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他们三人紧跟着进来后, 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但凡长了眼,都能看到闻铭看向沈舟然的目光有多炙热。
但沈舟然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沈舟然当然知道闻铭签的这家公司,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王洋津先开口打破沉闷:“那个……沈少爷, 好久不见。”
沈舟然侧过半张脸,礼貌点头:“好久不见。”
态度既不过分亲热也不过于冷淡。
闻铭想,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两人之间的烂账一笔勾销,再无瓜葛。
但他怎么甘心。
他遇到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沈舟然, 而是一个冒牌货。
还有沈骆洲……
想到那人对沈舟然的态度,闻铭便一阵愤怒, 他怎么都想不到,沈骆洲竟然能冷血到那种地步。
最后威逼利诱, 开价买下来不过是为了家族丑闻不外漏, 根本就不是出自对沈舟然一丝一毫的关爱!
“沈舟然。”
沈舟然听到闻铭喊他。
闻铭见他转头看向自己,那双丹凤眼落在他脸上竟让他有些紧张,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你……你一会有事吗?我想跟你聊聊。”
“……聊一下那张纸上的内容。”
沈舟然本想拒绝的话停在嘴边。
他霎时想到了闻铭说的是哪张纸。
沈骆洲跟他说过, 那张写了重要信息的纸是在他跟闻铭合租的房子里发现的,从闻铭手中转到了沈骆洲手上。
这里确实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沈舟然环视一圈,点头:“可以。”他对陆河说,“抱歉,我们改天再约吧。”
刚才录完歌出来时,陆河说为表感谢想请他吃顿饭, 他还没应下来。
陆河有些遗憾,他还想跟沈舟然多讨论下专业相关, 只好点头:“好, 你先忙, 等有时间我们再约。”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道侵略性很强的目光。
闻铭被他抓住也丝毫不回避,冷冷挑眉对视,新剃的板寸短到扎手,跟他这个人一样。
陆河觉得被冒犯了,很不舒服,担心沈舟然对上他吃亏,问沈舟然:“需要我陪你吗?”
沈舟然愣了下,谢过他的好意:“不用了,你去忙吧。”
陆河临走时还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却看到沈舟然拉下口罩说了句什么,刚刚还挑衅他的闻铭弯腰认真听着,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咖啡厅。
两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陆河也明白这不是他该好奇的。不过看到闻铭不会对沈舟然无礼后他放心了很多。
表格见他回头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到车上说:“比起沈舟然,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你前几天发的那条夸赞沈舟然的微博被粉丝当成对她们的打脸,闹了很多天了。”
陆河叹气:“现在还在闹?”
“挟天子以令诸侯呢,大粉也聪明,不说是你的意思,都说是沈舟然胁迫工作室登你账号发的,误导下面的粉丝带头冲。”
表哥跟他分析,“眼下波及到沈舟然和他的粉丝是肯定的了,我知道你有意跟他交好,我会努力帮你控制这方面。但你想要摆脱粉丝们的控制,就一定要一鼓作气冲到底,把那些偏激的粉丝全部洗掉。”
陆河说:“人家说不定以为我两面三刀,面上说交个朋友,私下这样对他。”
表哥说:“做都做了,就别怕事。我们只要能给出足够的利益弥补他的损失就行。”
陆河把这句话听进心里,沉思起自己手里能接触到的资源。
其实没有这件事,他本来打算推荐自己的朋友跟沈舟然合作一次的。沈舟然根基不稳,可以让朋友帮帮他。但现在看来,好像还不够。
公司一般都会有咖啡厅这种地方,方便谈事。
沈舟然落座,闻铭问他要什么。
“一杯清水,”他说,“我□□不耐受。”
闻铭起身:“那我们换个——”
“不用了,还是聊正事吧。”
沈舟然看他坐下,把单子给服务生,问他,“你想要什么?”
闻铭愕然:“我想要什么?”
他随后明白过来,沈舟然以为他是用这个消息威胁自己,一时心情复杂。但回想他之前对沈舟然的态度,好像这样想也是可以的。
他心下酸涩,面上却若无其事:“我没有想要的,我只是想帮帮你……你那个车祸,是既定的吗?你真的会、会发生那种事吗?”
会死吗?闻铭是在问这个。
起初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疯了一样想见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但沈骆洲说到做到,严防死守让他寸步不得进,越界了就会让他丢一两个资源警示他。
像猫抓老鼠般慢慢折磨却又不给个痛快,通过这种手段告诉他自己有很多办法让他听话。
他就算不出手,闻铭这几天也一直无心工作,把自己封闭在当初合租的房子里不想出门,甚至今天来找公司负责人想请长假。
沈舟然藏在桌下面的手都按开手机的录音键了,这是他从秦律师那学的,要随时随地保留证据。可他没想到闻铭不按常理出牌,怔了怔,把开始录音的手机放在一边:“……不会。”
“真的?”闻铭眼中压不住喜悦。
“我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沈舟然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服务生端来一杯清水和咖啡,他道了谢摘下口罩,抿了口水。
闻铭等服务生离去后,压低声音说:“沈舟然,你要防着点你哥哥沈骆洲。”
沈舟然:?
他放下水杯,问:“为什么?”
闻铭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闻铭跟他讲了沈骆洲跟他的交易,说当时的他是如何清晰地将沈舟然摆在筹码桌上,冷静又冷血地不断累积自己的筹码,全然不顾沈舟然的安危。
他说完,看沈舟然虽在沉思但面色变化不大,以为他不相信,又道:“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梁思砚一起买过蒋生那家公司的股票吗?后来你把钱要回来撤出股市,但梁思砚没撤,后来公司查出问题,全部崩盘,梁思砚被套了进去。”
“我经纪人查到的消息是,你哥哥也买了那只股。”
沈舟然骤然抬头。
闻铭一字一顿说:“但你哥哥在崩盘前的高点就抛售了所有股,狠赚一笔。他知道这家公司有问题,但他是不是从未对你说过,也从未提醒你让梁思砚撤出来?”
事情跟记忆中对上了。
沈舟然想到沈骆洲确实问过自己那家公司叫什么,之后没有了后续,以为只是随口一问。
“我把这理解为他在帮你报仇,也是说得通。所以他故意抬高股市价格,让梁思砚栽跟头。现在又想封我的口拿资源胁迫我,都说得通。”
“但对你呢,沈舟然?你好好想想,他对你的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你之前的身边除了季淮,还有第二个朋友吗?没有了,你的人生除了沈家,就再也不剩什么。”
“他给了你一切,但前提是你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如果你真的想反抗他,就会什么都不剩。”
闻铭越说越激动,身子前倾。
这是一个很有攻击力的姿势,能轻易让对方感到压迫感。
沈舟然默默捧着杯子思考,一口一口喝着杯里的温水,直到渐渐变凉。
他不说话,闻铭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只好等他喝完。
他放下杯子,终于开口:“你说这些,我确实不知情。”
闻铭立马便想说什么,他却没给说话的机会,“看来你在关心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哥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其实比你更清楚,不管他做了什么,他从没有伤害过我,这就够了。”
“你说他控制欲太强,可能确实是,他会接手我身边的所有事甚至帮我做选择。”
比如沈氏集团办公室里的那张书桌,沈骆洲挑选款式时没有问他喜欢哪个而是直接敲定,他只需要接受结果就好。
这在很多人看来太专横独断,但对沈舟然来说省去了他左右为难的时间,所以没什么好置喙的。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是这么多年慢慢摸索出来的。
沈舟然安静看着一副不可置信的闻铭:“你说如果我反抗,我会什么都不剩……你是不是最近没上网?”
闻铭确实没有,他这几天过得稀里糊涂,浑浑噩噩。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没有了,建议你回去看看,”沈舟然起身,拿起包和手机,“谢谢那杯水,以后我们还是减少见面吧。毕竟……”
他略一停顿,“我们只是不太熟的网友,还是失联好几年的那种。”
沈舟然能隐约感觉到闻铭对他是有好感的,闻铭从不掩饰这点,讨厌他时连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都受不了,现在态度转变,也能看出来。
沈舟然当然不会接受他的好感,不如直接拒绝,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闻铭跟着豁然起身:“沈舟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说谎,你哥哥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个简单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直直盯着沈舟然晕开的唇彩,“你、你的嘴……”
沈舟然摸了下唇瓣:“哦,被你口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咬得。”
这话他说的真情实感。
闻铭脑子轰一声炸开:“你、你们……你们不是……?”
兄弟吗?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沈舟然淡淡接过话头:“首先我们没有血缘,其次我跟沈家已经解除了收养关系。继续叫哥哥只是我的习惯,仅此而已。”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闻铭的意料之中,他的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沈舟然好像谈恋爱了,而是“怎么可能”!
等再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他追出去却没看到影子。
想到沈舟然让他上网,他赶紧拿出手机搜相关事件,又让王洋津帮他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导致沈舟然的态度如此奇怪。
很快,他在网上看到了沈氏集团的股权转让声明,王洋津那边也会快回了消息。
【王洋津:你之前没问我就没说,沈氏出现了大变动,沈舟然继承了部分股权,而且他哥哥沈骆洲签署了赠与协议,把除了股份外的全部身家赠与了沈舟然。】
【王洋津:我查不到具体赠与内容,但估值肯定有九位数。】
闻铭死死盯着最后三个字,像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
难怪……难怪……
其实今天偶然的见面中,他是有私心的。
沈骆洲心思太深,他想让沈舟然看清这个人,离开他。
之后去哪呢?闻铭的设想中,他会很失望很震惊自己哥哥是个伪君子,再次搬出沈家孤身一人。
……他可以趁虚而入。
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早就解除了兄弟关系,发展成了另一种关系。
而沈骆洲,这个自己看不透、异常忌惮的男人,竟然像被下了降头似的,把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了沈舟然。
他以为沈骆洲这种人是永远的上位者,不会任人拿捏。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只要沈舟然抽身离开,沈骆洲就会一无所有,人生近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这不是他认识的沈骆洲。
闻铭觉得,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
哪怕是作为情敌去竞争心上人的喜欢,他都是不够格的。
沈舟然坐上车,司机问他是回哪里,他看了眼时间发现沈骆洲快下班了:“回公司吧。”
回去的路上猎头那边来了消息。
沈舟然给出的价格很高,猎头公司也拿出了相当的诚意,给的名单都不含水分,每一个都是实打实的用能力说话。
【先生,我个人比较推荐名单里的周瑾和吴永南。前者曾经带出很多知名明星,两年前尝试转型失败,目前想重回圈子但很难再打入。后者实力更强,战绩更多,但有个缺点是他带过的艺人都是不欢而散,目前不清楚原因。】
沈舟然点开表格看了眼。表格做得很细致,名字后面都是对方的分析。
他看了几眼,字晃得眼晕想吐,赶紧关上回消息:“好,我后续安排面试,辛苦。”
猎头问他具体时间地点,他回:【今晚之前确定。】
面试不是他来面,他涉世未深很容易被人拿捏,这事还得交给沈骆洲帮忙。
沈骆洲听完他的要求后,哼笑:“你倒是会给我找事干。”
“能者多劳,”沈舟然一进办公室就走到他身后,殷勤的给他捶肩膀,“哥你比较厉害,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万一被人骗了你的钱可全砸进去了。”
拿话点他呢。
沈骆洲想了下:“让人事部的陈倩去做,你把要求发给她。她面完我再把关。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三点钟吧,就在沈氏一楼的会客厅。”
“谢谢哥哥。”沈舟然弯眸笑了笑。
沈骆洲慢条斯理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就只嘴上说说?”
沈舟然被他一看,脸有泛红的趋势,蜷了蜷手指尖,声音渐渐低下去:“那……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沈骆洲故意拉长语调逗他,看他垂眼躲避自己的视线,发丝滑落挡不住通红的耳尖,语调一转,“回去再说,我先把工作做完。”
不然今晚两个人就没法一起吃饭了。
沈舟然知道他在逗自己玩,气得抬手想锤他一下,最后落下去时还是收了力道,抿唇安静地给他捶肩膀。
“行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别锤了。”沈骆洲抓抓他的手,叹息一声。
沈舟然说:“我不会打扰你,我不说话了。”
他只是觉得沈骆洲一天到晚坐在这里太累了,想帮他缓解下疲劳。
“我天,你在说什么,”沈骆洲放下笔转头,“我们才刚确定关系属于热恋期吧?你在我身后不断昭示自己的存在,还想让我保持定力继续处理工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沈舟然:“……”
他后退一步,咬牙低低道:“那你该反思自己的问题。”
“我反思了啊,我定力不好,”沈骆洲挑眉,语重心长,“小乖,检讨下自己,不要总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沈舟然沉默两秒,想不出反驳的话,略过他走向自己的书桌,拉开椅子,趴在桌上不再看他,只留了个后脑勺。
办公室里响起模糊的笑声,随后是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沈舟然边看手机边想,自己还是太要脸,才说不过某人。
猎头公司的对话框还在最顶上,他把时间地点发过去,对方回了个ok。
陈倩的联系方式他问邓磊要,邓磊虽然奇怪什么跳过了沈总,但没有多问,把他拉进企业微信,敲了陈倩让她找沈舟然联系。
沈舟然空降企业微信的消息所有人都收到了通知,吓了一跳。陈倩更是坐不住,问邓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
邓磊告诉她沈舟然的需求,陈倩这才放心。她早就在想小沈先生为什么还不签约公司或者建个工作室,没想到招聘环节竟然落在了自己头上,还是沈总提的。
人事部的黄总监发配边疆后,这个位置没有立马填上,她跟另一个高级经理一直在暗暗较劲。
虽然没有了解过工作室招聘的具体要求,但她可以学,专业基础和多年经验摆在那,肯定让小沈先生满意。
说不定沈总也会满意,将总监的位置让她来做。
晚上沈骆洲找了家法餐厅。
除了蜗牛实在是不能接受,他还是很爱法餐的。
毕竟出国留学时能吃的选择不多,跟隔壁的仰望星空和炸鱼薯条比来,法餐可是好了不止一点,人要懂得知足。
两位男性一起来吃法餐还是有些奇怪的,毕竟都是情侣或者一家人来得多。
点单的服务生多看了他们几眼,在上甜品时送了他们一份浮岛,上面的泡沫打成了三颗小小的爱心。
“这是我们推出的特别款,两位先生请慢用。”
“谢谢。”沈骆洲很满意,给了他小费。
服务生一捏就知道不少,足够买好几份这份甜品,抵得上他刚才的花销,笑着弯腰道谢后离开。
沈舟然看看甜品,又看看走远的服务生,纳闷:“他怎么看出来的?”
“大概是我们比较相配,”沈骆洲用勺子戳碎上面的焦糖,“尝尝。”
沈舟然舀了一勺品尝,喟叹甜品细腻的口感,惬意地眯了眯眼,自然就把想吐槽沈骆洲的事情抛之脑后。
服务生回去后,他的同事也问他怎么看出来的,毕竟现在同性恋不多见。
“看眼神,”他往两人的方向示意了下,“你看从进门开始,高一些的男人有从他男伴身上移开视线?”
“还得是你啊。”
“学着点。”服务生对他眨眨眼。
沈舟然回家后,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书,看着看着,目光移到沈骆洲那边。
闻铭今下午说的话,他总想找机会问一问。工作时怕耽误沈骆洲工作没问,吃饭时怕影响沈骆洲胃口也没问。
但再不问,他今晚就该睡不着了。
“有事跟我说?”沈骆洲边看手机边说。
被抓了个正着,沈舟然从地毯上起身,挪到他那边:“那个……”
他想了想该怎么开头。
沈骆洲摁灭大富翁的界面,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侧身看他:“让我猜猜,是不是闻铭跟你说了什么?”
沈舟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让人盯着他,他今下午前脚跟你进咖啡厅,后脚消息就到我桌上了。我还以为你一回公司就会跟我说这事。”沈骆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同时观察着沈舟然的表情,看他是否会有反感。
沈舟然问:“那你知道他都说了什么吗?”
沈骆洲支着下颌摇头:“不知道。我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地步。”
“他跟我说,你故意抬高蒋生的股票交易价,诱使梁思砚不断投资最后崩盘亏本。还说你用手段威胁他,让他丢失了很多资源。”沈舟然看着他眼睛,轻声说。
“那我是不是该想个理由来反驳?”沈骆洲在他的目光下,嘴角弯起个弧度,眼中却没什么笑意,摊手,“但很可惜,我暂时想不到,因为这些都是我做的。”
如果让沈骆洲编织谎言,他可以说一千个一万个还能做到不让沈舟然生疑。
但那代表他性格中的另一面要一直隐藏起来,不被察觉。
可沈骆洲不想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他想让沈舟然去接受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一个单一的好哥哥形象。
他除了是沈家的长子,沈舟然曾经的哥哥外,还有别的身份。
比如股市操盘手,风险投资人,沈氏集团总裁。
这也是沈骆洲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两人在咖啡厅见面的原因。
他想试探出沈舟然的态度,让他一步步放低对自己的底线。
“小乖,我对这些不否认,所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放出自己试探的触角,诱哄着轻声问。
沈舟然看他两眼,片刻:“哥哥不会觉得,我接下来要指责你,开你的□□大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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