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喵~”
“喵喵喵~”
黑暗的天空下,绿色的迷宫里,回荡着阵阵猫叫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野猫在这里聚会。
实际上,不过是黑猫三两只,加上一只巨大的人形猫妖——荆戊。
而且猫叫大部分是荆戊发出来的,他的废话多到领路的黑猫烦不胜烦,直接不叫不理他了。
荆戊也不在乎,甩着尾巴,心情颇好的样子。
他一会儿用爪子故意去勾一下围墙上的植物,当蔓藤用刺去扎他时,仗着自己速度快又快速收爪。
一会又快步走几步,用自己尾巴去勾前面的黑猫尾巴。
当看到荆戊同样的黑色尾巴与黑猫的黑色尾巴缠缠绵绵你来我往,越金儃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电影里的暧昧画面。
——热情大胆的女郎在餐桌上与自己丈夫侃侃而谈,餐桌下却用穿着丝袜和红色高跟鞋的脚去勾搭坐在对面的丈夫的朋友,在他的裤腿之下,脚脖子之间,挠来挠去,挠得人心里直痒痒。
荆戊已经不满足于只是用尾巴勾挠黑猫的尾巴,小巧的尾巴尖灵活如蛇,往下竟然去勾黑猫的蛋蛋——他盯着这对诱人的铃铛很久了嘿嘿。
“住手!”越金儃嘴上义正词严,上前对着黑猫就是一脚,把黑猫从面前踹飞。
黑猫虽然快速落地,还是一脸懵逼,它得罪这人了吗?
“我是为了保护你。”越金儃一本正经忽悠黑猫,然后对荆戊苦口婆心,“你是人,它是猫,人和猫是有差别的,不要到处留情还无法负责。”
但是明明还算理智的荆戊,此时思维也渐渐有了猫的特性。
比如说,叛逆。
我是人没错,但我就要到处留情,猫是不需要负责的!
小猫咪能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太可爱了而已。
荆戊想到这点,下巴一抬,傲娇一声:“喵!”
然后迈着无声的步伐,从越金儃身边擦肩走过,追着黑猫更带劲了。
越金儃突然后悔,为什么不养猫,听说身上有猫的气息,其他猫也会觉得这个人类更可靠,看来荆戊对他并不信任。
唐振几人却是用大开眼界的眼神一边看热闹,一边用眼神交流着八卦。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越神。
“喵!”走过几个拐角后,荆戊的身影刚消失在前方,突然一声激动的猫叫声,让越金儃紧张地飞奔地追了过去。
唐振压低声音,带头八卦:“啧啧,真不知道越神到底是喜欢猫,还是喜欢像猫的那个人。”
丁雪泉白了他一眼:“傻子,现在人和猫合二为一,又是人又像猫,你说还需要选吗?”
林园点点头:“没错,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选择全都要!”
冬雷后知后觉:“啊!你的意思是,两个男人竟然!”
唐振直接捂住他的嘴:“冬哥,求你了,继续沉默是金吧,我还想平安过考核。”
这个大嗓门说话声闷雷一样,在狭窄的通道内竟然还有回声,这要是被越金儃听到了,今年的考核绝对会加强难度。
冬雷连连点头,用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锁的手势,示意自己不会再废话。
唐振这才松开手:“走,我们也过去看看,没动静也不对劲。”
等吃瓜四人组追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为什么荆戊兴奋的发出猫叫声,越金儃过来了却没有动静。
一条蜿蜒的通道,满地都是各种玩具,像是儿童的房间。
黑猫和荆戊像是来到了猫的天堂,不断地用爪子扒拉着这个玩具,嗅一嗅那个玩具。
黑猫时不时还上去啃两口,用脸颊到处蹭蹭留下气味,荆戊看着这个动作,突然觉得自己的牙痒痒,脸颊也痒痒。
他刚弯下腰,就被越金儃拦腰抱住:“不行,地上脏,不许蹭。”
荆戊:“喵呜~喵呜~”
他的叫声变得软绵绵,仿佛是求欢的猫,看越金儃不为所动,直接抱着越金儃各种蹭。
用自己脸颊去蹭越金儃的胸膛,肩膀,脸颊,嘴唇……
越金儃的脸倏的通红。
这还不够,荆戊直接上嘴咬:“呜呜呜呜——”
越金儃:“嘶——”
大夏天,他穿的单薄,荆戊咬的毫不留情,他都感觉被咬出血了。
胸前一口,胳膊一口,荆戊啃大鸡腿似的啃上瘾了,对着越金儃的脖子啃了上去——
“喵!”黑猫猛地一爪子,拍开一个铁皮玩具,玩具发出金属的叮叮当当声,立刻吸引了荆戊的注意力。
荆戊快速循声望去,看到新发现的铁皮玩具,快乐地翘起尾巴冲了过去。
越金儃摸了摸自己完整的脖子,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你们看,越神的表情像不像等不到皇帝翻牌子的后妃?”刚知道了不得了的八卦的冬雷,努力压低声音扒拉着唐振在他耳边说道。
唐振被说得脑瓜子嗡嗡的,等他看到越金儃看向自己的眼神,脑瓜子更是嗡嗡嗡嗡如同住进了一窝蜜蜂。
要糟!
话说冬哥你对自己的嗓门心里没点数吗,你这压低声音也只是从打旱天雷变成了雷阵雨,喷了一嘴的口水在他耳朵上,声量压根没小。
还是丁雪泉靠谱,连忙帮忙解围:“那个玩具似乎有点不对劲,我们过去看看。”
唐振:“对!看看!”
冬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连连点头,缩着狗熊一样壮实的身躯跟在后面跟过去查看。
越金儃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心跳剧烈地都不像是自己的心脏了,震撼如惊雷,激烈如军鼓,让他用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息不正常的心跳。
或许就如唐振他们所说,自己到底是对猫动心,还是对人动心,自己也说不清。
即使荆戊现在像个小猫妖,那他离开迷宫之后呢,他不可能一辈子是猫,自己还会对他动心吗?
冥冥之中,潜意识立刻做出了回答:会。
在荆戊面前,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荡然无存。
外人面前的沉稳也被影响的一起骚浪贱,一起比赛骚,但是心里是快活的。
不得不承认,本质上,自己与荆戊是同一类人,所以才会互相吸引。
想清楚这点,越金儃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他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过去,再看到黑猫和荆戊在一起研究同一个玩具时,都没那么生气了。
——反正离开迷宫荆戊就会变回人,这种领域的副作用越金儃不但见过也经历过,只要离开领域大部分会恢复。
到时候,黑猫依然是黑猫,还是死去的黑猫,自己又何必跟一只死猫计较?
如果荆戊实在是喜欢,他们还可以收养黑猫三兄弟,然后当自己孩子养。
一想到曾经的情敌变成自己儿子,天天管自己叫爹,那感觉就说不出的爽。
越金儃想到这里,看着黑猫的眼神从吃醋,变得无比慈爱。
黑猫正在用爪子玩一个提线木偶玩具。
地上零落的散着一套丝线断裂的木偶,有小丑,有杂技演员,有魔术师,还有骑着马的女郎。
黑猫对丝线感兴趣,正啃咬着,突然感受到了奇怪的眼神,一抬头,看到越金儃的表情,直接炸毛。
有危险!
它迅速远离越金儃,却一不小心被丝线缠住腿,差点绊倒。
荆戊体贴地上前,爪子一挥舞,直接把丝线割断,轻松放走了黑猫。
黑猫跑了一阵子,见越金儃没有新的动作也渐渐放松下来。它又盯上了新的玩具。
旁边还有手偶玩具,就是人们常说的布袋木偶,是布料和木头制作而成,可以套在手上给小孩做配音动物表演。
布料是毛茸茸的,造型是各种可爱的动物,其中就有猫喜欢的老鼠。
黑猫上前踩了一阵子,开始撕咬布老鼠,像是抱着真老鼠一般开始用嘴咬,用爪子蹬,一只猫玩的无比开心。
其他两只猫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越金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猫,又看了看玩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布袋木偶被黑猫啃咬的时候,那个布老鼠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塑料眼珠子一动,瞪了瞪黑猫。
不,这个地方,不可能是错觉。
越金儃立刻警觉起来,刚要提醒众人,就看到冬雷傻缺一样,在手上套了一个布袋大象,开始对丁雪泉他们表演自己儿时看过的儿童戏剧。
越金儃眯了眯眼睛,开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没有再提醒冬雷。
旁观着一切。
这一段迷宫安静也安全的可怕,反而让人心里的紧张应该渐渐提起,但是大家反常的轻松,还真去玩玩具去了,这让越金儃开始寻找,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地上的玩具越来越多,花样齐全。
有打着小鼓的铁皮人,领导着一整个铁皮小人乐队;有穿着银色盔甲披着红色斗篷的铁皮小兵,身后还有骑着铁皮马的铁皮骑兵团。
看起来像是小男孩会喜欢的玩具,但是丁雪泉也喜欢,她拿起了一个铁皮士兵,尤为喜爱他的铁皮马。
林园不知什么时候,提着一个魔术师的提线木偶,一边走一边玩,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们仿佛是来这里度假旅游来的。
越金儃不认为经验丰富的五人小组会如此疏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都中招了,现在只有唐振没有被迷惑拿玩具,但是表情也不如之前那么谨慎了。
一直走到了最深处,在玩具的中心,越金儃意外地发现了一座墓地。
墓碑上,是一张慈爱的女性的照片。
而地面上做出的是西方式的浮雕,雕刻着一位含笑死去的孕妇,肚子圆滚滚,穿着鹅黄色的睡衣,抱着肚子的模样如同抱着一轮满月。
这满地的玩具,似乎是孕妇为自己腹中孩子准备的玩具。
丁雪泉愤愤然:“园丁不至于这么禽兽,连孕妇也不放过吧!”
“这应该是他母亲。”越金儃打量着照片和雕塑,不出意外是同一个女人。
“所有的雕塑里,只有她是笑着的,温柔的,不是被折磨致死的表情。”
丁雪泉把玩着铁皮小马,头也不抬:“哦。”
看着众人先后中招,越金儃无奈,只好亲自动手,在雕塑下挖出一个铁皮盒,盒子里装满了两个人的照片。
他终于看到了园丁年轻时的真实面孔。
园丁身形瘦弱,从头到脚都穿着黑色,看起来阴郁的像墙角的黑蘑菇,与身边女子温柔慈爱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一点点长大,母亲却永远温柔,永远青春。
越金儃:“后面的照片是电脑合成的。”
母亲去世了,永远定格在了最青春最美丽的时候,永远留在了孩子的记忆里。
这里看到的,是园丁最美好的记忆。
在荆戊用摄影师的生命相机偷拍小白兔时,看到的则是他最黑暗的记忆。
二者结合,才组成了一个矛盾、天才、怪异、不合群又及善于伪装的园丁。
荆戊也探头过来看,唐振同样也是。
三个看起来最靠谱的人一起埋头看照片,对身后的队友们似乎毫无防备。
突然,冬雷动了。
布袋木偶的操控了他的手臂,开始攻击其他人,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而林园则是被提线古偶操控了,带着诡异的笑容,开始攻击自己的同伴。
越金儃还来不及反击,荆戊突然对会动来动去的线感兴趣,主动去抓住线,然后一口咬上去!
“不许吃!”越金儃操心,“吃了会拉肚子!”
荆戊:“喵喵喵!”
现在他是猫,猫就有权利任性,管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