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陆晋元,男妈妈

魔尊纵横花间多年, 但凡让他看中的,无论男女老少, 总是要睡一睡的。

若不睡到手, 他就会觉得有点遗憾。

不过大多时候,让他得手之后,他就立马觉得索然无味。

即便颇有兴趣的, 也顶多在一起半个月余, 就如同嚼蜡一般,兴趣全失。

若是好聚好散, 倒也罢了,若是遇见死缠烂打的,魔尊也不会客气, 直接将人丢给自己的部下们玩弄。

普通人也就一回,差不多就气绝身亡了, 若是有些修为的修士,能强撑着挺过几轮。

他好几万部下呢。

魔尊生来就是魔物,骨子里都流淌着阴狠毒辣的血,在他们魔族对于亲缘关系甚为淡薄, 杀亲正道比比皆是。

有时为了保证血统纯正, 父子, 兄弟也可相合。

但谁上谁下, 不看年纪辈分,要看实力。弱|肉|强|食,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就承接着来自于父亲的血脉, 以及部分力量。

并且伴随着孩子的长大, 终有一天要完完全全取代自己的父亲。

一般来说, 可以选择直接吞噬自己的父亲,用以获取父亲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

也可通过挑战,来分胜负。输了的龙,将被禁锢在龙巢之中,沦为对方肆意索求的龙盆。

直至死去。

想当初,魔尊就是选择直接吞噬自己的父亲,才继承了魔族,成为了下一任的魔尊。

原本,魔尊也可以选择禁锢自己的父亲,让他沦为自己的龙盆,但他的父亲年纪大了,长相颇为凶恶,有一双深邃的蔚蓝色眼睛,皮肤黝黑油亮,布满坚硬锋利的龙鳞,还总喜欢戴金光灿灿,又沉重无比的配饰,并不在魔尊的审美上。

他实在下不了口。

而他的母亲——准确来说,是一个男人,来自于修真界,据说从前是一名散修,生得俊美不俗,清逸出尘。

被恶龙擒入魔界后,直接废了修为,金链环身,以金笼囚困。

更是被灌下了孕灵丹,沦为漂亮的龙盆,承受着巨龙日日夜夜的折磨,成功被种下龙息。

后来生下龙蛋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积郁成疾,最后病死。

连病死时的模样,都那样楚楚动人。

魔尊自幼便知,他能取代自己的父亲,未来也会被自己的儿子所取代。

因此,即便他阅人无数,却甚少会遗留下龙——精,即便留下了,常人也是无法孕育出龙胎的。

更何况,龙生下来,是一颗巨大无比的龙蛋。

除非体质极其强悍之人,否则,根本受不住产下龙蛋的剧痛。

生产时能生生将人撕裂成两半。

往往都会一尸两命。

若不是真心爱他爱到疯狂,又岂会有人为他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魔尊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他的哪位红颜知己,或者是一时心血来潮,宠爱过的炉鼎,为他生下了小龙。

但无论如何,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这么在外丢人现眼,与一位凡人结契,被驯得如同忠犬一般,丢尽了魔族的脸面。

魔尊抬起脸来,满眼阴鸷,他生得倒也不丑,只是过于阴郁森寒,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凄白。

几乎看不出半点血色,通体散发着浓郁的黑气,穿着一身玄色轻甲,连护腕都是漆黑的皮革。

长相上极具有攻击性,头上的龙角,也散发着泠泠寒光,宛如两柄雪亮锋利的钢刀。

凄白的皮肤之下,密密麻麻的漆黑龙鳞时不时翻涌上来,几乎完全覆盖了他的额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魔尊冰冷的目光,缓缓往江暮阳身后,那几乎瘫软成一滩烂泥的玄龙身上望去。

他看见玄龙满身伤痕,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圆溜溜的瞳孔水汪汪的,正小心翼翼地蹭着江暮阳的手背,好似小孩子撒娇。

而裴清就立在江暮阳的身侧,偏头满眼温柔地注视着江暮阳。

两人一龙,看起来好像是一家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条玄龙是裴清给江暮阳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魔尊认为,裴清看起来没有陆晋元能生。

就是不知道谁更皮实耐——操,应该是陆晋元更耐——操吧,毕竟是凤凰。

凤凰和玄龙生下来的孩子,一定很美。

魔尊颇感郁闷,冷声道:“你这逆子!本座是你的父君,你岂能偏帮外人?还不赶紧过来!”

玄龙不会说话,也不会化形,看起来灵智也不算高,听见此话,还对着魔尊疯狂呲牙。

魔尊蹙眉道:“难道,你是个哑巴?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他又转头问江暮阳,“你是从何处寻到他的?”

江暮阳冷声道:“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么?你以为你是谁?”

顿了顿,他又道:“你口口声声说,玄龙是你的儿子,可他根本不认你,天底下的龙多得是,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儿子?”

魔尊道:“他是不是本座的儿子,本座一眼便知。”

江暮阳:“那我一眼便知,你是我儿子,你认不认?”

魔尊眉头一蹙,满脸认真地道:“这绝不可能,本座母亲的元神,早已被本座的父亲吞噬殆尽,而本座的父亲,又被本座吞噬殆尽。”

江暮阳一听,颇为诧异地问:“所以,你吞噬了自己的父母?”

“不错。”魔尊神情冷漠,“不必大惊小怪,魔物与你们人族不同。”

“那好,既然你说他是你的儿子,那我问你,他的母亲是谁?”

江暮阳比较好奇这一点,实在猜不透是哪个人这么想不开,居然给魔尊生儿育女。

还有就是,封印玄龙的那截腿骨,目前来看,极有可能就是玄龙的母亲。

若是没有血脉压制,区区一根人的腿骨,怎么可能封印得了一条龙?

只要得知玄龙的母亲是谁,也许裴清身上的诅咒就能解开了。

哪知魔尊却道:“本座怎么知道?本座还想问你。”

“问我??”江暮阳满脸惊诧地道,“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跟谁在一起过?你自己做过的好事儿,自己都记不得了?”

魔尊显得十分理直气壮,冷冷道:“本座阅人无数,凡看中之人,甚少有得不到手的,且男女不忌,人也好,魔也罢,哪怕是个妖精,本座也不嫌弃,人数众多,岂能一一记住?”

江暮阳:“……”

所以说,像魔尊这种烂黄瓜,到底是怎么成为原文里主角攻之一的,这他娘的,不是纯纯恶心人的么?

还有就是,就这糟心玩意儿,别说裴清了,就连街头的乞丐也看不上啊。

在原文里,魔尊到底是怎么把裴清哄骗到手的?

确定没有强|制么?

当真是两情相悦?

裴清要是能愿意,江暮阳能把自己脑袋摘下来,给裴清当球踢。

他实在想不明白,裴清为什么会堕|落到和魔尊在一起。

为什么又会堕|落到,和那么多男人在一起。

甚至在原文里,裴清还时常同时跟好几个男人大被同眠。

衣服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常常被撕成碎片,可以让男人生孩子的孕灵丹,更是灌了一瓶又一瓶。

当然,这些应该都是江暮阳前世死后,才会发生的剧情了。

江暮阳不知道裴清日后,为何堕|落成了那样,但他知道,裴清一定是被强迫的。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魔尊这样的烂黄瓜。

想到此处,江暮阳颇有几分同情裴清了,下意识望向裴清。

隐隐觉得,裴清的头顶真是一片绿油油。

裴清也正好一直注视着他,二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江暮阳宛如被电|击中,手心都麻了,赶紧把头转了回来。

长胤真人道:“暮阳说得对,无论此龙究竟是否是你的儿子,但结契须得双方自愿,绝不可强迫。你此番兴师问罪,毫无道理。”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本座的徒儿,十年前的账,本座还未向你算,现如今你竟变本加厉,诬蔑重伤本座的爱徒,本座再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长胤真人一手抱着陆晋元,将长剑抛至半空中,右手在虚空中一划。

嗡的一声,长剑瞬间化作成千上万道剑影,在虚空中结成剑阵。

脚下灵力怒盛,浮起了一道金光灿灿的法盘,长胤真人脚踏在法盘之上,单手结印。

伴随着周围越来越大的罡风,宛如利刃一般,绞得卡擦卡擦作响,似乎连空间都扭曲起来。

魔尊眉头紧锁,冷笑着欲试一试剑阵威力,忽气息一滞,一丝腥甜涌上喉咙。

这是他此前落下的伤,绝对不算重,但也不轻。

若是再徒手接下长胤真人的剑阵,只怕要元气大伤。

更何况,在场除了长胤真人,还有他身后的两位高徒。

裴清的修为自然不必多说,江暮阳年纪虽小,但也算是后起之秀,而且还有一条不要命的玄龙,在一旁虎视眈眈。

可以说,魔尊这一仗,即便打赢了,也要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田地。

他好不容易从魔域中逃了出来,不想再度被封印。

略一思忖,魔尊认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修真界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江暮阳一瞬察觉到了魔尊的想法,突然上前一步,大声道:“不好,他想跑!快拦住他!”

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命剑,对着南面狠狠一掷,封锁魔尊一方的去路。

裴清似与他心有灵犀,几乎是同一时间,封锁住了北面。

魔尊面色更冷,连续被封了两条去路,再一抬头时,剑阵宛如天罗地网一般,自四面八方直接罩了下来。

其中卷杂的罡风,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好似巨齿一般,疯狂绞杀。

长胤真人铁了心,要让魔尊付出代价,下手也毫不留情。

只听一声龙吟响彻云霄,魔尊直接化作龙身,一头狠狠撞在了阵眼之上!

伴随着连续几声轰鸣声,溢散开来的劲气,让人几乎无法原地站立。

裴清护在江暮阳身前,抬袖替他挡下罡风。

待眼前再能视物时,只留下满地狼藉,哪里还有魔尊的身影。

“可恶!居然让他给跑了!”

江暮阳气愤不已,但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他听见身后玄龙发出气息奄奄的叫声,赶紧转身查探玄龙的伤势。

可怜的玄龙,方才魔尊出手丝毫不留情面,将玄龙打得遍体鳞伤,浑身上下的龙鳞,几乎寸寸脱落,身体大片大片血肉模糊。

江暮阳心疼得不行,到底是自己养的灵宠,他不疼,还能指望谁疼?

“你乖,先变回去,我带你回去疗伤,给你用最好的伤药。”

玄龙蹭了蹭江暮阳的手臂,孩子一样地撒娇,从鼻孔里呼出几口粗气,听见此话,便乖乖点头,眼前一阵亮光之后,便化作一条细长的小龙。

然后径直藏进了江暮阳的衣袖中,还用尾巴缠绕着他的手腕。

等做完这一切后,江暮阳才想起来大师兄林语声不见了。

不久前,玄龙还抓着他的,这才一会儿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正当江暮阳左右逡巡时,忽听咯嘣一声,寻声望去,就见从废墟中,探出了一只手来。

裴清上前,一把抓着这只手,看似随意地一拉,就将林语声拔萝卜一样,从废墟中拔了出来。

林语声整个人弄得灰头土脸的,满脸羞愧地唤了声:“师尊。”

“此地不宜久留,晋元受伤颇重,先寻个地方落脚,为师要替他疗伤。”

众人都没什么异议,便又回到了此前的客栈。

长胤真人见四个徒弟都受了些伤,但陆晋元伤得是最重的,到现在为止,依旧昏迷不醒。

只能跟其他三个徒弟稍微吩咐几句,便抱着陆晋元回屋疗伤去了。

林语声受的多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只是弄得灰头土脸的。他正要询问另外两个师弟的伤情。

结果一转头,两个人早就回房去了,便只好先行下去清理干净,再换身干净衣服。

江暮阳才懒得去管陆晋元的死活,一心都是赶紧给玄龙疗伤。

急急回房之后,将玄龙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江暮阳一边给玄龙输送灵力,一边使唤前辈给他打水。

等前辈打了水来,又使唤前辈绞张湿帕子,给玄龙擦拭干净身上的血污。

裴清道:“你自己身上的伤……”

“我没事,当时玄龙为我挡了一大部分的劲气,你又及时拉住了我,一点皮肉伤,不算什么。”

江暮阳小心翼翼地给玄龙擦拭身体,满脸担忧地道,“我比较担心玄龙,他身上的龙鳞脱落得厉害,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长好。”

“旁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魔尊禽——兽不如,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江暮阳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取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玄龙敷上。

却被裴清从旁拦了一把,他满脸不解地问:“你拦我做什么?”

裴清道:“此前,我从魔尊那里,斩下了一截龙角,里面应该还残留着魔尊的骨髓,你把它拿出来,抽出骨髓,混入水中,喂玄龙喝下,也许对他的伤能有所帮助。”

“对啊,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暮阳恍然大悟,赶紧拿出龙角,里面的骨髓不多,但足够用了,他小心翼翼地放出骨髓,然后混在了清水里,正准备喂给玄龙喝。

余光一瞥,就看见了裴清灌满鲜血的一截衣袖。

江暮阳动作一顿:“前辈,我忘了问你,你伤得重不重?”

裴清摇了摇头。

“那……裴清的身体伤得重不重?他的手臂有没有事?”

江暮阳有些担心,不管眼前占据裴清身体的人是谁,但这终究是裴清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不高兴了。

他认为前辈并不爱惜裴清的身体!

沉默地把混有龙髓的清水喂进了玄龙嘴里,江暮阳动作很快,扯下白布,一圈圈给玄龙伤口缠绕好。

之后,就将玄龙放在枕头上休息。

江暮阳拿着剩下的白布,还有伤药,同裴清道:“前辈,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你流了很多血。”

这都是裴清的血,照这么个发展,等下回裴清出来,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裴清点了点头,依言坐在床边,伸出了右臂。

而后,满眼温柔地注视着江暮阳,看着他将自己的衣袖挽了起来,然后露出一截血淋淋的手臂。

江暮阳用手巾擦拭了几下,一盆清水都红了,他赶紧又换了一盆。

等血迹完全擦拭干净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是诅咒开始反噬了。

那些符咒宛如活物一般,直接破开皮肉而出,浮在了胳膊上,血管和筋脉都清晰可见。

骤然一看,就好似被活活扒掉了一层皮,怪不得会流那么多血。

前辈不愧是前辈,伤成这样,竟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但这毕竟是裴清的身体,要是裴清醒来,他也会疼的。

江暮阳沉默着帮前辈包扎好,才稍微松了口气,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林语声在门外道:“锦衣,暮阳,师尊让你们过去一趟。”

江暮阳心里一个咯噔,生怕前辈会在师尊面前露出马脚,但倘若换裴清出来,经此一事,只怕再也隐瞒不住了。

正当他迟疑时,裴清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怕,我应付得来。”

听前辈这么一说,江暮阳就更觉得前辈其实就是裴清的心魔了。

但想了想,纸终究包不住火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不管是裴清,还是前辈,亦或者是心魔,都让他自己解决好了,同江暮阳本质上也没什么关系。

如此一想,江暮阳就显得很镇定自若,也很坦然从容了,他应了一声“好”。

便随着林语声去寻师尊了。

一见师尊的面,江暮阳正想拱手见礼,哪知身旁的林语声,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话一出口,就哽咽起来了。

“师尊!都是弟子的错!身为大师兄,居然没有保护好师弟们!弟子有愧!”

江暮阳:“……”

裴清:“……”

“师尊,此事不怪小师弟,都是那魔尊阴险毒辣,竟然一直尾随我们其后,更是打伤了我们,还抓走了晋元,甚至……甚至还当着我的面,肆意欺辱晋元!”

江暮阳心里“哇”了一声,想听一听细节,他比较好奇。

林语声神情悲愤,满脸痛色地哽咽道,“只要一想到,魔尊竟那般欺辱晋元,弟子的心就犹如刀割一般,痛苦不堪!”

江暮阳就纳闷了,这话说的,林语声到底是怎么做到,比受了魔尊欺辱的陆晋元更痛苦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魔尊怎么了陆晋元……不对,等等,当时他们相遇时,陆晋元已经昏迷不醒了,还衣衫不整的。

连脖子上都有牙印,魔尊那般不知廉耻,当着他们的面,就对着陆晋元又亲又抱,还扒衣服,解裹胸布,还摸他的胸肌!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陆晋元是不是已经被魔尊怎么样了。

江暮阳:哇哦。

看来陆晋元要当玄龙的小妈了。还是个男妈妈。

“晋元一向心高气傲,只怕咽不下这口气,我很担心,他醒来之后,会不会做傻事!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晋元只怕受不住!”林语声顿了顿,又转头望向了江暮阳,“暮阳,师兄知道,晋元说话不甚好听,惹你不高兴了,但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请你不要言语刺激他,他承受不住!”

江暮阳直接就笑了,他从进来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没说呢。

怎么就认定,他会拿话刺激陆晋元?

再说了,他一向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陆晋元自己别上杆子过来自取其辱,江暮阳压根就懒得拿话刺激羞辱他。

跟陆晋元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浪费口水。

“你这话倒是奇怪,”江暮阳冷声道,“他受不受得住,关我何事?要想此事不被传扬出去,光堵我一个人的嘴是没有用的。”

林语声问:“这是何意?”

“魔尊他就是个天生的魔物,在他眼中,也不知何为廉耻,此前,他都能满修真界放话,要娶裴清当魔后,难道你认为,他在陆晋元身上占了便宜,就不会对外说?”

江暮阳很有先见之明地道:“他不仅会往外宣扬,还会添油加醋。”

林语声面露难色:“这……”

江暮阳:“你有本事,就去杀了魔尊,给陆晋元报仇雪恨,杀不了就闭嘴,要哭也轮不到你吧,在场除了师尊,谁伤得不比你重?”

“我那时是被小师弟打晕了,”林语声转头望向裴清,“你为何要打晕我?”

江暮阳:“因为你碍事。”

林语声震惊了:“这绝对不可能!”

然后下一刻,这个答案就得到了裴清本人的验证。

裴清道:“对,因为你碍事。”说十句话,有九句半都是废话,惯会搅浑水,再惹阳阳不高兴,他就把林语声毒哑。

林语声先是震惊,随即脸上流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感觉气都喘不顺了。

长胤真人听了个大概,沉声道:“晋元这次受伤颇重,他本体是凤凰,金羽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但他几乎浑身的羽毛,都被摧毁,身上落了很多伤。”

说起陆晋元身上的伤,林语声抬眸望向了江暮阳,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长胤真人见状,便询问道:“怎么,难道这事同暮阳有关?”

江暮阳一向敢作敢当,正要开口承认,忽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众人寻声望去。

就见陆晋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身上仅穿了一件里衣,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缓缓道:“是我自己摔的,不关暮阳的事。”

江暮阳:“……”喊什么暮阳?

但他还是很诚实地说:“就是我打的,金羽也是我拔的。”

陆晋元愣了愣,没想到江暮阳居然不领情,但他很快又道:“不关暮阳的事,师尊,暮阳虽然拔了我的金羽,但金羽也划伤了他的手,这事就当扯平了。”

他又转头,生平第一次跟林语声翻脸了:“大师兄,我听出来了,你在责怪暮阳,可你有什么资格责怪他?拼死救下我的人,是暮阳,而不是你。魔尊扒我衣服,羞辱我的时候,你一直在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