝道:“把他抓起来!”

“不……不是的……”

一群凶神恶煞的剑修真的好吓人。

祁喻连忙摆手后退:“不是我偷的这只羊……”说着指向身后,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身后空荡荡,查无此人。

祁喻:“……”我谢谢你们。

几名怒气冲冲的剑修提着剑就要来抓他,被张简澜二字震慑住:“出去。”

剑修们不解:“剑尊这偷羊贼就在眼前为何不抓?”

张简澜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他是吾的剑灵,此事不要在外提起,吾自会处理。”

张简澜既然这么说了,剑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有不甘心还是听话的持着剑准备离开。

他们前脚刚出门。

祁喻后脚激动的追上去:“不不不就是我偷的……你们赶紧把我抓走吧!”他不要跟张简澜待在一起!

刚冲到门口。

门被一只大手狠狠关上。

祁喻身体一僵,张简澜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