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士兵的询问声传来, 同时去看车内。
见车中的人全部都挤在车前的位置,脸上布满了惊恐。
不过在看到他们过来时,这些人却又快速往前冲, 喊着让他们开门要下车。
一时间车厢内是混乱不已,一个个都不想留在里面, 尤其是里面还有一具丧尸。
虽然已经死了, 但谁知道有没有别的人被咬。
甚至于已经有人翻过车后围栏, 就要爬下去。
几名士兵一见眉头紧锁, 下一刻出声,“所有人都不许动!”
只是那些人早被刚刚的一幕吓得魂不守舍,根本不听他们,发了疯的往外爬。
也是这时, 范明宇跑了过来,后头还有许多士兵过来。
背上都背了|枪|, 全副武装。
他很快就到了跟前, 看着那些还在往外爬的人,厉呵一声,“全部停下,谁要是不遵守纪律立刻滚出去!”
现在的情况本来就特殊, 他们这一支小队的任务就是护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但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出去拼。
前头尸潮也才过一会儿,照这些人这么胡闹下去,恐怕尸潮很快就会追上他们。
想是真的起了效,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至于其他几辆车内的人也都看着他们。
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他们如此慌乱, 不由得也有些担心。
不过他们是半分动作都没有, 缩在车里,只一两个从车上跳下去看情况。
范明宇也没去理会后几辆车下来看情况的人,他看着眼前的人,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现在都不敢再造次,毕竟比起车厢内的丧尸,被踢出去一个人在外面,自然是一个人在外面更危险,而且丧尸也已经死了。
在听到他的询问后,其中一人出了声,“是丧尸,长官有人变丧尸了。”
此话一落,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点头。
“有人变丧尸了?”范明宇一听此话眉头紧锁,神色都不由得暗沉下来,就连周围的士兵也都是如此。
有活人变成丧尸这已经是大事了,要是一不注意可能所有人都会被感染。
只是好好的,怎么会有人变丧尸。
他指挥着士兵将门打开,然后道:“上去检查。”
随着他的门开,众人也都齐齐下车去,根本不敢留在那儿。
林一粟看着人群散开将丧尸额头上的铁棍拔出,还给了何爸。
也正是他的举动,几名士兵纷纷看向他,就连范明宇也是。
见他的脸上溅了血,就连发丝上也有残留。
目光又落在地上那只丧尸身上,此时脸上已经青紫根本看不出原样,头也都被砸开,脑浆脓血流了一地。
如此模样当真骇人,就连一侧的车棚边上也都有血溅上去。
又去看林一粟手上的算盘,大致清楚这只丧尸是他处理掉的。
可仍是不解怎么会有人变成丧尸。
他看着士兵将那具已经死透了的丧尸拖下车来,低身去查看。
虽然模样已经完全难分辨了,不过还是能够看出一些来,似乎是昨天那对夫妻中的女子。
昨天的事是有汇报到他的耳边,说是两夫妻住着的位置出现了丧尸,男的被当场咬死女的没事,但现在女的也变成了丧尸。
居然出现如此大的纰漏,他快速起身看向身后的士兵,道:“昨天负责3号楼的是谁!”
“报告,是我!”
与此同时,一名年轻士兵站了出来,正是昨天指挥着重新搜查房子的士兵。
范明宇看着他,又道:“事情发生后是怎么做的核实!”
那名士兵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是自己出了纰漏,站的笔挺然后道:“是我疏忽了。”
昨天的事确实是他出了疏忽,检查房子的安全后没能想到女子也需要检查,只是让人去询问。
“你知不知道你的疏忽可能会导致我们全军沦陷,罚写一万字检讨,跟车跑!”范明宇说完冷眸去看周围的士兵,厉呵着又道:“所有人都要引以为戒,一步错步步错,谁要是不服从军|令就按逃兵算,就地处罚!”
眼下的情况及其严峻,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如果说这次事情不是正好林一粟就在车上,恐怕情况不容小觑,也许他全军都可能折损在这里。
“是!”士兵明白,什么话都没有快速去了车辆最后的位置。
范明宇收回目光去看周围那些下车的人,见他们身穿羽绒服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眼眸一冷道:“2号车所有人隔离,凡是与2号车有接触的人也全部隔离,到安全的地点后集体检查!”话落去看众士兵。
正是此话,周围站着的人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把他们重新带回车上去,而且还是所有人。
刚刚变丧尸他们是亲眼看到的,虽然第一时间就被林一粟制止了,但谁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隐患,根本就不想上车去。
下意识,他们朝着别的车跑去。
士兵们一见,快速上前。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
“我不去!”
......
一阵哄闹声下,2号车的人全部都被带回了车上,同时还有几名士兵守着。
一些原本只是下车看情况的人,也因为与2号车的人有过接触,全部都被带了上去。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想要再下车,可士兵就守在门口,根本就下不去。
很快,车子再次启动离开此地。
林一粟坐回了原位,他去看自己的算盘,发现又有一颗珠子出现了裂痕。
伸手抚了抚,将上头的血迹一一抹去。
“小哥,你刚刚有没有事?”何天宁的询问声传来。
刚刚被人群挤到最后面,他们想要出去帮忙,可这些就和发了疯一样挤的他们根本出不起。
“没事。”林一粟摇了摇头,接着又去擦拭算盘其余的位置。
车厢内一直都很安静,但很快就传来了咒骂声,几乎都是在骂那个女子,极其难听。
到后头甚至连范明宇也都被骂,好几次都险些闹起来。
但因为范明宇留了士兵镇压,如何闹也都没有人站起来,只敢在嘴上骂。
其实这个决定是最适合的,没有直接丢弃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让步,不然这一群都得弃下。
有过一次失误就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失误,谁也不确定还会不会有第二个故意瞒着自己被咬的人。
大家都明白,可也都清楚,这样和等死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早晚的事罢了。
这也使得他们愈发的警惕,提心吊胆的就怕谁被咬了。
【其实这也没办法啊,一个疏忽后总不可能还出现疏忽,那可真玩完了。】
【诶,我感觉就是早上那顿一混乱导致的,我看主播似乎是有发现了,他当时好像就是要朝着那个人过去的,结果突然就尸潮过来了。】
【对啊,要是那个时候没有丧尸过来,估计也不会有现在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最主要的还是昨天的疏忽,都把住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怎么没有去检查她,诶。】
【恩恩。】
车子又行了许久,天完全亮了起来。
之前那名士兵跑在车后,而他的身后已经有丧尸出现。
一开始还只有一两只,到后头出现了许许多多只。
而士兵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一直跟车跑。
到是车内的士兵看着多少也有些担心了,这么多丧尸,要是被咬到肯定没救了。
但也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出了大错,并且差点因为这个错而深陷沼泽,到那时不是一句疏忽就能解决,可能整个队伍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看着那些丧尸追赶,真的是极其担心。
要是往常他们肯定不会说什么,可现在这种情况,一不留神可能就死在他们的面前了。
终于是在片刻后,其中一名士兵出声,“班长,不然就算了吧,昨天情况紧急,他可能一时间也没想到,要不等回去了我们跑......”个几公里。
他这话还没说完,范明宇就已经看了过去,神色暗沉。
边上几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说了,知道再说下去估计受的罚更严重。
没办法,后头也没再继续说,他拿着|枪|去帮忙清理掉即将扑上来的丧尸。
车子一直开了几公里后,跟车的士兵才被拉上车子。
*
国道上空无一人,周围也都是空空荡荡,直到快入中午的时候周围才出现了大片的房屋,似乎是经过了村落。
有几只丧尸在路上游荡,听到他们的动静时便追了上来,不过都被一一击毙。
天空昏暗,大雪纷飞。
可在村中又行了片刻后,天竟是下起雨来。
这还是这几天来第一次在大雪的时候下雨,淅沥的雨声落在车棚上,传来阵阵声响,同时一股寒气也随即涌了进来。
经过这一路,之前还能听到咒骂声现在连丝声响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给冻得浑身发抖。
“妈妈,我好冷。”
也在这时,孩子的声音传来。
“妈抱紧点,妈抱紧点。”女子一听孩子喊冷忙将人抱紧了,将其往自己的羽绒服中裹。
可尽管如此,还是冷的发抖。
边上的士兵见状,将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后道:“再等等,应该很快就会驻扎了。”
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是走不了了,大雪后大雨,路上肯定会结冰,而且是比之前结出的冰霜还要厉害。
这种情况,应该是连路都走不了。
母亲见他将衣服递过来,下意识就要去接。
但看到士兵在脱了外套后里面单薄的衣物时,她又停下了动作,“那你怎么办?”
其实里面还有两件保暖的,但这种零下温度的雪天,又突然下起雨来怎么可能熬得住。
她摇了摇头,同时又将孩子抱紧了点,道:“不用了,你穿着就好,你不是说马上就要驻扎了嘛,再等等就行。”
这些都是拼死把他们保出来的,虽然被带上车隔离时确实有心生怨念,但细细想下来他们也没有错。
眼下好不容易逃出来,别不是战死的而是因为他们冻死才好,她自然也不会拿。
“你不要,那我要,冻死我了!”下一刻,就见一名男子突然上前,一把将士兵手中的衣服给夺了过去。
他裹在身上,因才脱下来上头还留有余温,所以他这裹上去时到也不觉得冷了,暖和很多。
看了一眼士兵,他随意地说了一句,“谢了啊。”
“你有病吧,都这么冷了你还把人家的衣服抢走,你是想冻死人家当兵的啊!”刚刚的母亲一见男人理所当然的抢走,顿时来了气。
那士兵一看年纪也不大,她也是当妈的,要是让士兵他妈看到不得气哭了。
她儿大冬天连个厚衣服都没有的穿,这是要活活冻死人家啊。
“你怎么说话呢,你自己不要,他给了你不要那我就要啊。!”男人也来气了,凶神恶煞的就回过去,后头又道:“再说了,他当兵的本来就是要以我们群众为主,他自己也说要给衣服,你自己矫情还不让人家拿,什么东西。”
他说着又去看士兵,见他也没反驳,顿时又盛气凌人起来,道:“看,人家当兵的都没说就你话多,滚一边去,我可不想被冻死,谁知道什么时候驻扎。”
【神tm没说话,这什么东西啊,导演在哪里,给我定位主播的位置,我TM要去揍他!】
【定位带我一个,从昨天开始我就气不顺,前面一对夫妻发神经,现在又来个自以为是,真是够了。】
【诶,定位不到,说什么无法定位。】
【为啥,导演怕我们报复然后屏蔽了?】
【可能吧。】
【好气啊,头疼。】
女子说不过他,气的也不想搭理他了。
至于周围的人是谁也没有出声,甚至还有几个盯上了另外两名士兵,似乎是想要从他们身上把衣服抢来。
但人家士兵都没有开口,且一看到|枪|他们就不敢了,最后只能挨着蜷缩了回去。
而那名男子抢了衣服喜滋滋地往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刻却见一滩血突然溅在军服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扰的众人纷纷看去,就见林一粟坐在角落中,他手上的算盘沾满了血,此时他还在清理算盘缝隙中的血。
刚刚那一滩血就是他给溅上去的,顿时有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
不过并不重,但还是能闻到。
“你故意的吧!”那人自是看到了,见衣服上的那一滩血下还有奇怪的粘液,就这么黏在他的衣服上,有些恶心。
他在末世后还没杀过丧尸,大多都是跟着跑,所以他的身上没什么血。
现在林一粟突然把血往他身上丢,当即就呵出声。
“没有,只是不小心而已。”林一粟抬起头,同时还稍稍提了提算盘,就见数颗木珠随着他的动作快速落下传来清脆的声响。
至于其中一排的位置少了一颗珠子,似乎是掉了,整个算盘都被血染红,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黏在上头。
不由得他就想到林一粟之前用算盘打丧尸的一幕,似乎是有一些粘液被溅出来,是脑浆。
他知道林一粟可能是故意的,但没想到他会把脑浆往他身上丢,怒气一冲就要呵出声。
不过话还未出口,林一粟到是先出了声,“丧尸是要爆头后才会死,可能是脑部神经控制他们,说不定就是脑浆带有病毒。”
此话一落,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往角落中缩去。
看着男人的目光他们也都是惊恐,甚至有人抬腿去踢他,“你TM要找死自己去找死去,别带上我们。”
“别过来,滚一边去,滚!”
“刚刚才弄死一个神经病,现在又来一个,别TM靠近我们,谁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被感染。”
原本他们就因为之前的人高度紧张,现在一听林一粟的话,根本就未思索其中缘由,只知道这个男人可能会感染。
管他是谁呢,只要别靠近他们就行。
“你们有病吧,这都信他的。”男人虽然也有些慌,毕竟林一粟也没说错丧尸确实是爆头后才会死,但怎么可能。
他佯装着镇定,然后去看林一粟,“ 你少糊弄人了。”
“反正我们也没试过,不然你试试会不会变,总归我们这一车都是接触过感染者的,多你一个变也无所谓。”林一粟应着他的话出声,轻飘飘的似乎当真是如他所言的,脑浆会让人变异。
而他的话也没说错,反正都没人试过,那不如拿他当小白鼠好了,变了也无所谓,他们这一车都是接触者,不在乎。
吴浅浅早看他不爽了,随着林一粟一同出声,“我们反正是不怕的,你变了我们就把你的头砸烂,正好给研究这些的科研人员一条数据,也许你这条还是重要数据也难说。”
此话一说她到也觉得真是如此了,后头去看车后的几名士兵,道:“长官,要是真的试验成功了,国|家会不会给我嘉奖?”
没有什么奖金,拿个证书什么的也好啊。
“如果你们真的发现了,我们会上报。”几名士兵应着出声。
也正是他们的话,车中的人也都来了兴致,喊着让他别脱,一会儿碰到了正好做试验。
惹得男子是心惊肉跳的,又去看林一粟,见他笑了笑仿佛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心头一跳。
不会真的和这小白脸说的一样吧,要是我一会儿睡着了不小心碰到,那不是白给他们当小白鼠了。
意识到这,他直接就将衣服给丢了,“我不穿,谁爱当谁当去。”说着直接缩回了原来的位置。
顿时车中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离那衣服远远的。
林一粟起身将那件衣服拿起,然后去了之前那名士兵的面前,见他这会儿已经被冻得有些发抖了,脸色也是极白。
虽然仍是笔挺坐着,但他看得出这是冻得。
将衣服递过去,几名士兵一见不知意思,“你不是说......”
这话还没落,他们当即明白了意思,接过衣服就给那名士兵穿上。
眼下这么冷的天,这些衣服就是保命的,没了就等着冻死。
但那些都是人民群众,他们出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以人民群众为先。
又道了谢后,才继续去守着。
到是之前那名男子一见他把衣服给递回去了,快速起身,怒气冲冲地道:“你骗我!”
“他们不怕死所以无所谓,你要不怕死你去拿就是。”林一粟回了他一句,然后又坐了回去。
也正是他的话,那名男子根本就不敢说话了,因为他怕死,怕的要命。
何天宁与吴浅浅在林一粟坐下时是一脸的好奇,小声道:“真会变?”
“不知道。”林一粟慢悠悠的出声,后头继续去清理算盘,将缝隙中一些难清理的都一一擦出来。
而两人则是一脸的茫然,所以这真是忽悠他的。
说来林一粟的算盘上每次都会有脑浆,刚刚大家都是看到的,这要是真的变林一粟应该早变异了。
可是没有,就说明根本就是编了句话骗他的,偏偏他那副模样让别人以为这是真的,加上天又冷他们哪里有那个心思去想别的,反正就是林一粟说啥那就是啥吧,谁让说的有条有理的。
顿时他们也没说什么了,但脸上的愣神是一点没消失。
【合着,主播说的这么有理有据的就是骗人的,我居然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别说你了,我也信了,谁知道他能把一个忽悠人的话说的这么有条理,真也没多想就觉得主播肯定不会骗人,结果就给我一耳瓜子。】
【谁说主播不会,之前大巴车上那几个不就是例子,我算是明白了,听主播的话是十句里面只有七句是真的其他都是骗人的,偏偏他这个剩下三句真能忽悠人。】
【啊,主播是个大忽悠。】
【还别说,这忽悠的那男的是真信了,哈哈哈。】
【活该。】
雨声淅沥,打在车棚上是哗哗响。
车子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从他们的方向能看到外面是一片白茫茫,可随着雨水却又呈现出另一副模样。
众人也都没有再想方才的事,而是抬头看着车顶的与车棚。
正在这时,对讲机的声音传来了。
林一粟转头看去,从车玻璃上看到副驾驶的士兵拿着对讲机说话,似乎是寻到安全的位置了。
同一时间,车子转弯慢悠悠的沿着一侧的道路往里开,周围是菜地,白雪皑皑在雨水下渐渐显露出里头的模样来。
都是一些已经恹儿的菜,不过只是为了吃饱,其实这菜是很好的。
经过前几天的耗损,大家藏着的东西大多都已经没了,有也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
很快,车子停下,后头几辆车内有士兵快速下车,随即对着周围开始清理。
枪声很快传来,知道里面肯定是有丧尸。
又过了片刻,住的位置基本是已经清理出来了。
这回相较于上回来说还要更警惕,无论是抽屉还是小型柜子,能放东西的全部都找了个遍。
也是这时,范明宇走了过来,他看着车中见一个个面黄肌瘦惊恐的模样。
他没有作声,只去看车内的几名士兵,道:“带他们去东边那两间房子检查。”话落又去了别处的车子,让他们先等等,等这边的事都处理完后再下车。
很快,车上的几名士兵便从车上下去,同时还催促着他们一起下车。
车外大雨,下去时一股寒气随即袭上心头,冻得人连站都站不住,指骨疼的厉害。
风刮过脸颊时,就像是被刀割开了一般。
其实以往南下也都有过雨夹雪的情况,冷是冷了点,但毕竟是住了这么多年,也早习惯了。
可现在却是根本熬不住,身上明明就穿了羽绒服,可现在就像是没有穿一样。
“好冷。”
“好冷,我不想过去了。”
与此同时,还传来了抗拒声,不想冒雨从车上下去。
但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车。
雨水打在脸上犹如冰渣子,顺着下颌往衣领钻。
索性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只要跑的速度够快就不会有什么事。
有几名士兵就在东边两间房子,其中一间内的是女军医。
轮到林一粟时,就听到后头传来一阵骚乱,之前那名抢衣服的男子到了最前面。
“看什么看!”他对着身后一名瘦小男子出声,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瘦小男子见状双手紧握成拳,双目怒瞪地看着他,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去。
不过他还没动作,到是其余几个瘦小男子的朋友先动了手,一把攥住他的衣领,“车上就开不爽了,插队还有理了,我看你是找打!”说着一拳打了上去。
但也在这时,士兵的怒呵声传来,“都做什么,不检查就都滚出去!”
对于不服从的群众,他们也没有任何示弱。
正是如此,那几名才收了手,不过看他的眼神却是不屑。
男子也不在意,只感觉他们不敢动自己,洋洋得意。
林一粟看了一眼然后走进屋去,还有何天宁跟着一起。
检查很快,和上回一样。
不过这回林一粟手上的伤却是引起了士兵的注意,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伤的?”
眼下情况特殊,一点伤都要仔细盘问。
“之前让玻璃给伤的。”林一粟如实回答。
士兵们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真的只是割伤,才让他离开。
但在这时,那名男子直接推门走了进来,顺带着还有寒风。
也正是他的突然入门,看到了林一粟手背上的伤,当即喊出声,“他被丧尸抓伤了,他被抓了!”连连惊呼两声。
林一粟听闻皱起眉,同时门外的声音也都传了进来,似乎都是在说他手背上的伤。
“放你娘个狗|屁!”何天宁一听他胡说八道,哪里不知道这个人因为刚刚的事记恨林一粟,什么被丧尸抓伤了就是胡说八道。
男子根本不理他的话,只自顾自说林一粟的手,后头还煽动其他人。
“我知道了,肯定是之前让那个女的给抓伤了。”
“对,可能,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伤的,现在是要怎么办,把他抓起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警惕。
林一粟是清楚这些人的,有过一次后一个个都怕的要死。
他将手递到跟前,道:“如果我是让她抓的,我手上应该都是血而不是起疤痕。”
“谁知道你是不是之前被抓的,只是现在说不是而已,反正我不相信他。”男子满是不屑的出声。
林一粟听闻知道这是不依不挠了,目光瞥了一眼他的手,然后道:“那你想怎么样?”
“必须隔离,不能给他东西吃,丧尸饿久了说不定就会提前变异,对。”男子一听他这样说知道这是妥协了,说道着他去看士兵,有些兴奋地又道:“长官你看他都承认了,那肯定是丧尸咬的,必须隔离!”
士兵听着他的话眉头紧锁,大概知道他这是在胡搅蛮缠,厉呵一声,“是你检查还是我们检查,扰乱军纪,你关禁闭!”
此话一落,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那名男子。
他很不服,道:“怎么就是我关禁闭了,他手上有伤,你们这是徇私枉法,是不是他给你们塞了什么好东西,我也有,我也能塞!”
“连割伤和丧尸抓伤都看不明白,你那点东西还是留着给你自己用吧。”帮林一粟检查的士兵看着他的眼中都是不悦,后头又道:“如果你说割伤就是丧尸咬伤的,那你手上的伤是不是也是丧尸抓伤的。”
此话一落,他快速去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条被什么给割开的伤,还有血溢出来。
不过伤的并不深,所以只是浅浅一条,就是血看着吓人。
“什么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也划开了一道,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下车时好似是不小心在车边上剐了一下。
当时也没在意,结果现在竟然出血了。
顿时他犹如霜打了茄子般,恹儿了。
没坑到林一粟,结果自己被坑了。
也是同时,他想起刚刚林一粟那一眼,当即犹如暴跳猴子,指着林一粟道:“好啊,你刚刚就看到了,你就是故意说的是不是!”
就是故意的,之前故意骗他脑浆可能会变异,现在又骗他说隔离,结果自己去关禁闭。
好啊,他非得把这个小白脸打一顿不可。
猛地,他要上前去揍他。
检查的士兵一见,快速上前将其压制在地上,又注意到他挣扎,怒斥道:“老实点!要是再闹就把你丢出去!”
被压制在地面后男子只觉得浑身冰冷,寒气顺着脸颊不断涌上来,冻得他一个激灵。
同时也清楚,这可是拿|枪|的兵啊,眼下是因为有任务才迁就他们,这要是没任务了还得了。
当即不敢再闹了,连连道歉。
林一粟也没去理会里面的动静,推门出去。
虽然士兵出面解释了,不过外头的人看到林一粟出来时还是下意识往边上躲去。
而他们的反应,何爸也都看在眼里,拍了拍林一粟的肩膀,“不必在意他们的看法,在这里我们才是一家人,只要我们好好的其他人都与我们有关。”
“就是,莫名其妙。”何天宁也补了一句。
林一粟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虽然他本就没有把他们的反应放在眼里,总归来说就是不同路。
不过看着何爸的模样,他还是应着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被安置在西边的房子,里面的柜子什么的都翻出来了,应该是为了防范之前的事。
后头其他的人也都被安置过来,一些去了另一处住所,都是相邻的。
因为下雨,士兵们没有在外面站岗而是在屋檐下,外头由两名士兵巡逻,而其余的士兵则继续去周围的位置搜查是否有丧尸。
户主家里用的是煤气,何天宁用自己找的锅煮了五包方便面,这天太冷了光吃冷的干的根本受不了,就煮了方便面。
他还极其奢侈的往里面放了两根火|腿|肠,顿时面香味弥漫在屋中。
所有人都嗅着那飘出来的香味,嘴里则啃着干巴巴的饼干。
“好香啊,我从来没感觉泡面有这么好吃,啊,早知道之前就应该买两箱泡面天天吃,真的好香。”
“之前不应该把方便面干啃了的,应该煮的,明天要是能出去找东西吃,我一定要找方便面。”
“我也要找,真的好香啊,”
念叨声不断,不过谁也没有上前,毕竟外面还有士兵守着,谁敢做出这种直接抢的事情。
林一粟看着窗外,见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是要下到什么时候。
他又将目光放在士兵手中的|枪|,看来还是得先想办法问军队要一把来,看情况他们估计是要在这里等到雨停了。
他们的人这么多,虽然附近的丧尸已经被士兵都解决掉了,但还有邻村还有别的位置,这么多人迟早会把那些丧尸都引来了。
“小哥,小哥。”
正在这时,何天宁的声音传来了,不知是怎么了声音压得很低。
他回过头去看,见他跑到自己跟前,探头探脑看了看四周,然后才神神秘秘地出声,“小哥,我找到了几袋米。”
“几袋?”林一粟听闻应着出声,按说一般买米顶多就买个一两袋,直接买几袋还真没见过。
地方也不偏僻,没必要买这么多才是,毕竟放久了很可能会出虫子。
除非是在丧尸爆发的时候屯的,不过看起来不太可能,毕竟入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只被拖出去的丧尸,很显然就是屋主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看向何天宁,道:“去看看。”
“恩。”何天宁忙带着他往里面去,厨房在另一边,而厨房左边是上楼的楼梯。
就见楼梯下放着几袋米,其中一袋还被解开了口子。
并不是超市里卖的米袋,是以前装肥料的大口袋子。
他抬头去看何天宁,道:“可能是自己种的。”
记得小时候他家也是有种田,当时就是用这些袋子来装稻谷,每次要吃的时候就会把稻谷用机器剥壳变成这种一粒粒的白米。
这里都有几袋白米,那应该还会有地方放稻谷才是。
他收起拿着米的手,然后道:“你找塑料袋再装几袋让叔叔阿姨们都背上,然后再去将事情报告给士兵,我去找找稻谷在哪里。”
这么多米他们肯定是带不了的,倒不如让军|队收下,上回他都看到士兵们几个人分一两包方便面,人这么多估计是吃不饱。
他也没再说什么,沿着后门往外头的院子去。
院子内的脚印有许多,应该是士兵留下的。
白雪也因雨现在成了一滩滩的雪泥,有些脏。
而后院还有几处小屋,大多都开着门,脚印也都往里延伸。
他想,那些稻谷可能会被存放在这些房子里。
简单看了几处,但都没有看到,去了最后一间。
里头传来细碎的声音,还有脚印留在门口,是士兵的。
里面的是士兵吗?
他提着算盘往前又走了几步,很快就到了门前,声音也是愈发的响亮了。
终于是在片刻后,他快速跨过去,同时手中算盘也已经上前去。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清了里边儿的人,是一名士兵,貌似还是前头在一辆车上的那个,此时也正拿着|枪|指着他。
“我不是丧尸!”深怕他下一刻就会开枪,忙出了声。
很显然士兵也认出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放下|枪|,“你怎么过来了,万一有丧尸就有危险了。”
林一粟看着他然后又去看边上的几个袋子,其中一个袋子已经被开了口,当即便知这是一样发现了稻谷。
他道:“刚刚在屋里看到有米,大概猜测他们家应该是有稻谷,能做成米。”
“是这个吗?”士兵还没来得及看自己找到的东西,人就来了。
现在一听他说的,忙将稻谷一提给提到跟前。
这可是好东西啊,他每天都吃不饱,带出来的东西大多都在学校那儿吃完了,现在留下的也就一些残余。
眼下什么时候能到军区还不知道,再没有吃的,可真的得饿死了。
“应该是。”林一粟走进去,看袋子中的是一颗颗褐色的颗粒,确实是谷子。
但就只是谷子,也吃不了,于是他又道:“把这个带走吧,可以拿去军区想办法,以后粮食应该会越来越难。”
“好。”士兵听闻收起|枪|,然后就要去搬谷子。
也是在这时,谷仓内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