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又去看那条红绳, 只编了一半,安安静静摆在那边。
但是林一粟却在专注的找电视剧, 俨然是一点没想起来。
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他的目光是愈发的无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一粟见他一脸的不知所措强压下笑意,然后道:“怎么了?”
“阿粟。”陆离看着他呢喃一声, 余光又往床头上瞥,紧接才试探着道:“阿粟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他想可能是今天太忙了,所以林一粟就忘记了,提一下就能记起来。
林一粟听着他的提醒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也只佯装着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道:“什么事?”
可能是看他一早上都这么高兴,还这么期待, 没来由的就想逗他。
陆离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听到他说什么事知道这是真的忘了, 拉着他的衣服忙道:“就这两天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做嘛,就那件事。”
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些急了。
又想直截了当的说事情,但又期待林一粟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拉着他的衣服半坐在他的怀中, 那是急的不行。
偏偏林一粟还没听懂他的意思,反问有什么事。
他又去看那条红绳, 拉着他的衣服支吾了半天, 最终难受的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似是在发泄。
刚刚的一番拉扯, 林一粟的衣服被拉下来了不少, 陆离紧紧地咬着, 难受的不行,怎么就忘了呢。
林一粟被他这一咬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知道他急,没想到这么急,并且都这么急了也不肯说。
抱住他的身子,转头去看他,道:“怎么了这是,你想说的到底是哪件事?”
陆离咬着他的脖子不松口,心里边儿堵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林一粟见他死咬着不开口面上的笑都溢出来了,但出口的话却又没了笑意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边说边去摸他的额头,探他的热度有没有起来。
虽然带了伞,但是身上还是淋了雨,别是受凉了好。
他有些严肃起来,担心他。
摸了摸热度没有起来,于是他又道:“热度没起来,是哪里不舒服你说说,还是找医师过来?”满眼的担忧,但若是细看能看出他眼底暗藏的笑意。
陆离没看出来,就是见他一下把话题给扯到自己身体上了,再这么扯下去怕是真的记不起那条红绳了。
干脆也不憋着了,虽然他挺希望给自己惊喜,但是他更怕林一粟忘记。
松开口,他才又坐回去,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抿唇看他,漂亮的眼眸中都是委屈。
林一粟一见强忍住笑意,轻咳一声道:“怎么?”
“阿粟,床头那条红绳是昨天买的吗?”陆离也没说是他自己编的,只模棱两可地推到昨天,目光也有些飘忽地去看那条红绳。
林一粟跟着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条编了一半的红绳,就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道:“哦,你说这个啊。”
“恩,阿粟那个真好看。”陆离见他终于想起来了当即笑着点头,红绳很好看,比那些商店里编的都好看,还有上面的珠子。
阿粟是要送给自己的,因为自己是他重要的人。
下意识,他要说自己很喜欢。
可还没开口,林一粟却已经开口了,“那不是买的,是我编了打算自己戴的,那把算盘怎么说都跟着我这么久,眼下也拿不回来了,还剩下两颗珠子,就打算编成红绳戴着,你觉得好吗?”边说还边观察陆离的反应。
见他一下就愣住了,越听脸色就越不好,显然是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后,陆离才出声,“是你自己戴的?”
说话声都轻了不少,里头也都是失落,原来不是给自己的。
失落下,他的精神都跟着恹了,低下头。
林一粟见他如此失落,好像早上的那份高兴在这一瞬间都消失殆尽,到是让人有些心疼了。
知道再忽悠下去,这人估计一天都缓不过来。
于是伸手扶着他的面庞抬起头,安抚般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落,然后才道:“骗你的。”
此话落,陆离失落的情绪也在此时渐渐散去,是骗自己的,所以这是给自己的吗?
但他又不敢确定,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意思,看着林一粟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出声,“骗我的?”
“恩。”林一粟笑着应声,又道:“是给你的,不过得过两天才能戴,还得再做消毒。”
陆离听着这话知道是自己想的那样,眼底的喜悦涌了上来,是骗自己的,刚刚的那些话都是骗自己的,红绳真的是要给自己的。
他直接扑到林一粟的怀中,抱住他的脖子,喜悦地出声,“阿粟我好喜欢,我真的好喜欢。”
喜欢那条手绳,喜欢的不得了。
说道下,传来喜悦地笑声,可见是真的很喜欢。
林一粟见他又高兴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抱着他安抚他。
又过片刻,他才将那条红绳拿过来。
留下的珠子有两颗,所以他是打算编两条,一条给陆离一条给自己。
也才编了一半,将其放在小桌子上,前头屏幕中则在播放最新的电视剧,寂静的房间内传来主角们的说话声。
陆离这会儿兴致非常高,明确知道红绳是给自己的,兴奋的不行。
电视剧也看不下去,就坐在林一粟的怀中看着他编,是不是还会帮他扯绳子。
林一粟将绳子在他的手腕上比划,确定了长度才继续。
陆离就乖乖地看着,外边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雨声不断传入屋中。
因为没什么事做,两人就一直坐在床上看电视编手绳,到是惬意。
快到三点的时候陆离就困了,趴在他的怀中睡觉,但心里还一直念着林一粟送他的东西。
没办法,林一粟只能加快了速度,免得这人一直惦记着。
担心陆离这么睡会着凉,他将被子拖过来裹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几乎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中,这才继续手上的事。
一直到晚上,两条手绳才编成。
他通过陆离的智者联系了乔晨,询问之前他那些东西是在什么地方消毒的,然后才锁上门去重新消毒。
比他想象的要更快,还以为得放在那边两天,但并不用。
回来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食堂,已经是晚上七点,再有一会儿食堂该撤晚饭了,若要吃就只能到九点的夜宵了。
要了几个菜和米饭,还要了一份水果牛奶,还算丰盛。
准备走的时候看到食堂外进来几人,都是研究所内的科研人员,其中两人看面孔不是华国人,还说着一口蹩脚的中文。
说说笑笑的,似乎还提到了陆离。
知道应该是上回陆离提到的那两个I国学者,他看了一眼就提着晚饭回了宿舍。
屋里安静,陆离坐在床上。
可能是才醒,人还没有缓过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林一粟见状知道他应该是又犯病了,这段时间他犯病的次数少了许多,但还是有。
将东西放在书桌上,他才坐去床上伸手去抱人。
陆离也在他伸手时抬起头,漂亮的眼眸中空洞无神,但却会在他伸手时顺从的挨上去。
靠在他的颈窝处,嗅着他身上的淡香,然后才去咬他的脖子。
外边的雨下了一整天都没有停,现在入夜了,温度是又降了不少。
林一粟不知道他这么坐了多久,身上有些凉,担心他会感冒抱着他躺到了被子中,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抚他。
虽说这个毛病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其实他能感觉出这个时候的陆离是最脆弱的,是因为恐惧才会出现这种毛病。
而这种时候的他没有记忆,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孩童一般。
说来也奇怪,犯毛病时陆离是谁也不认识可却偏偏认识自己,还如此的依赖。
安抚着在他的发丝间亲吻,手则拍着他的后背,直到片刻后陆离的思绪才渐渐醒转过来。
看到抱着自己的林一粟,陆离搂上他的脖子亲昵的在上头厮磨,然后出声唤他,“阿粟。”
声音沙哑,里边儿都是倦意。
林一粟听着他唤自己,知道是醒了,低头又在他的眼尾处一吻,然后道:“我买了晚饭回来,先吃饭?”
“恩。”陆离乖乖地点头,但却没有从他的怀中出来,仍然是窝在他的颈窝处,甚至还想往他的衣服中钻。
林一粟见状知道他还没有完全睡醒,抱着他又躺了一会儿,才带着他去洗漱,让其坐在洗漱台上。
台面有些凉,他在上面摆了桌垫,坐下的时候不至于冷。
陆离人还是迷糊的,坐在上面看着林一粟,时不时还要往他的怀中钻。
“先刷牙。”林一粟见状语气轻柔低声哄着他。
看到陆离趴在自己怀中没了动静也不闹了,他才去拿牙刷帮他刷牙。
这期间陆离是一直很乖,就坐在上边等着,漂亮的面庞在灯光下更显俊美。
林一粟帮他洗脸后就抱起他去吃饭,陆离也顺着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双腿勾着他的腰。
裤子穿的宽松,白皙纤细的脚足映入眼帘,就这么勾着。
可能是还有些困,他歪着脑袋枕在林一粟的肩膀上,双目无神。
被抱坐到软椅上时他也只是钻到林一粟的怀中,情绪不怎么高。
林一粟知道他困,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往怀中坐,然后才去将饭菜都拿出来,同时让智者打开了早间新闻。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传来,几个餐盒子也被打开。
还很烫,打开时热气涌了上来,夹杂着浓郁的饭香。
陆离原本还有些困倦的思绪,随着这阵飘来的饭香终于是清醒了不少,肚子有些饿了。
他从林一粟的颈窝处探出头看向桌面,看着林一粟将饭菜一一摆放好,才抬头去看他。
林一粟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去看他,见他勾着唇笑了起来,但是能看出他的气色不好,精神也不好,应该和早上那场雨有关系。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温度,没有起来,他将筷子递给他,道:“先吃饭吧,等等再吃颗感冒药。”
这个模样很明显就是要感冒的征兆,人看上去就病恹恹的。
“恩。”陆离点点头,然后才去接米饭。
听着耳边主持人的声音,他时不时也会去看看。
也是这时,他想起来早晨的事,转头去看林一粟,道:“阿粟,手绳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他的精神也好了不少,可见是非常期待。
林一粟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上贴了标签写了他的名字,道:“得在隔离箱里放一晚,给你保管吧。”说着放到他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