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韩松走后,梁青生在沙发坐到白天,抽完了一包烟,才起身离开,问前台,说钱已经给了。
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还没醒,他拿出睡衣去洗澡,摸泡沫的时候,肩膀后背传来刺痛,他往身后的镜子里面一看。
就看见小麦色的肌肤上,全是抓痕和牙印,那就是一只挠人的浪猫,明明爽的不行,还要挠几下才肯服气。
脑海里无法抑制的闪过一些香艳的场景,好似那侵入脑子的病毒,控制不同的片段反复播放。
“真是操了。”他咬了咬牙,胸腔随着呼吸不可抑制的起伏起来。
与此同时,在大马路上吹了两个小时冷风的慈韩松,终于走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就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夜没睡,双眼红红不断掉眼泪的冯栎,旁边正在安慰他的是和他关系较好的秦子睿,陆林没见着人,应该也没回来。
他似乎很伤心,但他还是对他这个彻夜未归的室友表示了关心,抽泣的问道:“韩松你去哪了?怎么一晚上没有回来?”
慈韩松脑袋像是灌了铅似的,对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秦子睿,神情冷淡,说道:“打炮去了。”
一瞬间两人都惊讶了,冯栎呆愣了下,红了脸,讷讷说道:“哦哦,好......”
他脖子上还留着暧昧的吻痕,其实不难猜到他去干什么了,说完就迈着酸疼的腿去了浴室。
隐隐约约外面还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却也能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我就说他私生活混乱吧,在外面打炮的同性恋能有多干净呢,可能早就被人操烂了吧。还端着一副假清高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慈韩松多高冷,哼,其实......”秦子睿的声音压低。
他因为之前慈韩松是学习部部长,不想去上课,想让他查到的时候别记他的名字,被他拒绝之后,关系持续恶化,已经连表面的平和都没有了。
之后外面关于慈韩松一些流言蜚语就小范围的传开了。
说他什么的都有,有些人不信,有些人却会信,所以之后就有人来加他,发一些撩骚的话。
“别这么说,韩松不是这种人吧。”冯栎声音软软的,听他骂完之后,弱弱的说道。
两人一丘之貉,慈韩松曾经借过冯栎鞋,但是被他故意拿小刀划坏了,他说是他摔得,还假模假样的说想要赔他钱什么的,他说了价格之后,又红着眼跟他说没钱,但是会兼职赚钱的云云。
然后外面又有人说他霸凌室友了,借他弄坏的鞋子,故意让他赔。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蓄谋已久抢了冯栎的男朋友,然后关于秦子睿的助学金和奖学金都是他给弄没的,给他气的半死。
秦子睿家里明明是小康家庭,并不缺钱,所以他就从中作梗给了更需要的人,而奖学金,只要秦子睿申请,他绝对也会申请。他争不过他,每次拿到奖学金他就请客用完,就是为了气死他。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澄清也不一定有人会信,他们恶心他,他就变本加厉的恶心回去。
刺骨的冷水将他一身伤痕累累的躯体冻得打颤,牙齿在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在这初春,寒气未退,冷得他脑袋都木了一下,有些运转不了了。
外面也没有一直讨论慈韩松的事,而是秦子睿关心的问冯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分手呢?”
冯栎咬着唇,眼泪又刷刷的往外流起来,和那泉水泵似的,他哽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好爱他,我不想分手......呜呜。”
他无法将自己出轨这件事说出口。
“没事没事,他应该只是赌气,他也很爱你啊,你看每次给你送的礼物都很贵,你说要吃什么他马上就会给你点,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对你多好啊,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呢。肯定是一时赌气。”秦子睿安慰他,给他递过去一张纸,让他擦擦眼泪。
冯栎泣不成声,好可怜:“子睿,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了......”
“不想分手,就不分啊,去挽留他啊。今天下午就去他们学校找他,你不是说,他一直因为你不肯去他们学校不开心吗?你今天就去找他,或者下次陪着他上课,让他有面子,也许就一下好了呢。”秦子睿出主意道,带着自信的光芒。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哥还没消气怎么办?”冯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点相信,昨晚上梁青生的狠劲儿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又不想失去他。
“没问题,大不了,你再追回他咯,两人这么久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啊。”秦子睿说道。
“好吧……那你陪我一起过去。”冯栎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好,正好我也没事。”秦子睿自然是答应的
慈韩松靠在墙壁上,听着两人的谈话,无声勾了勾唇角,苍白的脸庞,冻的发紫的唇,身体没有一处不抖的,心中荡漾起淡淡的嘲讽,身上的痕迹让他心中满足。
他们说的人昨晚上掐着他的腰,蛮牛一般的横冲直撞,他快爽死了。
他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嘴唇抖动,昨晚那个坏了的打火机,又突然能燃起来了。
打火机的脆响,让屋外两人沉默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厕所里面已经很久没传来水声了。
又听见秦子睿小声说道:“真他妈的无语了,迟早他妈抽死……”
话没说完,厕所门一下被人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发梢带着水渍,白着脸走出来,咬着烟,眼神冷沉的扫了他一眼。
秦子睿便麻溜闭嘴了,半句话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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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梁青生试图再睡一觉,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但是脑子异常清醒,躺了很久才缓慢睡着,没多久,又被一道刺耳铃声吵醒,是室友外卖到了。
宿舍其他三人都下床了,他打开窗帘,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梁青生一把又将床帘拉上了。
“嘿,你躲什么啊?开了荤就不敢见人了?”吕格嗦着面,含糊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玩意?”梁青生皱眉,拿出手机,上面置顶消息99+的红点,他心烦不想点开,直接删了。
“你昨晚上压根没回来,别告诉我,你俩盖着被子纯聊天。”王石露出一副你别他妈骗鬼的表情。
梁青生没做声,从床上爬下来,一步一脚都显得异常沉重,第一步就是去桌上拿烟。
观察仔细的沈和,喝了一口可乐,睁大眼睛,发出一声哇哦的鬼叫。
“梁青生同学,你要不要拿镜子照一下,你后面有多明显?”沈和翻了个白眼,他的睡衣领子不算低,但是还是挡不住那深入头皮的抓痕,以及那人故意嘬在他耳后的印记,都在宣示主权。
梁青生无从解释,只能沉默抽烟,这行为在其他三个室友眼中,就是默认加得瑟。
他们这几人,都是嘴上说的花,但其实一个个都是恪守男德的好青年,所以对于他们寝室第一个不是处男的男人格外好奇。
“看不出来,冯栎看着可可爱爱,这么辣?”吕格对他露出了刮目相看的意思。
“啧啧,够牛批。”王石。
“啧啧,够带劲。”沈和。
“我们分手了。”梁青生丧气沉沉的看了三人一眼,带着对于三人的控诉。
吕格,王石,沈和:……
“这么突然?”
“分了好啊。”
“早该分了。”
梁青生:……
几人还想说什么来着,王石手机再次响起来,他连忙接上,里面传来一个外卖小哥不耐烦的男声:“还不下来,我放楼下了,被偷了我们店里可不负责的。”
“诶诶,马上来。”王石挂了电话,然后说道:“三子,我给你买了一份。等我回来再继续聊。”
他们寝室只有他的名字是三个字,三字,就变成了三子。
嗯,三,并不是一个太吉利的数字。
梁青生看着两人瞪的像铜铃一般的好奇眼睛,冷静的吸烟,他们寝室关系挺好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在一起的时候顾及冯栎的面子,分手了他不会再将他祖宗一样供着了。
所以在两碗螺蛳粉的熏陶之下,他说出那个伤心的故事。
“昨晚上看见他和别人打啵了,然后就分了。”
吕格:!!
王石:??
沈和:?!
“我嘞个去,真的假的,那人谁啊。”吕格直接站起来了,一副撸起袖子要去找那人干一架的意思。
“你不认识,B大的,我该揍的揍完了,这事过去了,别提了。”梁青生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了几口。
再说起这事,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冷淡得不行,但其实心中还是苦涩的,毕竟两年多的感情,从高中到大学,从A市到B市,他没那么健忘。
不能一键遗忘。
其他两人也是感觉气的不行,好似自己被绿了似的。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们请客,陪你去吃顿好的,痛快喝一顿,别想了,都忘了。”王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梁青生刚想道谢来着。
就听见一向最会抓重点的沈和问道:“已经分手了……嗯,那你怎么彻夜未归,点男模了?”
梁青生:……
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可能将慈韩松说出来,打算随便糊弄过去。
就被手机振动打断了,很快传来来电铃声,一首英文歌,他不懂什么意思,挺洋气的,是冯栎给他选的。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昨晚听了一晚上。
“喂。”
“梁青生,我在医院,你干的。”
这声音带着击碎雷霆的力量,让他差点被螺蛳粉当场噎死。
“哦~,男模打电话来了?”沈和眯着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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