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暮阳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啊,啊,啊!!
天呐!暮阳!
智者不入爱河,煞笔重蹈覆辙!
你怎么能跟裴清再度纠缠不休?
这不行,这绝对不可!
江暮阳打心底里拒绝用自己的身体,为裴清解毒。
这太诡异,太荒谬,太令人憋屈了啊!
“裴清!你醒醒!你可是个正人君子!你得风度翩翩,你得高贵冷艳!你得出淤泥而不染!”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再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爹!!你怎么敢这般欺我?”
裴锦衣应声抬起头来,双眸赤红无比,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微歪着头,好像在疑惑,为何面前的少年,一时说他们是兄弟,一时又说是父子。
薄唇上还残留着一抹艳红。
该死的裴清!歪个几把头!
怎么跟疯狗一样,把江暮阳的皮肉都咬破了,还咬出了血!
“我是……正人君子?”
“是啊,是啊,你是正人君子!”江暮阳持续性地给他洗脑,“正经人是不会趁人之危的!”
不对,等等。
中了淫-毒的人,貌似是裴清?
趁人之危的,貌似是他江暮阳?
江暮阳的脑子现在有些混乱,他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过分,还是裴清更过分。
的确是他先动手的,可他的本意也只是想救裴清!
他只是上手摸了摸,可是裴清却撕他衣服,还咬他,狗似的啃他胸口。
“可你方才说,这种事情,没什么可羞的。”裴锦衣缓缓道,“是你说可以的,你言而无信。”
江暮阳:“……”
他的意思是,他可以大发慈悲,用手帮裴清做一回真正的男人。
但没有说,要跟个活菩萨一样,主动献身。
虽然说,江暮阳也不见得会吃亏——他并不认为在下面就是弱势的一方。
修真者不拘小节,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人活着就要鲜活,热烈,敢爱敢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今夜跟裴清发生了点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习以为常。
可是,裴清不记得前世种种了,裴清的心里会介怀。
江暮阳大力挣扎,用额头哐哐哐地撞向裴清的胸膛,深呼口气,好言相劝道:“裴清,你听我说,其实中了淫-毒,真的真的有很多解毒的方法,我们不能拘泥于传统观念,格局要啪的一下打开!”
“我很……难受。”
“我知道你很难受,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你松手!啊!!裴清,裴清!疼!别攥那么紧!我的手腕快断了,啊!!裴清!”
中了淫-毒的裴锦衣,神志不清醒,手底下也失了分寸。
竟咔擦一声,把江暮阳的手骨捏错位了。
江暮阳疼得冷汗潸然,衣衫不整地被压倒在地。
两个人又贴得很紧很紧,这种姿势实在太诡异了。
他深呼口气,暗暗告诫自己,遇事不要慌,先冷静,冷静!
江暮阳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偏偏周围浮现出一帧帧鬼女们的生平事迹。
多是如何勾引男人,又是如何吸干男人的元阳。
画面清晰无比,姿势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莫说是中了淫-毒的裴锦衣,哪怕就是寻常的裴锦衣,也要看得面红耳赤!
更糟糕的是,那画面上的鬼女,竟然是女相男身!
此刻,也如同江暮阳一般,被一个青年,死死禁锢在方寸之间!
江暮阳暗骂自己掉以轻心了,明明知道裴清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
还是那种死蝎子活钩子,怎么敢轻易招惹的。
当时就该直接跑路,不该再回来看裴清的笑话!
眼下倒好,裴锦衣失去了往日的矜持隐忍,状若疯狗一般,死死咬住了江暮阳的咽喉。
江暮阳几乎快喘不上气了,隐隐约约,他好像又回到了前世。
同裴清十指相扣的右手,慢慢收拢起来,他用指甲,狠狠抠挖着裴清的手背。
却不是为了让裴锦衣清醒,只是为了小小地泄愤。
裴锦衣嘶了一声,更加用力地反握住了江暮阳的手,失了往日的矜持,像个莽汉一样,手足无措地守在门外。
江暮阳挣扎着,往他耳边吹气,轻声道:“裴清,我本来想放过你的。”
“但现在,是你送上门的。”
他咬着裴锦衣的一缕头发,慢慢拉丝,“摘月亮喽。”
等裴锦衣再度清醒时,他正压着江暮阳的背——那白皙似玉的后背,此刻布满了鲜红的指痕,还在往外渗血。
江暮阳的两只手腕很纤细,被叠在了一起,反压过了头顶,俊脸紧紧贴在地面上,微湿的头发,虚虚掩着他略蹙的眉头。
“对不起,江师弟!今夜之事,是我的错!通通都是我的错!”
裴锦衣的脸色还很红,热汗顺着眉骨滴落下来,流进了雪白的领口,他的脖颈都是红的。
脆弱又楚楚可怜,好似雨后孱弱无助的海棠花,那样娇艳欲滴,又那样我见犹怜。
几乎像个弹簧一样,瞬间弹跳起来,既羞耻难当,又惊慌失措。
慌忙起身,摸索着地上的衣服,迅速拢了起来。
江暮阳在愣了片刻之后,默默坐起身来,想要拢起衣衫。
却发现衣衫早就如同碎布一般,无论如何也拢不起来了。
低头一看,雪白的胸膛上,还残留着血痕——是被裴清抓出来的。他还咬,真他妈是条狗。
“既然你都知道错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暮阳索性不管衣服的事儿了,都是男人,怕什么的。
再说了,他身上哪一块皮肉,是裴清没有看过,没有摸过的?
他的腿根上,有一条燕尾似的疤痕,是小时候被狗抓伤的。
裴清前世可心疼他,也可稀罕他了,就喜欢用牙齿轻轻咬这块疤痕。
再说裴清……裴清的身体,江暮阳都看腻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裴清身上有几颗痣。
所以说,江暮阳真的没什么可害羞的。
但他可喜欢看裴清羞耻难当,又惊慌失措的模样了。
江暮阳单指抵着脖颈,歪头望着裴清,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自然是,让江师弟杀了……杀了我这个畜牲!”
不知道是不是淫-毒未清,裴清的脸色更红了。
他说完之后,就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力道非常之大,吓了江暮阳一跳,觉得这巴掌都能把人的脑袋扇飞。
也诚然如此,裴清玉雪俊美的右脸,火速浮起五道鲜红的指痕,唇角也溢出了鲜血来。
江暮阳的良心很罕见地跳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悠悠地说:“自残是没有用的。”
裴锦衣抽出长剑,递给了江暮阳。
“江师弟,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江暮阳:“……”
就……不说点负责啊,什么的话吗?
上来就求死……跟前世相比,裴清真的没什么长进。
江暮阳也懒得计较了,随手将剑刃压了下去,正对上裴清疑惑的双眸。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失了贞洁,就要死要活,一根麻绳把自己吊死的人罢?”
“江师弟……”
“修道之人,重在修心,我主修剑道,也修逍遥道,并不甚看中这个。”
江暮阳姿态慵懒,漫不经心地说:“更何况,我也没吃亏。”
的确没吃什么亏。
且不说裴清是为了保护他,才被淫蛇咬了。
就拿刚刚发生的事情来说,江暮阳先用手撩拨裴清,再给裴清看活春宫。
裴清反扑,折了他的手腕,又咬了他几口。
大不了再咬回去。
江暮阳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他就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在裴清惊愕的目光中,对着他的玉颈,狠狠一口咬下去。
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他才起身。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可是,江师弟,我方才那样对你……”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在乎。”顿了顿,江暮阳的目光缓缓往下,带点调侃意味地道,“不过,裴师兄,你看起来很不好啊,淫-毒未清,要不然,我回避,你自己再弄弄?”
只这几句话,裴锦衣的脸瞬间又红了几个度,他看起来真的很羞涩,也很震惊,懊恼。
甚至可能还觉得分外耻辱。
江暮阳看见裴清动剑了,赶紧按着剑刃道:“你该不会要自宫罢?不是吧,裴清,这才多大点事儿,犯不着这样!”
裴锦衣薄唇紧抿,好半晌儿才挤出几个字眼:“你放手!”
“我不放,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有一百张嘴,我也说不清楚了。”
“你放手……我……我把周围的幻象打破!”
江暮阳:“……”
哦,对,还有周围不堪入目的画面。
的确是挺诡异的。
他随手一抓,又将鬼女们的生魂收了起来,画面也随之消失。
再一偏头时,就看见裴清抵着剑,缓缓站了起来。
也没跟他打招呼,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江暮阳以为他是出去自己弄了,就没太过在意。
从乾坤袋里取出一身干净衣衫,才一换好,就听见外头传来噗通一声。
江暮阳一愣,追出去一看,裴清狼狈地倒在地上了,大量的血从眼角,嘴角,还有双耳中流了出来。
还是黑色的血!
“裴清!”
江暮阳终于发现,这淫-毒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根本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他赶紧将人抱在怀里,抬手掐着裴清的人中,“醒醒,别睡!睡了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江师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裴锦衣的眼睛被鲜血覆住了,头发都被汗水浸泡得一缕一缕的,一边往外吐血,一边道歉,“我不想伤你的,江师弟。”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那我上哪儿说理去?”
江暮阳想了想,觉得让裴清自己弄,可能他会活活憋死自己。
没办法了,只能他帮裴清弄了。
裴清立马就推开他的手臂,呵斥道:“别碰!”
“我不帮你,你就死定了!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扭扭捏捏像什么样!”江暮阳沉着脸骂他,将人按在地上,准备坐上去,“命重要,还是颜面重要?”
“颜面!”
“放屁!你娘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她容易吗?师尊把你养这么大,师尊容易吗?真想替他们扇你两巴掌!”
江暮阳过了个嘴瘾,心里大呼一声好痛快!
寻常都是裴清训斥他,规劝他,终于让他找到机会扳回一局了。
裴锦衣好似没什么力气了,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
“先说对不起,回头再跟我说,谢谢你?打发要饭的呢?”
江暮阳心里爽了,尽心尽意地帮裴清解毒。
他知道裴清脸皮忒薄,索性一记手刀打晕裴清。
等裴清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他头痛欲裂,想了很久才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荒唐事。
慌忙起身查探衣着,发现自己穿戴齐整,江师弟很细心地为他清理了身体。
但周围弥漫着一股粘稠又古怪的气味。
他一抬头,就看见江暮阳正坐在一旁,两手托腮地看着他,还笑意吟吟的。
很恐怖,也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