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持酒平天下32

商场的开业举办得特别成功, 商场开业那天的事,不断被京城的百姓讨论着,也被外地的人拿到外地去当作谈资。

连邸报都刊登了开业的图, 用炭笔画的画得特别传神, 最后的烟花都给画出来了。

不断吸引着外地人来京城逛这个举世闻名的商场。

这就导致了商场每天的人数都是爆满的, 连带着周边摆摊的小商贩的生意都好上不少。

京城里已经有不少生意不太好的铺子去商场外抢摊位摆摊了,而在商场里租铺子商家们, 看着每天不断入账的账本嘴都快笑裂了。

原本以为十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还是有些贵的,毕竟一个铺子的铺面也不是多大,想要把铺子弄得宽敞一点, 就得多租几个铺子。

而且里面的照明费和清理费每月都要自己交。

在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 这么高的租金, 还有一堆这个费那个费的, 一个月能够赚回租金再赚一点还是有点难度的,之所以愿意来商场租铺子,不过就是想跟商部套点交情和图个新鲜罢了。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商场的客流量如此之大, 每天来逛商场的人比逢年过节的人还要多,这么多人就算是一些不吃香的铺子也能沾光,赚个盆满钵满, 更别说是正常的铺子了。

商场的成功和每天的客流量让无数人看到了商机了,已经有商人把目光盯上了商场周围的地。

一个商场居然能够吸引这么多人, 若是他们在商场周围建造酒楼、客栈等铺子是不是一样能够大赚特赚?

但京城外的地都被京城的权贵把持着,普通商人想要获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而且这么大的一个商机在这里,京城的权贵们看不到吗?他们可以自己修建铺子, 自己赚钱, 为什么要把这个商机拱手让人?

但同样的,但有地并不能代表就能高枕无忧。

第一官员能够经商, 但不能够明目张胆地经商,第二也不是所有的权贵都是有钱的。

沧海商场的成功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它独特而华丽的外观,还有新奇的经营模式,以及与所有铺子不一样的内部。

他们若是想要在商场附近新修铺子就不能够再按照以前的老法子来。

高低也得整个跟商场差不多的铺子才行。

但这样的铺子他们没有人会弄,只有商部的人会,二是这样的铺子造价也高,光是那一排排通体透明的琉璃都已经足够让人咋舌了,更别说商场里那些被培训得落落大方,待客舒服的女子、哥儿们。

权贵们不会修建这样新奇的铺子,也拿不出买琉璃的钱,还没有可用的人。

但他们又眼馋商场日进斗金的盈收,这主意可不就有人打了起来。

这日上朝的时候,就有人朝许怀谦开口询问了:“许尚书,不知这商场平头百姓是否也能够建造。”

若是能够建造的话,几人合伙也未必不能建造起来。

“当然能了。”修建商场许怀谦的确有私心,但是也不能把普通人的路给堵死不是,“只要是有人想要建造商场,户部都是举双手赞同的。”

要知道一个商场能够带动周边好多产业呢,也能把当地的GDP给带动起来。

他巴不得商场越修得多越好。

见他没有反对,又有人问道:“那平民百姓修建商场,户部是肉也能像给商部那样提供琉璃。”

朝廷的人都看见了,商部的琉璃都是户部一车一车不要钱似的往商场在拉。

他们也想得到户部地提供。

许怀谦笑了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能。”

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们要修建商场,让户部免费给琉璃,这并不就是在掏国库的钱补贴私人么?

虽然随着裴望舒将魆族有琉璃石山脉的事带回,这两年缙朝的琉璃完全可以做到批量生产,但国库凭什么要给他们随便掏?

凭他们脸大?

“商部的琉璃都是商部拿钱买的。”许怀谦也明说了,“若是有平民百姓也想要像商部那样修建商场,所需要的琉璃也可以到户部进行购买琉璃石,再请工部帮忙打造。”

众位大臣:“……”

这意思就是出了钱还不算完,还要出手工费?

许怀谦看着他们,不然呢,白让工部的人给你们做工啊,人家每天烧玻璃且玻璃也累好不好。

有人试图与许怀谦讲价:“许尚书,这个琉璃价格就不能便宜一点?平头百姓能够买得起琉璃的人少之又少,何况修建一个商场所需要的琉璃未免也太多了,当今世上除了朝廷和商部恐怕很难有人修筑得起。”

缙朝有了琉璃石虽说可以随意烧制琉璃,但是民间拥有琉璃制品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有些人还把琉璃当传家宝再珍藏。

许怀谦想了想,若是玻璃廉价得到处都是,对这些人的打击无异于是灭顶的。

还需要徐循渐进,所以工部的琉璃造出来,除了用来做千里镜这些和供应商部就没有往外出售过。

目前市面上的琉璃价格还维持在原来的价格上没有什么变动。

现在有了商场这个超大型的琉璃房子后,已经有人意识到琉璃以后会跌价,现在回去急于出手。

有个缓冲,对于一些囤琉璃当传家宝来说的人,伤害也能少一些。

“要的量大当然可以便宜一些。”许怀谦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而且随着商场越来越多,琉璃的价格普通化是在所难免的,他也不能把价格定得太死,“但若只是一点点的话,就没得价讲了,毕竟工部那边烧制玻璃也挺辛苦的,一点点地买,一点点地烧,工部没事情可以做了?”

许怀谦这一手防的就是他们找多人购买,联合压价。

要购买可以,必须一人来购买,并且价格也由市场价来定价,不会抬价,也不会便宜到离谱就是了。

但在众位大人看来,许怀谦这态度明显就是没得谈了。

有人抱怨了:“这样民间如何有人修建得起商场?”

许怀谦看向他们:“为何一定要民间修建?”

他们提出这个问题不就是想自己修建赚钱吗,何必非要拿民间来做筏子。

民间最大的商人首富在看到商场居然用了那么多的琉璃,恐怕也没有几个敢接手的。

“我们朝廷自己做不好吗?”

随着国家越来越好,建设越来越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成倍地在增长。

别看许怀谦运作一通,户部的账面上看似不缺钱了,实际上依然穷得揭不开锅。

为了不给民间加税,他才三十出头,都长白头发了都。

一想起这事,许怀谦的心就抽疼得厉害,长白发头对于一个臭美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可是朝廷有钱吗?”对于许怀谦的提议,大臣们吹胡子瞪眼的,他们要的是给自己挣钱,而不是给朝廷挣钱啊。

“没有。”许怀谦回答干脆,户部的账面上的资金只能维持整个国家的基本运转,想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出来修建商场还是吃力了些。

大臣们疑惑:“那朝廷怎么做?”

“交给商部继续做下去。”许怀谦道,“商部有钱又有经验,为何不继续做下去。”

“可是商部已经修筑一座商场了,再修筑一座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

大臣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商场周围建些小型的酒楼、铺子,围绕着商场的客流量赚些钱。

许怀谦的思维却是:“商场在京城建的,在外地就建不得了?”

“我看商场可以在各个承宣布政使司都建立一个商场,后面若是有些发展得好的州府也都可以申请建立。”

“你们觉得呢?”

一句话把众位大臣说得眼前一亮,要知道,现在的商税可是各地衙门在收,并没有上交到户部。

商场的客流量如此之大,商家挣的钱也不少,衙门收的商税也不低。

若是这个商场能够在地方上建立,给衙门创收,增添功绩不说。

是不是以后只要有州府申请落定了商场,这也能算在各种功绩里的一项?

这是大好的事啊!

建商场又不需要衙门出钱,还能给衙门的人增添功绩。

大臣们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划算。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就挣不到钱了?

人都是不满足的,有了权还想有钱,尤其是有地的世家,一想到把地让出去了,以后这块地与他们再没有关系,就心绞痛。

京城外的地本就值钱,现在有了商场就更值钱了,他们自己建造的话,地和铺子都是他们的,但若是交给了商部,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了。

“做生意的事我不太懂。”许怀谦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但人不能太贪心,拳头捏得越紧,就什么都得不到,“至于商场外的铺子划分,我让商部的人给你们讲如何?”

商场外的铺子划分,那不就是他们的地么?虽然大臣们私心里觉得就为了这一点商场上的事就让商部的人上朝堂有点不合规矩,但想到这事又与他们息息相关,心想,听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同意了许怀谦召见商部的人的提议。

得到消息的陈烈酒,不多时就带着商部的人来来到了朝堂。

看到陈烈酒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许怀谦就是喜欢哪儿都有他夫郎插一脚。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他在当官,还是他夫郎在帮他当官。

一个大人男人被夫郎吃得死死的,还给他吃出优越感来了。

那是,谁有他会找夫郎,他夫郎漂亮能干聪明会挣钱会还能助他官运亨通,他能没有优越感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朝堂陈烈酒从容淡定,让商部的人小心翼翼地把他带来的东西抬进来。

而商部的两个女子哥儿第一次踏入这样的地方,被这磅礴大气的金銮殿,以及穿着官服整齐排列在两旁威严的官员们,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还是强迫自己不能逛不能乱,这才没有将手上正在搬的东西弄乱。

“诸位大人请看——”陈烈酒等商部的两个女子、哥儿将东西抬进来弄好,从沙盘里取出一根细绳来,指着那东西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说道,“这是我们商部做的商场的沙盘。”

沙盘立在朝堂中间,从侧面看,朝堂两旁的文武大臣根本看不清什么。

听到陈烈酒这么说,大家都从两侧走到了中间来,在看到沙盘里那缩小版的一模一样的环境和一模一样的商场时,众位大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兵部的人,当场就惊呼出了声:“沙盘居然还能够做得如此逼真?!”

“为什么不可以。”陈烈酒向出声的那位大臣看过去,“做成这样是不是更能够让众位大人感受到京郊城外的地。”

众人点头:“确实。”

连京郊城外有几棵树,几条路,几条河流都给做上去了,让人站在这里就好像去到了商场,跟看战场上的沙盘确实不一样的感觉。

“这里是商部的商场。”见大臣们都被沙盘给吸引,陈烈酒拿细木棍在周围圈了圈,“这周围是大人们想要建造的商业街。”

“商业街就是京城的市集。”怕他们听不懂,陈烈酒还单独解释了一句,“对于商业街的建设,我想把商场附近打造成这个样子。”

紧接着他从沙盘的一角找出一些建筑模型,依次摆放在沙盘上最合适的地方,然后向大臣们说道:“酒楼、食肆、客栈以及居民楼。”

“咦——”

如果说陈烈酒是用讲的或是用画的大臣们根本就感受不到陈烈酒跟他们想得有什么区别。

可是陈烈酒用沙盘将模型一摆上来,大臣们立马就感觉不一样了。

陈烈酒做的酒楼客栈模型跟他们想得完全不一样,新颖漂亮,既有古色古香的韵味又有琉璃流光溢彩的华丽,光是在沙盘上看,都已经很漂亮了,更别说是去想象建好后的模样了。

“众位大人不必惊讶。”看大臣们围绕着沙盘看稀奇看个不停,陈烈酒给他们讲解,“众位大人现在看到的就是未来商部要把商场周围修建出来的模样。”

为了这些模型,商部的女子、哥儿们可是好几夜没有睡觉,一直在为这些建筑设计外观,既要确保漂亮又要与划分的地盘百分百的契合。

所以这会儿在沙盘上看上去漂亮的不行,不漂亮怎么能够说服他们。

“这要是建造起来,商场周围都可以算一个小京城了。”虽然地方不大,但若是真按照商部的这个沙盘来建,以后京城外一定比京城内还要热闹。

“现在京城的人数已经膨胀到无法装下这么多人的地步。”京城还用的是前朝的旧址,先帝登基后又没怎么扩建,而缙朝又发展得越来越好,人们都喜欢挨着天子脚下座,京城一日比一日拥挤,大臣们也不是不知道,陈烈酒就直言了,“若是我们能够往外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们在商业街的后面规划了居民楼。”陈烈酒重点点了点居民楼,又在一旁画了画地,“这些地方以后都会是京都百姓居住的地方。”

有位大臣看了看陈烈酒点的地,不太高兴道:“那地是我家别院,就这样给百姓居住了?”

所谓的居民楼,不就是京城兴起来的商品楼,一想到那种逼仄给很多人居住的房子要建立自家别院上,这位大臣心里就不舒服。

他的别院虽然不大,但政务清闲的时候,带着一家人去散散心还是极好的,给了商部,他们以后可就没有散心的地方了。

他这样一出声,其他大臣也反应过来,陈烈酒刚刚放模型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地,一时间议论起。

听他们议论自己,陈烈酒也不慌,从容淡定道:“众位大人莫心急,这些地,商部不会白拿众位大人的。”

“商部会出钱买!”跟在陈烈酒身后的一个哥儿,受不了陈烈酒被这么多大臣诋毁,咬牙帮他辩护了一句。

但这更加让大臣们不满意了:“买?我们并不缺钱,为何要将地卖与你们。”

“旁的不说,我家别院放在哪里,清闲时刻可以带家人去游玩,寻常时候也能租出去,给一些好友和学子们游湖品茶,补贴家用。”

“卖了,以后这地可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大臣们吹胡子瞪眼,“想给子孙后代留些东西都不成。”

不愧是农耕时代,即使是当官了,骨子里对土地的热爱是改不掉的,在大臣们看来,金钱留不住,手艺可能会丢,学问也有被忘记的时候。

唯独这地,是他的了,就是他的了,只要不卖,就永永远远是他的,可以子子孙孙,祖祖辈辈的一代一代传下去。

传承的观念根深固蒂。

“大人莫气,我们商部的官员当官还没有多久,对官场上的事还不太熟练,望大人谅解。”陈烈酒为身后的哥儿开脱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诚如大人们看到的这样,这些酒楼以后都将伴随着商场在缙朝各地,遍地开花,大人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京城的一角。”

朝堂上众位大臣呼吸一窒,这些酒楼铺子以及居民楼也能在全国各地修筑?

是了。

既然商场都能在全国各地修筑,这商场周围的附带产物也要修筑才是。

商场的客流量都如此之大,商场周围的附带产物人流量也应该不小,若是这些收益全统计到一起。

恐怕比国库收益还要高!

能站在这个大殿里的人,无一不是天资聪颖之人,他们稍微算一算,就能够算出这些产业的盈收。

然后呼吸再次一窒。

“大人们放心,只要大人们能够把地让出来。”同样的事,已经做出一次的陈烈酒做起来,可谓是驾轻就熟,“就能够参与这些产业的分红。”

有人在心里打了个小九九,京城的庄园虽好,但与全国的盈收比起来,好似也算不得什么了。

便问道:“那这分红怎么分?”

“这就要看大人们能够拿出多少地了?”陈烈酒微微一笑,三十多岁的美人褪去了青涩,美得不可方物,“只是京城商场周边的地,只有一个参与资格,若是大人们死守着地不肯让出来也没有关系。”

陈烈酒向商场其他地方衍生出去:“这些地方的地还挺宽裕的,若是我们居民区的一套房,或者商业街的一个小铺面与他们换,他们未必不会跟我们换。”

陈烈酒指的那块地绕开了所有权贵的地,直达京城外百姓们居住的地方。

对京城的百姓们来说,能够获得京城繁华地区的一套房或者一个铺子,比他们自己待在村里强多了,几乎不用陈烈酒怎么说,他们立马就能答应。

大臣们稍微一想就能够想到百姓们该怎么选择,顿时脸黑。

若是陈烈酒绕过他们把商业街和居民楼修筑到百姓家里,届时他们那些别院、庄子全成了无人问津之地。

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陈烈酒给这些百姓安排得这么好,这些百姓还能种地吗?

不种地了,他们上哪儿雇人替他们种地?

到时候他们的地不荒废也得荒废了。

看到大臣们脸黑了,陈烈酒心里得劲了,这就是刚开发的好处了,若是周边都开发得差不多了,他想绕道都不行了。

而现在主动权在他,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大臣们脸黑的原因并不在于此,别院庄子这些荒废了就荒废了,只要地是他们的,大不了过后再整些其他营生就是了。

真正令他们脸黑的原因是,陈烈酒要他们以地来获取这个商场的分红。

陈烈酒真正要的并非商场周边的地,而是他们这些世家豪族手中的地!

那可是他们立族的根本!

若是把这些地拿出来了,他们还算什么世家豪族!

众人对陈烈酒的无耻给气到了,有人甩袖道:“商场周边的地还不够你们用的,竟然打起其他地方的田地来了?”

陈烈酒禁记着许怀谦的话,一个政策刚出来的时候,肯定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在触碰到他们利益的时候。

因此对于这些大臣的冷嘲热讽,陈烈酒也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笑道:“大人们,我要地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公平罢了。”

“商场开业到现在的旺盛程度,相信大人们也看到了。”陈烈酒不慌不忙道,“后续我们商部还会给商场搞很多的活动。”

“譬如展销会。”

陈烈酒除了最开始带队去盛北参加过展销会,后面的展销会他都交给商部的人去做了。

他们自走了一趟边关后,胆子大了很多,带着各类商家在附近的州府参加展销会还不是小事一桩。

正因为他们这两年不断连转多地举办展销会,现在展销会的名头是越来越大,京城人知道的不在少数,大臣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在家人有些还有幸去过这展销会,听说热闹程度不亚于商场开业。

商场开业都已经这么旺盛了若是再俩上展销会,那商场岂不是时不时就能再热闹一波?

“展销会我们商部是要去全国各地办的,当然全国各地的展销会我们也是支持他们来京城举办的。”陈烈酒也不跟他们卖关子,直言道,“商场门口那么大一块地,相信再多来几块地都能够装得下。”

“何况我们商部的活动绝不止于此!”陈烈酒掷地有声,“往后我们商部还要开展更多的商业,挣的钱,也会跟滚雪花一样,越滚越大。”

说罢,陈烈酒轻蔑地瞧着他们:“众位大人,你们只出商场周边的地,说实话,不够分红的资格!”

陈烈酒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大臣们的心,好猖狂的哥儿!

连昌盛帝都不敢跟他们如此说话,他凭什么!

“事实上不止你们。”既然都已经放出豪言了,陈烈酒也不惧怕大臣们的气愤,继续道,“就算是京城所有的世家豪族加起来都不够分红的。”

“放肆!”有人看不下去了,“就算这个商场再挣钱,那也不至于比地还挣钱吧!”

世家豪族手中掌握的土地可是多得令陈烈酒无法想象。

有些甚至可能有一个县城那么大,整个县城的人都在给他种地,光是收租一年都不知道要收多少钱,他上下嘴皮一碰,说商场的分红比他们手中的地还值钱就值钱了?

“还真没有!”别人傲,陈烈酒比他们更傲,欺软怕硬这几个字是他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别人硬他要比旁人更硬才是,“种地,旱涝保收,一年四季的天气无法预估,就算众位大人有十万亩地,我按一亩地一年亩产十石粮算,也才百万石粮食。”

“百万石粮食就按最高的一两银子算,也不过才一百万两银子。”

陈烈酒直接给他们最直观的数字:“若是商场周边的建设起来,我们商部一月的盈收可能都不止这点银子。”

“这还是京城一家商场的,还没算其他承宣布政使司以及各州府的。”

说完陈烈酒睥睨地看着他们:“众位大人有十万亩地吗?”

大臣们呼吸一顿。

“就算有,众位大人能保证这十万两亩地年年都能收获百万担粮吗?”

大臣们呼吸再顿。

“一石粮能够卖上一两银子的高价吗?”

大臣们脸都憋红了。

“而以上这些我们商部都能够保证。”陈烈酒道,“众位大人们也知道,我们商部是遍地开花型的,这个生意不行还有另外一个生意,就算以后商场不行了,我们商部也有办法让他起死回生。”

说完,他再给大臣们最后一击:“大人们种地行吗?”

全场一片寂静。

“说得好!”随着陈烈酒将大臣们怼得徐话可说,一直在一旁神隐的太子,出来拍手道,“陈大人讲得太好了!”

“孤以前就觉得这地越种越没劲,如今听陈大人一席话,犹如如雷贯耳。”太子出列走到陈烈酒身前,“这么着,孤手中也没有太多土地,京郊城外的皇庄倒是有两个。”

“这两个皇庄不知可否可以入股商部的商场?”

“当然可以了。”陈烈酒颔首,“只要是超过百亩的田地,不分田地的良次,都可以入股商部的商场。”

“每多一百多亩,多一股,年底分红结账。”

刚被陈烈酒怼得脸粗脖子红的大臣们,这会儿听到只需要一百亩地就能入一股商场的生意,还不分田地的良次,全都愣住了。

他们还以为要把自己名下所有的田地都拿出来呢,若只是百亩地就能够入股的话,拿个一两千亩出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大臣们犹豫的时候,许怀谦趁所有人不注意,踩了踩沈温年的脚,暗示他:干亲家,上啊!

沈温年对许怀谦这个无赖无奈极了,奈何这是他先前就答应过了要帮许怀谦的事,而且收回土地,改革土地法一直都是他在做的事。

现在许怀谦和陈烈酒路都跟他铺好了,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退缩,于是在太子和陈烈酒说完后,立刻出列道:“我沈家出五千亩地购五十股。”

沈温年这一出列,在一旁的沈延绍气得白了白脸,这个侄儿做事越发放肆了,族里五千亩地竟然连商量都不跟他商量,就被他如此挥霍了出去?

朝中不少以沈世家为首的世家子弟见沈温年都出手了,一个个都朝沈延绍看过去,都在用眼神询问沈延绍,此事真的可为吗?

在朝堂上,沈延绍又不能跟他们解释得太细,也不能落了侄儿的脸面,面对那些朝他问询过来的眼神,他只能淡淡颔首。

沈温年既然做了此决定,加之许怀谦和陈烈酒又极为推崇,连太子都加入了,他们沈家此时不加入的话,倒显得另类了。

左右不过五千亩地,就当陪太子玩了。

沈延绍都点头了,以沈家为首的世家,再不情愿,也多多少少拿了些地出来入股。

陈烈酒说得这么好,且商场的收益都是摆在那儿的,姑且拿些地试试看,等分红下来,若是真的比种地赚,再继续投也可。

有以沈家为代表的世家牵头,其他世家也被感染着,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朝堂上除了农家子以外,大多数的世家都拿了土地出来。

虽然不多,合起来大概也有个几万亩的样子,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按照缙朝的分田法,几万亩地够京城好几个人能够有土地种了。

而拿到田地的太子也遵守当初他说他要商部给并入朝廷的诺言:“既然这商部以后都要为皇家,为朝廷,为众位大人们做事。”

要不怎么说太子狗呢,在兑现承诺之前都要坑一波:“孤看不如这样,就把商部纳入朝堂了吧,也方便孤和众位大人随时关注商部的动向,众位大臣意下如何?”

刚给太子报了田地数目的众位大臣,被太子这平地一声雷给炸了个外焦里嫩。

你弄啥嘞?

各位大人方言都飙出来了,有老臣差点没闪折了腰,向太子谏言道:“太子殿下,商部可都是些女子、哥儿。”

太子点头:“孤知道。”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商部的人都是些女子、哥儿。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哥儿能够进入朝堂的。”见太子知道,老臣们硬着头皮谏言道,“太子殿下做决定前应该谨言慎行,不可胡乱随意下决定。”

“把商部并入朝堂怎么能算是一件随意下决定的事呢?”太子反驳回去,“刚才众位大人不也用行动表示了力挺商部的决定吗?”

太子捏着他们报上来的田地亩数:“孤这般行事也是为了给大家行一个方便之事。”

大臣们老血都快吐出来了,若是他们知道他们觊觎商场的收益,会把女子、哥儿招进朝堂,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进入这个圈套!

但太子给他们圈套已经下,他们不仅像下饺子般跳进去,还把把柄给了对方。

一想到他们以后上朝要跟一群涂脂抹粉的女子、哥儿一块上的场面,一众大臣就感觉自己名节不保。

就算太子拿给他们的田地在手,他们也不管不顾地向太子谏言道:“这自古男女有别,就如同这后宫不能干政一样,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规定,太子殿下,你将商部并入朝堂,是将我等的颜面置于何地,是将朝堂的威严置于何地,是将陛下的脸面置于何地!”

但太子是谁,太子是最六的老六,他怎么可能就被老臣们这三言两句就给击退了。

太子他第一次向朝堂展露出了他的威严:“众位大人,一口一口自古,一口一个老祖宗,那自古的皇帝和大臣们还吃米糠呢,众位大人吃吗?老祖宗也有定错规矩的时候,众位大人遵守吗?”

“这自古和老祖宗的规矩都是用作与参照的,我们缙朝现在正处于最好的时代,不断地在向前发展。”

太子跨步走上龙椅前的阶梯,身上的气势全显:“我们缙朝就该自己制定规则,让治下的百姓,让后世无论什么国家,什么帝王,都应该向我们看齐才是!”

“而不是一味地拿什么自古,拿什么老祖宗的规定来约束自我!”

“众位大人,我以太子的身份,以储君的身份,我由衷地希望,我治下的官员是向前走,希望历史的前车之鉴不会发生在我缙朝身上,而不是我们一直模仿先辈,没有一点长进!”

太子一番话,把整个朝堂怼得哑口无言,但朝堂也没有松口:“就算太子殿下希望朝廷向前走,想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太子殿下这样一意孤行将商部并入朝堂是不是未免太过于儿戏了!”

“且不说商部都是一群涂脂抹粉,意气用事的女子、哥儿,就说商人的地位最下等,朝堂是面见天子的地方,是缙朝的脸面,就这样让一群女子、哥儿,在朝堂上高谈阔论市侩之事,太子殿下这是把朝堂当成市井之地了吗?”

“我等寒窗苦读十余年,进入朝堂为陛下为国家为朝廷鞠躬尽瘁,凭什么他们一群会做生意的女子、哥儿轻而易举地就能够获取我们的位置!”

“商人怎么了?”太子老六怼回去,“众位大人没有吃过商人贩卖的盐米吗?”

“女子、哥儿又怎么了?”

“众位大人没有女儿、哥儿,总该有娘和阿爹吧?”

“怎么读了十年书,当了几十年官,进了这朝堂为百姓做了一些事,就能不吃盐米,不认爹娘了?”

许怀谦看太子怒怼朝堂的模样,咽了咽口水,妈耶,太猛了。

他个小垃圾,就不会这么会怼人。

“你!太子……!”老臣们被太子怼得脸红脖子粗,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他们为国效力,为皇帝一家鞠躬尽瘁,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就是太子如此的污蔑吗?

太心寒了!太心寒了!

“陛下啊!”有老臣当场就高呼昌盛帝,向大殿前的柱子撞去,“太子殿下如此看待我们,老臣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世间,不如今日老臣就死在这殿上,也全了我与陛下君臣一场的名义……”

他要撞柱,后面一堆前去拉的人。

许怀谦挨他最近,许怀谦就不惯他这臭毛病,他直接跟朝堂上的人说:“他要撞让他撞去,身为朝廷官员遇上点事,不想怎么去解决问题,动不动就撞柱,这样的官员朝廷要来干嘛?”

“快撞,快撞,看他撞了,民间是夸他高风亮节,还是说他沽名钓誉!”

要撞柱的老臣心上一梗,看向许怀谦眼睛都红了:“许怀谦,你一个吃夫郎软饭的赘婿,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我就算千万般不是,我也没有吃过夫人软饭!”

“那你现在吃的是什么?自己挣的硬饭啊?可别逗了,就朝廷那点俸禄,给你买两身衣裳都够呛,你要是没有花你家夫人的银子,你还指望你的俸禄能够养活一家人啊?”

“我与你的区别就是,我是光明正大地吃软饭,你是吃了软饭还不认,朝廷大官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徒有其表,沽名钓誉,只会撞柱无能的窝囊废!”

“——你你你!”这位要撞柱的大臣被许怀谦气的心口起伏,眼看喘不上气,翻白眼晕过去了。

许怀谦动作比他更快,面色苍白地捂着胸:“我我我,我怎么了,我今日受了何大人的气,我怕不行了,何大人,我死之后,你若还未撞柱的话,记得给我备上一份棺材……”

话还未听完,他耳边就炸响几道声音:“不好了!不好了!许大人吐血晕过去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朝堂上顿时乱成一锅粥,给这位要撞柱的何大人整得撞柱也不是,晕过去也不是,最后他看着地上许怀谦吐的那一摊血,人都快吓没了。

完了,我不会真把许怀谦给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