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书生意气。

“将军怕什么,大昭的皇帝和百姓都是一群软脚虾。”壮汉名叫邱元,他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要不是我们青国的粮食储备不足,早就打下大昭了。”

大昭立国已久,近年来经历的皇帝大都不是英主,有的中庸之主算是大昭的福气,很多都是暴君和昏庸之君,大昭早已经是千穿百孔。

这新任的昭烈帝才二十六岁的年龄,以往青国里没他的信息,谁知先帝就让这不起眼的皇子做了皇帝,青国对此心思百转。

这朝中的大臣他们也知道信息,老的老了,病弱的病弱。想起大昭的朝臣邱元眼中才闪过一丝忌惮。

他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这是当时先帝在世时,尚是探花郎的沈忧给他留下的。

从青国进入大昭的官道,路途变得平坦起来,少年将军坐在马上看见田地里庄严静穆的大轮子,卷起水流,一点一点的灌溉梯田,青苗翠绿,水流潺潺。

“这是什么?”他放慢了速度。这场景在青国不曾有,这大昭境内他望过去一排排的大轮子平整按照顺序排列。

“大昭人没事在田地里放个大轮子做什么?傻乎乎的。”邱元不在意。

少年将军低头沉思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他们继续往前面走就看见有官员组织着工匠和民夫去修筑堤坝,热火朝天传来阵阵的吆喝声,他们打着赤膊,衣衫褴褛,把地上的泥土搅拌着用木桶一个一个的传过去,没有一个人偷懒,没有一个人喊累。

正是午饭时刻,有人吆喝着吃饭。

“手上的停一停!先吃饭!”

官员和民夫们就停了手,少年将军也就是徐行看不清碗中的菜色,但确实是好的大米。

工匠和民夫们还笑着吃饭。

徐行的面色有些凝重,他曾经跟着父亲出使过大昭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他见过大昭征召民夫。

那些民夫都是不情愿,干活也偷懒,面如体瘦,衙役们挥动着鞭子和棒子追着他们打,鞭鞭入肉。

现在这是什么?

徐行骑马行走在官道上,他目光一愣,他看见了正三品的朝廷大官,穿着的衣服颜色就不同。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小县城这么能看见一位正三品的朝廷大官,但是不容徐行不相信,这衣服正是大昭正三品官员才能穿的绯色。

徐行看见的正是被工部尚书在昭烈帝面前求了恩典派来的工部侍郎向大人,阮广祖做事谨慎小心,再加上有昭烈帝的看重就更不敢糊弄了,只派手下的心腹大臣就来了。

徐行脑海的一根筋拉得紧绷。

邱元却没什么感觉,他骑马在官道上心里想着在京城里的姑娘和哥儿。

徐行一路上又路过海朝郡,海朝郡还在恢复之中,街上没有多少人。

女子包着头巾去给官府做饭给还在修房子和街道的人们,官员们也比平时卖力多了,也不敢去欺负百姓,反而带着积极和热情。

男子们把破旧冲垮的房子的木块搬到一边,有懂的人就来测量,然后用手敲敲打打。

“这边还要一些木材!”

整个场面也是热火朝天,充满了生气勃勃。

在街上几乎看不见女子和哥儿,从远方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在踩纺织机。

徐行没见过这样的官员,百姓对于重建家园尚有力量,这官员怎么会这么卖力热情?

而且这一切井井有条,不徐不慢,这样强大的凝聚力和组织力让徐行心中狐疑。

他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徐行目光越过百姓落在一个老人身上,老人头发花白,双目有神,对着他露出一个笑。

然后他听见有官员喊道:“杨阁老。”

阁老?一位阁老?!徐行心中震动。

阁老相当于皇帝左膀右臂,这是在京城里稳坐的人物怎么会来到这里,这比一个正三品官员还要让人吃惊!

难怪这里的官员这么热情这么卖力,一位阁老亲自从京城来到郡城盯着,他们能不卖力能不热情?!

徐行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冷意,他们带着珍宝继续往京城前走。

柳应渠去翰林院当值,他正在摸鱼。段先就来到了翰林院,众位翰林连忙行礼。

“段大人。”

“负责整理陛下起居注的老大人近日生病了,要找一个人去代值。”段先直接开门见山。

皇帝的起居注官是由翰林院中的官员兼任,负责日常对皇帝讲解经史和记录皇帝言行等事务。

后来起居注官一般是来记录皇帝的言行。

这是距离天子最近的距离,有机遇也有风险,要是惹怒了皇帝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富贵险中求。顾焕崇心中微动,要是能在皇帝面前留下印象,以后授官再怎么也不会差,他抬起眼眸看向段先。

不只是顾焕崇心动,其余胆子大的翰林也很心动,能接近天子这职位本就不应该由他们担任,这是天下掉馅饼了。

只有柳应渠想去看皇帝的起居注,但他又不想去接近暴君。

这活还是交给其他人吧,跟着皇帝记录言行这不是要一大清早就起床,比早上六点还要早,这样的荣宠他承受不起。

段先扫过翰林们,他的目光落在柳应渠身上。

“柳应渠你先去试一试。”段先不顾众人惊讶羡慕的眼神直接指定了柳应渠。

“是,段大人。”柳应渠连忙行礼。

段先:“要是你不行,陛下就会换人。”

柳应渠:“……”

陛下鱼沿换下来的人是死人还是活人这对他很重要。

“可是段大人,我下午还要去给太子殿下上课。”

“下午就由顾焕崇去,也算是磨砺你们一番。”段先笑着说。

“是,段大人。”顾焕崇垂着眼眸应了一声,心情有几分轻松。

顾焕崇心情轻松了,颜台的心情就像是下着狂风暴雨一样,他站在人群中,觉得自己遗世独立。

???所以探花郎是不配?!

这样的好事也碰不上。他好倒霉。

柳应渠心中叹气好倒霉啊,他没写过起居注,不过能跟着昭烈帝应该有意思,他就去当一个柱子。

顾焕崇比柳应渠积极多了,他的父母来到京城后和他吵架了,因为他要娶白芷的事情,他的父母并不同意。

他只好和白芷搬出来住了,他心里时常想白芷不是一个寡夫就好了,但顾焕崇没想过抛弃白芷。

顾焕崇迫切的想做出一番大事来。

一边的柳应渠在翰林院找了一些起居注官员的书来看,他一看起居注官十之八九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心里有点怕。

柳应渠心下一哽。

他只是记录一下应该没事吧?暴君又不会无缘无故收走人头。

赞美暴君。

柳应渠恹恹的整理日历,在一旁的翰林们一边整理一边聊天。

“青国的人要来出使了,那群野蛮子。”

“我还记得以前青国出使大昭献上了许多珍宝,回去的时候就带走了不少的女子和哥儿。”

“他们那的规矩让人受不了,丈夫死了如果是继母还年轻就要嫁给儿子,如果是亲生母亲就可能要嫁给丈夫的兄弟。”

这对儒家传统深入的大昭来说根本就没办法理解,他们甚至怀疑这些青国人脑子有问题。

哪有这样的,简直闻所未闻。

青国这些年的武力很强,逐渐把他们周边的小国吞并了,隐隐和大昭形成针锋相对的局面。

“之前有人嚣张还被沈大人射了一箭,沈大人那时候才是初入翰林的探花郎,胆子真大。”有翰林兴致勃勃的说。

“要不沈大人去江南巡逻伤了身体,现在……唉,天妒英才。”

柳应渠竖着耳朵听。

一位翰林激动道:“当时青国的人去告黑状,先帝大怒还把沈大人下了昭狱,然后当时的陛下还是皇子时单枪匹马闯进昭狱,把沈大人拽出来了。”

……

下午时柳应渠去了东宫,小太子他们还在玩闹,之前才上完骑射课,脸上还是红通通的。

“柳夫子好!!”

三个小矮子异口同声的说。

柳应渠笑着点头:“今日我们要讲的是知人善任。”

柳应渠不会按照书本上的知识讲课,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副木牌。

“这是将军牌,可以安排所有的人,这是副官牌,这是粮草牌,代表十斤粮食……”柳应渠笑着说:“你们三个对我一个。”

小太子抓住了将军牌,萧寒拿住了副官牌,王景拿的是后勤。

“太子殿下,你先来。”柳应渠还是打算让三个小矮子先出,免得说他欺负小孩。

他还做了一副大富翁留在家里和老婆一起玩。

三个小矮子白嫩的脸上满是凝重,他们交头接耳,大声密谋。

“我听得见。”柳应渠好心提醒一句,三个小矮子警惕的看向柳应渠。

柳应渠莞尔一笑。

三个小矮子想了老大半天才犹豫着出牌,柳应渠飞快堵住了他们。

柳应渠悠闲的喝口茶,看着三个小矮子吵吵闹闹,争论得面红耳赤。

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和宫人面面相觑。

来往厮杀过几回合,柳应渠拿着小兵的牌说:“将军!”

小太子有些不服气,萧寒也不服气,王景看着不说话。

柳应渠把牌收好,这才问道:“萧寒你为什么不保护将军?”

“王景你的后勤为何不足?”

“太子你的指挥是不是没有顾忌到军情还有这些人员的安排?”

三个小矮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柳应渠这才讲了一下知人善任,三个小矮子听得很认真。

……

在京城之中,沈清梧陪着谭大娘一起去逛街。

“清梧,这京城真漂亮。”谭大娘笑着说。

谭大娘在街上碰见了顾母,她打了招呼:“顾大娘,你也在京城。”

“谭大娘,你家应渠也把你接过来了。”顾母心中一想柳应渠是状元心里也是泛着酸,她儿子是榜眼,还和白芷那个寡夫混在一起了,这哪有什么前途。

“对啊,京城的东西真稀罕,我这辈子都没来过京城。”谭大娘语气温和。

顾母跟谭大娘聊了几句,余光看见了沈清梧,她记得沈清梧是一个商籍哥儿。士农工商,这柳应渠和谭大娘也不怕在官场上受到嘲笑。

但商籍也比一个寡夫强。

“我们焕崇还未娶亲,我还在想找一位千金还是公子?”

谭大娘聊着,沈清梧感到不对劲,他在京城居住这段日子可看见顾焕崇和白芷一起住着,两个人还时不时要出去一起走走。

“顾焕崇不是有白芷了吗?还要什么千金和公子?”沈清梧打直球。

顾母:“……”

顾母:“他们只是好朋友。”

“住在一起的好朋友?”沈清梧扬扬唇角:“京城中的人可都看见了,不会顾焕崇要始乱终弃吧?那可不好。”

顾母脸色难看说不下去了,她匆匆离开。

沈清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可看得清清楚楚的。”

谭大娘笑了起来:“你呀。”

“娘,你有喜欢的吗?我给你买。”沈清梧挽着谭大娘的手。

他们走进一家首饰店,谭大娘看着这些首饰看得眼花:“清梧,我就不用带了。”

“以后娘出门可是状元的娘亲,还需要配上一身行头。”沈清梧知道怎么劝服谭大娘。

“那好吧,不要选太贵了,清梧。”

沈清梧拍拍胸膛:“娘,你就放心吧。”

“把这一排的首饰给我看看。”

谭大娘:“???”

天色渐渐晚了,柳应渠下值后去找了沈父。

“岳父。”

沈父正在看账本,他对沈清梧在京城的表现很满意,他看见柳应渠有些诧异:“应渠你找我什么事?”

“我听清梧说岳父要在京城里买地。”柳应渠说道。

“是有这回事,酒楼的供应在自己手中比较放心。”沈父没想到柳应渠对商业上的事感兴趣。

“对了,这是给你的银子,以前我不是说了,你考得好就给你奖励吗?”沈父笑着把银票给柳应渠。

柳应渠一看哇!

一万两!

岳父,下辈子做父子好不好。柳应渠感动然后立马把银票揣进怀里,无视了沈父依依不舍的神情。

“岳父,能多种些粮食吗?”柳应渠说:“蔬菜可以买,粮食不能少。”

沈父瞧了柳应渠好几眼:“这事我要好好想想。”

柳应渠没想一口气说服沈父,“岳父,要是收购粮食,现在能收购多少?”

沈父:“你是要囤积粮食?”

柳应渠害羞的点点头:“还需要岳父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多少?”沈父说道。

“有多少来多少?”柳应渠不确定。

沈父心想你小子胃口大啊。

“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你给我说说。”沈父心思敏锐。

柳应渠又不会夜观天象,他总不能说书上看见的,他想了想打算借一借暴君的名义:“这是陛下的旨意。”

亲岳父不坑你坑谁。

沈父一口茶喷了三尺远!他直接跳了起来。

啥,你说什么?!

“应渠啊,你说笑呢。”沈父擦了擦嘴,艰难的开口。

柳应渠:“岳父你看我像说笑的样子吗?”

沈父深吸一口气来回踱步,他低头沉思,时不时双手握成一个拳头,显示出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柳应渠有些心虚。

“好,我干了!”沈父是一个商人,同样也富有果断力。

“宁阳郡的粮食不用担心,沈氏可以全部收购完。”沈父完全不担心宁阳郡的粮食,清梧的好友许宁的丈夫就是做粮食生意的,他们和许家的关系也好,借用他们的渠道收购粮食不成问题。

沈父叹气:“就是其他郡城的粮食有些难度。”

“岳父,要是太难可以缓一缓。”柳应渠说道。

“是有些难,就是要把我这些年的人脉全用上。”沈父下定决心了,这些人脉和比起得到皇帝的赏识算什么。

商人行走在大昭,沈父这些年积攒的人脉分布在各地,这些人脉要是用了,或者是去欠人情,迟早是要还的,有的人脉用了也就没了。

沈父没再多说,他立马去打点自己的人脉和银子去了,要买粮食没有银子怎么可能。

“应渠,陈米要么?”

“……什么米都行,岳父。”

沈父带着激动的心情匆匆离开了。

柳应渠心想他会不会死。他怀着悲伤的心情走出了客厅,然后看见沈清梧大包小包的回来,还去账房里支银子响亮的报了他的名字。

柳应渠:“……”

没错他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败家儿婿或者败家姑爷。

是沈家最会花钱的男人。

沈清梧看见柳应渠高高兴兴牵着柳应渠的手:“柳郎,你下值回来了。”

“回来了。”柳应渠任由沈清梧牵着他的手。

“我听说青国的人要来京城了。”沈清梧在街上也听见有人在说青国的事。

“那些青国人听说不是什么好人。”沈清梧剥开橘子吃了一片,又给柳应渠喂了一片。

“确实风评不太好。”柳应渠点点头。

“要是你上街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打回去。”柳应渠笑着说:“多带几个人出门。”

沈清梧愣了一下,他上街听见的人男子叫他们的妻子和夫郎不要上街,柳郎却是这么想的。沈清梧心中有些异样,他抬头去看柳应渠。

“柳郎~”沈清梧笑容灿烂,立马伸手要抱抱。

柳应渠受不了抱住了自己的老婆。

“之前和洪公子打架,是因为洪公子不会功夫,我才没有使功夫的,我还让燕长戈也没出手只是去望风。”沈清梧立马要在柳应渠面前把自己的形象立起来。

“好,我知道了。”柳应渠笑着应了一声。

“柳郎,明天想去找舅舅,我想舅舅家里过夜。”沈清梧悄悄的偷瞄柳应渠。

“好,晚上我也去看看舅舅,我就不过夜了。”

“柳郎,爱死你了!”

柳应渠和沈清梧腻歪了一会儿,柳应渠把沈父给的一万两银子交给沈清梧。

“这是岳父给我的银子。”

“哎,这个柳郎自己拿着。”沈清梧的眼睛带着笑。

柳应渠心中感动,“清梧你真好。”

沈清梧抱着柳应渠亲了亲自己的丈夫。

柳郎的态度就是让人很舒服,心里暖洋洋的,沈清梧觉得柳应渠就是丰神俊秀表里如一的人物。

天气渐渐回暖,青国终于也从边境来到了大昭的京城。

徐行骑马到了京城,他看见这繁华的京城眼神晦暗不明,那一排排大轮子几乎在大昭境内都有,而且修筑堤坝的人也非常的多。

邱元一路上没有关注这些,他到了京城这才精神起来,目光飘忽不定。

“这街上的人怎么少了。”邱元大大咧咧的说。

礼部尚书正忙着布置接待宴会,为了表示大昭的礼仪,礼部尚书把自己的礼部侍郎派出去了。

“邱将军来得不巧,这正是接近傍晚的时间,人少也是寻常之事。”礼部侍郎解释了一通。

邱元面露不屑,他的目光流转在女子和哥儿身上,可惜没看见几个好看的和身段好的。

他的兴致有点低,直到他看见一家买馄饨的铺子,那家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大约十六岁年纪的哥儿,正是年少的时候,长相秀美,身段极好。

邱元眼睛一亮。

林秀把煮好的馄饨哆哆嗦嗦的摆在桌子上,他感觉身后的那个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林父林母煮完馄饨后看见这一身盔甲和官袍,腿都吓软了几分。

林母敏感的察觉到邱元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挡在林秀的面前:“秀哥儿,你先回去。”

林秀怯怯的点点头。

“我让你走了吗?”邱元去拽林秀的手。

礼部侍郎轻咳一声:“邱将军,我们是来吃馄饨的,吃完就回驿馆。”

邱元不在意嗤笑道:“我看上一个哥儿也不碍着你什么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徐行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在关注,邱元就这幅狗脾气,为人花心好色,在青国却是一个大贵族。

林秀挣不开邱元的手,他含着泪说:“我是有夫君的人,我已经嫁人了。”

“我管你嫁不嫁人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林父林母连忙上前阻止,被邱元的仆从拦住了,林父对林母说:“快去找焦鸣。”

林母回过神来立马跑了出去。

礼部侍郎上前一步也被仆从拦住了,他忍气吞声的说:“邱将军,你过分了。”

“就是过分又怎么了?”邱元哈哈大笑。

礼部侍郎脸色难看。

“看什么看!小心你们的眼珠子!”

周围的路人们纷纷不敢冒头窃窃私语,只有几个书生还留在京城里温书还未回去,他们上前一步理论,邱元挥挥手就让仆从把他们拖下去了。

“一群软脚虾!”

林母到了翰林院焦急地等着人通传,焦鸣从翰林院出来了,柳应渠摸鱼去如厕正巧看见了焦鸣着急着匆匆离开。

他有些疑惑就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大哥怎么回事?”

侍卫叹气:“听这位大娘的话好像是青国的人闹事。”

柳应渠心下一沉,他也匆匆的从翰林院离开。

周围人把馄饨店围住,对着邱元指指点点的。这里的声音太大了,有的机灵的人去找京兆府了。

“青国的蛮子!”

礼部侍郎带着人和邱元对峙:“邱将军,放开这位公子,回驿馆还能落下一个好,不然别怪我们大昭不顾礼仪之道。”

徐行见事情越闹越大,皱眉拉着邱元:“别把事情闹大了。”

邱元来大昭还没受过这气,他甩开了徐行的手,眼神暴怒出手抓住了礼部侍郎的脖子,把他的头撞在地上。

“你们大昭皇帝让你们好好款待我们,可没让你来教训我!小心你的官帽!!!我把你打死了,大昭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这一摔把礼部侍郎摔得头昏脑涨,他口中喃喃。

“你说什么?”邱元凑近了听。

礼鱼沿部侍郎一个文弱书生气得哆嗦道:“放你娘的屁!陛下才不是这样的人!”

邱元舔了舔唇角,“找死!”

焦鸣闯进人群中扶起林秀,林秀眼中的泪就落下来:“表哥。”

焦鸣胸腔里含着怒气,他从未觉得这么愤怒过,他看见还在逞凶的邱元冲上去却被邱元手下的士兵拦住了。

焦鸣:“我草你大爷!!!”

邱元冷笑一声上前拎起焦鸣,一拳就要打过来,他这一拳含着内力可能会打死人。

“打人了!打人了!”

有的百姓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柳应渠背着弓箭,他深吸一口气,云夫子说他年纪太大已经不能打熬身体了,每日便让他蹲马步和练习弓箭,因为云夫子知道柳应渠近身不行。

柳应渠日日练,春去冬来,一直在云夫子的鞭策下练习。

他沉下心来拉开弓箭,手上一松!

一道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后面射了过来!

邱元连忙放下拳头来躲避羽箭,可是羽箭的速度太快了,从他的脸上擦过去,一根头发落下了。

“邱元小心!”徐行大喊道。

一只羽箭紧跟其后,柳应渠拿出三只羽箭拉满了弓。

三只羽箭嗖的一声就飞速过去!

“噗呲——”

一只羽箭射中了邱元的手臂,邱元眼睛赤红,他看向柳应渠。

柳应渠拿着弓箭手都没有抖一下,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邱元捂住自己的手臂,他一时恍惚之间竟然把柳应渠的身影和沈忧的身影重合了。

一样是少年,一样丰神俊秀,一样拿着弓箭毫不犹豫的射他。

周围的人传来一阵惊呼声。

焦鸣眼神激动。

柳应渠放下弓箭,高声道:“国土之上皆为大昭,来了大昭就要遵守大昭的律法,不管你是青国人还是什么人,敢在大昭犯事,你们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与其忍辱生,毋宁报国死。”

邱元看向柳应渠动了杀心。

京兆府的人来了。

邱元对着柳应渠连说了三个好字。

柳应渠笑着拱手,君子如风。

昭烈帝还在内阁里听着礼部尚书关于宴会的布置,一个太监匆匆来昭烈帝面前口语几句。

突然懒懒散散的昭烈帝气势陡然就变了,他的目光如渊似冰,身上的龙袍宛如九天,礼部尚书还有些懵。

桌子上的奏折如雪花一样摔到地上。

“好一个青国!朕是给他们脸了!!!”

“陛下息怒!”内阁大臣跪了一地。

昭烈帝从桌上仅有的奏折看见了礼部准备宴会的折子。

“宴会?朕让他们去地狱里宴会!”昭烈帝的声音充满了寒意。

“传刑部尚书和京兆府尹!”

内阁的人从未发现昭烈帝生那么大的气,他一直都是懒懒散散的,除了砍人头的时候。

难道陛下是想把青国的人头砍了?!

“陛下万万使不得,陛下稍作惩罚就行了,这样对两国的关系不好!”有的臣子连忙劝道。

“陛下,请问发生了什么?”沈忧问道。

昭烈帝示意小太监说了一遍。

“陛下,请斩他的头颅!”沈忧沉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