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一个月-
临安中学高三这栋楼上,几乎看不到在走廊闲逛的学生了,如果你从一二楼经过,从早到晚都能听到学生大声背诵的声音,这是文科生。三四楼则是唰唰做卷子的声音,这是理科生在疯狂刷题。
傅星州跟秦衍君都是理科,两人约定好要报考国内最好的大学,即便两个人成绩都很好,但依旧按部就班地刷题,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努力,就连周末都会待在一起,讨论题目。
直到高考前一天晚上,两人才牵着手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明天就考试了,紧张吗?”秦衍君晃了晃跟少年牵着手,偏头问。
傅星州捏了捏他手指,笑着摇摇头。
“不紧张。”
见少年嘴角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秦衍君眼尾笑意更深了些。
“嗯。”
白天下过雨,夜里有些降温,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
傅星州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一阵冷风吹来,忍不住抬手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臂。
“好冷啊。”他打了个哆嗦。
闻言,秦衍君停下脚步,张开双臂将傅星州整个人揽入怀中。
“这样就不冷了。”他轻声说。
傅星州没想到君君会突然抱住自己,他比秦衍君矮了半个头,此时大半张脸都埋在秦衍君颈窝里,害羞的耳朵尖都红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他伸手环住秦衍君略显消瘦的后背,脸颊在他家君君颈窝里满足地蹭了蹭。
“嗯,好暖。”他翘着嘴角,小声说道。
第二日,让人紧张激动的高考,开始了。
傅星州跟秦衍君很幸运,被安排在自己学校内参加考试。
“舟舟,真的不用爸爸跟爹爹在校外陪考吗?”沈云星把儿子送到学校门口,忍不住再次问道。
“真的不用,这两天人工降雨,外边路不好走,回去的时候肯定特别堵车,考完试我跟君君坐公交回去就行。”傅星州过来挨个抱了下两位爸爸,跟同样来送他的弟弟,然后笑着朝三人挥挥手。
“我走啦。”说完跟身边早就和苏茵夫妻俩告别完的秦衍君,并肩进了学校。
沈星庭双手放在嘴边,比了个喇叭,朝他哥大声喊道:“加油哥,你是最棒的!”
傅星州听到弟弟的声音,回头笑着应道:“知道啦!”
傅星州的考场在高一七班,秦衍君在高二六班,两人不在一栋楼。
“君君,你也要加油呀。”分开前,他勾着秦衍君的手指说。
“嗯,你也是。”秦衍君握住少年的手指,很轻地捏了下。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考试结束这天,傅星州抱着他的饼干盒子,跟秦衍君并排走在操场上。
“觉得怎么样?有不会的题吗?”秦衍君偏头问少年。
傅星州点头,他眯着眼睛,一脸自信地说:“还可以,不会的也有,但是考y大应该没问题。”
少年自信张扬的笑脸,又奶又乖,秦衍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看着他怀里的饼干盒,笑着问:“准备好要跟我坦白了吗?”
“嗯。”傅星州脸颊微红,拉着人爬到看台最上方,坐了下来。
他打开饼干盒,从里边掏出一张临安银行的银卡,跟几张金卡,然后一股脑推到了他家君君怀里。
秦衍君捧着一堆银行卡,表情困惑地看着他。
“银色的那张是我从小到大一点点攒起来的钱,大概有二十几万。金色的那些你知道,是爸爸跟干爹他们送的生日礼物跟压岁钱。”傅星州有些紧张,他舔了舔唇瓣,扣着手心有些紧张地说,“这些作为聘礼,你觉得够吗?”
他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见秦衍君毫无反应,甚至连句话都没有,顿时慌张起来,抬头看着人,连忙补充道:“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赚,我现在画画的水平越来越好,一幅画最少也能卖个一两千,我每天多画几幅,一天就能多赚好几千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到时候还可以出去打...."
傅星州的话没能说完,就被秦衍君拉过手臂,紧紧抱在了怀里。
“笨舟舟,就算没有聘礼,我也会同意的。”秦衍君搂着怀里的人,沉声说道。
“不行的,大橙子说,如果没有聘礼就是不尊重老婆,聘礼越多就证明这个男人越疼老婆。”傅星州揪着秦衍君胸前的衣服,红着脸颊说,“君君,我把我全部身家都交给你了,你知道我有多疼你了吧。”
秦衍君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少年的发顶。
此刻他突然觉得一直执着于从少年口中听到“喜欢”的自己,有点可笑。
因为从始至终,少年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只有他。
“君君,你刚才是不是偷亲我了?”傅星州扬起脑袋,看到他家君君有些发红的眼眶,顿时一愣,“君君?”
“不是偷亲,是光明正大地亲。”秦衍君在少年眉心落下一枚轻吻,笑着说道,“亲自己老公,怎么能算是偷亲呢?”
傅星州耳根一红,脸颊埋进他家君君颈窝里,心跳声超大地说:“君君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嗯,因为我们现在在谈恋爱。”秦衍君勾唇,“对待好朋友跟老公,怎么会一样呢。”
闻言,傅星州又抬起头,不高兴地瞪着他。
“好朋友?我可一直拿你当老婆的!”
“可是我之前没有收到你的聘礼。”秦衍君顺毛摸,“我现在接受了你的聘礼,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小老公了。”
“老公就老公,为什么还要加个“小\?”傅星州不满地嘟囔,“而且我比你大,应该是'大老公才对!”
“快,叫一声听听!”他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说。
“好。”秦衍君笑着满足少年,“你是大老公,请问可爱的大老公,马上又要下雨了,我们是要在这抱着淋雨,还是一起牵手回家?”
“回家!”傅星州用一家之主的口吻,十分霸气地说。
秦衍君忍不住低笑出声,刚要站起来手臂就被人拉住,紧接着嘴巴被人啃了一口。
是真的啃,一阵短暂的刺痛感过后,伸手一摸,便摸到了一滴小血珠。
傅星州傻眼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噘着嘴巴在秦衍君有些红肿的下唇上吹了吹,“怎么样,痛不痛,需要上药吗?”他眼眶发红地问。
“没事,只是破了点皮,不严重。”秦衍君把人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安抚。
“我只是忍不住想亲亲你,没想咬破你嘴巴的。”傅星州皱着眉头,闷声说。
“我知道。”秦衍君笑,“没事,这点伤口等到家就痊愈了。”
傅星州点头,他有些不甘心地勾了勾他家君君的手指。
气氛本来挺好的,都怪自己太莽撞,一不小心把君君嘴巴咬破了QAQ。
原本灿烂的阳光被乌云遮住,眨眼间空中便飘起了蒙蒙细雨。
秦衍君顺着少年的短发,轻声说:“走吧,回家了。”
傅星州扬起嘴角:“好。”
两人牵着手,姿态亲密地离开操场。
.....
这一年,傅星州十八岁,秦衍君十七岁。
两人拖着行李箱,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毕业旅行。
秦衍君十八岁生日那天,两人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傅星州还记得十分清楚,那天天气很晴朗,从民政局出来时,门口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仰着小脑袋,祝他们新婚快乐。
他记得君君温柔的笑脸,记得自己害羞激动的心跳声,更记得回家的路上,君君牵着他手,在他耳边说的那句-傅星州,我爱你。
我也爱你,秦衍君。
他记得自己当时笑容灿烂地回道。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秦衍君已经一周没回家了,手机安静地躺在桌面上,这一周,秦衍君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就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傅星州扣着手指,坐立难安起来。
他忍不住幻想自己被君君抛弃了,前几天弟弟还跟自己开玩笑,说他跟秦衍君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七年之痒,这一关好多人都没能挺过去。
他记得自己当时按着弟弟狠狠揍了一顿,还特别自信地说“君君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他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愣了许久,他抓起手机第一百零八次拨打那串数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熟悉的电子音传来,他手臂一软,失魂落魄地垂了下来。
“秦衍君,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生气了。”他眼眶通红地呢喃道。
这天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等到秦衍君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门铃被人按响,他猛地抬起头,赤着脚踉踉跄跄跑到玄关,一把将门拉开。
“君君,你回来......你是?”
不是君君,是一个陌生男子,他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指不安地扣着门把手。
“你好,我是张安,请问您是秦衍君的家属吗?”男人问。
“是的。”傅星州有些发懵地点点下巴。
“秦衍君出车祸了,他手机被压坏了,现在才修好,我们联系不到他家人,您的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我们在手机里发现这串地址,便找了过来,幸好没......”
傅星州听到第一句话时,人已经完全懵了,脑袋嗡嗡作响,要不是此时撑着门框,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秦衍君人呢?他现在在哪儿,麻烦您带我去见他!”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急切地问。
“在医院,您别急,目前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他伤得太重,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星州眼前一黑:“准备?做好什么准备?”他声音沙哑地问。
“做好守寡的准备。”
傅星州后退半步,声音发抖地说:“守、守寡?不要!我才二十六,才不要守寡!”
“不对,怎么会是二十六呢,我明明刚过完十九岁生日啊!”
“不管十九还是二十六,你老公出车祸没了,你就得跟着守寡,不然就是不守夫道,是要被浸猪笼的!”门口的男人,一脸邪恶地说。
傅星州慌了,因为他看到男人从背后拿出了一把杀猪刀!
“啊啊啊,不要杀我!”
“那就乖乖浸猪笼!”
“不要!不要浸猪笼,秦衍君救我!”
“舟舟?”秦衍君抱住嘴里不停喊着“不要浸猪笼”的人,表情无奈又好笑。
“没事的,梦而已,没人会把你抓去浸猪笼。”他拍着怀里人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傅星州挣扎了一会儿,就在一脸狰狞的男人快要追上自己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秦衍君救我!”
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君君,他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拉着君君就要往外跑。
“君君快走,有个拿着杀猪刀的男人逼我给你守寡,我不愿意他就说我不守夫道,要抓我去浸猪笼!我们快跑,不然就来不及了!”他紧张兮兮地说。
“舟舟,你先看看这里是哪儿?”秦衍君把人拉住,好笑地说。
傅星州眨眨眼睛,僵着脖子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垂眸看到两人手上戴的戒指后,表情顿时一僵。
这是去民政局的前一天,君君送给自己的求婚戒指,他扭头看向床头柜,那里摆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自己怕它枯萎得太快,凌晨起来给它撒了一些水。
而现在,他还能看到花瓣上沾着的小水珠!
“舟舟,你做噩梦了。”秦衍君把人拉回床上,笑着说道。
傅星州重新躺回君君怀里,瞪着眼睛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君君,我刚才做了个噩梦!”他钻进秦衍君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都是梦,没事的。”秦衍君吻着怀里人的发顶,低声说道。
“你不知道,那个梦实在太可怕了,我差点就被抓去浸猪笼,还好我醒得够快!”他仰起下巴,一脸后怕地说。
“有我在,不怕。”秦衍君吻着他略显苍白的唇瓣,说。
傅星州脸颊有些发红,但还是勾着他家君君的脖子,闭着眼睛凑了上去。
“还要。”他有些含羞地说。
“要什么?”秦衍君鼻尖抵着傅星州的,挑着眉坏心眼地问。
傅星州知道他在逗自己,心想反正已经这么丢脸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捧着他家君君帅气的脸,噘着嘴巴说:“要亲亲,你不给那我就自己来!”
秦衍君轻笑:“这种事怎么能让老公亲自动手呢,还是让老婆来吧。”
说完一个翻身,将傅星州压在身下,俯身吻了上去。
“唔窗帘没拉.....”
“刚才已经拉好了。”秦衍君吻着怀里人发烫的耳垂,嗓音性感又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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