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连环凶杀案

闻识川站在陈芷家的玄关拐角,一半肩膀靠在墙上,微低下头,脖颈侧影弯成一道流畅的弧度,正认真看手机里的案件资料。

“行李箱、背包、纸箱、还有这个玩偶。”

清点完自己的行李,陈芷弯下腰将巨大的hello kitty玩偶抱在怀里,转过身冲着闻识川笑了笑:“大概就这些了,有些日用品我过去再买新的。”

“日用品,我之前让人帮你准备了一些。”他抬头,目光对上她的,声音不温不火,“你很喜欢这只熊?”

陈芷刚想说谢谢的话,听到后半句,急了:“你什么眼神啊,这明明是只猫!”

说完,她看见闻识川的眉头又皱了一下,索性直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玩偶塞到他怀里:“你好好看看。”

闻识川从她手里接过那只半人高的玩偶,听到她的话,还真就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可爱吧?我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呢。”

“咳咳——”

听到这话,闻识川抱着玩偶的动作一顿,打量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拿着玩偶的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后他像是还给她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悄无声息地将玩偶又递回了她手里。

陈芷发觉面前的人不对劲,但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劲,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闻队,你脸红什么?太热了?还是呛到了?要不要喝水?奇怪啊,我刚也没差点呛到啊……”

闻识川不动声色的转过了头,声音淡淡:“没事。”

又看向她身后收拾好的一堆行李,绕过她走上前搬起一个大纸箱:“你抱着你的……猫,先去车上等我。”

陈芷哦了一声,还是不放心:“你真没事?”

得到了箱子的遮挡,闻识川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正常:“没事,天气太热了而已。”

陈芷这才放心下来,临下楼之前又说了声感谢的话,才抱着玩偶朝下走。

回车里的一路上,刚才闻识川略微涨红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一个荒唐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

闻识川……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之前听说闻识川没谈过恋爱,她还不信,可是这下她倒是有点相信了。

一个女孩睡觉抱着的玩偶他都能脸红,闻大队长,要不要再纯情一点啊?

思维很快跳跃到了另一个平面,陈芷越想越发散,最后已经想到了不可描述的领域……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她连忙摇了摇头。

“陈芷啊陈芷,想什么呢啊?闻识川又不一定喜欢你,只是当个室友住在一起而已,自我攻略可使不得!”

自言自语嘀咕到那辆库里南面前,她将玩偶放在后座放好,刚要钻进副驾驶,就看见闻识川已经跟了过来。

他正将手里的箱子放进后备箱,挺拔的个子伫立在五月正午的灿烂的阳光下,投射在地上的阴影每一笔都像是上天的精工细琢。

她站在副驾驶门口停顿了几秒,视线跟闻识川撞上的时候,她莫名有种偷看别人被发现的心虚,没等他跟自己说什么话,她就逃也似地打开门钻进了座位。

——砰砰砰。

是心跳的声音,很清晰,是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晰了。

脑子忽然一团乱麻,这种感觉可不对劲。

陈芷左右摇头三下,想要把心里的感觉驱赶走,却无济于事。

闻识川的身影仿佛烙进了心里,最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后来,笑起来的他,抿着嘴冷冷的他,脸红的他,面无表情正经说话的他……

一个个剪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和那些她偶尔会从脑子里冒出来的胡思乱想一起侵入她的内心,要将某一块柔软的地方占据。

多年的心理从业经历让她的神经也变得敏锐起来,她很快就捕捉到了自己的异常,并且给出了判断:“完了,我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喜欢谁?”

闻识川的声音出现的恰如其分,带着他独特的平淡随意的语气,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聊。

陈芷呼吸一窒,肩膀几不可见地轻微抖了一下。

那一瞬间,脑子里无数道弹幕都在说着一个字,连她自己都差点没忍住下意识说了出来。

——你。

心跳还在加速,像是要跳出来。

陈芷强迫自己摆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的表情,侧过头冲着闻识川眨了眨眼,开玩笑道:“喜欢你呀。”

……

空气凝固几秒,陈芷心跳如鼓,想着自己说的如此轻松,他应该没有当真吧?

结果不如她所料地一般顺利。

下一秒,她听见闻识川开了口:“……真的?”

试探语气,还皱眉了。

陈芷吞了吞口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起来:“你还当真了啊闻队,我开玩笑的。”

听到她的话,闻识川一怔,片刻才淡淡开口:“没有。”

陈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了,连忙偏过头掏出手机看。

阳光刺眼,透过稀稀疏疏的树缝洒进狭窄的车内。

因为这个回避的动作,她并没有看见闻识川望向自己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搬家的行李刚放进闻识川的那套高级公寓里还没来得及打开,市局通知出外勤的消息就先赶来了。

陈芷还没出过外勤,接到通知只会跟在闻识川屁股后面跑。

刚下车又再一次坐进车内,陈芷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闻识川就已经把车开出了车库。

她附身,从车前的抽储物盒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才侧过头问旁边的男人:“闻队,我们去哪?”

闻识川的声音听着很没起伏:“二案的案发现场。”

陈芷一愣,紧接着问道:“现场不是已经被勘察过了吗?又有新发现了?”

“有监控拍到昨晚疑似一案嫌疑人去了现场。”闻识川淡淡解释,“他跑了之后,去了工地。”

陈芷皱起了眉:“作案之后三番五次回到现场,不是在自己往枪口上撞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需要清理?”

“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

“他在挑衅警方。”

……

烈日炎炎,继工程被暂停、承包商跑路被害之后,工地里变得格外冷清。

工地宿舍楼是个三层楼的老建筑,现在整栋楼内都被搬空,远远看过去,只有一些没被清理的垃圾还堆在门口。

警车围在一旁,黄色警戒线远远拉着,在宿舍楼外内圈起一片地方。

工地的路崎岖不平,没修建好的工程也无人清理,水泥坑洼、碎石、砖块随意堆叠,陈芷穿着个短高跟,走的依然非常吃力。

闻识川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勉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行不行?不行的话我送你回车里。”

陈芷摆了摆手,很随意道:“还没那么娇气呢闻队。”

但闻识川依然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他站在她身边,对上她干净的眼睛,忽然朝她伸出了手。

“拉着我。”

陈芷刚准备往前走的动作一怔,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等会让那些同事看见该乱传了,我可不想耽误闻队你找对象。”

闻识川眉头轻蹙,三两步跟上她,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陈芷偏头看他,眨了两下眼睛,像是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闻识川仿佛也看懂了她的眼神,拉过她的手腕之后有些不自在地往前走了两步,解释的声音随后而至:“你穿这鞋要是不小心摔跤了,我可不想给你兜底。”

陈芷:“……”

陈芷:“你就不怕你那些同事们误会?”

闻识川动作没停,轻飘飘四个字伴着风钻进她的耳朵。

“随他们说。”

工地宿舍三楼,一群刑警分散开,第二次重勘现场,闻识川一路拉着她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了楼梯口。

江年见势迎过来,他冲着陈芷礼貌一笑,转而就要给闻识川汇报情况。

“监控录像已经让技侦给您发过去了,录像中嫌疑人身穿深色连帽衫,鸭舌帽,牛仔裤和帆布鞋,从大门进入工地后并未再次出现在监控范围之内,我们推测应该是从其他的出口离开了。”

“现场勘查的怎么样?”

“咱们队的人刚来,现场暂时并未发现可疑物品,足迹和指纹还在进一步勘查中。闻队你看需不需要继续扩大搜查范围?”

闻识川点点头,厉声吩咐道:“派一组人在工地内能够藏人的所有疑似地段进行地毯式搜索,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周从呢?”

江年连忙回:“周从在市局审黄忠亮,听他说已经找到了黄忠亮账务上的漏洞。”

“什么漏洞?”

“黄忠亮在出事前半年买过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他的义子。所填写的银行账户在两个月前被匿名转入了五十万元。”

陈芷在一旁问:“黄忠亮不是有亲生儿子吗?”

“没错。这个银行账户也是以义子名义开的,资金来源暂时还没办法查,周从那边已经传唤义子问询了。”

闻识川点头,打发道:“行,你先派人去勘查,有任何情况及时给我汇报。”

等到江年走了,闻识川看向陈芷,指了指墙角附近一个干净的椅子:“你先坐那休息一会,等我回来带你去市局。”

陈芷乖乖听话点头,想到什么:“那个监控视频,能给我看一下吗?”

闻识川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密码8233。”

陈芷一顿,她只是想让闻识川把视频发给自己,没说要把手机给她啊,就这么直白的把密码告诉自己,就不怕她乱翻他的隐私吗?

见她迟迟不接手机,闻识川直接将手机塞到了她怀里,临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视频应该在微信里,你点开就能看。”

陈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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