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面色一变:“你们是什么关系?”
喻宜之瞟她一眼:“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小宁咬牙,在喻宜之面前却掀不起什么风浪。
目送她离开后,喻宜之低头给漆月发微信:【出来(草泥马甩刘海】
她在这里等的自然不是小宁。
只是微信刚发出,一道淡色的影子就罩了过来,喻宜之抬头,漆月一对猫儿眼就在她面前。
喻宜之挑了挑唇。
原来漆月也想来找她。
漆月问:“去天台?”
“好。”
天台门没锁,灰灰的水泥地面包裹着中央花坛,景色谈不上好,但到底有着云淡风轻的疏朗感,午饭时常常有人在这聊天,不过这会儿没人。
漆月坐在花坛边,额前的碎发被风拂动,染了黑发后,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琥珀色的猫眼被太阳晒得眯起来。
喻宜之站到她面前,修长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挡去了刺眼的光线。
漆月不眯眼了,掀起眼皮来瞧她,神情说不上是什么意味。
喻宜之纤软的手轻轻落在她头顶:“委屈了?”
漆月抿了一下唇角。
喻宜之淡而肯定的说:“你有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放进漆月的掌心。
漆月垂眸,望着巧克力银铂纸上的花纹灵动,风一吹,似在飘摇。
“喻宜之。”
“嗯?”
“你问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不是我犯的错?”
“因为我了解你。”笃定的语气。
“你怎么让小宁被开除的?”
“她到乘星三年多,仍然只是一个最初级的文字编辑,这个职位分明可以找人兼任,乘星却一直留着她,加上她张扬的态度,不难想,她肯定能给乘星带来一定的资源。所以,无论你们办公室的摄像头坏没坏,对你们总监来说,需要它是坏的。”
漆月摩挲着手里的巧克力,又仰起面孔看喻宜之。
说这些话的喻宜之面色很淡,可瞳色的铺底是一种绝对的自信,她不跋扈,但以她还算轻的年纪,对局势却有种运筹帷幄的把控感。
她刚才对漆月所说的那句“你有我”,并非虚言,她深谙这世界的游戏规则,如同漆月在街头无比自如一样,她在这世界也如鱼得水。
告诉漆月:“可跟我能带给乘星的资源相比,她能带来的又算什么呢?所以,即便你们办公室的摄像头是真的坏了也没关系,当总监需要一个开除她的理由时,保洁的电话也是可以主动问到的。”
漆月垂下眸子点点头:“你很厉害。”
喻宜之默了下,到这时,她已发现漆月的情绪不对了。
漆月问她:“你让我上岸到你的世界,这就是你想做的么?”
“保护我?罩着我?在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帅气的帮我解决?”
喻宜之反问:“我有能力这么做,为什么不?”
漆月抬头,也许她染着过分板正的黑发,也许规整的职业装与她那灵动的双眸并不相衬,可她看着喻宜之,眼底是笃然的坚持:“因为我想和你平起平坐。”
“当我和你一起走在日光下的时候,我希望和你并肩,而不是当你身后的一个影子。”
喻宜之一愣。
漆月站起来,把手里的巧克力抛了两抛:“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一个受了委屈、只能等着你拿巧克力来哄的人?”
她问:“如果不是你插手,小宁的错处,不至于被开除吧?”
“你什么意思?”喻宜之目光冷下去:“同情她?你知不知道如果她留下,后续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
漆月摇头:“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用更强的权势去压制,但对我来说,街头巷尾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压制下去一劳永逸的事,我学会的是斡旋,今天的敌人也可以变成明天的朋友。”
“我想说的是,你好像并不相信我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我遇到的问题。”
她转身下楼,剩喻宜之一个人站在原地,身前的影子空荡荡,再没了她需要从阳光中庇佑的对象。
******
漆月下楼时心里有些烦,手里的巧克力形状不规则,在掌心纹路里硌出生硬,瞥到垃圾桶,手一抬,就要把这她被同情的“证据”丢进去。
为什么喻宜之把她当一个需要同情的弱者?
手指蜷了蜷,烦躁的一咂嘴,还是把巧克力扔进了衣兜。
快下班时她给喻宜之发了条微信:【你先走,我加班。】
查的仍是覃诗雅的资料。
回到家时,屋里亮着灯。
她垂着眸子,不想去看餐桌边电脑后的那个身影,不知怎么面对。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控制了眼头,眼尾又被心所勾引,不自觉的瞟过去。
竟然没人。
那屋里怎么有灯?
卧室的门开了,阿萱穿着华亭的制服走出来:“漆老板……”
“阿萱?你怎么没去上班?”她注意到阿萱脸色不对:“怎么了?”
“有点感冒,请了两小时假,现在好些了,这就过去。”
“你行吗?”
“没问题。”
阿萱走向客厅时却双腿一软,漆月赶紧过去扶她:“怎么回事?”
看上去阿萱因感冒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有些低血糖反应。
漆月把人扶到沙发上躺下,伸手在兜里一摸,摸到喻宜之先前给她的那颗巧克力,撕开包装递过去。
这时门开了。
喻宜之走进来,眼神落在阿萱手里的包装纸上。
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拎着包走向餐厅。
漆月心里堵了下,却又想,什么嘛,都有人低血糖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喻宜之走到餐厅,取了个盒子放到茶几。
漆月瞥一眼,一盒果味糖。
喻宜之淡声说:“我知道阿萱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一直都备着盒糖,你多留意点的话,早就发现了。”
拎着包转身又走了。
漆月:……
什么嘛!喻宜之这人,怎么总是做那么多,又什么都不说!
她把包装纸从阿萱手里小心的接过,收进口袋。
把阿萱扶回卧室照料好,又走到她和喻宜之的房间门前。
里面静静的,听不出喻宜之在做什么。
她背手靠在墙边,后脑勺轻抵住墙。
下午两人刚有过一场龃龉,这会儿让她主动找喻宜之,她又有点别扭。
正当犹豫不定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喻宜之穿了条黑色紧身裙,披着件薄西装外套,虽然喻宜之没胸,但身材是真好啊!那腰!那腿!那脚踝!
漆月看得愣了两愣。
喻宜之不看她,往玄关走去。
漆月跟过去,看着她纤足踏入黑色高跟鞋,越发显得脚腕如冷玉般盈盈一握。
她没忍住问了句:“你去哪啊?”
喻宜之终于瞥了她眼:“喝酒。”
她抿了下唇不说话。
喻宜之拉开门又回身看她,低低的语气里似有钩子:“喝闷酒。”
而后走了。
漆月回到沙发上坐下,挠了一下头。
坐着发愣,染回黑色的头发没什么花样可玩,就在指尖不断的绕圈,又松开。
这时阿萱从卧室出来:“漆老板。”
“你没事了?”
“嗯,缓过来了,谢谢你刚才给我拿的点心和药。”
“彼此照料,应该的。”
“那我去上班了。”
“你行吗?”
阿萱笑:“这次是真没问题了。”
低血糖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漆月点头:“那你小心点,华亭今晚谁值班?”
阿萱报了个名字。
“让他多照顾你点,今晚就别干什么体力活了。”
******
喻宜之离开家后打了辆车,来到一家酒吧,不是钱夫人的产业。
她一句“喝闷酒”,倒也不是虚言。
眼神被那张空荡荡的巧克力银铂纸烫伤,让她不想继续在屋里待。
她现在酒量是比以前好多了,要了杯日落,看橘粉在杯中叠换出不一样的层次。
一阵流畅的钢琴声传来,是酒吧请的驻场乐手。
美则美矣,没什么情绪。
一曲终了,乐手下场,喻宜之走去吧台问了嘴:“这钢琴,客人能弹么?”
“当然,我们很欢迎。”
喻宜之拂裙,落座。
若说漆月的发泄方式是机车,那她的方式就是钢琴,从前喻家的别墅像鸟笼般困住她,她被束缚在里面挣不开翅膀,那时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弹琴。
一个个琴键砸下去,把情绪溺死在音符里。
此时,她纤长的手指抚过琴键。
许久没弹了,但十数年苦练出的肌肉记忆还在。
她深吸一口气,奏响第一个乐符。
她弹最经典的《月光》,曲谱自动在她脑海中流淌,一般人弹这首乐曲都极尽柔美,她却发现其中的遗憾、不甘、激昂、愤懑,与她灵魂的暗面深深共振。
一曲终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酒吧里没什么反应,大多人来喝酒发泄,没什么人会注意充当背景的钢琴乐。
只是一阵单薄的掌声从角落传来,带着不一样的韵律。
喻宜之瞟了眼,那一桌藏在茂密的植被后,瞧不清人影。
她起身,回到自己桌边坐下。
一道人影罩过来。
喻宜之表情很淡,搭讪这种事她遇得多了,冷脸拒了就是,世上知难而不退的又有几人。
她轻掀起眼皮,倒是一个完全叫她料想不到的人。
覃诗雅问:“我可以坐这儿么?”
喻宜之点了一下头。
录音笔丢后,乘星应该还没来得及联系覃诗雅。
“喻总,对吧?”
“客气了。”喻宜之淡淡的说:“齐盛地产,喻宜之。”
“没想到你钢琴弹得这么好。”
“谬赞了,你身边应该有很多比我专业的人吧。”
“专业是指技术。”覃诗雅上下打量她:“可是你弹琴,情绪很饱满。”
喻宜之挑一下眉:“那我今晚作弊。”
“我的确有情绪。”
“不开心?”
喻宜之不答,覃诗雅也耐心,乐手重新上场,她和喻宜之一起听完了两首。
视线落到酒桌:“喝的什么?”
“日落。”
“看上去不错,我能尝尝么?”看向喻宜之的酒杯。
喻宜之招手叫酒保过来:“再来杯日落。”
覃诗雅挑了下嘴角。
成年人之间,这已算很明确的拒绝。
落日上桌,她喝两口:“酒是好酒。”
喻宜之淡道:“但不适合覃老师。”
“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
“覃老师慢走。”
她刚才的确有过权衡,利用覃诗雅对她的好感,她能替漆月,争取到一个聊得更深入的采访机会。
但她想起漆月在天台风中的眼神,工整的表象下,闪着那样笃然的光。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漆月说得对,爱的底色是尊重,无需假以人手,月亮的光芒也总能拨开阴云。
她该更相信漆月。
桌边清静一阵,一道影子重新罩下来。
喻宜之盯着落日的渐变分层,没抬眼,嘴角却已先微扬。
人影坐到她对面,她仰起脸,果然见到那张料想中的脸。
漆月不用香水,很难通过味道判断,但漆月体温高,每每靠近的时候,带来微妙的气场,像一轮灼热的月亮。
灼热的月亮,就是喻宜之世界里的太阳。
漆月没打扮过,穿着破洞T恤和松垮牛仔裤,在吧椅上跷着一只脚,光怪陆离的灯光洒下来,在这种环境里她总是显得很放松,褪去了白日的拘谨,面庞上又美又狠的底色浮上来,像只桀骜的小豹子。
她的问题,与刚才覃诗雅如出一辙:“喝的什么?”
喻宜之唇角弧度更甚:“日落。”
“看上去不错,我能尝尝么?”
喻宜之把酒杯推到她面前,转了个方向,把印着自己淡淡口红的那一面转向漆月。
漆月挑眉:“不再给我要一杯?”
“浪费。”
喻宜之跟其他人说话时,语调总跟她扣到最上一颗的衬衫扣子一样工整,唯有在面对漆月时,有些生动的尾音,是空气里传播花粉的蜂,捕过来酿出蜜,就是不为外人道的甜。
漆月笑了声,端起酒杯,嘴唇覆上喻宜之的口红印。
喻宜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有线报。”
“谁?”
“亮哥的一个兄弟,说看到你了,在这儿跟一个美女喝酒呢。”
“你也看到美女是谁了。”
“嗯,覃老师嘛。”
喻宜之把酒杯拖回自己面前,转了个方向,对准漆月刚喝过的地方,抿一口,挑起眼尾看漆月:“不放心我?”
漆月勾唇:“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有人跟我说过,就算我去了地狱,都会端了我的坟把我追回来,我也有这种劲头啊。”漆月指节在桌面敲了两下:“就算有人想抢,我不管追到哪里,也会把我喜欢的人追回来。”
“所以,不怕。”
喻宜之垂下眼,睫毛化作煽动暧昧季候风的蝶翼,语调跟着放轻:“谁是你喜欢的人。”
夜深了,背景钢琴乐变为舞曲,客人纷纷走进舞池,酒吧变得喧哗,漆月佯作没听清,凑过去:“你说什么?”
喻宜之在她肩上轻推了一下:“你没不放心,那你到底来干嘛?”
漆月挠了一下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
喻宜之瞥一眼那银铂纸:“哪来的?”
漆月:“喻宜之,你下次能不能别买这么难买的巧克力了?我找了好几个超市都没找着,还是让大头发动所有兄弟,每个超市帮我去看,才终于告诉我哪儿有。”
喻宜之笑:“这巧克力里面,加了你喜欢的薄荷和柑橘,其他牌子找不到。”
她问漆月:“那这巧克力,算我给你的,还是你给我的?”
“你说呢?”
喻宜之站起来,走过来坐到漆月旁边,纤长手指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一半喂进漆月嘴里。
漆月刚要吞下,喻宜之凑过来,对着巧克力的另一半轻轻一咬。
「咯嘣」。
酒吧多吵啊,怎么可能听到喻宜之咬碎巧克力的声音,漆月觉得耳畔的那一声异响一定是自己怦然的心跳,一块巧克力才多大,喻宜之清恬的鼻息打在她唇瓣,痒痒暖暖的。
可喻宜之又没真的碰到她的唇,似有还无的触感最是撩人,而喻宜之对着她舔了下唇角。
那动作喻宜之做的自然极了,好像真只是舔掉唇角沾到的巧克力。
她握住喻宜之手腕:“走,回家。”
喻宜之轻轻挣开:“等等。”
“想跳舞么?”
“什么?”
“你以前陪我去英国出差,我们在晚宴上跳过舞,记得吗?”望着舞池的喻宜之回眸看向她:“我还没和你在你熟悉的环境里跳过舞呢。”
捏一下漆月的下巴:“我先去下洗手间。”
洗完手,喻宜之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抿了抿嘴让口红更匀称。
走回桌边的时候,没想到围着几个姑娘。
老实说,漆月那张脸长得招人极了,即便没化妆,在熟悉的环境里配上她慵懒的情态,哪怕只穿着简单的破洞T恤和牛仔裤,也像暗夜里灼灼绽开淬毒液的花。
到了现在,K市已没人不知她漆老板的名头,这群姑娘应该是从外省来的,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竟敢对着漆月搭讪:“一起出去玩么?”
漆月觉得好笑,张嘴正要拒了,一只微凉的手搭在她肩头,无名指透过领口的破洞,在她灼热的皮肤上撩了一下。
面上却淡淡对那群姑娘说:“找错人了,她是我的。”
为首的姑娘一挑眉:“怎么着老姐姐?谁告诉你搭讪还讲先来后到啊?”
老、老姐姐……?
喻宜之眉心一跳。
她不就披了件职业风的西装看起来成熟点么?怎么就“老姐姐”了?怎么就被跟漆月搭讪的姑娘划到长辈的阵营里去了?
漆月:“噗。”
喻宜之瞪她一眼,转向那群姑娘:“不讲先来后到的话,怎么算?”
“喝酒吧。”
漆月一蹙眉,这群北方来的姑娘看上去挺能喝的,喻宜之输了怎么办?
她正要拦,又听那姑娘说:“来划拳。”
她一勾唇靠回椅背。
划酒拳啊,那没事了。
喻宜之面上一点不显,仍是淡淡,浅点了一下头:“行啊,那就划拳。”
“老姐姐,你会划拳么?”
喻宜之的眉心又跳了下。
各地划拳规则略有不同,喻宜之问明了:“那来吧。”
她慢条斯理,一点点卷起西装袖子,雪白的皓腕露出来。
漆月盯着看了眼。
喻宜之对着姑娘们扬手:“开始。”
姑娘们念起词来气势十足,手挥得气壮山河,反观喻宜之静静慢慢,每次出拳就是小幅度的一晃手腕。
她赢了。
她又赢了。
姑娘们对视一眼:……
漆月靠在椅背上暗笑,人人都被喻宜之一身严肃的职业装蒙蔽,但划拳这事漆月是个中好手,以前她和喻宜之谈恋爱时,为了谁听谁的话常常划拳定输赢,她可是教了喻宜之不少。
不谦虚的说,整个K市也没几人是喻宜之的对手吧。
但划拳这事,技术是一方面,运气也有占比,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把都赢。
喻宜之胜多负少,玩得久了,也喝了不少酒。
漆月担心她的胃,在桌下轻轻踢她。
她不理会,小腿贴过来,轻蹭了两蹭。
漆月:……
刚要开口说“差不多了别玩了”,那群姑娘为首的一个放下酒杯,冲进洗手间。
很明显——吐了。
喻宜之淡定的收手。
其他姑娘对视一眼,站起来一起冲喻宜之鞠了一躬:“老姐姐,你真是深藏不露,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走。”
她们走后漆月笑了半天,喻宜之瞪她一眼。
“难受么?”
喻宜之摇头,问:“去跳舞么?”
漆月笑着不说话,喻宜之站起来拖她手:“不管,你是我赢回来的。”
两人走入舞池。
现在酒吧音乐转为喧闹,身边的人怎么扭的都有,但喻宜之是个很神奇的人,不管环境再怎么乱,她心中好像自有一套旋律,对着漆月一扬手,还是当时晚宴上对她邀舞的姿势。
漆月笑着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但这样的舞池里,可比晚宴上放松多了,喻宜之带着她跳了两步,扶住她的腰,她的手也往下滑到喻宜之腰上,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跟着音乐随意摆荡。
舞池幽暗,喻宜之有点喝多了,身上有种不常见的放松的风情。
两人的呼吸暧昧交叠,喻宜之鼻息里的酒精味道,让空气也变得迷醉。
漆月轻声叫她:“喻宜之。”
“嗯?”
“刚才划拳,有几把你是故意输的吧?”
喻宜之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睫毛轻扫着她的眼睫:“不然的话,你会拦着我喝酒。”
“你真是……”漆月问:“喝这么多酒干嘛?”
喻宜之带着迷离的醉意浅挑了一下唇,那层淡薄的风情藏在清冷禁欲的表面下如镜花水月,因不易得到而更显撩人。
她凑到漆月耳边,说话间要碰不碰的:“你说我喝这么多酒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