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婆

“我没跟你冷战呀。”谷泽一脸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说?”

但他说完又感觉自己脑残了,迅速补上一句:“别管是不是冷战了,你能先自己走回房间吗?你实在太重,再压下去我人要废了。”

谁知道他说完这句话,柏时言仿佛脑子不清楚一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太高兴地看着他:“你居然嫌弃我重。”

“从前压你的时候,你都没嫌弃过。”

谷泽:“……”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他算是知道柏时言从前为什么不喝酒了,原来这么容易就醉,难怪不喝,喝了太掉面子,丢形象,某种程度上有偶像包袱的柏时言肯定不会喝。

“你能别管这些了吗?”谷泽格外无语,但也知道喝醉酒的人都是一根筋,“先走回房间,我快累趴下了。”

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话终于触动了看起来不太讲理的柏时言,对方终于纡尊降贵一般,自己撑着墙勉强走到了卧室里。

卧室里,柏时言终于自己的床上,谷泽扶着墙气喘如牛,感觉照顾柏时言这活真困难,主要是太重了,真的绝对是个体力活。

希望柏时言将来年纪大了能变成个消瘦的老头,千万别变成个充满肌肉的老头。

柏时言坐在床上晃了晃头,也不知道清醒了没有,但谷泽看他的表情,估计是不太清醒的。

紧跟着,柏时言就问他:“你今天为什么跟我冷战?”

“……我没有跟你冷战。”

“我做的早饭你都没吃。”

“我吃了,中午吃的。”谷泽反驳,“我怎么会是那种浪费粮食的人。”

柏时言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继续控诉:“也没给我发消息。”

谷泽:“……”

怎么总感觉柏时言变得不讲道理起来。

“我发了,没发出去,恰好接到了电话。”

“我不就是担心你的恢复么。”柏时言很委屈,“我都憋了这么久……”

谷泽忍不住说:“憋了这么久才是重点吧。”

柏时言现在看着似乎是醉了,很多平时不会说不会提起的事情全都说起来了。

谷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柏时言不清醒,他可以问很多平时想知道又没机会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

他悄悄问:“柏,你的男朋友是谁?”

“谷泽。”柏时言撇嘴,“没良心的家伙。”

谷泽:“……”

不是,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那你之前有没有过别的男朋友?”

“有。”

谷泽:!!!

他们都没有提到之前分手三年时间里的感情经历,这是一块伤疤,他们谁都不敢主动碰,但不碰不代表不想知道。

这话柏时言清醒的时候他不敢问,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要打听清楚了。

但……没想到真的有。

他心里那个酸水都要溢出嘴角了。

“叫谷泽。”

柏时言的回答直接来了个大喘气,“从前也是他,我就栽在了同一个坑里。”

谷泽忽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柏时言说他是什么坑不坑的了,顿时如沐春光,仿佛吃饱了喝足了一样开心愉快。

但为了确定,他还是再问一次:“你从前还有过别的男朋友吗?”

“没有。”

柏时言很干脆地说了,但没想到说完后又问他:“你有吗?”

谷泽愣了,有点心虚地看着柏时言。

难道柏时言没喝多,还是清醒的,就是在借机做点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没等到他回答的原因,柏时言显得格外不耐烦,直接愤怒地说:“你居然有过别的男朋友!”

“我没有!”这个误会可大发了,谷泽立刻反驳:“真没有。”

柏时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信了没。

谷泽看柏时言的脸色还是不太对,到底心虚,凑到柏时言面前卖乖:“你别乱想,我真的没交过除了你之外的男朋友,从身到心都是你一个人的。”

柏时言盯着谷泽看,双眸显得格外深邃。

谷泽慢慢沉溺在那双眼睛里,一点点的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柏时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脸颊,用格外温柔的语气说:“我好喜欢你。”

谷泽:“!!!”

柏时言怎么忽然变成了情话大佬,他遭不住呀。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所以不要跟我冷战,也不要跟我吵架好不好。”

谷泽的心柔软一片,想都不想地说:“好。”

他觉得此时此刻幸福极了,整个人都在冒着喜悦的泡泡,恨不得跳起来大喊,他真的好幸福。

他感动得正想说“我也好喜欢你”,当然说之前他要先把录音打开,因为说完后他要引诱柏时言叫他老公,这次他一定要录下来,好在以后的生活中让柏时言继续叫他老公。

但没想到他刚打开录音,就听到柏时言用很感性的声音叫他:“老婆。”

老……婆?

???

!!!

卧槽怎么叫的是老婆。

谷泽急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能放过。

“叫老公。”

“叫什么?”

“老……”

他没再继续说了,觉得不能掉在同一个坑里面。

但这该怎么办……

谷泽内牛满面,觉得他实在是太点背了,好不容易打开录音,结果录下来的是柏时言叫他“老婆”的声音。

……醉掉。

让他根本崩溃的在后面,柏时言在叫完他老婆之后,仿佛就真的要开始做夫夫之间那些事情了,压着他躺在床上,细细密密地吻着他。

谷泽嗅到了很危险的味道,却没办法拒绝柏时言。

在一起三年多,柏时言很清楚他的身体。

“我想压你很久了。”

“我……”

谷泽试着说现在时间还没到,他们用别的方法解决时,柏时言忽然没了力气,趴在他身上。

谷泽险些被压得吐血,好不容易把人挪开后,他试探了下柏时言的鼻息。

……睡着了。

谷泽拳头都硬了。

惹事的人呼呼大睡,他不上不下的吊着。

哦,这个操-蛋的夜晚。

下次坚决要制止柏时言喝酒。

**

次日早上,柏时言醒来时看到谷泽黑着眼圈,满脸哀怨。

他揉了揉很痛的额角,问:“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谷泽知道自己现在像个怨妇一样,但是他控制不住,“你知道你昨晚差点把我强了吗?”

“不可能。”柏时言很淡定地回答:“男人喝多了不行。”

……确实不行,但这也不是柏时言逃脱罪责的理由。

“你昨晚下面不行上面行,用手强了我。”

柏时言愣了下,不敢相信这个发展,“你……爽了?”

他好像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存在。

说到这个谷泽又萎了:“没有。”

他要是爽了现在还至于算账么。

柏时言一锤定音:“那就是没强。”

谷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对于强没强的定义就是这个?”

“不然?”柏时言反问:“那应该是什么?”

“不应该是当事人的标准么。”谷泽反驳,“对于我来说,你昨晚就是强了我。”

关键是上了还不给满足,就很气。

“……我到底做什么了?”

柏时言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很喜欢……

老婆……

压你……

柏时言手指颤了颤,就算心里面已经不淡定到极点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

谷泽也不好说昨晚柏时言到底说了些什么。

反正他听完感动也有,哭笑不得也有。

最后他试探着问:“我说你昨晚叫了我老公,你信么?”

柏时言面不改色:“我叫的是老婆。”

“……没爱了,你都想起来了还要问我。”

柏时言笑笑。

谷泽叹气,“你不知道我这一晚上有多辛苦,你亲完我倒头就睡,睡也就罢了还非要搂着我,搂着我也就罢了,关键是你一身的酒气总在我鼻子尖转悠,让我睡都睡不好,说起来我这一晚上还真是遭罪。”

柏时言:“……”

这下纵然他再淡定也有点控制不住了。

他轻咳两声,“抱歉,我以后一定注意。”

“……你这点酒量,下次还是少喝点吧。”谷泽嘀咕着,“下次有别人灌你的时候记得拒绝。”

“嗯。”柏时言从善如流,“下次我就说家里人不让喝。”

“家里人?”谷泽问:“可以这样对医院的同事说吗,就你们医院……会接受同?”

“医院里同挺多。”柏时言很淡定,“民不举官不究,不闹大都没事。”

谷泽好奇:“闹大是什么意思?”

“有患者知情,不接受这点,举报到医院,网上写小作文,主流媒体带节奏,也许那位是同的医生要自己辞职。”

谷泽:“……懂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好低。”

他其实难以理解,这年头为什么会有人不接受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是同。

同影响医生看病吗?

显然不会。

同只是一种取向,跟个人能力没有任何关系。

柏时言起床去刷了个牙,洗澡,洗完澡之后去做了顿早餐,之后吻了吻还在赖床的谷泽,说:“起床吃早饭。”

谷泽看了下时间,奇怪问:“你今天不上班?”

“倒休。”柏时言回答,“我春节值班。”

“啊……”谷泽想起他的另外一个问题了,“这么说你过年不回去?”

“不回去。”柏时言回答得斩钉截铁,“等他们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回去。”

……那可能要很久。

谷泽在心里面吐槽着,但还是没说出来。

“我也不回去。”谷泽说着忽然很犯愁了,“你说我们都不回去,你又要值班,我们怎么整出一桌年夜饭呢?”

“我也不是每天都值班。”柏时言回答,“我除夕不值班,那天我们去买菜做饭。”

说起除夕的事情,谷泽就问:“那你之前几年的年是怎么过的?”

谷泽没明说他问的是柏时言出柜之后,但他相信对方懂。

柏时言确实懂,直接说:“病房过的,除夕医院也要开门,我去病房查房,跟病人一起过的。”

谷泽挽着柏时言的胳膊,很认真地说:“以后我们一起过。”

柏时言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问:“那你这几年的春节是怎么过的?”

“大学的时候回去,后来发现我是个非常碍事的人,他们都不希望我回去,毕竟他们都有新的家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在哪里都像是个外人,后来研究生就在学校里过年,顺便去实验室搬砖尽早发paper,就不回去过年了。”

分手的这几年他们都过得不好,有的时候谷泽也很后悔,他们当初为什么要蹉跎这接近三年的时光,但又觉得不蹉跎的话大家都不成熟,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正确的人要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才行,谷泽觉得他们现在的时间就很正确。

吃完早饭,谷泽开始手痒,问柏时言:“既然你今天倒休,不如我们去练车吧。”

柏时言摇头,“今天不行。”

“为什么?”

“酒精需要24小时的代谢时间。”

谷泽震惊了,“你真谨慎。”

“我们导师也经常喝酒应酬,但第二天照样开车来上班。”

柏时言回答:“其实很危险,酒精会降低人的反应速度,如果今天我不倒休,主任应该也不会灌我。”

“……那要不然你下次聚餐后给自己安排点任务什么的吧,别被灌了。”

柏时言失笑,“你到底对我被灌醉有多大的怨念。”

“……挺大的。”谷泽撇嘴,“你这个人吧,醉了之后不讲理,要硬上,真能上也就罢了,关键是你不能上,还喜欢撩我,最后就是撩了之后你呼呼大睡,我不上不下的吊着。”

柏时言懂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谷泽:“原来你在抱怨这件事情。”

“那不然呢?”

他还能抱怨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很好解决。”柏时言打开床头柜,谷泽看到了里面熟悉的指检用的指套。

谷泽:……???

之后柏时言带上了,不紧不慢地说:“别的不行,手指应该可以。”

……

谷泽到中午快吃午饭的时候才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问:“你是人吗?”

柏时言好笑反问:“我不是人是什么?”

“禽-兽。”

柏时言很淡定,“你觉得是就是吧。”

“……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就那样!”

“哪样?”

谷泽:“……”

为什么他跟柏时言的对话如此没有营养。

“就……”谷泽小声嘟囔:“害我丢人。”

柏时言格外无奈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你那么不行,不到一分钟……”

“别说了!”谷泽脸上挂不住,撇着嘴解释:“我那是三年没见过世面了。”

他说完又挑衅似地看着柏时言:“说不定到时候你也不到一分钟呢。”

柏时言老神在在地反驳:“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谷泽说着,心里面忽然有点不爽,“难道你这三年里面去约过?”

他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现在很多人都不谈只约的,柏时言虽然没谈过,但万一约过怎么办。

卧槽,真那样他简直快呕死了。

虽然他们两个分手了,柏时言真的去约也不是什么错误,但他就是觉得好伤心好难过。

柏时言揉着额角,无奈地问:“你都在想什么?”

“想你。”

柏时言:“……别乱想。”

“你就直接说你约没约过吧。”谷泽揪着这点不放,一边问还一边说:“你要是不说我就会胡思乱想,觉得你不知道约过多少次,万一染上了A字头的病可该怎么办……”

“没有!”柏时言忍无可忍,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我是会约的人吗?”

谷泽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得意洋洋起来,“原来你还为我守身如玉。”

柏时言:“……”

心累,不想说话。

“我可还记得某人昨晚说从身到心都是我一个人的。”

“那当然。”谷泽脸皮已经很厚了,“我们都这样不挺好的吗?”

柏时言看了谷泽片刻,忽然笑了笑,将人拽过来低吻。

柏时言的吻很多时候都有很强势的侵略性,但这次却变得很温柔。

“好了,别乱想。”柏时言揉了揉他的头发,“吃饭了,再不吃该冷掉。”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谷泽说:“既然你也都三年没见过世面了,确定真的不会一分钟结束吗?”

“你……”

他的话在柏时言要杀人的目光下消失了。

**

后来,谷泽专门去网上研究了下男生第一次都是多久。

看了下也就那么一二三完事。

柏时言第一次是这样吗?

谷泽仔细回想,发现好像……柏时言第一次没有成功。

因为他实在是太疼了,两个人没到最后。

那天晚上是抱在一起睡觉的。

再之后就不是一二三了。

难道就是那第一次没成功给了柏时言缓冲,没有变成个一二三?

谷泽分析,认为很有可能。

柏时言年前倒休三天,初一和初三去医院值班,年后初五开始正式上班。

看这个时间安排,他们第二天就开车出去,找个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准备给谷泽练车。

会开车之后,谷泽真的觉得车是个好东西,他摸着柏时言的方向盘,“等我毕业挣钱了,我也要买辆车。”

柏时言没说好不好,只问:“确定自己能开,要我再给你讲么?”

“确定,不用。”

于是,柏时言就看到谷泽的漫不经心和不拘小节放到了开车上。

转弯像飘逸,刹车像油门……

车好不容易停下来,谷泽一脸开心地问他开得怎么样的时候,柏时言摸着心脏,头一次觉得他可能会得心脏病。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不怎么样,我给你请个专业的陪练。”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看家属作为新手练车真的血压都上来,心脏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再看下去,迟早要有家庭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