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没事吧?”
假“越金儃”,真蜂鸟先生嘴里生硬的吐出关怀的话语,让越金儃看了都侧目。
这个演技还是别为难自己了,这个冷淡生硬的语气自己从来不会对荆戊用过。
越金儃看着冒牌的自己,对方脸上的表情十分生硬,看起来想要表现出对荆戊的体贴和爱慕,偏偏又十分在意荆戊对玫瑰女士的诋毁,很明显的呈现出愤怒,导致现在表情调整不过来,变得扭曲。
“我没事……”荆戊顺着对方的问候,直接撞到冒牌货的怀里,抱住冒牌货的腰身在他怀里各种乱拱,掐着嗓子使劲撒娇,“人家受委屈了,想要你抱抱哄哄亲亲~”
眼看荆戊主动撅起嘴跟冒牌货索吻,冒牌货没想到假扮个人类还要面临这样的考验,眼神下意识地飘向了自己真正的爱人玫瑰女士,果不其然看到对方震惊的眼神!
荆戊对着冒牌货热情洋溢,让冒牌货几乎招架不住,不愿意亲亲还被荆戊怀疑:“你是不是假的?是不是不爱我了?”
冒牌货连忙说:“当然不是,我当然爱你……”他为了配合自己扮演的人设,顺势揽住荆戊的肩膀,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躲过荆戊的亲亲,但是眼角余光忍不住还是去看自己妻子的反应。
玫瑰女士很慌,这个到底是不是自己老公?
自己老公不是只是假冒另一个男人吗,她以为是清水戏,现在还有激情戏?
这又是亲又是抱的,到了晚上不会还有床戏吧!
而真的越金儃、现在的蜂鸟先生也很不爽,故意大力咳一声:“咳咳!”
越金儃故意上前撞开冒牌货,冒牌货顺势一个踉跄,把怀里的荆戊推开,然后怒视越金儃:“你干什么?!”
越金儃却不理他,走向玫瑰女士,手搭在玫瑰女士的肩膀上柔声安抚:“亲爱的你没事吧?他是不是诬陷你,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当然是诬陷!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玫瑰女士情绪激动,眼神在越金儃和冒牌货之间犹豫。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两个到底谁是真的。
冒牌货蜂鸟先生也很生气,他瞪着越金儃搭在玫瑰女士肩膀上的手,眼里有火焰翻腾。
谁知越金儃越来越过分:“之前你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是垂涎美少年的姿色,主动投怀送抱……”
越金儃越说越过分,玫瑰女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蜂鸟先生情绪也激动起来,几次欲言又止却被荆戊直接打断。
荆戊嘤嘤嘤假哭:“就是!她就是垂涎我的美色,主动对我投怀送抱还宽衣解带,还说我要是不从了她她就说我非礼她!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女人!”
越金儃顶着蜂鸟先生的模样,说着伤人心的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的奸夫都主动说了!”
玫瑰女士悲泣道:“你竟然不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越金儃声音冰冷如铁,语言无情如淬毒的匕首,一句话直接刺入玫瑰女士的心中:“除非你自杀证明自己的清白。”
玫瑰女士瞪大眼睛:“你……”
“闭嘴!”蜂鸟先生终于忍不住了,对着玫瑰女士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连忙解释,“亲爱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别听这个假货瞎说!”
两位男士都高估了自己的演技,尤其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伪装无情,伪装爱另一个人时,眼神无法伪装,连说话的语气都很难伪装。
蜂鸟先生自爆的同时,与越金儃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翻脸。
一个架住玫瑰女士,一个架住荆戊,同时喊道:
“不许动!”
玫瑰女士眼泪还挂在脸上,看到自己丈夫自爆后立刻反应迅速,长满刺的蔓藤从袖中伸出来,朝着越金儃鞭子一样抽过去。
谁知荆戊突然手臂往后,反手扭住蜂鸟先生的手臂,剧烈的扭动只听到咯吱一声,蜂鸟先生的手臂直接被拧脱臼了,被抓住的肩关节还在不断地冒出烧灼的恶臭味。
蜂鸟先生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也低估了荆戊的实力,短暂的时间这么快转移了主场还没反应过来。
荆戊把他架在前面,对着玫瑰女士厉喝道:“不许动!”
玫瑰女士心疼地看一眼丈夫,立刻收了手:“不要伤害我老公!”
荆戊微微挑眉。
这对夫妻跟天堂酒店的小情侣一样,感情倒是深厚。
“放心,我当然不会伤害他,我对自己的员工向来很宽厚。”荆戊笑的像是进入鸡圈的黄鼠狼,“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跳槽,来为我工作?”
玫瑰女士犹豫着,看向了蜂鸟先生。
“工作?你以为打败了我们夫妻就可以占有植物园吗?想太多了。”蜂鸟先生低声笑了,“你以为植物园只有我们几个吗?我们都只是小喽啰,只要怪奇植物馆还在,永远会有源源不断的怪奇植物出现。”
荆戊:“怪奇植物馆?这里不是怪奇植物园吗?”
“这里当然是怪奇植物园,但是这里也有很多馆。”蜂鸟先生深呼吸一口气,忍着肩膀的剧痛站直身子,“放了我妻子,我带你们去怪奇植物馆。”
荆戊摇了摇头:“先成为我的员工,我再考虑要不要相信你们的话。”
蜂鸟先生再次拒绝:“我们只属于植物园,成为谁的员工都没用。”
玫瑰女士的声音有些忧伤,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似乎明白她现在的样子对于外面的世界是个异类。
“我们已经永远没法离开植物园了。”
看到这一幕,荆戊的心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念头。
植物园这些一会儿像植物与人类的结合、一会儿像是动物与人类结合的鬼怪们,该不会曾经都是人类吧?
他甚至怀疑,这些人与诡怪餐厅等地方的人类一样,都是外面世界进来的无辜受害者。
他甚至想起了采姑娘的小蘑菇,对方巨大的蘑菇头,看风格跟玫瑰女士有些相似,会不会其实也是怪奇植物园的生物?
这些问题荆戊问出来也没有答案,蜂鸟先生和玫瑰女士都没有直接回答,一个是摇头叹气表达了婉拒,另一个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冷处理了。
荆戊便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回到员工合同的事情上:“你只要答应,能不能离开我说了算。”
蜂鸟先生不耐烦了:“答应答应,我看你能怎么当下一任果农,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玫瑰女士微微颔首:“我只会养花,不管谁来管植物园,我都不会离开我的花房。”
荆戊笑了,APP对口头承诺也认可,现在已经自动生成两份新的员工合同,只等他完全解锁怪奇植物园就正式生效。
也在这个时候,荆戊看到APP上的任务进度,89%,果然还差许多。
蜂鸟先生手机叮咚一响,荆戊松开他的胳膊,任由蜂鸟先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到了荆戊发来的聘任书,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
玫瑰女士的手机同时响起,两夫妻对视一番,走到一旁小声交流。
这一次APP不是直接发强制合同,因为荆戊还没有彻底解锁怪奇植物园,发出去的聘任书相当于挖墙脚。
这一段处于双方的观察期。
越金儃没有在意荆戊的挖墙脚行为,只是看着花房里已经被打破的花盆,乱糟糟的环境,有些遗憾。
原本他想在这里表白,但是经过蜂鸟先生这么一闹,表白似乎无法进行下去了。
越金儃扭头,在玻璃镜上看到自己戴着巨大鸟头的模样,突然觉得很是傻帽。
不是自己傻帽,是蜂鸟先生傻帽,搞什么真假伪装,破坏他的计划。
越金儃嫌弃地摘下逼真的蜂鸟头套,露出本来的模样。
那边商量结束的蜂鸟先生和玫瑰女士转身,看到这一幕,玫瑰女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果然是假的。
蜂鸟先生却没有撕,他的伪装并不是像越金儃那么简单。
他叹息一声:“跟我来吧。”
玫瑰女士没有离开花房,目送三人远去。
荆戊想了想,没有带上夏雷化石,主要是太重不方便,先埋在那里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背包,觉得有些奇怪。
这一次进入植物园后黑猫月牙就开始装死,一直没有动静,虽然他知道对方本就是个死猫,但是这么完全没反应是觉得太危险?
好像也没有太危险?
或者是对这些植物不感兴趣?
前往蜂鸟先生口中所说的怪奇植物馆——这个怪奇植物园核心的路上,越金儃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是怎么变成我的样子?”越金儃提着手里的蜂鸟头套,那是蜂鸟先生的模样,长长的鸟嘴十分醒目。“我是在果农的屋子里发现了你的面具,做得跟你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你不太好戴面具吧?”
蜂鸟先生淡淡地看了越金儃一眼:“生命果实。”
越金儃眼神一凝,想到了什么。
蜂鸟先生:“吃下谁的生命果实,就可以短暂变成对方的模样,效果只有24小时。”
荆戊同时想到了什么。
那棵苹果树,长满越金儃模样的人头苹果的苹果树。
难道那就是蜂鸟先生口中的谁的生命果实?
越金儃又问:“那吃了水果就怀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怀孕。”蜂鸟先生古怪一笑,“那是寄生。掠夺宿主的营养,繁殖下一代,是原生植物的能力。”
越金儃想起痛苦的经历,眉头就是一蹙,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蜂鸟先生反而笑了,笑得很开心,看到别人痛苦自己就开心。
“你的苹果就是这么来的吧?二代水果就只是短暂的改变外形,三代水果效果更短,只能美容滋补,跟普通水果差不多。所以果农才要不断地种植试验田试验果林,要开发一代水果。”
荆戊听得有些迷糊,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精彩剧情。
但是还不等他再问,前面一个更大型的玻璃温室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玻璃温室上挂着木牌,正是写着“怪奇植物馆”。
蜂鸟先生停下脚步,有些畏惧地看着这个怪奇植物馆,看向荆戊二人:“到了,我不敢进去,你们自己进去吧。”
荆戊的背包背在前面,到了这个植物馆面前时,感觉到背包里的黑猫动了动,似乎在隔着背包挠他的胸口,小声地喵了一声。
蜂鸟先生听到猫叫,快速后退,离荆戊更远了一些:“先说好,里面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变成跟我一样的怪物了,要不要进去自己选择。”
荆戊看看蜂鸟先生,再看看怀里的背包,早知道蜂鸟先生这么怕猫,在温室花房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杀手锏?
“进去吧,来都来了。”荆戊对蜂鸟先生笑道,“可以回去等着新合同了,我当老板可是相当大方的!”
越金儃忍不住想笑。
这个大方就是只会画饼,从来不花真金白银?
荆戊骗鬼怪真是从来没有良心。
蜂鸟先生不为所动,淡淡道:“你先活下来再说。”
他对此地颇有阴影,把人送到后,也不管荆戊二人到底进不进去,转身就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毫不留恋。
荆戊摇了摇头,轻声“啧”了一声,推开面前的玻璃门,慎重地迈出步伐。
这一次,玻璃门后,温暖如春。
温度适宜,空气新鲜,色彩斑斓,乍一看一派鲜花灿烂的景象。
然而仔细看,看起来仿佛是平平无奇的温室,但是里面的植物让人大为震惊。
且不说混合了不同气候带的植物,就连物种也完全混乱了。
荆戊和越金儃轻手轻脚地走进植物馆,看着每一株异样的植物,感觉自己的眼球和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污染。
这里的植物,仿佛是疯狂的科学家在做什么诡异的人体试验,每一种植物里都充斥着人体器官。
最外围是两个方形花盆,花盆里种满了鲜艳的太阳花。
太阳花的花蕊中间是血色眼球,红彤彤的花瓣映衬着瞳孔猩红、血丝遍布的眼球,看起来像是眼球裂开后流出来的血染红了花瓣;
花盆中间是一道拱门,拱门是搭起来的架子,架子上攀爬着红艳艳的攀枝花。
攀枝花正是盛开的时候,红艳艳的攀枝花长成一张张嘴唇的模样,嘴唇里还有逼真而洁白的牙齿,口腔深处时不时伸出细长的舌头捕捉空中飞过的昆虫,然后卷入口中吃掉。
想要进入里面,必须经过这道拱门。
但是看着那细长细长的舌头,感觉头皮发麻。
荆戊看到花盆里有装饰用的鹅卵石,快速去掏石头,被太阳花里的眼球齐齐瞪着,眼前竟然一阵阵恍惚,有些发晕。
越金儃突然捂住他的双眼:“别看,这东西会让人产生幻觉。”
荆戊深呼吸一口气:“可以了,我还好。”
越金儃有些不舍的放下手,感觉着手里的温暖,眼神深了深。
荆戊没想那么多,他掏出手机,翻出强光手电筒,对准太阳花大喊一声:“看镜头!”
然后猛的开灯!
这号称能在深夜把一条街照亮的强光手电筒,即使是白天近距离照也受不了,太阳花里的所有眼球齐齐红地炸开,爆裂,疯狂飙血!
“眼皮都没有还敢跟我玩迷惑。”荆戊轻蔑一笑,趁眼球受不了的时候,开始掏鹅卵石。
荆戊一边掏鹅卵石,一边顺手把鹅卵石朝攀枝花扔过去。
鹅卵石刚砸到拱门下方,攀枝花里密密麻麻伸出细长舌头争抢着,有一条最长最灵活的猩红舌头卷住石头,吞入口中,牙齿咯吱咯吱咀嚼着,然只听嘎吱一声,攀枝花把石头混合着牙齿一起吐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发黑的血液;
崩掉牙的攀枝花发出“呸”的简单气音,而其他的攀枝花嘻嘻哈哈地大声嘲笑,就差开口说话了。
荆戊继续扔鹅卵石,又有一朵攀枝花抢到,继续“嘎吱”,“呸!”。
荆戊特意挑选不同颜色的鹅卵石,还换着泥土块扔,得来了一阵阵的“呸”“呸”“呸”。
越金儃就在这个时候配合他,用强光手电筒刺激眼球太阳花。
荆戊扔石头扔了个十几回合后,再扔石头或者土块块过去时,就没有攀枝花搭理了。
“可以了,走!”荆戊装了一兜的石头,临走之前,快速扯了一根眼球太阳花,趁其他太阳花没反应过来,拔腿就往拱门里冲!
他一边走一边砸,攀枝花嫌弃地连“呸”都不“呸”了,各自躲开石头,让荆戊和越金儃一前一后平安通过。
进入到内围后,荆戊更为震撼。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花田中间只有一条仅容单人通过的小路,想要通过只能走那条小路。
而比人高的向日葵,看了更是掉SAN值。
向日葵远看一片金黄,阳光明媚,近看才发现,金黄的花蕊里是密密麻麻的手指,白的黑的,粗的细的,是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的手指;
荆戊远远地站在最外围时,向日葵们开始静止不动。
当他走上那条小路,向日葵突然转头,面朝向他,那些手指一阵乱舞,花盘朝着荆戊探头伸了过去,手指带着尖锐的指甲朝荆戊的脸抓了过去。
荆戊眼疾手快,拿出打火机快速点燃,手指齐齐被烫到,火速缩回,荆戊也趁此机会退出小路。
早在前面几个界域里荆戊就发现火对部分鬼怪还是很有杀伤力的,现在背包里是常备多个防风打火机和以备不时之需的打火石。
越金儃走上前,手里出现一对银色的金属飞镖。
荆戊一看就明白了,退回去,先找来易燃物点燃火,然后把飞镖烤的红彤彤。
越金儃作为飞镖高手,身上时时刻刻藏着各种飞镖。
而荆戊手上的黑红手套材质特别,对高温有隔绝作用,烤红的飞镖捏在手里也丝毫不受影响。
荆戊重新拿着烤红的飞镖,大步走过向日葵花田,不再避让,当有向日葵闻到他的血腥味,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朝他咬过来时,滚烫的飞镖开始展开它的热情服务。
一朵朵向日葵花盘探头过来,再被烫地缩着手指回去扭曲,不住地甩着手指挣扎,仿佛一个普通人被烫到手指。
荆戊发现这些植物智商不高,但是攻击性很强,无论是什么动静都会采取攻击。
人,昆虫,甚至没有生命的石头等。
越金儃的飞镖技术更高,他直接用飞镖给这些手指来了个烫头服务,手指们没被他烫到,但是被疼到,同样缩回去,一阵花枝乱颤,仿佛是在喊痛。
两人有惊无险地穿过向日葵花田,迎面而来的是一堵蔷薇花墙。
蔷薇花墙上红彤彤的蔷薇花里是娃娃的头颅,一阵风吹过,娃娃们发出嘻嘻哈哈的婴孩笑声,让人仿佛误入恐怖片拍摄现场。
荆戊摇了摇头:“一看这么开心,肯定是没上学,果农太不关心儿童教育了。”
“等我接收这里,我一定会让所有的失学儿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课堂作业、课后作业、家庭作业应有尽有,周考月考期末考一个不少!”
“嘻嘻!嘻嘻!嘻嘻!”还没经受过作业摧残的娃娃们继续哈哈笑,天真而邪恶地看着荆戊眨眼睛,丝毫不知道未来自己的学业多么辛酸。
“今天第一次见面,也不用太难,背个九九乘法表吧。”荆戊说归说,可惜没有接受教育的娃娃们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九九乘法表,没法配合他的表演。
荆戊只好提起手里一直在扭曲的眼球太阳花,给娃娃们来了一番幻术表演。
娃娃们被迷惑的晕晕乎乎,有的傻笑,有的流口水吧唧嘴,也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美梦中。
趁此机会,越金儃找到了蔷薇花墙上的门,直接打落上面的金属门锁,推开门,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越金儃看到门后的情况,吸了一口冷气,再看荆戊时,眼里带着询问:“还要进去吗?”
荆戊也看到了门后的景象,深呼吸后,沉声道:
“来都来了,走!”
如果说外面的花田是野性的自然与粗劣的人体器官的结合,里面的水培花房就是人工精致培育的成果。
里面的水培花房都是养着水培植物,巨大的玻璃花瓶比人还高,立在空地上仿佛是一个个巨型鱼缸。
玻璃花瓶有长的,有圆的,有方的,有横躺着的,形态不一。
里面的植物各式各样,人类,也是各式各样。
荆戊走过一个个玻璃花瓶,看到里面的景象,心中升起一股悚然之情,顿时明白蜂鸟先生为什么不愿意进来。
这样的景象,看一次都会造成一次心理阴影。
他们统一都闭着眼睛,四肢无力下垂,身上的经脉凹凸,或者发绿或者偏褐色,看起来像是植物的根须。
他们有的头也无力地下垂,植物从头顶破顶而出,根须一半埋藏在大脑里,一半已经破开头颅长在外面,把整颗头颅埋藏在密密麻麻的根须里,看不出那人的五官长相;
有的头颅仰面朝上,植物从口腔冒出,植物发达的块根胀破口腔,让那人的嘴巴朝耳根撕裂,但是因为被营养液浸泡的时间过长,裂口处不但没有血色还惨白浮肿,带着一股死气;
有的同样也是仰面朝上,植物从眼眶钻出来,霸道而残忍,根须肆意生长,以人体为肥料,在眼眶里开出鲜艳灿烂的花朵。而那眼球却被植物挤出来,漂浮在水中。
荆戊刚刚到玻璃花瓶面前,就看到眼球飘啊飘,飘到他面前,瞳孔正好朝向他的方向,已经扩散的瞳孔冰冷僵硬,看起来渗人的慌。
玻璃花瓶里的眼球却仿佛看上荆戊一样,静止在荆戊面前,使劲盯着他瞧。
荆戊冷着脸,提起手里的眼球太阳花往眼球面前一怼——
“砰!”
隔着一层玻璃,里面的眼球和外面的眼球花同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里面的眼球彻底炸开,发黑的血液染得里面的液体变色了。
外面的眼球花不停的流着鲜血,渗入花瓣里,让花瓣更为鲜红。
两相对比,眼球花似乎更为厉害。
荆戊提着眼球花,面无表情继续往下行走。
越金儃并肩与他走在一起,突然皱眉往后看去。
接着,脚步一顿。
荆戊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越金儃语气正常,“别回头,往前走。”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荆戊感觉到了紧张和压迫的氛围,他突然感受到背后多了一股股被注视的感觉,如芒在背。
越是不让回头,荆戊却越是要回头。
荆戊正要转头,却被越金儃按住头,他自己也扭过来,低声只说了一个字:“跑!”
与此同时,荆戊背包里的黑猫也尖锐地叫了一声:“喵!”
荆戊听懂了,黑猫说得是:“逃!”
越金儃说话的同时,拉着荆戊拔腿就跑!
朝着水培花房唯一的出口往外跑去!
荆戊被拖着跑的同时,忍不住回头朝着身后看去。
只见那些在玻璃花瓶里的人体,那些有的已经被植物根须扎破了的眼球,齐齐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姿势,变得统一朝向他们这个方向!
荆戊:妈的,这画面太掉SAN了!
不过他有些不爽,凭什么只能别人吓我不能我吓回去?
荆戊看了看手里的眼球花,眼看已经冲出水培花房的门,猛地把眼球花往最近的一个玻璃花瓶里一扔:
“去吧比卡丘!”
你们不是爱看吗,看幻觉去吧!
等他出去了,搞一大堆眼球花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