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坨坨越来越像威森尔有目共睹,现在,威森尔竟然和黑坨坨一起打鬼了……
两狗一马打得不可开交,安保队长和几名安保人员找准机会,连滚带爬脱离战区。
安保队长站到谢钦辞一行人面前,目光犹带着不可置信:“这究竟是什么?”
傅老爷子和管家也很想知道。
谢钦辞望着三米高的大马,缓缓开口:“傅爷爷,您还记得之前被特殊人员带走的那匹青铜小马吗?”
傅老爷子是谁?纵横商场几十年,几乎是谢钦辞话音刚落,就听清了他的言下之意。
“这是那匹青铜小马?可那匹青铜小马不到三十厘米高,而且,它不是被带走了吗?”傅老爷子还记得,那天两个年轻人来傅宅,说要奉命带走青铜小马。
谢钦辞:“他们带青铜小马去西城,但是出了点事,人失踪了,马也失踪了,前两天最后一个失踪的人被找到,青铜小马始终下落不明。”
傅老爷子:“现在说青铜小马,不太合适了。”
谢钦辞:“这么大一匹,确实不能用‘小’来形容。”
黑坨坨被谢钦辞各种投喂,如今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对付一匹出土不久的青铜马,没有花多少时间。
马眼中跳动的火光越来越弱,身形也越来越小,从三米高,到和威森尔体型差不多,再到原来大小。
跳动的火焰彻底熄灭了。
马变回最开始的样子,跌到地上。
威森尔凑过来,鼻子凑近青铜小马,嗅嗅。
“汪?”
似乎在疑惑那么大一匹马怎么变这么小了。
黑坨坨收起触肢,奔过去,将青铜小马叼起,朝谢钦辞飘来。
安保人员下意识握紧武器,身体因受到威胁紧绷。
他们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只黑狗会变大,战斗力惊人,变大的青铜马他们都打不过,更别说这只轻而易举暴打青铜马的狗了。
黑坨坨叼着青铜小马来到谢钦辞面前,谢钦辞伸手,青铜小马落到他手上。
“傅爷爷,您看,是不是您之前得到的那只?”
青铜小马静静躺在谢钦辞手中,没有半点活物气息。
“是,”傅老爷子仔细打量,“我能确定,就是那只,它为什么会回来?”
西城到燕京,路程不短,青铜马从西城回到傅宅,是这里有什么在吸引它吗?
“我看看。”
被紫气浇灌了两次,谢钦辞能明显感觉,这具身体可以承受的力量变多了,他微微闭眼,无形力量以他为中心,蔓延至整座傅宅。
每一处的不正常力量波动都在这股力量下,无处遁形。
半分钟后,谢钦辞收回力量:“我没发现什么,只是这里风水很好,总不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回来的。”
天地间风水好的地方多了去了,西城也有好几处,青铜马不选择西城,而是舍近求远来到燕京,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因为老爷子这个前主人?”管家思索,“老爷子当时得了这座青铜小马,爱不释手,一有时间就把玩一番。”
“应该不会吧……”傅老爷子神色不定,如果真是为了他这个前主人回来,更惊悚好吗。
“先进去再说。”谢钦辞发话。
时间太晚,外面又起了风,傅老爷子年纪大了,久待可能感冒。
一进屋,就感受到一阵暖意,黑坨坨和威森尔也跟了进来,一左一右趴在谢钦辞腿边。
“威森尔很喜欢你。”傅老爷子蹲下来,摸了摸威森尔的脑袋。
威森尔吐吐舌头,舔了舔傅老爷子的手。
黑坨坨往前挪了挪,盯着傅老爷子的手。
傅老爷子笑着也摸了摸它:“都是好狗狗。”
听出傅老爷子语气里的夸赞,黑坨坨欢喜的“汪”了一声。
傅明霁握住谢钦辞的手,摩挲:“爷爷,家里这段时间有什么异样吗?您之前有没有看到过这匹青铜马?”
傅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坐回沙发:“没有什么异常,老宅里也没有,小洪,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小洪是安保队长。
也是一名退伍特种兵。
在傅宅工作有几个念头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天巡逻的记忆:“要说异常的话,有时候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大,而且每次都只响两声,现在想,这个声音,有点像马叫声。”
“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安保队长说了个位置。
“这里,不是威森尔经常喜欢去的地方吗?”管家脱口而出。
“白天的时候,威森尔有过去吗?”
“去了。”
威森尔去了,黑坨坨肯定也会去,如果之前青铜马藏在那个地方,黑坨坨过去,对方肯定能察觉,不想出现冲突,只能躲起来或者离开。
可惜黑坨坨不能说话。
不过谢钦辞能通过别的方式和它简单交流。
“黑坨坨白天有没有看到过青铜马?”傅明霁问。
黑坨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大脑袋。
“这是见了,还是没见?”管家茫然。
“它感受到了青铜马的气息,但是没见到青铜马,白天的时候,青铜马应该是藏起来了,晚上才出来。”谢钦辞道。
“既然藏了这么久,为什么晚上突然闹出动静?”傅老爷子疑惑。
“因为感受到了更强大的同类,它失去了判断力,觉得受到了刺激,才暴露了自己。”
谢钦辞将找到青铜马的消息发给赵峰。
赵峰回消息很快。
【赵峰:谢大师是从哪找到的?】
【谢钦辞:在傅家老宅,它自己跑回来了。】
【赵峰:从西城跑到燕京?它想做什么?】
【谢钦辞:目前还不清楚。】
青铜马被放在傅明霁卧室隔壁,本来谢钦辞想直接拿屋里来,傅明霁想到,这匹马可能诞生出了灵识,提议单独放在一边。
黑坨坨和威森尔也住进隔壁。
赵峰和上面联系,第二天,龙组派了人过来。
“谢大师,这匹青铜马身上有诅咒吗?”来的是赵峰手下一个副队长,对古董上的诅咒有所耳闻。
“就算之前有,在我毁了诅咒源头之后,这些诅咒也该消失了。”当时在墓下,诅咒源头被毁掉的一瞬间,所有古董上的诅咒力量一并消失,消息报来的时候,谢钦辞正好在赵峰边上,听了全程。
“这匹青铜马,之后还会跑吗?上面担心,我们将它取走后,类似的事再发生一次。”副队长道。
青铜马身上的谜团还有很多。
比如它是怎么跑掉的,比如它是怎么回来的,比如它身上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类似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黑坨坨把它身上多出来的力量都吃掉了,它现在就是一匹普通青铜小马。”
副队长还是不放心:“不知谢大师能不能帮我们护送一下?”
谢钦辞最近倒是没什么事,跑一趟也没关系,他点了点头,和傅老爷子说了一声后,与副队长一起离开。
路上,副队长和谢钦辞说起考古进展:“考古团已经下墓了,他们在下面发现了许多文献,文字和已发现文字都不太一样,已经有学者开始研究这些文字了……”
青铜马躺在专门的盒子里,淡淡的黑色雾气从它身上溢出。
副队长打了个哈欠:“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困?”
谢钦辞若有所思看向装着青铜马的盒子。
极淡的黑雾萦绕在盒子上,一点点向外蔓延。
谢钦辞伸手,触碰到盒子的一刹那,眼前一黑。
刺眼白光逼得他睁不开眼。
不知过去多久,白光越来越淡,慢慢的,完全不见了。
谢钦辞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璀璨星辰。
环顾四周,他站在一座很奇怪的建筑里。
头顶是流动的星河,四周墙壁上雕刻有各种奇怪猛兽:长了翅膀的狼,有三根如铁鞭般尾巴的老虎,眼里冒着两团火的高大战马……
谢钦辞的目光落在战马身上。
全身漆黑,威风凛凛,如地狱使者降临。
这是一匹幽魂形态的战马。
“大人,都准备好了,是否开始祭祀?”
身后,传来仆从带着惧意的恭敬声音。
谢钦辞回头。
一缕长发从颈边滑落。
“开始吧。”
声音清冷如珠玉。
仆从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脚步声消失,四周重新安静下来,谢钦辞低头打量自己。
银色长发,华丽繁复的白袍。
没有镜子,看不到脸是什么模样。
谢钦辞抬手,指腹从自己脸上滑过,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他这是被青铜马拖进了幻境?还是什么回忆之中?
扑簌簌的振翅声拉回谢钦辞的思绪,谢钦辞抬头,头顶,本该雕刻在石壁上的长了翅膀的狼不知何时从石壁上脱离,盘旋在半空中。
紧接着,老虎,马,狐狸……逐一从石壁上脱离。
它们围着谢钦辞,像是在进行什么祭祀仪式,献上自己的所有力量。
力量入涓涓细流,汇入谢钦辞身体,随着得到的力量增加,动物们的身形越来越虚幻。
这就是仆人口中的祭祀吗?
这些长相怪异的动物,包括青铜马在内,都是祭品?
如同一段设定好的程序,在其中,谢钦辞是参与者,也是旁观者。他看到所有动物都消失了,只有青铜马,在最后一刻,拖着淡到透明的身影,藏进了一匹青铜小马体内。
没有力量支撑,石壁上的动物雕像开始坍塌,更高处,星河凝固,直直砸向地面。
谢钦辞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熟悉的车顶。
“谢大师,谢大师……”
副队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怎么了?”谢钦辞开口。
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盒子里的青铜马,似乎耗尽了最后力气,青铜马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并有逐渐扩大的迹象。
“刚才说着说着话,您突然没了声音,我喊了几声也没回应……”那一刻,副队长心中的不安攀升到了顶峰。
若谢钦辞也中了招,他们还能对付青铜马吗?
好在,谢钦辞回应了他。
“谢大师,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我可能知道这匹青铜马的来历了。”谢钦辞拿起装有青铜马的盒子。
龙组基地里,谢钦辞见到了何老,和龙组几名高层。
正中间的桌子上,特殊能量隔离罩中,青铜小马静静立在里面。
“这匹马,是祭祀之物,是祭品,它的本体并非这匹青铜小马,而是我昨晚在傅家老宅见到的,黑色战马,那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谢钦辞说出在车上时,被拉入短暂回忆里发生的事。
“这段回忆,应该是青铜马最后的记忆,我不知道我在里面扮演的身份,想来那人身份地位不低,我猜测,他就是靠这些祭品获得力量,在古裘国伪装神明的人。”
“青铜马是在古墓里被带出来的,”何老注视能量罩里的青铜马,“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古墓的主人,就是那段记忆里吸收力的人?”
“有这个可能。”
“叩叩。”
小型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一名穿着制服的龙组成员走进来:“何老,西城传回来部分解析出来的文献。”
“拿过来。”
文献打开,是研究古裘国文字的学者这些天的成果。
首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头长了三条钢鞭尾巴的老虎。
几名高层对视一眼,神情严肃起来。
这头奇怪的老虎,他们在不久前,从谢钦辞嘴里听说过。
老虎之后,是长了翅膀的狼,然后是战马……
恰好能全部和谢钦辞在记忆中见到的一样。
“根据记载,这些长相奇怪的猛兽,是古裘国的神兽,受神明和国师驱使,在神明和国师消失后,一并从古裘国消失,为了纪念它们,古裘国国君命人用青铜铸造了缩小版的雕像……”
“若真有神明,神明为何会消失?”领导之一不解。
“如果我接收的记忆不假,神明很可能是假的,是靠那些神兽力量伪装出来的。”谢钦辞道。
“这个墓,会是古裘国某任君主的墓吗?”
“我反而觉得,更有可能是国师或者神明的墓。”
“现在说再多都只是猜测,看之后的挖掘工作,能不能带来更多有用消息吧。”
青铜马身上的力量耗尽,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它出什么问题,解决完这边的事,谢钦辞被请到另一个房间。
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停尸房更合适。
屋里温度很低,里面只放了一具尸体,是光明坛分坛主的。
谢钦辞离开燕京当晚,分坛主在龙组特殊监狱暴毙,听从谢钦辞建议,龙组将他的尸体放到了这间单独布置出来的停尸房里。
“我们用仪器检查过,也找青木大师和几名大师来看过,他的魂魄不在了。”带谢钦辞过来的龙组成员主动开口。
“你们发现的时候就不在了?”谢钦辞接过龙组成员递来的手套,戴上。
何老跟在他身后,正在穿防护服,“当时检查就不在了。”
“人死后,魂魄一般会在尸体附近徘徊,别的地方你们检查过吗?”谢钦辞已经走到陈放分坛主尸体的装置前。
一口冷棺。
“都检查了,没有发现,青木大师来看过后,说,他的魂魄已经不在这里了。”
谢钦辞低头打量冷棺里的男人。
“他的尸体是不是一直没有变化?”打量片刻,谢钦辞问,“当时怕的照片还有吗?”
“有的,”负责带谢钦辞过来的龙组成员忙道:“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他拿来一叠装在文件袋里的照片。
谢钦辞接过来,打开,拿出,一张张看。
“这些照片都是当天拍的,谢大师,您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谢钦辞对比眼前的尸体和照片里的尸体,“你们发现没有,这么多天过去,他的尸体一点变化都没有,连嘴角的这抹弧度都没有变。”
何老拿过一张照片,仔细对比:“还真是。”
谢钦辞将手里的照片递给身后的人,张开五指,悬浮在分坛主尸体上方。
一股磅礴的,巨大的力量从他手中倾泻,笼罩住整个尸体。
房间里的能量检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声。
谢钦辞皱了下眉,收敛了部分力量。
抱着照片的年轻龙组成员身体紧绷,进入戒备状态:“何老,谢大师,小心!”
谢钦辞瞥了眼疯狂闪烁报警的机器,漫不经心收回手:“是我的力量,不必紧张。”
随着谢钦辞话音落下,尖锐警报声戛然而止。
“这具尸体没留着的必要了,可以直接毁掉,我给你们留一张符,火化的时候,贴在他身上。”
“谢大师,这具尸体里的魂魄……”
“魂魄被搅碎了,一开始就是魂飞魄散,你们查不出来是因为,你们发现他死亡的时候,他的魂魄已经消散了,他的身体里,一道残留的禁制,这道禁制是导致他魂飞魄散的罪魁祸首。”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为了不让光明坛的内部秘密泄露,掌握了重要机密的分坛主体内早被下了禁制,若他被抓,只需驱动禁制,就可以远程将人灭口,魂飞魄散的那种。
“他们为什么要选谢大师离开后动手?”年轻的龙组成员疑惑。
“为了打一个时间差,因为他们不确定,我能不能通过这道禁制,反找出驱动禁制的人,如今时间过去这么久,再想通过禁制找出背后驱动之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尸体留着没用,龙组依照谢钦辞的说法,将这具尸体烧了。
说实话,整天面对一具不会改变的尸体,还挺恐怖的。
傅老爷子约见了明老爷子。
傅家与明家本就是世交,结成儿女亲家后,两家关系越来越紧密,直至傅明霁的父母去世,两家的关系突然变得冷淡。
外人都猜,明家是因为唯一的女儿被连累离世,迁怒了傅家,早年,傅老爷子掌管傅氏的时候,几次落难,明家都没有一点表示,大有跟傅家彻底割席的意思。
还是后来傅明霁接手傅氏,看在女儿唯一血脉的份上,明老爷子才松口,默许了两家人的往来。
明老爷子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长期身居高位,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怎么突然想到约我出来见面?”明老爷子入座。
“是为了明霁的事。”傅老爷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明霁的命格,你找到解决办法了?”外孙活不过三十岁的箴言,明老爷子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还没有,是关于明霁的人生大事,明霁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了。”
听到傅老爷子前一句话,明老爷子心中失落,待听到后两句,忍不住惊讶:“他谈恋爱了?”
显然,对外孙的感情状况,明老爷子也很了解。
“是,前两天带人来见了我,是个好孩子。”说起傅明霁的感情状况,傅老爷子脸上带了笑意。
“看来你对他找的对象很满意,怎么他不自己来和我说,还托你过来,他找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明老爷子心中升起好奇。
“叫谢钦辞,是个明星,你应该听说过,他还有个身份,是圈内很受推崇的谢大师。”
“等等,谢大师?”明老爷子正在喝茶,傅老爷子的话出口,他差点被噎到。
明老爷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身为明家退下来的一把手,明老爷子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别看外界可能不怎么清楚谢钦辞的能力,在燕京上层,有王家、钟家等家族受到了谢钦辞恩惠,对他奉若神明,还有被炒到上千万但有价无市的花瓣……
那可是谢大师!
连国家特别部门都特殊对待的谢大师!
傅老头刚才说什么?
说傅明霁找的对象是谢大师?
“你别是在唬我吧?”明老爷子一脸狐疑,“真是那位谢大师?”
“对,就是那个谢大师,”傅老爷子慢悠悠喝了口茶,欣赏明老爷子震惊的表情,“你为什么是我来跟你说,自然是为了探探你的口风,明霁已经认准了人,你要是同意,过年那会,就带人上门拜访。”
“我要是不同意呢?”
傅老爷子双手一摊:“你外孙你自己不了解?他认准的事,你不同意也拿他没办法,况且,谢大师除了是个男孩,哪里配不上明霁?我还担心明霁配不上人家。”
“这倒是。”傅明霁的坚持,明老爷子是见识过的。
早些年的时候,傅老爷子想督促孙子结婚,早日生个孩子,明老爷子对此乐见其成,还提供了好几家人选。
傅明霁是他唯一女儿的儿子,他自然是希望他能早日组建自己的家庭,不再孤单一人。
“其实这些年我早看开了,只要他喜欢,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我甚至觉得,他要跟工作过一辈子。既然定下了,让他早点把人带来让我和他舅舅们见见。”
“行,我跟他说。”
傅明霁收到傅老爷子的消息,刚要回,另一条消息跳了出来,是明老爷子发来的。
【外公:谈恋爱了怎么还让你爷爷跟我说?我是那种封建古板大家长吗?】
【傅明霁:担心外公您不高兴。】
【外公:你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外公怎么会不高兴?早点带人过来,我给包一个大红包。】
傅明霁拨通电话,他和谢钦辞的事,他还是要亲自和明老爷子说的。
见完傅老爷子,不止谢钦辞,就连黑坨坨都得了个大红包。
按傅老爷子的话说,黑坨坨也是他们的家庭成员之一,不能厚此薄彼。
黑坨坨还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傅老爷子将红包塞给它的时候,它愣住了,伸长耳朵将红包夹住,不知所措。
傅老爷子慈祥摸了摸它:“是个勇敢懂事的孩子,你们将它养的很好。”
威森尔蹭过来,傅老爷子也摸了摸它:“过年再给你包红包。”
威森尔挨着傅老爷子坐下。
得到了几块狗饼干。
黑坨坨眼巴巴凑过来。
“它能吃吗?”虽然外形是狗,但傅老爷子看到过黑坨坨大战黑马,知道它不是真的狗狗。
“可以吃,它在家里也喜欢抢威森尔的饼干吃。”
一开始,不经过特殊处理,黑坨坨是无法直接接触阳间之物的,随着它吃掉的强大阴物增多,实力上升的同时,与阳间的隔阂越来越小。
现在,黑坨坨什么都能吃,区别在于,吃阴物,可以增长实力,吃别的东西,单纯是解馋。
傅老爷子开心地喂威森尔和黑坨坨吃饼干。
黑坨坨的存在在傅老爷子那里过了明路,见傅老爷子不反感黑坨坨的存在,谢钦辞松了口气。
回来后,黑坨坨将红包塞到了自己的窝里,傅明霁给它和威森尔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房间里,放了两个豪华狗窝和它们的玩具、零食。
“外公那边我也说了,过两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外公,两个舅舅都是好相处的。”
“嗯。”
谢钦辞在看笑笑给他发的消息。
【笑笑:谢大师,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发小,可能诅咒的事真的是她做的吧。】
【笑笑:谢大师,我说这些,是不是很打扰你?】
【笑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我,对了,谢大师,有人跟我打听您,说是家里出了怪事,想找个靠谱的大师解决,我没将您的事说出去。】
笑笑直觉那个人有古怪。
找笑笑打听谢钦辞消息的,是楼下住户,一个长相和蔼的大叔,笑笑以前没见过他,他说自己刚从老家回来,没见过很正常。
笑笑是在楼下公园散步的时候遇到他的,大叔牵着一直毛茸茸的小白狗,笑笑自小就喜欢小动物,这只小白狗和她小时候养的一只因病去世的狗特别像,因为这只狗,一来二去,笑笑和大叔熟悉起来。
傍晚下楼的时候,笑笑看到一向乐呵呵的大叔脸上露出愁苦表情,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大叔,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算不算,我最近半夜总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声音,出来找,又找不到源头,”大叔边给小白狗擦爪子边道,“小白在屋里,有时候会冲无人处叫。”
“我对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和谁说,”大叔苦涩笑了下,“就算说了,多半也会被当做妄想症。”
“怎么会?”笑笑下意识反驳,“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多亏了……”
大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收敛神色,问:“多亏了什么?”
“没什么。”
许是发生了发小背叛的事,笑笑这段时间,对谁警惕性都很高,归根结底,她跟大叔认识的时间不长,没必要将那件事告诉她。
之后几天,笑笑发现,大叔总有意无意将话题往这个方向引。
他似乎在以我为媒介,打探谢大师的事。
笑笑心中这个念头越来越明确。
之后,笑笑直觉自己被跟踪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异常强烈。
那些眼睛躲在暗处观察她,每次她回头,注视感都会消失。
尤其当她和谁交谈或者去找谁的时候,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异常强烈。
【笑笑:谢大师,可能有人盯上您了,我不确定我的直觉准不准,您要小心。】
笑笑打了字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发了出去。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盯上的,除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想做什么?
笑笑心中隐隐有个答案。
因为这些人都是在她和谢钦辞说出选择后出现的,很难不让笑笑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会是她吗?
发完消息,没等到谢钦辞的回复,等到了一封出乎意料的邮件。
发信人是惠理子。
是她出国后改名的发小。
难道她没被反噬?
念头刚升起就被笑笑自己反驳,如果没被反噬,为什么会突然失去联系?
我要打开这封邮件吗?
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基于诅咒的事,笑笑对和惠理子有关的事都很谨慎。
犹豫间,谢钦辞回复了消息。
笑笑如同找到了方向,将邮件的事发了过去。
【笑笑:谢大师,我收到了惠理子的邮件,我要打开吗?】
【谢钦辞:惠理子?】
【笑笑:是我发小,她去R国之前改了名字,她以前叫许娟,她嫌这个名字太土,一出国就改了。】
【谢钦辞: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把邮件转发给我。】
笑笑确实不敢打开,谁知道打开后,会不会是一个新诅咒。
【笑笑:谢大师,我不敢……】
【谢钦辞:那你把账号密码发我,我在这边打开。】
【笑笑:好。】
谢钦辞登录了笑笑的邮箱,找到从R国传来的新邮件,点开。
一张放大的鬼脸突然跳出来,张开大嘴往屏幕前的人身上咬。
没感受到害怕情绪,鬼脸动作一顿,意识到情况不对想缩回去。
已经晚了。
谢钦辞拎住鬼脸,将它从电脑里揪出来。
揪出来后,谢钦辞才看到它的真正样子,是一只带着面具的幽灵。
谢钦辞一开始在电脑里看到的鬼脸,是它戴在头顶的面具。
面具上,涌动着不详气息。
谢钦辞倒拎着幽灵抖了抖,没将面具抖下来。
【笑笑:谢大师,您打开邮件了吗?】
【谢钦辞:打开了,里面有一只戴着面具的幽灵,没有文字。】
【笑笑:幽,幽灵?】
【谢钦辞:重点不是幽灵,是幽灵身上的面具,若你没有防备打开邮件,面具会给你造成二次诅咒。】
谢钦辞抠住面具边缘,想将面具从幽灵身上取下来。
这个面具不是诅咒之物,而是加强诅咒的一种器物,笑笑中过诅咒,即使诅咒被解开,看到面具的一瞬间,诅咒会再次发挥作用。
笑笑脑子转的很快,结合最近遇到的事,得出一个结论。
【笑笑:谢大师,那些打探您的人,会不会和惠理子有关?他们想让我再次中咒,逼我不得不再次向您求助,好确认您的身份。】
【谢钦辞:下次,你可以告诉他们,是谁帮了你。】
【笑笑:谢大师,这样会不会对您造成困扰?】
【谢钦辞:解决了,就不会是困扰。】
【笑笑:好的,谢大师,我明白了。】
黑坨坨闻着味儿过来,后面跟着威森尔。
谢钦辞把幽灵和面具一起喂给它,黑坨坨嚼吧嚼吧吞了。
R国。
“啊——”
一声惨叫从屋子里传出,川岛相界皱眉起身:“怎么回事?”
“大人,面具,面具被毁了!”
“怎么可能?!”川岛相界大步往里走。
面具和其他法器不同,是以炼制的幽灵为载体,可以躲到任何一个角落,从炼制成功至今,没有被毁过一次。
“那只幽灵呢?”
“和幽灵的联系彻底断了,闵大人遭到了严重反噬。”
“大人,那边回邮件了!”
“拿过来,打开我看看。”川岛相界站在一定距离之外,自己用过同样的法子害人,自然担心会被同样的招数害。
拿电脑过来的人小心翼翼点开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行字。
“很美味的零嘴,下次多送点过来。”
简单一句话,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川岛相界被气了个仰倒。
“自负!太自负了!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谢钦辞对这种只会在暗地里搞小动作的行为极为不屑,他是故意发那段话的,人在盛怒之中,总会失去理智,最好能激得背后那人主动送上门来。
邮件发出去后,谢钦辞将这件事抛到一边,《同归》收视率破了记录,导演打算开个庆功宴,谢钦辞在受邀之列。
最近正好放到了谢钦辞参演的小副本。
凭借人间小皇子一角,谢钦辞又一次爆了。
——我的小皇子,我真的哭死,不管,都能修仙了,编剧就不能让他活过来吗?
——死在黎明前夜,太好哭了。
——不是我说,这个角色真的比很多动不动为了谈恋爱拿苍生祭天的角色好太多了,我们苍生得罪了谁?
——凡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也是强大的!
——谢钦辞的演技也是真的好,前期的懵懂天真,后期在失去一切后,飞速成长起来,你们看前后期眼神对比[前期眼神图片.jpg][后期眼神图片.jpg],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最绝的是最后战死那幕,他的脚下,是成千上万妖兽尸体,他身后,是晨曦下的皇城,这个画面处理的太好了。
谢钦辞微博粉丝暴涨,新来的粉丝望着干干净净没几张图的微博,傻了眼。
——不是,照片呢?营业呢?空荡荡的让我舔什么?
老粉长叹一口气。
——你们这好歹还有几张图,想我们当初,那真的是每天都来微博除草啊。
庆功宴上,推杯换盏,热闹非常。
殷玉成和蓝雪第一时间坐到谢钦辞身边:“谢哥,好久不见。”
谢钦辞与他们碰了下杯:“好久不见。”
一段时间不见,三人间并没有生疏多少,聊了几句,气氛逐渐融洽。
期间,不断有人上前给三人敬酒,《同归》大爆,除主演外,谢钦辞热度最高,娱乐圈是个很现实的地方,谢钦辞刚进剧组的时候,还是个没什么作品的新人,现在却热搜常驻,微博粉丝破千万,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背靠盛世,经纪人是梁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钦辞星途的势不可挡。
谢钦辞参加庆功宴不在家,傅明霁去了趟老宅。
青铜马事件后,傅明霁加重了老宅的安保措施,玄学方面的,谢钦辞也留了不少符在老宅,以备不时之需。
傅老爷子探身往傅明霁身后看:“怎么只你一个人,小谢和坨坨没来吗?”
“他今天要参加庆功宴,改天带他来看您。”傅明霁已经习惯了,有了谢钦辞和黑坨坨,他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
“在老宅吃完饭?”得到肯定答复,傅老爷子扭头让管家去厨房,“我上次买的那些,让他们做了。”
管家下去了。
傅明霁脱掉大衣:“爷爷,我随便吃点就行,您别让厨房做太多。”
“不多,不多。”傅老爷子笑眯眯道。
没多久,菜上桌,傅老爷子给傅明霁舀了一碗甲鱼汤:“多吃一点,补补。”
傅明霁接了过来。
傅老爷子又给傅明霁夹了几筷子菜。
全是补肾壮阳的。
傅明霁看着碗里冒尖的菜:“……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给您补身体啊,那天我可是看见了,小谢身上带了痕迹,是你留下的吧,但他行动一点都没受影响。”傅老爷子边给傅明霁夹菜,边愁,万一小谢因为那方面不和谐,不要他孙子了怎么办?
“明霁啊,”傅老爷子语重心长,“该补的时候,我们多补补。”
傅明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