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远提前完成下午的工作, 两人坐电梯出来的时候,江念红着脸不敢抬头,生怕被人发现什么。
“老公, 我们要去哪儿啊?”他钻进副驾, 系好安全带问。
“待会儿就知道了。”
霍承远没说,等车子开进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江念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游戏厅, 慢慢瞪圆了眼睛。
“游戏厅?”他表情惊讶道。
“嗯。”霍承远把车子停在路边,牵着江念手腕,走进一家年代感十足的游戏厅。
江念刚进去, 就被里边与众不同的装修风格惊住了,他看着满墙九零年代女星的海报,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过去。
“我小时候经常逃课来这里打游戏。”
“啊?”江念表情有些呆呆的。
见他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霍承远笑着捏捏他手指:“以为我跟你一样, 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
江念点头。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念宁不是让你看了过去的照片吗?我小时候可是很调皮的。”霍承远说,“跟隔壁学校的大孩子打架, 从外边捡流浪小动物回家养, 结果因为被抓伤,半夜被老爷子拎起来送去医院打疫苗。念念, 想笑就笑,不用忍着。”
江念摇头:“我没笑。”
他努力绷直嘴角, 但眼底的笑意却忘了藏起来。
霍承远见状也勾唇笑了起来:“走吧,带你去玩一会儿。”
江念看着外表陈旧, 却被人擦得很干净的游戏机,说:“这些机子看起来好旧啊。”
“嗯, 老板是个念旧的人, 他儿子出国后, 这批机子就一直没换过。”
“我要玩!”江念双眼亮晶晶。
这批游戏机自家老公玩过,现在他跟老公一起来玩,四舍五入就是他参与了老公的过去!
霍承远看出江念的小心思,勾唇道:“好。”
“张叔,换二十个游戏币。”
店老板张叔,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看到霍承远后边换游戏币,边语气熟稔地跟他打招呼:“是承远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带家里小朋友来感受一下过去。”霍承远笑着说。
“家里小朋友?小宁不是不喜欢我这些老物件吗。”
见张叔误会,霍承远解释道:“不是念宁。”
过道有些窄,江念站在霍承远身后,瘦小的身子被遮得严严实实,他揪住霍承远衣袖,探头露出大半个脑袋,向张叔打招呼道:“张叔好,我叫江念,您可以叫念念。”
张叔愣了下,随即笑出一脸褶子来:“奥奥,你就是念念啊,你好你好。币子换好了,你们去玩吧。”
“谢谢张叔。”霍承远伸手接过游戏币,转身放进江念掌心里。
“张叔刚才的反应好像认识我似的。”江念攥着游戏币,小声说。
霍承远揉揉他脑袋:“张叔跟老爷子是同学,兴许是老爷子发朋友圈被张叔看到了。”
“啊,哦。”江念有点懵。叔叔在朋友圈发他照片了?
他没有老爷子微信,但是有霍女士的,倒是经常能从霍女士朋友圈看到她晒家里的花草,跟收到的礼物。
想到那次霍女士在朋友圈晒的那张全家福,江念脸上不自觉浮出一抹红晕。
霍女士说她多了个小儿子,就是不知道小家伙还要多久才能开口叫她一声妈妈。
“脸怎么这么红?”霍承远摸着他脸颊问。
江念摇头,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笑容无比满足地说:“穿得太多了。”
“外套可以脱掉。”
江念乖乖点头:“好。”
他把外套搭在手腕上,扭头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面前的游戏机。
“老公,我不会。”片刻后,他扭头可怜兮兮地说。
霍承远嘴角噙着笑:“我教你。”
两人共用一台机子,江念坐左侧,全神贯注看霍承远动作熟练的玩完一局,掰着指节摩拳擦掌起来。
“来吧,我会了。”江念投进去一枚币子,游戏快开始的时候,他歪头问,“要赌个彩头吗?”
霍承远微笑地看着他:“想赌什么?”
“输的人要帮赢的人做一件事。”
“好。”
游戏开始,江念操控着小人攻击右侧的游戏角色,但他不太熟练,螺旋踢了两次都被霍承远躲过去了。
两分钟后,江念输了第一局。
“还有两局,再来。”
他不服气,换了个据说很厉害的角色,再次加入战斗中——结果依旧输了。
放水放到就差开闸的霍承远:“五局三胜,你还有机会。”
于是江念又打起精神来。
“我不会再输了。”他信心满满地说。
然而五分钟后——
“我输了。”江念站起来,表情有些蔫蔫的。
霍承远揉揉他脑袋:“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把币子还回去。”
江念点头。
“你想要我做什么?”回去的路上,江念忍不住问。
霍承远偏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赢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抱抱我。
江念攥着安全带,没好意思说出口。
“嗯?”霍承远催促道。
江念有些脸红,把头扭到一侧,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耳根红了一片。
“想要你抱抱我。”半晌后,他抠着手指头,小声说。
车子正好在别墅前停下,下车后,霍承远朝江念伸出双手。
后者一脸茫然,看到男人眼底温柔的笑意,咧着嘴角扑了上去。
江念蹭蹭他颈窝,仰头说:“这是我要你做的事,你没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
霍承远亲吻他眉心:“有。”
“什么?”
“要你开心。”
江念闻言,脸颊慢慢变红。
“我已经很开心啦。”他抱紧男人的腰,笑容灿烂地说。
-
江念在家待了两天,赶在周一前万分不舍地飞回y国。
宁绪的电影还没拍摄完毕,回到y国,两人又约了几次,宁绪听说他画画需要灵感,还邀请他来剧组探班。
江念从没去过电影拍摄现场,看着大家有条不紊地转场、布景、拍摄,心生敬佩。更是在宁绪吊着威亚,从十几米高的楼上一跃而下时,紧张地忘了呼吸。
宁绪的小助理抱着水杯,同样一脸紧张地盯着飞在半空中的人。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出事。”小助理嘴里不停嘟囔着。
江念不太懂,于是问:“这个危险系数很高吗?”
“威亚其实挺安全的,但是叶哥之前被人搞过,害他从五六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才好。叶哥自己不在意,但是后来每次看他吊威亚,我都提心吊胆的。”小助理说。
听她这么说,江念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一场戏过后,宁绪下来补妆休息。小助理颠颠跑过去把水递给他,宁绪喝完看到好友担忧的表情,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芋圆儿,你跟他说什么了?”他问助理。
“叶哥您上次吊威亚摔下来那事。”
“别听她胡说,下边垫着防护垫,我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当时住那么久院,其实是为了躲万泽霖那个混蛋。”宁绪勾着江念脖子,小声说。
“为什么要躲,他对你不好吗?”
“好,就是太好了我才要躲。”宁绪耸肩,“我看上一个剧本,里边打戏太多,他担心我安危硬是把剧本推了,我生气才躲着他的。”
江念:“……”
白担心了,原来是一波狗粮。
“下周就是圣诞节了,准备怎么过?”不等他开口,宁绪自问自答道,“我知道,回国跟你家霍叔叔过。”
江念露出一对小酒窝,紧接着又抿着嘴巴叹了口气。
“这是咋了?”宁绪满脑袋问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难过起来了?
宁绪的小助理跟化妆师不知道什么离开了,此时休息室只有他两。
宁绪拉着江念坐下,从迷你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江念伸手接过,捏着瓶身闷闷不乐地说,“他这几天都没怎么联系我,我给他打电话有时候也不接,就算接了说不了两句就说忙,要我乖一点,等他忙完再给我打回来。”
“那天我提起圣诞节,说要提前订回国的机票,他告诉我不要着急,就三天假期来回跑太辛苦,不如好好在家休息。”
宁绪越听表情越严肃:“你老公有问题。”
江念抬头看他。
宁绪搬了张板凳跟他挤在一处,掰着手指头给他分析道:“男人这么做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腻了,二是背着你有别的相好了。”
“这两个原因有什么区别吗?”江念垮着一张小脸儿问。
“当然有了,第一个只是没激情了,起码没出轨,第二个性质可就恶劣多了。但你们已经见过父母,我猜他这么做就是不敢告诉你,怕你去他爸妈那闹,所以冷着你想让你受不了主动退出。”宁绪摸着下巴猜测道。
江念皱眉:“你确定他是这个意思?”
宁绪:“当然,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江念斜眼看他。
“干、干嘛,我只谈过一次恋爱,万泽霖那个混蛋虽然总爱在床上欺负我,但从来没有敷衍过我。”宁绪有些心虚,说完补充道,“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他可能是真的忙,你要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理你,直接问不就好了,猜来猜去累死了。”
江念撇嘴:“我还以为你感情多丰富呢,说半天跟我一样都是第一次谈恋爱。”
“那能一样么,我跟万泽霖在一起八年了,你才多久,我俩七年之痒都过去了,你要学习得多着呢。”宁绪梗着脖子说。
江念抠着他戏服上绣花,敷衍地“哦”了一声。
宁绪自知理亏,收工后请他去街角的奶茶店喝了杯甜甜的奶茶,总算把人哄好了。
可是回到家,江念又变得情绪低落起来。
“说好下午给我打电话,结果到现在都没动静。”他捏着手机,不开心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