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世界七

手都已经牵上了, 盛清音自然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侧过身盯着沐柏看,似乎还在怀疑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话。

沐柏握住盛清音的手以后就不带松开的了, 就算是坐在椅子上也一样,反而握得还更紧了一些。

“如果你心里还有怀疑的话, 不如让我帮你办件事?”沐柏主动开口, “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家人, 我都可以同意的。”

大抵是沐柏的承诺太过诱人,深呼吸了两次后, 盛清音就忍不住地问了出来:“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吗?”

“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沐柏说道。

盛清音缩了缩手,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沐柏握得很紧,几乎没有留出一丝一毫的缝隙。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公主府, 然后小住三天。”盛清音说道, “期间我会出门, 你要陪着我。”

沐柏有些疑惑的歪头,“就只是这样吗?”

盛清音点头,“对,不过在你陪我的三天里面, 不管是谁的邀请你都不可以去。当然, 如果是父皇召见的话,那你还是可以去的。”

沐柏笑了,“好,这种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自然不会拒绝你的。”

听到沐柏回答后, 盛清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心地提醒道:“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沐柏挑眉, 点破了盛清音的小心思,“一个皇子的生辰宴会而已,我只需要派人送一份礼物过去就行了,并不需要亲自过去的。”

“你知道?”盛清音眉梢微挑,“我记得四皇子应该没来得及向你发出邀请吧?”

“我不记得,但是有人会提醒我记得。”沐柏笑着说道,“不过清音,我要提醒你,如果我这样做了的话,他们的视线就会从六皇子身上转移到你的身上,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变得艰难起来。”

沐柏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她在同意六皇子进到她马车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后续的连锁反应了。她可以允许六皇子借用她的名声做一些什么,但同样的,六皇子也要顶住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压力。

盛清音听到后不以为意,“这个我清楚,沐柏你不用担心。他们做的事情父皇心里都记着呢,如果他们越界了的话,父皇就会处理的。”

“至于六皇子,他身上既没有爵位,家族给他的助力有非常有限,不足为惧。”盛清音说着,眼睛一眨一不眨地盯着沐柏,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态变化。

沐柏并没有躲避盛清音的视线,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明白,“但他毕竟是男子,如果公主站在他的对立面的话,就会知道性别给他带来的优势了。”

盛清音的心跳差点就漏了一拍,短暂的慌张后恢复了镇定,“那又怎么样,太子哥哥也是男子,而且他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没有谁可以跳过他。”

“除非太子主动退出。”沐柏说道,跳过了性别这个话题,“清音,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可以尝试相信我一次。”

盛清音没有说话,她有些意外沐柏会猜到她最真实的想法。

毕竟这种大胆的想法,她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除了父皇有所察觉意外,其他几个皇子都以为她是在帮太子造势,就连太子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吗?”盛清音问道,她今天晚上接受的内容有些多,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沐柏这样前途无量、有权有势的人,就这样投靠自己了?她只是付出了一点时间,经营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友情而已,就获得了那么大的助力?

不对,沐柏似乎还看上了自己的来着。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沐柏为自己办事的话,那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她吃抹干净了。

“看来清音是觉得言语太过无力了,那我们就用事实说话吧。”沐柏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估计就要靠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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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手还是被松开了。小厨房做好的粥被端了上来,沐柏其实挺想投喂的,不过碍于小竹在场,她只能把手收回来,老老实实地吃着自己面前这一碗粥。

“现在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留下这样一句话后,盛清音就离开了。

确定盛清音和她的侍女离开后,秋月才从外屋进来,开始伺候沐柏洗漱就寝。

沐柏从善如流地换掉了身上的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秋月,如今边境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秋月愣了一下,“小姐,您是打算留在京城不回去了吗?”

沐柏点头,国公的爵位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虽然自己手上有所谓的十二万将士,但实际上至少有九万人是不可以随意离开北境的,自己可以指挥的也就是带着过来的两千亲卫。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过上一段时间圣上就会有明确的旨意下来,让我兼任京城外某一军营的统领。”沐柏说道,“这统领一开始肯定是有名无实的,我需要往里面安排人。”

“小姐的意思是,让去军营?”秋月有些不太理解,像小姐这样的帅才,不应该在边境待着吗?只要给小姐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还可以把周朝的疆域继续往外扩展。

“看你的意愿,如果你不喜欢在京城的话,也可以选择回去北境。”沐柏说道。

在沐柏的记忆里,秋月从她十二岁起就已经是自己的侍女了,算下来也跟了自己八年了。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沐柏想要让秋月更加自由一些,至少可以有选择未来的权利。

“我要跟着小姐,如果小姐留在京城的话,那我就去军营,成为小姐的左膀右臂!”秋月想都没想,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是沐柏的人了,沐柏在哪里她就要在哪里。

沐柏面露犹豫,“秋月,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需要那么快就回复我的。”

秋月:“小姐,您平定了匈奴,是我们所有人眼里的英雄,北境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想要追随您,我也不例外!”

沐柏:“你确定吗,以后不会后悔?”

秋月应道,声音异常响亮:“确定,无论怎样,我的选择永远是追随小姐!只要可以帮到小姐,我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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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沐柏在太阳刚升起的会时候就醒了过来,换上放在一边的常服后,推开了房间门。

伴随着呼啸的寒风,细碎的雪花也带着进到了房间内,随后很快融化变成了小水滴。

接过秋月手上的大氅穿上,沐柏往外走去,抬头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任由雪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小姐,雪不小,站久了可能会感染风寒。”秋月说道,撑开了油纸伞,挡住了要落在沐柏身上的雪花。

“公主呢,还在休息吗?”沐柏问道,视线看向了自己的隔壁屋。

房门紧闭,门口既没有侍女也没有太监,不过靠着她敏锐的听觉,可以判断出屋内是有人在的。

秋月点了点头,“前不久公主的侍女来打过招呼,如果小姐起床了的话,可以提前用早膳,小厨房有备着早膳。”

沐柏单侧的眉头上挑,“不用了,我的剑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我马上去拿。”秋月说道,把撑伞的任务交给另一个侍女后,很快就去取剑了。

很明显,秋月在昨天派人去了一趟沐府,把一些必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顺带也准备好了去公主府小住几天需要用的东西。

大冬天的,整个芳华殿估计也就只有沐柏会起个大早练剑了。不过沐柏也就是打发打发时间而已,等到盛清音从房间里出来,她也就顺势停了下来。

“清音,早上好。”沐柏打着招呼,她身上的国公服饰已经被换下来了,现在穿的便于行动的常服。

“早上好。”盛清音身上披着大氅,手上还揣着一个汤婆子,看到沐柏就这样露着手在外面后,忍不住微微皱眉,“你还没用早膳吗?”

“我等清音你一起。”沐柏笑着说道,主动朝着盛清音走了过去,“我们一起去前厅用膳?”

盛清音点头,没有拒绝沐柏的提议,顺带还把手上的汤婆子塞给了沐柏,赶在她开口前就往外走去。

沐柏轻笑一声,学着盛清音之前的样子,把汤婆子揣在手里,很快就跟了上去。

秋月眼观鼻鼻观心,手上拿着大氅,把佩剑交给另一个侍女后,落后三步跟在了沐柏的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姐应该不是故意的吧,有大氅不穿,等着公主心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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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后,两人又在前厅下了一盘棋,等到太阳散发的光芒穿过云层后,盛清音才提出了出宫去公主府的小住事情。

虽然说是小住三天,但盛清音带上了很多东西,除了一辆马车载人外,还有专门负责拉货物的两辆马车。三辆马车的装潢都很特别,离开皇宫走在街道上后,非常的显眼。

“清音这是想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车队吗?”沐柏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让我的亲卫在前面开路?”

盛清音:“那样的话就太过刻意了一点,而且你的行程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探听的,不管有没有亲卫,都不会影响他们打探到的结果。”

沐柏嗯了一声,“清音,从这里到公主府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按照目前的速度,还需要一刻钟左右。”盛清音说道,“我的公主府距离皇宫很近,比所有的皇子都还要近。”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未来的国公府,也和皇宫很近?”沐柏说道,“要是建成以后我再去上朝的话,起码可以多睡两刻钟。”

盛清音嗯了一声,有些摸不准沐柏是随口一提,还是在试探着什么。

沐柏:“清音,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

“赌什么”盛清音有些好奇的问道。

沐柏:“就赌我们能不能顺利到你的公主府吧,公平起见,清音你可以先进行选择。”

盛清音微微皱眉,现在马车到公主府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么短的时间难道还会出意外不成?还是说沐柏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会有人来拦截,所以故意提出这样的赌局?

不对,也有可能是计中计,实际上根本不会有人拦截,只是沐柏故意为了诓骗自己,所以才故意提出了这个赌约。

“我可以问下,赌注是什么吗?”盛清音非常谨慎的问道,并没有冒然给出答案。

“赌注的话,一千两银子怎么样?”沐柏问道,“如果清音你觉得太多了的话,也可以改小一点。”

“不用,就一千两好了。”盛清音说道,只是银子的话,她还是赌得起的,“我赌路上不会有人拦住我们。”

“既然这样,那我就赌会有人拦住我们,而且多半是有冤屈的人。”沐柏说道,语气十分笃定。

沐柏话音刚落下,一道哀嚎声就从马车外传来,原本在前进的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把盛清音晃地踉跄了一下。

“公主,有个买菜的老人在马车面前摔倒了。”小竹很快说道,“侍卫已经在处理了,公主请稍等片刻。”

盛清音嗯了一声,随后把视线落在了沐柏的身上,“你说的就是这位老人吗?他看起来是摔倒了而已。”

沐柏笑了笑,“公主,现在距离公主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内,请不要着急。”

拥有清晰世界线的沐柏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摔倒的老人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是某些人故意安排出来试探盛清音的,真正有人问题的人还在后头呢。

果然,把老人扶走后,马车前进了不到两百米,又有哀嚎声传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简单的摔倒了,而是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女子摔倒在了马车面前。

她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强撑着趴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地道歉,似乎是在担心马车里的贵人看她不顺眼,把她给收拾了。

盛清音觉得有些奇怪,开口就让小竹过去看看,询问一下对方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妇人左右其他而言,挣扎着从地上了站了起来,作势就要远离马车,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为了倾诉冤情来的。

可妇人越是这样,盛清音就越是不想放人,直接让小竹把人带到马车边上来问话,“如今正值寒冬,你身上的穿着为何如此单薄?而且你脸上的血和手上的血是从哪里来了,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违反法纪的事情?”

盛清音这个时候已经不在意赌约的胜负了,而是用探究的眼神锁定着妇人,想要找出对方身上的破绽。

“贵人,我家里没钱,买不起过冬穿的衣服,所以只能多穿几件单衣。至于身上的血迹,是之前因为我流过鼻血,所以手上和衣服上沾染到了血迹。我正准备回家清理这些痕迹。”妇人说道,她全程低着头,不敢和两人对视。

“是这样啊,那我让人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边?”盛清音问道,找不到什么破绽的她收回了视线。

“不敢劳烦贵人,草民的住处就在附近,草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妇人说道,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这样的异常也太过明显了吧?难道是为了骗自己过去妇人家里打探情况,所以故意搞了那么一出?还是单纯的是巧合,无意中耽误了自己那么多时间?

盛清音思来想去,还是先把这个妇人扣下了,随后让侍卫和小竹一起,按照妇人说出的地方,先去打探一番。

确定了这个妇人没有什么危险后,盛清音重新回到了马车里,带着一丝探究询问沐柏,“沐柏,马车外的那个妇人是被人故意派来的?”

“算是,不过她身上确实有冤屈。”沐柏说道,刻意卖了关子,没有把话给说明白。

盛清音更加好奇了,不过她看出来了沐柏是故意在逗她,所以她忍住了没有继续提问,而是等着小竹和侍卫打探回来。

两人的速度还算快,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公主,这个妇人的家里不对劲,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孩子被关在了厨房,房间门也被锁了起来,女婢让侍卫踢开门以后看,里面躺着一个额头有伤的人,现在已经快要没气了。”小竹一口气把话给说完,随后就靠着马车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盛清音眉头一皱,“马上去通知衙……”

“清音,不要着急,我们先过去看看。”沐柏握住了盛清音的手,“躺在床上的人可能只是生病了,在还没有确定某些事情前,不要急着找衙门的人,要是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影响就不好了。”

听到沐柏近乎明示的话以后,盛清音眼里闪过了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收回了刚才的话,转而改变了马车前进的方向,打算去妇人家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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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们没有选择报官吗?”某个在包厢内喝茶的人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们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下属:“回主子的话,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妇人主动摔倒在了马车前,表现得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非常可疑。”

“九公主也主动派人去屋子里查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九公主并没有选择让衙门的人处理,而是改变了行程,亲自去屋内查探了。”

喝茶的人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沐柏也跟过去了吗?”

下属:“属下没有见到什么人从马车上下来,应该也一起过去了。”

“我知道了,这种小意外在意料之中,你继续跟着他们,记得不要让沐柏发现你的存在。”喝茶的人说道,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

没有让衙门介入也没有关系,他的目的只是让沐柏看到某些东西而已。要是她真的亲自过问了这件事的话,反而可以让计划进行的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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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一处有些老旧的瓦房前停下,盛清音带着妇人走进了屋子里,询问她为什么要把门给锁起来。

“贵人,草民的孩子比较顽皮,我担心她乱跑,所以就把她关了起来。”妇人跪在了地上,在眼里闪过一丝害怕的同时还闪过了一丝决绝。

“至于草民为什么把自己的丈夫关起来,实在是草民没办法了,担心他被贼人所害,所以才出此下策!”妇人说着磕了一个头,“希望贵人为草民做主,为草民受重伤的丈夫,为草民被带走的大女儿做主啊!”

“嗯?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盛清音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情况不对,这位妇人的举动,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教唆的。

妇人没有起来,而是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沐柏,又对着她磕了一个头,“国公大人,您是大英雄,一定可以为草民做主的!”

“嗯?你认得我?”沐柏挑眉,“我记得最近几天好像没有出门来着,京城应该只有上朝的文武百官和参加国宴的人才认得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国公?”

妇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信任有各种光环加身的沐柏,“是昨天,在昨天晚上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突然来找我,他说他是来帮我的。只要我在今天的某个时候,故意出现在看起来很贵气起的马车前,我的丈夫和大女儿就有救了。”

“他还告诉我,马车里面有两位贵人,其中一位看起来很有气势的,就是平定匈奴的沐国公,沐国公心系百姓,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妇人说道。虽然说话的过程中有些磕绊,不过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上来看,说得应该都是真话。

“原来是这样,你先起来,慢慢说你现在的情况。”沐柏说道,弯腰把跪在地上的妇人扶了起来。

盛清音欲言又止,带着一丝疑惑地看向沐柏,似乎搞不清楚幕后的人想要做些什么。如果单单是想要让沐柏主持公道,为什么要这样兜一个圈子。

而且这不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沐柏昨晚明明一直在芳华殿,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是一大早有人飞鸽传书给她吗?

带着一肚子疑问,盛清音和沐柏坐在了旧椅子上,听着妇人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妇人和她丈夫的感情不错,膝下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十四岁,小女儿刚刚满六岁。家中虽然不富裕,但是靠着丈夫帮人搬运货物,还有大女儿在大户人家当厨房的烧火丫头,日子也还过得去。

但十天前的一个意外打破了平静,原本在大户人家当帮工的大女儿出了意外,一直到晚上宵禁了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丈夫去询问情况,还没有见到管事,就被人轰了出来。丈夫自然不愿意女儿不清不楚地就没了,所以一直在附近打听了好几天消息。

“我也不知道他打听到了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在前天就被几个好心邻居抬回来了,头上破了一个大窟窿,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买了药,才勉强止住了血。不过买完药以后我就没有钱请大夫了,只能让他躺在床上,我来照看他……”

“国公大人,求您为草民做主!”妇人说道,又跪在地上开始磕头了。

沐柏给了秋月一个眼神,让她把妇人给扶起来,“你说的那个大户人家是谁?”

“是丘老爷的住处,丘老爷是京城有名的富商,有很多很多的产业。”妇人说道,“我家大丫当帮工已经有大半年了,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她没有什么仇人的,每天上完工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去丘老爷那边看看,帮你问一问大丫的下落。”沐柏说道,“你要跟着去吗?”

妇人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在看到已经有大夫照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后,犹豫又很快变成了坚定,“去,草民想要跟着去!”

沐柏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看向了坐在一边的盛清音,“清音,一起去这位丘老爷的府上看看?”

“好。”盛清音一口应下,她现在满肚子都是问题,就等着一个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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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老爷的住处距离老旧瓦房有一些距离,做上马车走了两刻钟后,才在妇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地方。

侍卫很快上前敲门,不一会就有小厮打开门查探情况,发现的拍门的人是穿着盔甲的军爷后,下意识地从里面出来。

“这位爷,您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是来找我家老爷的吗?”小厮问道,态度很是谄媚。

“我家主子找丘老爷,快让他出来。”侍卫说道。

小厮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道军爷的主子是哪位大人,能否告知我,方便代为通传。”

“我们家主子是谁不重要,快把丘老爷叫出来,我家主子问他要个人就走。”侍卫说道,按照沐柏的要求,并没有透露身份。

小厮有些犹豫,随后视线落在了侍卫身后的马车上。可以坐这种马车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多半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军爷稍等,我马上就去告诉我家老爷。”小厮说完后也不敢把门关上,就这样掉头往里面跑。

丘老爷在妇人看来是大户人家,但在沐柏和盛清音看来,不过就是一般的富户而已,这种人在京城多得是。

小厮绘声绘色的描述很快就让丘老爷从温柔乡里抽身出来,急急忙忙地穿好了外衣,快步的朝着大门口跑去。

“小人见过军爷,有什么是小人可以效劳的?”丘老爷的眼力劲比起小厮还要好一些,很快就看出来后面的马车上有皇室专属的龙纹,一下就把姿态摆到了最低。

侍卫看了丘老爷一眼,带着他见了妇人,让两人开始对峙。

“厨房的帮工?”丘老爷心里一个咯噔,这都是十天前发生的事情了,怎么还没有处理好?

丘老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件事情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小人去喊管家过来问问。”

于是乎,管家也很快跑了过来,面对夫人的质问,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偷偷地看了好几眼丘老爷后才斟酌着开口。

“大丫现在已经不在府上了,或许是在我们不知道时候离开了,这是我监管不力,我愿意赔你一百两银子。”管家说道,也和丘老爷一样擦起了额头的汗水,“至于你丈夫头上的伤,是那些下人不懂事,我立刻就去解雇了他们。医药费也不用担心,全部我来出。”

妇人听到后犹豫了一下,“大丫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我可以不要银子,我想要我家大丫。”

管事默默咽了咽口水,“可是我府上确实没有你的女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厨房看看,你女儿肯定不在府上。”

妇人坚持不要钱,选择了跟着管家去厨房一探究竟。

“沐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清音皱着眉,反复琢磨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想要揣摩出背后人的意图。

“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厨房会有人说,大丫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人强行带走的。”沐柏说道,见到盛清音确实十分纠结后,也没有卖关子。

沐柏:“如果我们顺着这条线往后查的话,就会发现带走大丫的是某位官员的儿子,如果再调查一下的话,就会发现那位官员是坚定的太子党。要是继续深入的话,就会查到那位官员犯下过许多错事,但因为他给太子孝敬过的关系,所以被其他的太子党压下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和太子哥哥有关?”盛清音忍不住瞪大眼,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普通百姓的女儿,竟然可以和太子联系在一起。

“再过一会,他们应该会回了,带回来的消息,多半和某位大人有关。”沐柏说道,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这些内容大半都是045深挖世界线挖出来的,如果真的细究来源的话,她的说辞也会存在一些漏洞。

没等盛清音继续问下去,侍卫就急匆匆的回来,带回了一个被沐柏猜中的消息。

“公主,国公爷,问出来了,带走大丫的是吏部员外郎的儿子,如果大丫还在的话,应该就在吏部员外郎的府上。”侍卫压低声音说道。

吏部员外郎?盛清音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茫然,她已经逐渐接手太子的势力了,自然清楚吏部里面有不少人投靠了太子,其中就包括一位员外郎。

“这个员外郎,是王建?”盛清音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出了相关的记忆,“他的府邸在何处,马上带我过去。”

盛清音不愿意相信沐柏说的是事实,自己想要招揽的大臣里,竟然有这种蛀虫?

“是,公主请坐稳,过去大概要三刻钟的时间。”侍卫说道。他作为公主的亲卫,自然清楚大臣们的家在哪里,更不用说这位还是太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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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盛清音并没有带着妇人,还让小竹和几个侍卫留下了,让他们负责调查丘老爷家的事情,查一查像大丫这样的事,到底是个例还是经常发生。

在过去的路上,盛清音一言未发,一直闭着眼靠在马车上,努力压下心中冒出来的荒谬感。

三刻钟后,马车停下。

员外郎门前的守卫很有眼力劲,看到马车的时候就跑着去汇报了。所以省下了通传这一步,盛清音在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跪在地上心里的员外郎。

“你的儿子,十天前在丘宅带走了一个小姑娘,她人在哪里,马上带出来。”盛清音说道,但从声音上并听不出什么喜怒。

“公主,臣并不知道此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员外郎头大如牛,他心里慌得要命,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又必须表现得非常镇定。

“公主,不如让臣帮忙查探一番吧。”沐柏主动站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员外郎看了一眼沐柏,从她身上的常服和佩剑上,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心里慌得更加厉害了,同时还生出了一种绝望。

如果来的人只有九公主的话,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他或许还可以逃过一劫。但现在沐柏也在,传闻中对方嫉恶如仇,要是人真的被找到的话,自己脑袋上的帽子肯定保不住了。

盛清音闭上眼,随后缓缓点头,“那就拜托沐国公。”

沐柏对着盛清音抱拳,带上自己的六个亲卫,直接小跑进了大门内,开始搜查了起来。

沐柏有045当作弊器,很快就在某个偏僻的院子里把人给找到了。

大丫的情况算不上很好,她身上都是伤不说,衣物也很破烂。要不是还盖着一床棉被,估计早就被冻死了。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打我,我要、我要回家……”大丫已经饿得冻得看不清来人了,脸上的神色极为抗拒。

“不要怕,我是沐柏,是平定匈奴的沐柏。”沐柏说道,解下了身上的大氅,代替棉被盖在了大丫身上,“我来带你出去,你不要担心。”

沐柏?大丫的脑袋缓慢的转动着,随后眼里逐渐冒出了一种名叫希望的光芒。

“沐、沐柏?你、你是沐将军,平定、匈奴的沐将军?”大丫说道。

早在沐柏回来前,她的威名就已经传遍京城了,在百姓眼里,她是没有任何污点、值得百姓信赖的大英雄。

【作话】

搓手手 下次绝对不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