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艳曲

沈清梧的锁骨上还有牙齿印,他捂住自己的精致的锁骨有些羞恼,白皙的脊背也带着红晕。

他穿上自己的雪白的里衣,蒋罗罗从外面进来了,昨晚叫了三次水。

沈清梧自己生闷气,蒋罗罗把铃铛正要系在沈清梧的腰间,沈清梧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沈清梧怒不可遏,脸上爆红:“拿走,换成玉佩!”

蒋罗罗:“少爷,这不是你新买的铃铛吗?”

沈清梧可喜欢了这新铃铛了,他昨晚在门口守夜还听见铃铛的声音呢。

蒋罗罗没想明白。

他昨晚指挥着人进来换水的时候还看见柳应渠在哄沈清梧,那声音那调子让人耳根子红。

沈清梧总不能说这铃铛昨晚可是系在他的脚裸上了,还把人扛着一直摇晃着在响。

“我今日不喜欢戴铃铛。”沈清梧仰着下巴说。

蒋罗罗把紫色的玉佩挂在沈清梧的腰间,他的腰身纤细却并不柔弱,反而柔韧十足,带着漂亮的弧度。

沈清梧回想起昨晚就有些脸红心跳,耳根子骤热就红了。

哪有正经人,还是一个读书人在床上唱曲的。

还是艳曲。

柳应渠昨晚冲着沈清梧的耳边唱了几句,声音缱绻低沉,把沈清梧羞得要死,只觉得柳应渠是登徒子。

这是上哪去学的艳曲!

他还喘。

喘得还好听!

沈清梧受不了了。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沈清梧回想起柳应渠磨着他的后颈,呼吸铺洒在他的脖颈上,还带着沙哑的嗓音在唱。

完全就是魔音入耳。

沈清梧的耳朵敏感的动了动,只觉得周身还带着酥麻,手指都有些没力气。

柳应渠拿着一本书也看不进去,他心里心虚,他没想到自己能那样,只能怪他的记忆力。

他跟着沈父去了一趟南风馆,南风馆总有唱曲的,那声音一直往他耳边钻,他也就听了一耳朵,没想到就记下来了。

昨晚就炫耀的给老婆唱了一段,还喘了一下。

看老婆的样子似乎是很喜欢的样子,柳应渠不确定的想。

瞧着身子更红了一些,人也更热情了些,那曲也符合他们的场景。

那以后还唱?

柳应渠左右看不进去书,他又念着沈清梧,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心安理得的不去看书了,高高兴兴去找沈清梧。

他走的时候,还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右肩膀上也被咬得血肉淋淋。

柳应渠心想果然这事是要咬肩膀的。

他想着心也热了。

沈清梧翻看账本,柳应渠提供了几张菜方,还有泡椒,在酒楼里卖得不错,沈清梧凤眸认真的看。

从门外传来声音,沈清梧皱着眉。

“少爷,门外有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来拜见姑爷。”守门的人连忙来禀告。

沈清梧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他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他把账本放在一边,让丫鬟去沏茶去了。

在柳府的门外,颜台拿了一点礼物,王灼清他们直接是空手来的,曲流跟着他们也没拿东西。

从他们身边出现一辆马车,谭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昨晚又自闭了,今早就带着礼物想要结交柳应渠。

顺便打探敌情。

谭恒没想到在门口遇见这么些人,他认得颜台和曲流,毕竟这两人来京城的时候在文会上混了好长一段日子。

“颜兄,曲兄,你们也是来拜访柳兄的?”

“和谭兄一样。”颜台笑了笑,实则心里已经拉响了警报,会试他是第三名,谭恒是第四名,这相差的名次并不大。

王灼清茫然挠头,早知道明日再来找柳兄了。

陶然却是不同,他和柳应渠可是亲戚,总要亲近一些,他上门耍耍怎么了。

“几位公子请进。”

沈清梧这客厅里正好坐得下,颜台走进院子里就在用余光打量,他昨晚就去打听了柳应渠,这房子的地段和景致是大价钱,京城中有的人有钱也买不上这么好的地段。

“柳郎还在看书,几位公子先坐坐。”沈清梧招待了一下。

颜台和谭恒眼中一亮,连忙行礼:“是我们来唠叨了。”

沈清梧落落大方,能和沈父一起去谈生意的他,面对几个书生还是不在话下。

颜台和谭恒心中佩服,没想到一个商籍的哥儿身上也有这种气质,还长得如此漂亮。

沈清梧心里暗自得意,他眉眼姝色,学着沈舅舅抚摸着茶盏,那神情竟把这群还未当官的书生给镇住了。

谭恒和颜台率先回过神来,他们家中有人做官还是有些不凡。

柳应渠走到半路上就蒋罗罗叫住了。

“姑爷,有几位公子来找你。”

柳应渠应了一声加快了步子。

还未进客厅内,柳应渠就听见了沈清梧轻言细语的声音。

“……”

在这方面老婆还是很倔强的,还是要装一会儿。

“应渠,你来了。”焦鸣眼尖看见柳应渠喊了一声。

“两位兄台好。”柳应渠先是向他们拱手。

颜台和谭恒连忙也拱手。

书生就是规矩多。

“柳兄,冒昧打扰了,我是颜台,想要和柳兄结交就自己上门了。”

颜台风度翩翩,带着江南的士子的风雅和高傲,才是春日就拿了一把折扇。

“柳兄,我是谭恒,想要结交柳兄多时。”谭恒也说道,他今日穿的是黑色的锦袍,他身上的气质更加稳重,偶尔露出一丝锋芒。

柳应渠觉得这两个名字熟悉,颜台该是会试的第三名,谭恒这名字就更熟悉了,从乡试宁阳郡的第三名变成了会试的第四名。

但柳应渠总觉得他在另一个地方也看见过这两个名字才对,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沈清梧扯着柳应渠说话:“我先回房,你跟他们聊。”

柳应渠也没说什么,他悄悄的伸出小拇指去勾沈清梧的手。

沈清梧哼了一声,却也没挣开。

“你不是想去踏春吗?”柳应渠笑道:“今日去外面玩玩。”

“我要骑马。”沈清梧十分心动,立马就被柳应渠说动了。

“昨晚的……身体行吗?”

“你少小瞧人,我可是练过武的。”沈清梧瞪柳应渠,对柳应渠恶狠狠的,瞧着还有些生气。

“好吧好吧,是我小瞧你了。”柳应渠温和说道。

这是练过武,韧性也好,腰肢还软。

“踏春,可以去,这年后就是在准备会试确实没去踏过春。”谭恒和颜台也心动了。

王灼清:“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顺便把夫郎带来,他也极喜欢骑马。”

在几人中王灼清和柳应渠已经成亲了,沈清梧他们都见过,只是王灼清的夫郎他们一直没见着,等考试完后有时间了,王灼清的夫郎就去了别处去。

他们也纷纷回去换了衣服。

京城的踏春还有不少的闺阁小姐和哥儿,还有府上的老夫人,老太君们带着孙子孙女来游玩,这条路的走着进能走到京城的护国寺去。

护国寺中的主持是太后的座上宾,也是一个得道高僧,不少人都是奔着护国寺去的。

王灼清的小夫郎也是一张娃娃脸,他夫郎带着点清浅的笑,看上去有些乖巧,怎么也不像是干净利落的人。

柳应渠就有些怀疑王灼清的话来。

“柳兄,会试的策论还请赐教。”谭恒光明正大的问。

柳应渠:“……”卷王啊,这是咸鱼的克星。

柳应渠把自己的思想说了一遍,谭恒若有所思,颜台也悄悄竖着耳朵听了。

“柳兄一般学到几更?”谭恒继续刺探。

颜台装模作样的站在一旁。

柳应渠懵了,怎么还要几更?他很早就睡了。早睡晚起身体好,早起的鸟儿只能吃虫。

只是做卷子时熬过一整宿。

颜台说出自己的学习情况,以示真诚:“我一般读到二更,然后六更起床。”

谭恒说:“我是三更,六更起床。”

柳应渠:“……”

他心里升起惭愧,他怎么这么懒啊。他晚上竟然心安理得的睡觉,不过挺爽的就是了。

他痛心疾首道;“惭愧惭愧,我很早就睡了,一更都没有。”

颜台看柳应渠的眼神很不对劲,估计他心里觉得柳应渠极为不老实,都这个时候还藏着。

谭恒也沉默了。

这可是把柳应渠冤枉了,他是这里面最老实的人,只是往往没人相信。

比如颜台其实是三更睡,谭恒是四更睡,还有一更被他们无耻的吞了。

“柳兄一般看什么书?”颜台也按捺不住打听起来。

柳应渠连说了几本书的名字:“还有很多,我一时半会说不完。”

这几本书他们都没看过,这书太偏了。

柳应渠他们到了马场,柳应渠选了一匹乌黑的马,他翻身上马,根本不用这里的人的帮扶。

颜台他们也是选了马就翻身上马了,只有陶然犹豫选了一匹矮矮的小母马,这才上马。

而正当他们意气风发准备来一场骑马比赛时——

“驾!驾!”谢宴兴奋地骑着一匹红鬃马,他扬着马鞭从他们面前飞快的闪过。

随后沈清梧也骑着一匹黑马,扬着马鞭从他们面前闪过,他们吃了两嘴的灰。

灰头土脸。

颜台:“……”

谭恒:“……”

陶然:“……”

焦鸣:“……”

古战:“……”

陶然涨红了脸:“真是哥儿中的豪杰!”

柳应渠唇边带着点笑。

王灼清一扬马鞭去找谢宴去了。

“上上上!”焦鸣也叫着扬起了马鞭。

踏春的闺阁小姐们和哥儿们就远远的看着几匹快马。

他们悄悄的掀开帘子去看,看见其中长得俊美就悄悄的红了脸,红着脸也要从指缝里去看。

一个穿着富贵中年男人笑着说道:“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有这么多的小姐,哥儿看着我咧。你多幸运,现在你得到我了,你可要懂得珍惜我。”

“说什么呢?!”

他的妻子呸了一声,偏开头去不想去理自己的丈夫,小辈们听见这话也都不敢抬起头来,脸都红了一圈。

谢宴跑了一会儿就牵着缰绳慢下来,他等了一会儿,从树林里王灼清的马也停了下来。

“小宴。”王灼清甜滋滋的喊道。他就知道小宴在前头等他,以前他骑马不行小宴就会等着他。

“你怎么想到今天叫我来了,还那么多的人。”谢宴抿着嘴唇问。

王灼清:“柳兄说要来踏春,我也想来,就想带着你一起。”王灼清眼巴巴的说。

“我的身份不是不合适……”谢宴有点别扭。

“江湖人怎么了,江湖人可厉害了。”王灼清凑过去:“你挥剑的样子超级好看。”

谢宴抿唇笑了笑。

“劈柴也好看。”

谢宴:“你别说了,骑着一起走走。”

江湖上的天才剑客这么帅耶,王灼清跟着谢宴一起转悠,他可喜欢了。

陶然和焦鸣胡乱骑着马,谭恒和颜台也骑马骑出了火气,他们一边骑马比赛一边谈论学识。

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

古战骑着马慢悠悠的带着马去喝水去了。

沈清梧骑马骑着就欣赏起风景起来,顺便等一等柳应渠,他时不时往后面望去,怎么还没有追上来。

他夹着马肚子,摸了摸黑马的鬃毛。

骑马这件事还是六岁那年沈清梧才喜欢上的,他那时还小被沈父带着来到京城里,当时沈忧正在游街。他虽不是中间那位,可是长得好看,骑着大马也是翘楚,惹得无数闺阁小姐,哥儿把香囊抛下。

那场景一直刻在沈清梧的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想起来。

不爱读书的他也去问了夫子探花郎。

探花郎就是最好看的。

能上前三甲的一定也有文化,沈清梧心里就扎下了根。

特别是要嫁人的时候就回回想着念着。

“清梧。”

沈清梧抬起头就看见了柳应渠,他腰肢也开始疼了。

柳应渠来得也不算太慢,主要是被颜台和谭恒缠住了,非要他给他们两个分出一个胜负出来,耽误了不少时间,他都无语了。

“耽误了。”柳应渠说。

柳应渠的黑马上前和沈清梧的黑马挨着一块,瞧着像是爱侣。

“你昨晚唱的曲哪学的?”沈清梧憋着气问。

这件事他今早回过神来就一直记着,唱得那曲,沈清梧这辈子都忘不了。

柳应渠拧巴了下,才说道:“我听人唱的就记下了。”

他问:“哪听的?”

柳应渠偷偷的看了沈清梧一眼,他小声说:“南风馆,那日去南风馆听见有人唱曲,就记着不知怎么昨晚就唱出来了。”

他连忙又低垂着眼眸说道:“没刻意听,就是突然就记下了。”

“还有……”

沈清梧害臊,指尖颤了一下,他扬扬下巴:“还有什么?!”

柳应渠低声说:“还有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就会说酸诗,沈清梧心里又羞又恼,到底还是不像之前那般了,他说道:“以后不准在床榻上唱曲。”

柳应渠应了一声,心里怎么想的却不知道。

“也别用铃铛。”

柳应渠低头有些失落:“铃铛挺漂亮的。”

沈清梧瞬间面红耳赤。

他觉得柳郎太不老实了,以前新婚之夜瞧着是不太老实,但最近却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咳咳,他喜欢的读书人就是那种光风霁月的,但柳应渠这种他……更喜欢了。

就是有时候还是要说上一说。

他爹说了在这种事可不能退让,不然男人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沈清梧觉得他爹说得有道理。

柳应渠带着沈清梧去跑了一趟马,柳应渠琢磨着以后要少几个花样,不能一下子全使出来,要循序渐进。

他下马后,颜台和谭恒还在争辩。

他们不累,柳应渠就替他们累得慌。

多像他学学,他就不爱与人争辩,一向与人和善,也不喜欢去打嘴仗。

“柳兄喝水。”曲流还是一个文雅的人,他不知道上哪去支起了一副桌子,还搬来了几个板凳摆着。

沈清梧也拿着杯子喝了一口。

“哎,可惜琴未带在身边,不然还能弹一曲高山流水。”曲流有些遗憾,不能在这美景之下弹琴正是人生一大憾事。

柳应渠:“曲兄的琴声一定美妙。”

曲流颇有几分得色:“只是有三分罢了。”

日头渐渐下去了,他们在马场上分别了。

柳应渠和沈清梧走在街上,沈清梧悄悄伸出手,突然又缩回去。

然后又悄悄的伸出手去牵柳应渠的手。

他旁若无人的看这四处的人和景色,耳尖却红了一半。

柳应渠蓦然的笑了笑。

他握紧了沈清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